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步之后,流年已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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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步之后,流年已远-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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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微一晒,她又是那个彪悍无敌的霸道沈总,“作为家人,我不介意养她一辈子,并在我死前,为她妥善安排好余生所需所用。而您呢?您的这番热情能维持多久?一旦得到,您的新鲜劲儿能不能挺到圣诞?如果再过几年,她的身体和精神每况愈下,不再能像个正常姑娘般与您相守,您又是否会转过头去寻找,更年轻更健康的肉体?”
  扶案站起来,沈沁柔略弯了身子居高临下道,“我不怕告诉您,我在感情与婚姻上都跌过跟头,所以我不信任男人,不信任誓言,更不信任婚姻。如果您想说您是认真的,也会娶一一,我奉劝您别说,因为我不信。”
  面对如此强势的丈母娘,纪小鄢一时还真有点无语,连日来的忧虑亦让他此刻略感疲惫。“对于您的不信,我表示理解,可是您的不信,能代表一一么?如果一一选择相信呢?如果一一愿意交付呢?我无意说服您,只是恳请您,不仅给我一个机会,也给一一一个机会。”
  抬手捏了捏眉心,纪小鄢低声喟叹,“刚刚我问沈总,沈总没有回答,那么我再问一遍,从机场回来的路上,沈总可有留意一一的表情?”
  见沈沁柔不语,纪小鄢挺直脊背端然正坐,“冒昧说一句,我们谁都无权用自己的经验去干扰他人的判断。即便您是她的母亲,也一样。您的失意或失败,是您的。一一有她自己的人生,而她的人生里,现阶段已然有了我。开庭在即,一一又还病着,您觉得就这么硬生生地将她与我拆散,合适么?理智么?又会对一一,造成什么影响?中国有句成语怎么说来着?哦,是因噎废食。难道就因为您的质疑与惧怕,就要自此饿着她?”
  一连串疑问句式,问得沈沁柔哑口无言,纪小鄢犹嫌不够,又加多几句,“不枉我的苦心,一一如今很依赖我。这阵子她偶有情绪波动,只要我在她身边,她也能很快平复。恕我再冒昧一问,沈总您可有如此信心——让一一平稳度过开庭前的这段日子,并每晚哄她安然入睡?”
  这番话在任何一个女方家长听来,都无异于公然挑衅,'沈沁柔怒不可遏,一掌拍案直斥,“纪先生,你不要太过分!你这是趁人之危,你知道不知道!”
  纪小鄢大方坦承,“不错!如果红叶没有出事,我能不能追到一一还真不好说。可我们做生意的,把握时机,不一向都是最重要的么?所以趁人之危也好,落井下石也罢,只要能抓住一一,我都无所谓。”
  淡淡笑了笑,纪小鄢站起来,“我们谈得太久了。为免一一担心,我看就先到这儿吧。”临转身前,他眼角扫了扫小几上的支票,“这钱您还是给一一存着吧。虽然她以后基本用不到。”
  沈沁柔气得浑身发抖,偏又对他的话无从反驳,一手指着他高大健硕背影,她深吸了好几口气方道,“纪总知不知道对于溺水的人而言,往往一根稻草就是他们的全部指望?而一旦失去那根稻草,他们会下坠得更快更绝望?”
  纪小鄢没有回头,只是淡静而答,“反正我说什么沈总都是不信的。那么就算我说我不介意作一一一辈子的稻草,于沈总您也是没有意义的罢。”
  沈沁柔被他噎得气结。这男人简直岂有此理!一一落在他手里还不凭他捏扁搓圆?然而这世间有多少痴儿女,就有多少可怜的父母心。颓然坐回转椅,沈沁柔无力道,“最后两个问题:您今年多大了?结过婚么?”
