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老齐身子向前,看过了一眼后,大声地说。
黄滫浚拿着塔尺走到另一个地方,在钢管上,把塔尺扶着。
“看。”
老齐的身子向前,看着塔尺上面的度数。而后,不停地做着手势。一会上,一会下。
“你等一下,晃动太大了。”老齐说。
“晃动有多大?”黄滫浚抬着头,对着老齐问着。
“我再看一下。”老齐说着又看了一下目镜,“有一个毫!”
这时候,黄滫浚摇摇头。站在一边的黄叶听到了老齐的这一句话,也不知道说一点什么了。
有一个笑话,是这么说的。一个观测员看着塔尺,然后说:上上上,上多了。下下下,下多了!而那一个观测员,却是有口吃。
“你再看一下!”黄滫浚说着。
“还是那么多!”
黄滫浚没有说话,一只手扶着塔尺,另一只手拿着红蓝铅在塔尺的底部做着记号。之后把塔尺放在一边靠着,拿着一圈白色胶布,在做好记号的地方贴了一圈。贴好之后,黄滫浚站起来,走到了另一根钢管旁。
“半公分以内不说话。”黄滫浚说。
“嗯,知道了。”
老齐瞄准目镜,看着塔尺上面的刻度,而后说:“上,上,还上一点。下,下一点点。好。”
黄滫浚不停的移动着塔尺,然后固定好塔尺,拿着一支红蓝铅,在塔尺的底部做着红色的记号,贴着一圈白色胶布。
“下一个。”黄滫浚一边说着一边又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看一下。”
这时候,老齐的身体向前倾,瞄准目镜。这一次,他没有说话,而是在做着手势。在一边,黄滫浚看着他的手势上下着塔尺。
“好。”老齐大声地喊了一句。
黄滫浚在塔尺的底部做好一个记号之后,贴好一圈白色胶布。
“收拾东西!”黄滫浚说,“师傅,我把五零线的记号都做在钢管上了,你们自己看一下。”在黄滫浚的旁边,都是木工师傅。
“好好,知道了。”其中的一个木工师傅说着。
黄滫浚拿着塔尺,来到了老齐的这一边。而这时候老齐已经把仪器给收拾好了,放进了仪器箱中。
“下去了。”黄滫浚一边说着一边向下走着。在他的身后,老齐拿着三脚架,黄叶拿着仪器箱紧紧相随。
刚走到楼下,看见一台升降机还未下去。
“你们快一点,我要下班了。”侯豆豆说着。
三个人快步的走过去,走进升降机内,黄滫浚蹲下来把门给关下了。侯豆豆拉动着手竿,升降机缓缓地向下落去。
刚刚落下来,黄滫浚已经蹲着身子把门給推开了。之后,四个人一起出来了。侯豆豆还没有离开,而是把升降机的门给关好了之后,在一边等着她的姐妹。
老齐走进办公室,把三脚架放在一边,然后说:“我回去了。”
“嗯。”黄滫浚应了一声。
黄叶把自己头上的帽子放在桌子上,看着自己的手,却是一笑。在自己的手上,都是墨汁的痕迹。而且,在这之前自己去医院打针的时候还忘记洗手了。黄叶走在门口,拿着放在地上的洗衣粉,倒一点在手中之后,来到了水龙头前,洗着自己的双手。
在大门的门口,之前还放着几十辆自行车,而现在却只看见了几辆自行车还在那里!一会时间按后,黄叶洗好了自己的手,又走回办公室了。
“走,回去了。”黄滫浚说着。
黄叶走进去又走出来,黄滫浚出来之后,把门给锁住了。
“他们呢?”黄叶问着。
“我让他们提前回去了——我们的事还没有做完。”
“那走吧。”
两个人走出工地,走在路上。看着窗外掉落的黄叶,又眺望着远方的雪山,秋冬的季节,一笑而过!
在另一条路上,很热闹!而在一边,有着卖衣服的店。
“走,我们去看看!”黄滫浚说着。
“行。”
两个人并排着走进去,而后,黄滫浚在里面看着衣物。黄叶也是随处走走,却没有一点心思了。
“小黄,这里。”黄滫浚说着。
黄叶走到黄滫浚的旁边,看见了几个耳罩。顿时,黄叶觉得耳罩挺不错的——冬天最冷的地方是耳朵。
“来一个吧。”黄滫浚说着。
“嗯。”
“老板,这一个耳罩怎么卖?”
“三元一个。”
“给我来两个。”
黄滫浚看着耳罩上面的眼白色,然后选择了一个海军的耳罩。
“你要什么颜色的?”
“来一个陆军的比较好看。”黄叶说着拿着一个绿黑相间的耳罩,放在了自己的耳朵上,感觉挺温暖的。
于是,两个人拿着耳罩,走到了柜台前,黄叶把钱递给了老板。
“不再看一看别的?”黄叶问着。
“不了,我到这里也是为了买这个的,其他的什么都不需要了!”
