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俏青年大叫:“你莫伤了他!”
孟小宝:“你们走吧。”他说完收剑鞘,向我一边招手一边走过来。俊俏青年忽然冲上来抱住孟小宝的双腿,还用身体夹着他垂下的剑鞘大叫:“师兄!”
脚一下子被固定住,背后疾风而过,络腮胡子剑猛地刺来。我眼看来不及救他,一道耀眼的寒光射出,小宝提剑出鞘,绕背而过,刺啦一声划开络腮胡子腰间的衣衫。
络腮胡子望着腰间喷出的血迹,惊愕地说了最后一句话:“八荒剑……传说八荒剑下,没有活口,见此剑便是见阎王,原来是真的……”
孟小宝回头对付络腮胡子的空挡,俊俏青年又想从袖里祭出飞刀,恰巧我眼尖,跑出手中匕首,直直插进他的脖颈。
孟小宝回头望见我又杀了人,眉头挂起说:“你怎么又犯狠?”
我双手叉腰:“你不也将那络腮胡子杀了?”
孟小宝:“我只是划破他衣裳给他个教训。”
我走过去,探了探跌仰在地上的络腮胡子的鼻息,随后指着他汩汩流血的伤口给孟小宝看:“你的剑太厉害,光是剑气碰到他他便死了。不过你也不用太难过,为恶的是他们,错不在你。”
孟小宝仰倒在地面,望着黑夜里的星星。沾了血的剑在手中更加地明亮,仿佛可与日月同辉。
我蹲在他身边,低下头望过去。孟小宝抬头望着我问:“血沧澜……真的是个十恶不赦、人人得而诛之的大恶人吗?”
我说:“我和你一样不记得过去的事情。可你这么心善,一定不是坏人。”
他想了想,缓慢却掷地有声地说:“我也觉得我不是坏人。上天让我发现这把剑,也许就是为了帮助我知道真相,把我失去的东西拿回来。”
我以为他说的失去的东西是记忆,于是安慰他说:“我们都会想起来的。钱塘就在前面,过了这个树林跨一条小河,就到了。”
他问:“你怎么知道得那么清楚?”
我摸摸后脑勺:“我总觉得,我以前来过。”
谁坏了我的好事
因为上次被认出的事情,到了钱塘后孟小宝便将自己装扮起来,但他是个极其爱干净的人,我想在他面上抹上些炭,他怎么都不能同意。他面上粘了一处络腮胡对我说:“怎么,像不像雌雄双煞那个?”
我点点头疑惑地问:“像是像,但你装作他干什么?”
孟小宝从怀中拿出一把飞刀和一个腰牌,飞刀上面刻着一个人的名字:“安漠”,腰牌上是一个剑字。
我瞧了瞧说:“这飞刀不是那个雌雄双煞里雌的吗?这腰牌是他们门派的吧,好像是剑叱阁。”
孟小宝笑着说:“我方才将他们收敛的时候看到了这个。那络腮胡的剑我随他一起入土了,但我也瞧了那剑上刻的名字,叫‘冷随风’,不如我们便装作他们两人。”
我不解:“为什么要装作他们,我们自己有名有姓。”
孟小宝说:“你没听他们说嘛,如果没有门派支撑就没有赞助,衣食住行都要花自己的钱,我们哪里有那么多钱能在钱塘住下去?而且他们还有剑道前十的保送名额,我们倒是可以不费力气同下面的人大费周章了。否则我们在下面太过厉害,却是名不见经传的两个人,再加上我拿着这么一把厉害的剑,一定会引起怀疑。如果再惹出这样的死伤就不好了。”
我抱着脑袋思考一阵点头,顺便凑过去瞧着他问:“你原来这么聪明,在山上的时候我怎么没看出来呢?”
孟小宝对我说:“你没有看出来的事情还有很多。”
我抱住他的脖颈:“夫君夫君!”
孟小宝将头靠在我肩膀,往我的脖间吐着热气。我们俩终于有一个安静的夜晚可以肆无忌惮啦!
我只刚和他抱在一起,脑中便嗡地一声,随后眼里有些摇摇晃晃,我的身上好热,想将他扒开衣裳,想将他推倒在床上,想啊呜啊呜。
我正想着,孟小宝望着我迷离地说:“小七……”
“嗯?”
“我想要你。”
“要吧!”