  纪小鄢手握上门柄,“很遗憾,相较于一一,我年纪的确不小了,我比她,大了整整十六岁。不过我没结过婚,也确定没有非婚生子女。”
  “呵,”沈沁柔轻哂,“您一向保养得可真不错!”纪小鄢抿了抿唇,当没听到她的微讽。沈沁柔一手扶额,一手向外摆了摆,“去吧,去陪一一吧。作为一一的母亲,我保留我的意见。但是为了我女儿,我只能暂时妥协……”
  书房门拉开,外面的走廊因为没有窗亦未开灯,一片晦暗。一片晦暗中,沈一一瘦仃仃贴墙而立,漆黑瞳色在看到纪小鄢的霎那仍有些呆有些愣,随即慢慢涌上的,是纪小鄢这一生都不会忘记的——迟疑的忐忑的畏缩的、如同暗夜独行者冀求光般的——渴望。
  面对这样的目光这样的沈一一,纪小鄢完全不再能顾忌,哪怕下一秒沈沁柔就会从书房里出来,他也要马上、立刻地抱着她。不仅抱着她他还要吻她,像给所有物烙上印记般地狠狠吻住她。
  她是他辗转三十八载才遇到的那半个圆。她是他好不容易才追到的小姑娘。无论是谁都不能抢走她。苦厄不能疾病不能丈母娘也不能!
  她是他的!是他纪小鄢的!他既抓住了就再也不会放!
作者有话要说:  
一、咳咳,关于纪小鄢的年纪,我最初的想法是35岁不到。可这文搁置了几年,再让纪小鄢三十出头,就与他母亲的身份设置不符了。毕竟,她外祖父是斯大林的医生,而斯大林是1953年3月去世的,他外祖父也于同年同月被枪决,那么即便纪小鄢的母亲是遗腹子,最晚的出生日期,也该在1954年初。
如果他母亲还活着,到今年就有61岁了。除非他母亲生他时已三十多,否则纪小鄢的年纪无论如何也该过三奔四了。偏偏,我又不想让他母亲晚婚晚育,因为在我的想象里,金发碧眼的俄罗斯美女,就该璀璨盛放于最好的年华,尔后在嫁人生子后、在身材尚未发福走样前,死于未湮灭的璀璨花期中。
由此,我只能委屈纪大叔徒长几岁了。要怪就怪我这个死萝莉大叔控吧!
二、这次是真的要等到国庆节后再更新了。大家吃好玩好哈。
三、昨天半夜我写文时,问自己,如果这文到最后一个读者或一个冒泡的也木有了,我会如何?答案很肯定:我会更加肆无忌惮地写下去。
SO,你们这群小妖精就继续高冷下去吧。:)

☆、妳欠我的太多了

  第一次,她如此热烈地回应他。第一次,她用尽力气地纠缠他。女孩儿的唇瓣又柔嫩又软糯,齿颊间的气息又甜蜜又馨香。深陷其中纪小鄢觉得灵魂都仿佛在战栗,却在最意乱情迷时,尝到舌尖微咸略涩苦味道。
  一把抄起沈一一,纪小鄢边抱她回房边哑声问,“怎么了,小丫头?好好的,哭什么?”
  回答他的是她头遭主动递上的吻,偏她技术又实在不咋地,急切中牙齿撞上了他牙床,惹来他低低一声笑。笑罢他回嘴吮住她,细致耐心引导调|教她。而她犹如一只惶恐无助的小奶猫,不仅紧紧攀住主人不松爪,还呜呜咽咽着讨人怜。
  走廊尽头就是她房间。二人一路牵牵缠缠总算回了房。腾出一只手他反锁住房门,再下一刻他已压覆于她在床。她的床并不大,床垫子也不软,然而枕头被褥香香的,是女孩儿身上独有的芬芳,有一点点甜,有一点点暖,吸进鼻子里,令人一路醉到骨头里。
  身体的紧绷已到一定程度,纪小鄢觉得自己就快把持不住了。然而再沉醉最后的底线还是得坚守,毕竟这是在沈家,沈一一的母上大人也在家。狠狠咬紧牙,纪小鄢忍得浑身都发抖,所谓食|色|性也,人最难就是对抗本能与天性。
  沈一一却是不明白,依然紧紧搂着他脖颈,他不吻她了,她就用额头用脸颊细细轻轻地挨擦他。“瓦洛佳,你要走了是不是?”
