公海上两人的谈话还历历在目,那时候汲尘仍然陷于痛苦和纠结中,世人对同性恋的异样眼光、社会的不公平让他没有勇气面对自己的内心。
此时此刻,他对着观众,对着无数关注他喜欢他的人说,坦然面对自己的恐惧,“这么多年以来,因为害怕出柜,我得精神遭受巨大的折磨,人际关系也出现了障碍,而今天,我站在这里,和诸位一起,回首彼岸的痛苦和挣扎。”
汲尘说到这里的时候,放在台子上的手已经开始微微颤抖,“但是我相信,我们都有权利享受全部的爱,平等的爱,无论它将会带来快乐、幸福或者是伤痛。”
他已经无法在黑暗中生活,无法在遮掩和欺骗中隐瞒自己的感情,他已经决心要做回他自己。
仅仅几个小时的时间,微博下面已经有多达几千万的转发和上百万的留言。
肖越越时常在剧组的不同角落听到视频里汲尘的声音,激动的、颤抖的又不失风度的声音。她拿出手机翻到通讯录里汲尘的名字,想说些什么,可是看着空荡荡的对话框,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她也不敢点开微博下面不断增长的留言,不忍心看到里面出现的恶语中伤和谩骂指责。
甚至连拍戏的时候都有些神思游离,简单的场景ng率远远超过前面几天的。
系统:提醒宿主,三次ng率达到46。7%,请引起重视。
肖越越用袖子沾了沾额头的汗,化妆师立刻冲上来补妆。她也知道应该集中注意力,可是却无法抑制心中的烦乱想法。
宋智林抱胸走过来,微笑着看她,敏锐的问道:“那个出柜的前辈是你的朋友?”
肖越越点点头,也是目前她在圈内最熟悉的人。
宋智林拍了拍她的肩膀,说:“你不用为他担心,一个男人,会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无论有多少□□或者以后有多少艰难险阻,我相信他都早已经做好了准备,而他心甘情愿付出这些代价。”
“说的是。”肖越越勉强笑了笑,轻轻叹出一口气,他既然做出选择,就已经准备好承担后果,旁人的担忧并无益处。
可是心情却不是说平静就能平静下来的,肖越越趁着补妆的时候意识进入了影视模拟训练营,宽大空旷的舞台只有她一个人。
她调出了情感专项训练,把所有正能量的情绪练习了一个小时,让夸张的幸福感充斥内心,才再次回到现实。
果然是需要时间来缓冲情绪,重新开始录制之后,她的状态明显好了许多,ng率也降低了不少,拍摄顺利进行。
令人欣慰的是,出柜事件还是往好的方面发展下去了。汲尘所在的“千娱”传媒第一时间发表声明公开支持自己的艺人,他的圈内好友包括肖越越的后援会官博也纷纷转发微博表示祝福,国内的同性恋组织也借此机会组织活动,宣扬人权和平等。
到目前为止,没有听说汲尘的任何片约和代言有解约的消息。
晚上回到住处,看着话题温度持续飙升,肖越越犹豫了一下还是关掉了微博和新闻,打开微信,给汲尘发了条信息表示关系,但是等了一会儿并没有回复,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时差的问题。
连续两周的威亚戏让饶是已经加强锻炼的肖越越也时常觉得腰酸背痛,明天难得的休息,没有她的戏份,她也不打算像原来一样去观摩学习,而是决定在家休息一天。
泡了个热水澡裹着浴衣出来,家里空荡荡的,高凌最近很忙,时常晚归,她踱步到厨房,给自己倒了杯牛奶。
还没回到卧室,门铃突然响了。
高凌回家从来都是自己开门,所以肖越越骤然听到门铃声有些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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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梵刚参加完一个饭局,有些疲惫不耐的坐在车里闭目养神,脑子里却飞快的勾勒出一条条脉络,思考着最近的一个收并计划。
突然觉得嗓子有些干痒,他轻轻咳嗽了两声,助理立刻递上水和润喉糖。姜梵摇摇头,只接过水喝了两口。
他睁开眼睛看向窗外,车正好停在红灯前,一群穿着红色外套神采奕奕的大妈从人行道上穿过,走向马路对面的小区。
姜梵看着那个小区,觉得有些眼熟,待到车辆再次发动起来的时候他才想起,过年的时候看到肖越越在路上闲逛,大概是就是这附近。
“肖越越住这儿么?”他问,脑海中猛然浮现出开机宴那天,肖越越背后深蓝色的夜空。
助理愣了一瞬,立刻反应过来,“是,要进去么?”他手机里还存着肖越越的门牌号。
姜梵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停顿了片刻才缓缓的说:“去看看。”
低调的流线型车体划破夜空悄无声息停在楼下,姜梵下车抬头看了眼二十多层的公寓楼,一个个或明亮或昏暗的窗户整齐的排列着,从里面透出的暖光看起来格外温馨。
“你们先回去吧。”姜梵说,转身上楼,找到助理提供的门牌号,按响了门铃。
过了几秒钟,门被打开了,柔和的灯光从门缝射出,同时伴随着一声惊呼,“姜先生?”