黄叶一笑,然后两个人走出去了。在路上,还是有着几只狗在跑动着。而一条路上,都是扬起的灰尘,黑黄相间。
回到院子里的时候,感觉脸上已经是一层灰了。黄叶走在水龙头前,用一只手洗着脸。之后,拿着耳罩回房间了。把耳罩放在床上,拿着放在书桌上的碗筷,走出去了。
黄滫浚洗手之后,拿着自己的碗筷也走出来了,之后走在一边,给自己盛着饭。
黄叶给自己盛好一碗饭之后,坐在了椅子上。这时候,严师傅他们都还在抽着烟——他们已经吃过了。
“浚浚回来了。”严师傅说,“小伙子,你的脚怎么回事?”
“被钉子着了。”
“没事,过几天就好了。在世上,怎么不可能被东西给绊倒呢?有困难是好事,没有困难才是最难熬的时候。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最后还是要看我们怎么去对待。心情好了,一切都好。心情不好,一切都不好!”严师傅说着又抽了一口烟。
“严师傅的话说得很有道理,现在还年轻,就是要多学一些知识的时候。把知识学好了,有一门技术,走在路上也会有饭吃。”岳经理说,“以前我也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现在什么都懂一点,这样就是进步!每天进步一点,一年的时间就进步很多,那么一生的时间会进步更多!”
“嗯。”黄叶应了一声。
黄滫浚在一边没有说话,而是继续的吃着自己的饭菜。
“老岳,我也吃好了,我回去了。”
“老严,我不送了。再抽一支烟。”岳经理一边说着一边从放在桌子上的一包烟盒中抽出一支烟递给严师傅。
“我手上的烟还没有抽完。”老严用手回挡了一下。
“拿着嘛!”
“那我不好意思了。我走了。”严师傅接过岳经理递过去的烟之后,走出了客厅。
朱经理站起来,也走出去了。而没有一会时间,桌子上坐着的人都散去了,只剩下黄滫浚和黄叶两个人在吃着饭菜。
黄叶吃过了一碗饭之后,又给自己盛了一饭碗,坐在椅子上,慢慢的吃着。
“小黄,你会做饭吗?”
“说真话还是假话?”
“你说的不是废话吗?”
“真话是我会做饭,但只能做得我一个人吃。假话是我不会做饭,狗都不会吃!”
“什么意思?”
“自己做的饭只有自己吃得下去,你说这是什么意思呢?”
“你要好好的学一学了。要是以后找一个媳妇不会做饭,你要惨了。”
“是啊,自己是要好好的学一学做饭了。即使不是为了娶媳妇,也是为了自己。现在做饭的女孩又有多少呢?”
“我也要好好的学一学。虽然我做饭是一个半瓶醋,但是最起码的一些知识还是知道的。”
“又在给我找打击!”
“嘿嘿!”黄滫浚一笑,吃着自己的饭。
没有一会时间,黄叶已经吃好了。然后拿着自己的碗筷,走在院子里的水龙头前慢慢的洗着。
走进房间,黄叶坐在床上,脱开鞋子,脱开袜子,看着脚上被钉子扎伤的地方。在那里,还清晰的看得见血液的痕迹。黄叶从书桌上拿着一张手纸,慢慢的擦拭着。
“我来看看。”黄滫浚走过来,扶着黄叶的脚,看着被钉子扎伤的地方。
“小黄,我建议你还是把里面的铁锈给弄出来比较好一点。”
“嗯。”黄叶把手中粘着血迹的手巾放在了一边,而后在床头把自己的指甲剪和挖耳勺给拿出来了——黄叶是准备用挖耳勺把铁锈给弄出来的。
“我来。”黄滫浚说着拿过黄叶手中的挖耳勺,然后一只手扳着黄叶的脚。
“你用手把伤口分开一点。”
黄叶用力的分开自己的伤口,并不是很痛。而这时候,黄滫浚看着黄叶的伤口,拿着挖耳勺开始弄着铁锈。
黄滫浚每弄一下,黄叶都觉得撕心裂肺。而这样的事,还并没有结束。黄叶咬着牙,坚持着。不知道是过了多久,黄滫浚停下来。
“好了吗?”
“没有,这挖耳勺有一点大,要用针。你有没有针?”
“有!”黄叶走在一边,拉开行李箱,从行李箱中拿出一枚针。而后,拿着手中的这一枚针递给了黄滫浚。
“你等一会。”黄滫浚说。
黄滫浚从口袋里拿出打火机,打出火花,把针放在火上。黄叶看着,看见针被火烧得红红的。一会时间按后,黄滫浚把火花熄灭了。之后,拿着这一枚被烧红了的针,开始弄着黄叶脚里面的铁锈。
黄滫浚慢慢的拨弄着,黄叶没有坑出声响!一会时间之后,黄滫浚停下来了。
“怎么呢?”黄叶问着。
“已经弄出来了。”黄滫浚说着把手中的一块铁锈递在了黄叶的面前。黄叶看着黄滫浚手中的铁锈,没有说话。若是铁锈在自己的脚中,以后自己的脚会是怎么模样呢?