  汹涌海潮并未平息,但总算不再怒浪涛天了,纪小鄢侧过身略略推开她一点,以免自己的尴尬碰到她,“为什么这样讲?”他嗓音还是有点哑,“我哪儿也不会去。”
  “可是我妈妈,不同意我们在一起,是不是?”
  “所以妳就哭鼻子了?”下巴蹭了蹭她略微发红的俏俏小鼻头,他继而用舌尖细细吮净她脸上的泪。“别担心。”他安慰,“没有人能分开我和妳。妳妈妈也不行。”
  “但我妈妈还是不同意,是不是?”
  纪小鄢笑笑,倒是没有隐瞒她,“她说作为妳母亲,她保留她的意见。但是,我们暂时可以在一起。”
  沈一一有点不信,又有一点惊喜,“她真这么说?”
  纪小鄢点点头,同时暗暗松口气,刚刚他其实很担心,与沈沁柔的谈话会给沈一一听了去。
  “可是……”后知后觉的,沈一一才反应过来,“什么叫‘暂时可以在一起’呢?”
  这下纪小鄢可不能说实话了;又因为身体的紧绷已放松,他整个人亦随之轻松了许多,指尖拨了拨她粉嫩小耳垂上的粉红钻,他回答的语气显得浑不在意的,“妳妈妈好不容易才把妳养这么大,怎么可能我一求她就同意把妳嫁给我?换我有个女儿也不可能如此轻易就便宜了哪家的浑小子。所以,总得有一个观察期限啰!我现在就处于观察期限里。什么时候妳妈妈说‘行了,纪小鄢你合格了’,我什么时候才能叫妳妈妈一声丈母娘!”
  端谨的人一旦诙谐起来特别搞笑,沈一一就被纪小鄢逗得咯咯一阵乐,乐完她又犯起了愁,“如果,这观察期老也不结束,那可怎么办?”
  “那我就抢婚啰!”身子往床右侧挪了挪,他让她枕在他臂弯里,下巴一下下蹭着她头顶心,语气却变得郑重起来,“没有哪个真正爱女儿的父母,会在初次见面就将女儿交给对方。我不怕考验也不怕漫长的观察期,就怕妳自己没信心。”是她的心理医生告诉他的,抑郁症患者最大的敌人是信心缺失。有了信心就有了希望和坚持的力量,若失掉信心,结局不是更深的深陷,就是一步步一次次地自杀。
  “妳有信心么?小丫头。妳对我有信心么?对我们有信心么?”
  绿眸定定锁住她,他沉碧瞳色仿佛装得下一整个春天。而她就站在春天里,身周有繁花有绿草,触目所及又盛大又绚烂,她的眼中因而既惘惑亦有期待,“我不知道。”她诚恳轻道,“但我想,只要你给我信心,我就会有信心。”
  “我会给妳的。”他吻了吻她眉睫,“一直。”
  亲吻她眉睫的唇堪堪移开,沈一一微撑了手肘稍抬起上身同样凑唇在他眉睫。“谢谢你,瓦洛佳——”谢谢你没有被我妈妈吓跑,谢谢你没有离开;谢谢你这么好,谢谢这么好的你肯对我这么好……
  落在他眉睫的浅啄如小鸡叨米,一下一下细碎轻快,这样的亲昵不能够使人产生欲|望,唯能生出致密柔软的怜爱与无奈。低低叹口气,纪小鄢让她重新枕在他臂弯,她真是个孩子,令男人蓬勃地暗涌羞于流露。他的海棠花,什么时候才能妩媚盛放给他看……
  揣在他裤袋里的手机突然响起来,沈一一很自觉地坐起来,纪小鄢也随之坐起来,却一手摸电话一手仍旧紧紧揽住她。电话是他在印度的助理打来的,他因而用的是英语。讲着讲着他用中文问沈一一有没有纸和笔,沈一一用下巴示意他靠窗的书桌上有。
