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光而来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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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光而来的你-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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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湑在经历一轮低气压后,陡然一道雷电劈入了脑子,她颤抖着又给尹佳发了一条短信:你、你上班时间通常是几点?
  忐忑不安地等着对方回短信。
  尹佳这次回得很慢,她一直提着一颗心焦急等待,最后还是等到一条:早上七点到十一点半。
  一天就工作四个多小时,工资还那么高,乍一看绝对是个很不错的工作。
  叶湑却登时傻眼了:纳尼?她每天早上单是起床就已经八点了好吗,而且那么早,她打公交也不一定能到!
  当然这不是最最惨的,最最惨的就是,烟火世纪向来有条成文规定:但凡迟到早退者,视情况扣除工资!
  叶湑咬牙切齿地想:言子墨阴我呢!
  又气恨地看了下手机屏幕,显示时间已经将近九点了。就算她现在以火箭的速度赶上公交,估计到的时候也十点了,也就是说,这一天的薪水,没了。
  但是尹佳紧跟着的一条消息追逐而至:不过经理说,你生病了需要休息,今天准你病假一天,明天上班。
  姐,你说话都不一次性地说完的吗?
  叶湑无力又庆幸地松了一口气,耷拉着脑袋,好一会儿才走进了洗手间刷牙洗脸,将睡衣换下了。
  现如今,言子墨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其实不用那么多,他就一把火,也能把叶湑烧成秃子。真不明白,他也是二十好几的人了,还是那么嘴上无毛办事不牢,为什么心里整日折腾那些不靠谱的小九九呢?
  叶湑烦躁:明天要怎么上班?难道真要遂了言子墨的意,把每天的工资都扣下一点?
  一上午闷在家,洗衣服,上网,然后她去了趟小区超市,给冰箱添了点东西,泡面买得少了点,不过她思来想去还是购置了几样,另外还有西红柿,鸡蛋、火腿肠等面条搭档。估计这次安岑见了,一定会生气地把这些东西直接送给楼下捡垃圾的大爷。但叶湑想了想还是出手干脆地把这些东西买回了家。
  中午,尹焕轩约她吃饭,在小区附近的一家餐馆。
  尹焕轩是偌大的盛华公司的销售部经理,业界炙手可热的常胜将军,商贸之事但凡找上他就没有谈不拢的,当然除了上一次,言子墨将他拒绝得很干脆果决,一度让人以为这两人之间是不是有什么私人恩怨。
  这家餐馆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尹焕轩叫了三菜一汤,左右都是老熟人,叶湑也没和他客气,话没说就几句就吃开了。
  尹焕轩吃相优雅,宛如西欧中古世纪里风度翩翩的贵族,衬着俊美不凡的皮相,便是那个长得甜美迷人的女服务员也不禁两眼发直多看了几眼。
  迟到一半,叶湑恍然想到一事来,她停了筷子喝了口汤,咕哝咽下去,才对着低眉温柔的尹焕轩问:“你公司有个伙伴,叫秦越对吗?”
  没想到沉默了这么久之后,叶湑问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别的男人,尹焕轩微微皱眉,但还是很平和地回答了:“嗯,他是我目前的秘书。”
  叶湑心道自己果然没记错,她又追问了一句:“你知道,他有女朋友了吗?”
  这话问的。若非尹焕轩与叶湑相交多年,真会以为她问这个私事是过多地在意上了秦越,他放下调羹,慢条斯理地用餐巾纸擦拭了下嘴唇,淡然回道:“这个我不是很清楚,我对下属的私生活向来不太过问。”
  这样,叶湑点了点头,不禁有些失望。
  尹焕轩见她这失落的模样,修长如迢迢春山的眉锁得更紧了些,“其实,我之前是有看到一个女人来公司给他送蛋糕,应该是他女朋友吧,怎么,你问这个做什么?”
  “哦,没什么。”叶湑回答得明显有些心虚,在尹焕轩睿智的眸光凝视之下,还是讪然地又低头喝了口汤,“其实,他女朋友是我高中同学,所以就八卦地多问了一句。”
  八卦?若是以前的叶湑,这两个词放在她身上还有那么一点可信度,但是现在,时隔三年,尹焕轩是看着她一点一滴地转变的,她早就不再如以前,腼腆的又剃头挑子一头热,对谁都那么热心肠。
  尹焕轩沉默了,两个人不做声地吃完这一餐,尹焕轩提议去看电影。
  叶湑婉拒了:“学长,你现在是大公司的经理,业务繁忙,还是不要了,我一吃完午饭就困得要死,先回去睡觉了。”
  这三年来,尹焕轩一直暗中帮衬着叶湑,她即使反射弧再长,也该知道他对她的好了,可是有些事情真是勉强不来,她可以愉快地与他吃饭、谈心,但只要涉及到一点男女朋友交往的那种意思,她就会紧紧地将自己赖以生存的壳封闭起来。如此循环往复,吸引与排斥,已成他们之间颠扑不破的力学定律。
  尹焕轩想想觉得有理,心中不无失落地点了点头,然后两个人各归各的路了。
  叶湑回到小区楼下,楼梯口外边的花坛里却站着一个人,积石如玉,列松如翠,身姿面容皆可入画的人物,穿着休闲的风衣,傍着一株油绿的梧桐树,眼上带着墨镜,唇畔似笑非笑地透着几分讥诮的冷意。
  叶湑没有顾虑地绕过花坛,没等走到楼道口,就听到身后一道宛有冰碴的声音:“你去见了谁?”