“好了,没事了。”黄滫浚说着把手中的一枚针递给了黄叶。黄叶接过针,然后又把针放回了行李箱中。
“没事了,睡一觉就好了。”黄滫浚笑着说。
黄叶听着一笑,怎么有一点在哄小孩子的意思呢?不过,不得不说,这是一句安慰人的话!
黄叶脱掉外衣,然后躺在床上,盖着被子,开始休息着。虽然脚被钉子扎伤了,但是过几天后还是会好的。若是在以前,脚被弄伤了,自己也不会去治疗的。但,现在却不是了。只要有一点伤害,黄叶都会选择治疗!
只要生命还在,一切都还在!生命都不在了,拥有一切又算什么呢?
男儿流血,是英雄本色!在世上走一回,总会有磕磕碰碰。只是,在面对这些磕磕碰碰的时候,你是选择微笑的面对,还是流泪的哭泣?或者说,跌倒了,你是再次的站起来向前走去,还是在原地爬着一动不动?
☆、七九
迷迷糊糊的,黄叶睡着了。
在下午的时候,黄滫浚醒了走在黄叶的床边推着黄叶。黄叶动了一下,然后睁开双眼,看见黄滫浚在他的旁边。
“几点了?”
“上班了。”黄滫浚说着走出去了。
黄叶推开自己的被子,然后穿着放在被子上的衣服,穿着袜子,穿着鞋,而后走出房间了。在走出房间的时候,黄叶还把门关了。
来到院子里的水龙头前,黄叶打开水龙头的开关,捧着双手接着水,给自己洗着脸。洗好了之后,黄叶把水龙头给关掉了。
“不擦一下吗?”黄滫浚说着。
“不擦了。”其实,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黄叶一直都没有擦脸的习惯。这些水,都会干掉的。
有些痕迹,会一直停留在脸上!
走在路上,依旧还是灰尘飞舞。车子川流不息,人来人往。
“小黄,问你一个问题。”黄滫浚说,“你觉得唐娟怎么样?”
黄叶转过自己的眼神,看着走在一边的黄滫浚。其实,唐娟这一个人的名字黄叶并不是第一次听见了。在八十一的时候,黄叶经常听倪经理说起。
“她挺好的。”虽然并没有和她见过几次面,但是她给黄叶的感觉还是挺好的。
“前几天庞总给我说了一个对象,我想你知道是谁了。”
的确,听了黄滫浚的这一句话,黄叶已经知道这一个人是谁了。
“你是怎么说的呢?”
“我能怎么说呢,还是没有答应?”
“你怎么想的呢?”
“像庞总这么精明的人,你不知道这其中的意思吗?再说了,我的家境也算不上什么富裕,过过日子还可以!婚姻是要讲究门当户对的,我和她有隔阂!”
“既然你这么说,我也无话可说。”其实,他们几个人的关系黄叶还没有弄清楚,也不知道谁的家境好,谁的家境不好。
“还有一点,作为一个男人,要顶起一片天,给自己的女人想要的一切。但,现在我给她不了。如果是别人,或许我给得了。”
“你这样的贬低自己,让我怎么想?还有,你是这样想的,有没有问过她是怎么想的?”
“问你一个问题。”黄滫浚说,“在你爱的人和爱你的人之间选择一个,你会选择什么?”
“爱我的人。”
“英雄所见略同!”
不知不觉,两个人已经是来到了工地上。而这时候,停放自行车的地方已经都是自行车了。
“老齐,来得这么早啊!”黄滫浚看着站在办公室门口的老齐说。他走在办公室的门前,拿着钥匙把门给打开。三个人走进去,黄叶坐在椅子上,却是一笑。
曾经,我为了我爱的人遍体鳞伤。如今,爱我的人为了我体无完肤!
以前,不知道是谁说过的一句话:“在爱与被爱的夹缝里,被爱是幸福的,爱也是幸福的。只不过,爱得有一点凄凉,被爱有一点忧伤!”
爱情,有时候让人难以捉摸,而有时候却又是清晰可见!
自己,在什么时候是否要找一个时间结束自己一个人的“想法”?
黄叶摇摇自己的头,而后准备写一点什么的时候,听见了黄滫浚的声音。
“小黄,我们等一会去另一栋楼放室内线。顺便把红外线带上。”
“嗯。”黄叶说着站起来,走在柜子前,打开柜子的门,从里面把墨线仪拿出来,放在了自己桌子的旁边。
“老齐。”黄滫浚说着有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