  本以为他会就此放开她,没想到他先是将她两只手臂绕在他颈后,继而拿电话的手仍在拿电话,另一只手却抄进她膝弯,就那么地把她抱起来了!随即走到书桌前,一脚拉开椅子,他抱她坐了下去,尔后电话依然继续,他边听边在纸上用英文刷刷做记录,还时不时抽空亲亲她额头。
  这感觉——好像小时候她外公抱她在办公……
  又或者,生活总会在不经意间,展现惊人的相似之处。
  便连他胸膛因说话而起的微振,都如此相似。
  静静埋首在他胸前,沈一一安然阖上了眼睫。
  一通电话讲到后来,纪小鄢发现他的小姑娘已然沉沉入睡。是太放松,抑或太惬意?纪小鄢不知道。但能够让她安然憩于他膝上,何尝不是幸福与成就。故而一通电话讲完后,他毫不迟疑又拨了一通。他就这么搂着他的小姑娘,开起了烧脑费心的电话会议。
  ……
  沈一一这一觉睡得很沉也很甜。自红叶出事以来,她都不记得自己有没有过无梦的睡眠。待醒来纪小鄢仍抱她坐在他膝上,而他头歪仰在高高椅背,眼睫阖着竟也寐了过去。眉间川字他睡得并不安稳,眼窝深深流露出些许疲惫,峭拔鼻梁刀削轮廓这个男人其实长得一点不柔和,鼻翼两侧法令纹尤其令他面相显得很冷酷。——即使在睡梦中,他依然是凌厉的。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偏偏对她千般万般好!
  怔怔看着他,沈一一想:这是她倒霉到极处开始转运了么?不过是大雪天搭了一趟顺风车,居然得遇这样一个好男人。他好到什么程度呢?好到她近来常常想起辛波丝卡的一句诗——“我为将新欢视为初恋向旧爱致歉”……
  于她的怔愣中,纪小鄢忽然睁开了眼睛,绿眸有一瞬初醒的微茫,遽尔恢复一贯的淡静。
  ——“要不要去床上再睡会儿?”
  两人暂短对视后说的第一句,竟如此异口同声。又不约而同相对摇了摇头,沈一一从他腿上跳到地上,“腿麻了吗?”她问他。
  纪小鄢沉吟,“有点——”说着已握手成拳用力敲起腿,足背绷着眉头皱着他显然很难受,却竭力隐忍连神情都看不出一丝变化。
  “还是我给你揉揉吧?”沈一一蹲在他脚旁,仰起脸又问。
  最初如千万根针芒乱刺的搐痛过去,纪小鄢缓缓舒了口气,垂眸望一眼女孩儿仰起小脸上殷殷的热切,他还是点了点头。
  “干嘛不放我到床上睡?”单膝着地沈一一用力揉捏起他双腿和足踝,小爪子没啥劲儿但胜在认真,细致周到地抓捏,渐渐连最后一点刺痒都消褪。
  纪小鄢并不讳言,“我怕弄醒妳。”大掌伸到她腋下,他欲将她拉起来。
  沈一一却没就着他的力道站起身,反而双手交叠在颌下,侧头枕在他膝上。“瓦洛佳,”长长睫毛半覆住眼睑,她漆黑眸光半遮半掩,“有一天,我会忘记这一切吗?”
  纪小鄢心里一紧,抿唇默默望着她。她犹似不觉,继续喃喃轻语,“近来不晓得为什么,我总萌生出一个念头——我好怕有一天,我会忘了这一切。为什么会这样呢?我百思不得其解,好像突然间就有了这种担心,然后越想越害怕。瓦洛佳,如果有一天我忘了你,那可怎么办?是不是我们之间发生的这一切,都可当作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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