  叶湑没有停下来,继续走着她的步,却不料未进门先被人在二楼转角处扯住了胳膊,言子墨总是这么不顾她的意愿,蛮横强行闯入她的生活,杀得她措手不及,连番退避扎营,可对方却还不满意。
  说实话,叶湑这时候说不生气不愤怒那都是坟头烧报纸,糊弄鬼来的,但两个人在楼梯里拉拉扯扯终归不像话,尤其这一带民风醇和,一个谁也没见过的陌生男人和她有了瓜葛,很难不令人多想。趁着人来之前,叶湑先挣断了他的手。
  “言少,你该自重一点。”
  “你呢,偷偷摸摸去见别的男人,还叫我自重?”
  “言少,请你不要用这种控诉的口吻与我说话,你不是我的谁。”叶湑没好气地又要往楼梯上走。
  言子墨将她扯入怀里,叶湑那细长的胳膊挣扎不过他的钳制,轻易撞上了他的锁骨,言子墨闷哼一声,还是按压着妒火好脾气地说:“分手同离婚,只要一方不乐意,那就不算完,叶湑,我没有答应过要和你分手,所以,你还是我的女朋友。”
  “呵。”冷静的叶湑嗤笑着,“言少的这种歪理还是层出不穷啊。我们早已分手,三年前,纵使你没有给过确切的回音,但不闻不问也已经等同于默认了,我们现在毫无瓜葛,唯一套在一起的称呼,也不过是前男女朋友罢了,言少如今多番纠缠,侵犯我的私生活领域,会不会太过分了点?”
  “叶湑!”言子墨打断她的话,“我当年不是有意……”
  “有意没意都没关系了,三年白云苍狗,没什么事是坚如磐石不可转移的。其实我一直不太懂得言少你的想法,你这样要身家有身家,要相貌有相貌的人,却把时间都耗费在这种毫无意义的无聊琐事上,实在不值得。”
  言子墨呼吸一滞。
  原本,他是因为她见了别的男人前来兴师问罪的啊,怎么现在站在这儿被堵得无话可说的竟然是他?
  他没有资格过问她的生活,他没有资格再和她在一起,他甚至都没有资格出现在这里……这是她表里如一的意思。
  言子墨失神之中,叶湑已经几步登上了楼,她家住在3楼,上下还是比较方便,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言子墨太可气太可恨了,叶湑总觉得她澄静的一池心湖水,被那兰舟飞棹搅得碎影斑斑,每次遇见这么个人,她都身心俱疲。
  为什么,为什么这自来坎坷的命运就不会慷慨仁慈一回,将她从那些噩梦的桎梏里解救出来呢?只是要一个安宁平静的生活而已,她明明……求的就不多。
作者有话要说:  实在觉得男主蠢苏得不行……
来揍我吧~咩咩,或者我揍一下男主。

☆、调戏

  尹焕轩对叶湑有意思,但凡接触过这两个人,看到过这两人相处的都会这么以为。
  安岑劝她:“叶子啊,我看你其实也是老大不小了,老被两个不可能的男人缠着确实挺累的,这样,只要你点个头,我马上给你安排相亲!”
  一听到“相亲”这两个字叶湑浑身就起鸡皮疙瘩。
  这确然、实在是个损招、下策。
  说到相亲,叶湑也不是没去过,本来她觉得自己还很年轻,不需要过早地找个男朋友,更何况就她那种工作,要真能找个什么清白干净的男朋友那也不太容易。只要把烟火世纪的名头一祭出来,估计没跑的都是瘸子了。
  本来这种事就不太可靠,结果上次安岑找的那家相亲公司更是不可靠。
  第一天,来了个自称海归的高富帅,结果说话一口东北大碴子味儿,说两句吊两个英文单词,更是卷得一股好东北风,听得叶湑登时宛如腊月天里哈尔滨的目瞪口呆的雪塑。
  安岑保证下一个绝对靠谱,她半信半疑。
  第二天,来了个山西的煤老板。一张嘴,那口牙真是比煤还黑,而且不遗余力地上来先叫了十几种咖啡,他一个人喝完了,最后付账的时候,他还要AA制。
  叶湑忍着这极品直到回家,将一肚子火都撒到了安岑身上。
  安岑抹了一把飞脸上的唾沫星子,讪讪地底气不足地保证,事不过三,她再试一次。叶湑决定最后卖她一个面子。
  最后一天,外在上倒是看得挺合心意的,斯斯文文的一个二十来岁小伙子,叶湑与他聊了不少,仅差一步之遥就要卸下防备了,她一问职业,对方竟然是个卖内衣的!一个男人竟然卖女士内衣!而且这人有着极好的职业素养,登时脱口而出:“叶小姐的胸应该是75B吧?”