最后还是我把他推上床根的。他的腰带可有些紧,我解得着实费力。他不管我手上动作,也来解开我衣上的纽扣。我的衣裳披在身上,他的手只是随意地一碰,衣裳便掉下了一个肩膀,我兴奋地靠在他怀里,继续给他解腰带。这家伙平常腰带都打死结,我现在眼睛模糊,真是考验智商啊!不像叶痕,叶痕的腰带都是活结……
我不知道是如何想到此处的,手上慢了慢。叶痕在我脑袋里忽然浮现出一个影子,他扑上来将我压倒在身下,这画面好似还是之前不久的事情。
“怎么了?”孟小宝问。
我急忙摇头:“没有没有,不过你自己解一下腰带吧。”
他哈哈嘲笑了我两声,开始自己动手。
忽然耳边有风呼啸而过,刷刷的两声,我和孟小宝一惊回头,这才发现有人投了两块石子穿过窗子和房间。其中一个触到我垂下的衣裳,将那衣裳带了带送回我肩膀上,随后直直钉进了窗边的木头上。
我握住了匕首,孟小宝起身拿起了剑。两人戒备地望着窗口,却只有那个破了的闯进石子的洞口。我撞出门去,在四周转了几转,没有发现任何人。
孟小宝踟蹰满志地对我说:“钱塘实在是危险,我们要不就……忍忍?”
我一听他的话便丧了气,狠狠跺了跺脚。到底是谁在坏我的好事?难道还是日前追我们的那帮人吗?胆子太大了,将来在武林大会上见到,我可不会放过他们。
——
我和孟小宝起了一大早,站在钱塘剑叱阁的门前。我深吸一口气,这朱红的大门几丈高,望得我心里波动起伏。
孟小宝忽然说:“这里……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我与他的情绪竟然相同,忍不住又转头望他,随后指了指他的脸:“胡子歪了。”
孟小宝赶忙粘好,剑叱阁的大门吱呀一声,缓缓开启。里面走出两个锦衣玉冠的少年,剑在手中熠熠生辉,见到我们,其中一个随机拿出一个册子找了一阵,才问:“两位是扬州长安门的吧?”
我已经忘记了那两人师承何处,孟小宝记性很好,说:“正是。在下冷随风,这是我师妹安漠。”
那个人眉开眼笑:“早前便听说扬州长安门多俊男美女,今日一看果然,实在是移不开眼啊。”
我冷哼一声,不大愉悦。因为那人说移不开眼,却是移不开眼看孟小宝,这活脱脱是个断袖。
两人摆出请的姿势恭迎我们进去。孟小宝走在前,甚至不需要他们的引导,便带着我拐了数个弯走到正厅。那两人面面相觑:“冷大侠是不是以前来过,看起来可是熟门熟路啊。”
孟小宝撇撇嘴:“天生就是方向感极好。”
那两人说:“可咱们不是去正厅,武林大会开幕,代阁主正在里面商量开幕仪式,您们两位还是先随我到后堂休息。”
孟小宝:“后堂啊。”说着转身又牵起我,健步如飞地走过去。那两人顿时对他惊为天人,定要他教教如何把握方向感。
送我们到住处后,那拿册子的人将日程递给我们。天下第一剑道的比试除了十个内部名额,都要在武林大会上决出。大会决出的十人和剑叱阁的十人再行争夺,整个过程差不多三、四个月。算来我失忆以来已经三个半月,据圆觉洞碰到的药王谷主说,我和小宝种了药蛊会失忆七个月,那么在武林大会的最终对决之前,我就会恢复记忆。
想到这里我兴奋不已,迫不及待地告诉孟小宝。他的神情却复杂莫测,似乎在担心什么。
我猜到他的担心,安慰他:“你一定是个好人,那些追杀你的才是罪人,瞎想对自己没有好处。你手握宝剑,不如想想如果打到最后。”
他拿起剑擦拭一阵,对我说:“天下第一剑道……对,我要当天下第一剑道。可是,我们此次是一个组合,这么说来,我们两个会一起成为天下第一剑道。”
他说到这一点时,我心里忽然一颤。嘴上说:“是啊,是啊。”但脑子里却有个声音一直盘旋不止:
血沧澜,我一定要打败你,我要打败你……
我慌忙地喝茶掩饰,那茶却顺着我嘴边流下来,湿了我的衣衫。
你叫啊,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救你
因为后堂住着都是剑叱阁九州十三门前来准备参加武林大会的高手,所以我们时常听到隔壁的刀剑声,以至于睡眠不太好。
但这样也有个好处,他们的声音逼迫我着急起来,鸡鸣时我一听到有人开始练剑,我就蹭地跳起来去院子里挽剑花。
但血沧澜却并不这样,他总是日间回笼觉睡醒才练两个时辰,吃好睡好,一点不着急。我本以为他是仗着有宝剑才不在乎这武林大会的,但他下午喝了几杯茶走出来,望见我将剑叱阁赞助给我的剑耍得虎虎生风,不禁大声夸赞我底盘扎实、招式沉稳、刚中带柔、进退自如。
他夸完我之后,拿起树枝刷刷将我打得七上八下,看我狼狈才同情地抱着我说:“媳妇乖,不哭。”
我被他残忍地打败后,才发现我脑子里的那个声音一直都是句无稽之谈。如果我失忆前有过这样的想法,一定是因为我的反应太慢。药蛊让我忘记了过去,不失为一件好事,这样我就不用知道过去是不是做了许多愚蠢的事。
为今之计,想征服他只有一个办法。
自从来到剑叱阁,我向来早起。但我这一次早起却没有练剑,而是找了两坛酒,咕噜咕噜喝下肚,脸上的红晕正扑扑如火之时,我跨着马步缓缓地骑在熟睡中的血沧澜身上。
我轻轻去解他的深衣,他的胸膛露出娇艳欲滴的皮肤来。我忍不住俯身亲下,他忽然翻了个身呓语说:“别闹……不能闹……”
我的身上早已火辣辣地烧灼起来,脑袋驱使着我不去理会他的反抗,我瞧他并没有大醒,便继续去解他的裤子,但这家伙居然睡觉都系着厚厚的腰带,真不知作何打算。
我认真又急切地解着他的腰带,冷不丁还要替自己擦擦头上渗出的热汗,心想这叫做什么事啊,我一个女娃家家的,竟然对一个男人用强,传出去脸还哪里挂。
他似乎有些沉于梦魇,紧闭着双眼大声叫:“放开我,不要,不要……”
我哈哈大笑:“你叫吧,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我吐出最后一个字时,腰带终于被我解开了。我迫不及待地将他裤子往下拽,但只拽得露出白花花的腰臀皮肤,他却忽然清醒地坐起来,猛地推开我说:“秋小七!到底要我说多少次,别碰我!”