开门的是肖越越,裹着见纯白色柔软的浴衣,头发湿漉漉的搭在肩头——她似乎很不愿意吹干头发。
肖越越惊讶的看着来人,拉开门将他迎进来,与房间里的温暖不同的是,姜梵的藏蓝色西装上带着点点室外的寒意。
伸手接过姜梵脱下的西装外套挂在衣架上,她不问他为什么过来,他也不说,好像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一般。
“家里恐怕没有男士拖鞋。”肖越越不太确定的说,弯腰在鞋柜里翻找,最终只找到一副一次性拖鞋,家里只有她和高凌两个人,也从来不请朋友到家中,自然没有备用鞋。
姜梵并不嫌弃,自然的穿上。他扫了眼客厅,问道:“还在跟高凌一起住,没有买房子么?钱不够?”
两室两厅的房间对于普通人来说已经完全够用,可是在姜梵看来,这客厅简直狭小的无法呼吸,而且到处堆满了各式各样的东西,衣服,抱枕,毛绒玩具和小玩意儿。
“这样也还不错吧。”肖越越一边接水一边说,顺便把一个呼啦圈踢到柜子和墙之前的缝隙里。
姜梵不置可否,两人似乎对“不错”的理解有所偏差,他接过肖越越递来的杯子,低头喝了一口,淡淡的柠檬味。
“你要去洗澡么?”
“最近拍戏怎么样?”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都是不常从对方嘴里听到的话。
姜梵失笑,捏了捏眉心,肖越越则端起杯子喝了口牛奶,冰冰凉凉的滑腻感觉在口腔里蔓延开,仿佛这样可以缓解尴尬。
“卫生间在哪儿?”姜梵打破沉寂,将从从眉心移至领口,解开了第二粒扣子。
肖越越立刻放下杯子去卫生间,“我去帮你放热水。”
姜梵慢慢的跟在后面,浴室里还带着刚刚洗完澡的雾气,潮湿温暖,弥散着清甜的沐浴露味道。
肖越越坐在浴缸边,伸手感受着水流的温度,因为侧头的动作露出大片脖颈。
“好了。”她说,随手在浴衣上擦了两下,指尖还湿漉漉的,“我去给你找件浴衣。”
“多谢。”姜梵说,在她侧身而过的时候伸手拉住。
肖越越抬了抬眉毛,“嗯?”她声音清亮,鼻音却软了许多。
来不及发问,肖越越眼前一黑,姜梵已经俯身过来,在她唇边轻轻一吻,柔软的舌尖轻轻舔去她不小心残留在唇角的奶迹。
那一小点奶白色的痕迹,早就勾的他心里痒痒的,偏生始作俑者却毫无所觉。
姜梵蜻蜓点水一般卷走了那一点痕迹,直起身,手指在她脸颊上蹭了一下,说,“出去等我。”
那声音在狭小的浴室里更加富有磁性,低沉里带着点旖旎,肖越越只觉得仿佛一道电流从尾椎骨钻入,急速而上,穿透四肢百骸,连指尖都微微发麻。
第66章 过夜
高凌回家的时候已经快接近凌晨了,她拧开门走进客厅,发现灯还开着,门口放着一双男士皮鞋和一件西装外套。
无论是鞋子还是西装看起来都是极为精致的做工,即便是挂在自家的衣架上,也将旁边价格不菲的裙子衬的有些不够档次。
家里有男士来访,客厅里又没有人,她心下了然,也猜到了是谁,便动作小心的换了鞋,走到厨房接水喝。
厨房的门正好开在靠近肖越越房间的那一侧,高凌一直念叨着非礼勿听,可还是不可避免的听到了些不和谐的声音。
两人似乎在低声交谈,夹杂着浅浅的喘。息声,她加快脚步闪进厨房,赶紧喝了两口水,脸却不可抑制的红了,毕竟空窗了很久,听到这种声音实在是让人脸红心跳。
而房间里的两人毫无所觉,并不知道自己被无意间听了壁脚。
房间里开着落地灯,光线柔柔暗暗的,姜梵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可动作却毫不温柔,灯光在他背上勾勒出充满力量和野性的线条,和身下雪白柔软的身体形成鲜明的对比。
肖越越半眯着眼睛,眉头微微蹙紧,似乎在强忍着什么,她感觉自己像是漂泊在大海上的一片叶子,被暴风雨打翻又被巨浪托高,沉沉浮浮毫无着落。
这种感觉很陌生,并不难受却引人发狂,让她想要伸手抱住面前的人,想要将指尖深深掐入他的皮肤。
体温随着动作而不断攀升,肖越越觉得体内仿佛有无名之火在燃烧,烧的她理智全无,只能跟从他的指引,迎合他的动作。