  75B?
  她懵逼……
  这事毫无意外地黄了,叶湑和安岑绝交三天以示惩罚。
  关于相亲这种事,其实叶湑本来不想,当年纯粹是因为尹焕轩追得有点紧了。而且她和安岑一致都觉得不合适,一个是明月光,一个是古潭水,你罩(照)着我,但我抓不住你。为了挡桃花,她才勉为其难地答应的,可是实在不是她过于挑剔苛刻,现在的相亲婚介公司真是太能掰扯。
  办事速度是离弦之箭,飞快;办事成果却是离弦之音,不靠谱。
  但尹焕轩是个知情识趣的人,心思也比较细腻,了解了这些,他渐渐退回朋友的安全距离。两个人这才又重新无所顾忌地走到了一起。
  可是叶湑还是隐隐察觉到,自从言子墨回来以后,尹焕轩似乎又开始对那条朋友的三八线的有所僭越了。
  所以安岑才会重提旧事,用相亲来解决眼前的两大难题。
  叶湑头疼。
  第二天凌晨五点的闹钟响起来,叶湑被震醒,迷蒙地睁开眼,才发觉上眼皮和下眼皮在跳着贴面舞,跟沾了胶水似的,她打了个哈欠,将闹钟关上,又睡着了。
  因为职业的关系,叶湑已经不习惯早起了,平常最早起床也是八点,现在陡然提前了三个小时,她实在是坚持不住。
  睡得昏天黑地四仰八叉的,陡然被人扯住了膀子提起来,任谁的心情都不会太好,但如果对方是安岑的话,叶湑只有无奈,闭着眼睛,困倦地打着哈欠央求:“我再睡一会儿,就一会儿……”跟个八爪鱼似的直接蹭到了对方的胳膊上。
  “呃……”安岑无语地看着扒着言子墨手臂的树袋熊般的叶湑,不好意思地冲着皱眉望过来的言子墨傻笑。
  不可否认,言子墨在看到这样撒娇的叶湑的时候,眼底有些朦胧的追思,好像回到了三年前一样。她也喜欢嘟囔着嘴,一不高兴就闷不吭声地摇他的胳膊。
  她是要把他当枕头了吗?喂喂喂!那哈喇子!
  言子墨登时惊了,匆匆地一起身,叶湑重新倒回床上,“叶湑!给我起床,上班了!”
  这震耳欲聋的声音……咦,怎么好像是个男人?
  不对啊,隐隐约约、迷迷糊糊,好像看到安岑了的,难道安岑变性了?叶湑胡思乱想了一下,登时一个激灵坐起来,呸!安岑怎么可能去变性?她忐忑不安地定住身形,隔着被子抱住膝盖,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来,不甚明晰的视线里,言子墨……
  “唔,这梦还没醒。”言子墨怎么可能会在这儿?她要倒头睡下去。
  言子墨眼疾手快地拦腰将她抢进怀里,安岑看得尴尬万分,叶湑这睡得跟猪一样,到底能不能上班啊?
  虽然说言子墨这个让叶湑上白班的提议解决了她的安全问题,但是他好像没考虑到叶湑的家离那个烟火世纪挺远的,在车没有被偷以前,她来去如风是没有问题。但是现在屋漏偏逢连夜雨,船破又遇顶头风,叶子怎么就能这么倒霉呢?
  今早有人按门铃,在连安岑都没睡醒的时分,她顶着一头凌乱的黄毛将门打开,睡眼惺忪,一见是言子墨,登时打了鸡血一样,“啪”一下将门合上。
  言子墨不死心地在外边摁了十分钟,最后不胜其扰的安岑又开门,一脸无奈诚挚的恳求:“言大爷,我求求你了,我上有老下有小的,我还要上班呢,您老大早上骚扰民宅,您老是要闹哪样啊?”
  言子墨不动声色地回了句:“我是来接叶湑上班的。”
  “……”安岑像被鱼刺卡主了,她好似听到了某个星际玩笑。
  言子墨不是渣男吗?他会有这么好心?不会吧……no!no!no!一定是她大早上起来,耳鸣听错了。
  就趁着安岑自我安慰的时候,言子墨已经借用身高腿长以及力气大的优势推门而入。紧跟着,言大少登堂入室,直奔叶湑的卧房,安岑跟着进来,于是就发生了现在这一幕。
  被炙热的手臂圈在怀里还能不醒?叶湑咬咬牙,一把劲去推言子墨,愚公移山,蚍蜉撼树,见效甚微,某人依旧理直气壮地将她箍在怀里,且不怀好意地一笑,在她耳畔轻语:“阿湑,再不起床,小心我扣你工资哦。”
  他一向是最有办法治她的嗜睡症的。三年前便屡试不爽,现在更是修炼得炉火纯青。
  被好友卖了轻易上了贼车的叶湑一言不发,一路上快把嘴唇咬破了。
  “言子墨,你私闯民宅,我真的会告你的。”
  她竟然还学会了威胁他?
  言子墨心情颇好,撇过头看了眼副驾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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