我被他推得差些掉下床去。被自己的夫君在床上无情地推开,我胸口的羞耻随着多日憋屈的怒火一起冲出来:“为什么不行,你是我的夫君,我为什么不能碰你!我要碰你,我就要碰你!”
我喊着冲过去对他一通乱摸,他的眼里发狂似地将我摁在床上说:“我说不能,不是你不能,是我不能,你懂不懂!”
我哭着摇头:“我不懂,我什么都不懂!”
血沧澜仍然使出发狠的力气压制着我的上臂,但却紧闭了双眼,如梦魇一般露出万般无奈的神色。我望着他额头上的汗珠点滴滚下,终于回过味来——他说的不能,或许是真的不能的意思。
我耳边忽然听到一个男子的哈哈大笑声,虽然短暂却绝没有听错。我循着声音的方向朝窗外看去,却是一直猫跳上窗口。
血沧澜无力地问我:“小七,你在看什么?”
我支吾地说:“猫在叫,春……”
他冷笑地卧倒在床上:“你是在嘲笑我吗?”
我鼻头一酸,紧紧地搂住他的脖颈:“我怎么会,我永远不会,我会陪着你,永远都不离开你。”
他摇摇头:“不,你会离开我的,等你恢复记忆,一定会离开我的。也许过去你早已经离开我,只是因为失忆才同我在一起的。”
我安抚着他躺下:“天色还早,我先去练练剑。你要好好养精蓄锐,不然怎么应付剑道比试呢?”
其实我也早已经心烦意乱,只想趁早地逃出来。我装作无事地走出房间,发疯了似的在院子里狂奔几十圈,直到累得跪在地上无奈地望着天悲哀地念了一句:“我不怪你,”我望着天默默流泪:“老天爷,我真的不怪你,你只是心狠手辣无情无耻丧心病狂,我真的半点不怪你。”
我正哭着哭着,忽然从墙的那边掉进一把剑来。
我收了泪,好心将剑捡起,正打算抛回去,突然墙面上露出一个脑袋大声对我喝:“臭小子,敢偷老子的剑!”
我这几日都装扮成雌雄双煞那俊俏师妹的男装模样,所以他叫我臭小子也没多在意。那人迅速地从墙上跳下来,我瞧他脸上数道刀疤,心情坏到了极点,只怕一个忍不住发作出来。于是狠狠白他一眼说:“拿走你的剑。”
刀疤脸恶狠狠地走过来,从我手中抢过剑,朝我唾一口。幸亏我躲得及时,不然这件衣裳可算废了。但他这么一唾,可算惹怒了我。
我瞪着泪眼对他说:“你这是什么意思,想留下你的脑袋在我屁股底下当肉垫吗?我成全你!”
我纵身跃起一个旋风腿将他踢飞,他手中剑脱,我顺势接住,刹那之间便横在他的脖颈间。他仍然不依不饶地说:“你杀啊,有本事就杀了老子,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死了也叫青州燕门王小二!”
我一脸凶相地回敬他:“下辈子让你娘亲给你起个好名字吧!”
剑正要刺去,又是风中石子飕飕飞过,我数个躲闪腾移,眼前恍惚出现一个极快闪过白发锦袍的身影。那个白影闪到王小二面前,将他一脚踢上天。我只瞧着王小二硕大的身体在空中翻了几个滚,正正砸在对面客堂的院子里。
这一当口,我的注意力全被那硕大翻滚的身躯吸引过去,全没发觉那个白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我于是脑筋转了转,嘶声力竭地大叫:“非礼……”礼字还没出口,便被一人从后捂上了嘴。那人将我的双臂在背后锁着拉至一颗大树旁,扯下自己的腰带将我粗略地绑在树干上,小声没耐性地说:“叫什么,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