可是姜梵却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他将手臂撑在肖越越身侧,稍稍抬起身子放缓了动作。这样的距离让她有些陌生,睁开眼睛看过来,剪水双瞳莹莹润润的,看的他忍不住想要重新俯身上去。
她的理智还没有回笼,搭在他脖子上的手垂落在床上,抓了下床单之后不自觉的伸到自己背后,腰也顺势抬了抬。
但这可不是单纯的在欢迎他,姜梵看的清楚,把她的手从身下抽出来,按在头边,停下了动作,“怎么了?”他问。
肖越越难耐的扭了扭腰,并不知道自己的动作在男人看来有多诱人,她用力想把手抽出来,却被按在头侧无法动弹。
她眼睛里蓄满了水润,仿佛下一秒就会夺眶而出,她开口说话,声音是自己从未听过的娇软,“很痒,后背很痒。”
姜梵暗暗咒骂了一声,彻底起身,松开肖越越的手,下一秒却将她整个翻了过来。
灯光下,肖越越的身体像是散发着白莹莹的光,线条流畅优美。姜梵的手从她的蝴蝶骨上流连片刻后渐渐下滑,指尖触碰到一片发红粗糙的地方。
肖越越剧烈的抖了一下,倒吸一口冷气,剧烈的麻痒顺着皮肤钻进血液里,让她几乎难以忍受。
她伸手摸向后背,却在到达目的地的前一刻被拉开了,姜梵压住她的腿,将她的双手反拧在自己身前,另一只手施虐般的摸上那片红痕,引得身下人不停的挣扎。
“让开。”肖越越艰难的说,收紧双臂想要反抗,却被牢牢钳住,身体更加贴近床铺。背后传来的巨痒难耐,这样的姿势却让她觉得屈辱,脸颊涨的通红。
她从来都觉得,只要自己愿意,都可以轻易将姜梵压在身下,可是床上的经历却让她一次次刷新了自己的认识,也感受到男女之间截然不同的力量。
比如此刻,她明明想要反抗,可身体却软的像一滩水,在对方的压制下脆弱的像只蚂蚁,根本动弹不得,“你给我放手。”她虽然无法动弹,但嘴上却仍然不客气。
她越强硬,姜梵就越不想松手,每次看到她挣扎的样子都让他有种想要把她牢牢锁住的冲动,他想听到她服软,想看到她在自己身下婉转求饶的样子。
所以他非但没有放手,反而用指尖轻轻触碰那细细密密的小疙瘩,像是在挠痒,却恰恰放大了本就让人难以忍受的触感。
肖越越忍不住叫出来,声音似哭似笑,她难耐的弓起腰身,想进一步接触那做怪的指尖,想让他多停留一段时间,多用一点力气。
那酥酥麻麻又瘙痒的感觉仿佛是个巨大的黑洞,不断蚕食着她所剩无几的坚持和理智,她就像一条脱水在岸边的鱼,拼命想要汲取对方手里的一点点水分。
身下的床单皱乱成一团,长发也散乱在枕头上,姜梵终于拿开放在她腰上的手,缓缓向上,拨开她脸边的碎发,俯身吻上她湿润的眼角。
动作温柔的像对待最珍贵的情人。
“怎么弄得?”他低低的问着,嘴唇从眼角轻轻擦过,停留在她小巧的耳朵上,温热的呼吸钻进耳朵,惹得肖越越又是一阵轻颤。
她大口的喘气,半晌,才断断续续的说:“闷的。”
现在的气温并不高,可是在棚里拍戏本身就比外面热一些,又穿着厚重的古装,特别是腰的部位绑着威亚带,动作戏难免出汗,又闷着,就在后背生出了一小片痱子,痒痒的很,偏偏又被姜梵发现来折磨她。
姜梵闻言轻笑了两声,含住她粉嫩的耳垂咬了一下,像是在逗弄什么有趣的东西,“竟然会起痱子。”
他说,声音像是含在嘴里,模模糊糊的不清楚,在他的印象里,只有小baby身上才会起那种东西。
肖越越被姜梵说话呼出的气流刺激的后背发麻,努力的回头看他,躲避那比横冲直撞更加残忍的酷刑。
亲吻顺着她耳垂一路而下,轻轻浅浅的触碰,一直到肩膀才停下,触感细腻又柔软,姜梵忍不住扬起嘴角,还真的像婴儿的皮肤,那么嫩滑,又像熟透的水蜜桃,仿佛轻轻用力就会戳破,流出甜美的汁液。
他真的用牙齿咬了咬,在她肩头留下一个牙印,引得身下人发出一声痛呼。
姜梵伸出舌尖舔了舔那个新鲜的痕迹,缓缓问,“家里有没有药?”
他说着松开了手,体贴的帮她揉捏了两下僵硬的关节。
肖越越双手终于得以自由,肩头都有些酸痛,她喟叹一声,抬手摸上床头柜。姜梵的手比她更快,从上面越过,将爽身粉的圆盒拿在手里。
“是这个么?”他拧开看了看。
“嗯。”肖越越下半身还被牢牢的压住动弹不得,只能弯曲双臂撑在身前,仰起脖子,头发从她的颈侧垂落,露出白天鹅一样袖长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