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要走啦?”何叔问。
“嗯。”妙妙莫名的红了脸,强自镇定地拉了拉衣领,虽然灯光幽暗,但她还是心虚的怕何叔看出脖子上的印迹。
“那,好走。”何叔小心翼翼地说。
妙妙点了点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曾属于过自己的家,走出大门那一刹,泪水又止不住的流下面颊。
**************
“唔……”原牧野睁开眼睛,晃了晃沉重的头颅,看来,昨晚又在沙发上睡了一整晚。
不过,昨晚他做了一个非常美好的梦,具体他忘记了,但他记得那种销魂又幸福的感觉,那种感觉是那么清晰,仿佛真的发生过似的!
他只能做做梦了,过不多久,她便成了左冠群的妻子了!原牧野望着天花板,一口闷气郁在胸口怎么也吐不出来。
他得去洗个澡,然后再拼命投入工作,要不然,他大脑里想的就是她!
原牧野撑起宿醉的身体,掀开身上累赘的薄毯,从沙发上爬起来,然后,他愣住了,他竟然不着寸缕!
他昨晚是醉疯了吧?扒了扒头发,套上睡袍回了卧房。
奇怪了,虽然宿醉,但他觉得这一次自己的身体有所不同,就像一只喂饱的狗,懒洋洋的说不出的舒畅,是那个梦的原因吗?原牧野疑惑不已。
舒服的泡了一个澡后,他站在镜子前在下巴上挤了泡沫准备刮胡子,当看到自己胸前有三条长长的血痕,刮胡须的手停在了空中。
这是怎么回事?
背上也有些火辣辣的,他不由得转过身子,背上的抓痕更多!原牧野呆住了。
难道,昨晚并不是梦,而是真的!
他顾不得刮胡子,疯了般的冲出浴室,重新冲回书房,当看到书桌上放着的东西,他的瞳孔不由得放大。
一步一步困难地走到书桌前,他抽出压在精致小包装下的纸张,看到上面那熟悉的字迹,他的身子不由得往后摇晃了好几下,那薄薄的纸张像有千斤重,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手一松,纸张飘然而落。
原牧野紧紧蒙住头,不由自主呻吟着。
那行字里,透着无形的愤怒,而那斑斑的泪点,更是她对他的无尽恨意!
原牧野心里绞痛得在滴血,他不想再伤害她的!他从来都没有再想过要伤害她的!
可是,不想伤害,也伤害了!她就要做别人的新娘了,他却强迫着她和他发生了不该发生的!
事已至此,他没有脸去见她!更没有脸去向她解释!
原牧野就那样怔怔的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想动,直到听到何叔在外面惊慌的喊声:“左少爷,左少爷,我们少爷还在休息,你不能这样硬撞啊!”
他心里一震,左冠群这么快就找来了?
“原牧野!你给我出来!你这个杂碎!给我出来!”左冠群在外面愤怒地狂吼着。
该来的逃也逃不掉!原牧野理了理衣领,走出了书房。
左冠群正在和何叔还有几个男佣撕扯,原牧野低沉地说:“放开他!”
何叔几人放开了左冠群,左冠群恶狠狠地瞪着原牧野,那眼神,恨不得在他身上瞪出两个洞来似的!
原牧野往楼下走,左冠群往楼上冲,在楼梯的中间,两人相遇,左冠群想也没想的便给了原牧野的脸上重重一拳。
原牧野没有躲,硬生生地挨了这一拳,在众人的惊呼声中,他仿佛听到了自己下巴骨碎裂的声音。
“原牧野,你这个混蛋!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左冠群疯了般的将他拖住,两人都骨碌碌的往楼下滚去,左冠群骑在原牧野的身上,对他拳打脚踢,招招都是狠招。
“别过来!”原牧野阻止了何叔几个人的靠近,“这是我和他的事!你们都滚出去!”
何叔没奈何,只得带着人退出大厅。
见原牧野一直不还手,左冠群哑声喊:“你还手啊!你干嘛不还手!我真是个傻子,竟然同意妙妙来找你!我傻!我真傻!我怎么能相信你?我怎么能相信你?”
他喊得那么痛苦,那么用力,几乎是用尽力气嘶喊出来的。
满脸鲜血的原牧野却毫不在意的对他微微一笑:“如果你实在恨我,就打死我吧。”
他宁愿被左冠群打死,也不会向左冠群承认自己犯了错,他的字典里,没有对不起三个字,如果哪一天有了,那他也只对某一个人说。
望着竟然还笑得出来的原牧野,左冠群蔫了,他顿时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似的重重放下了拳头,翻身躺在原牧野的身旁。
“婚礼没有了,我什么都没有了。”左冠群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原牧野,真的是我前辈子欠了你?”
“你说什么?”原牧野一骨碌爬起来,激动地抓住了左冠群的衣领,“是我犯的错!是我!你为什么要取消婚礼?你可以打死我!临死我都不会哼一声!可你不能不娶她!她都替你生了孩子!你必须得娶她!你一定要给她幸福!我不许你不娶她!我不许!”
这次,轮到他像疯了一般冲在左冠群大吼,左冠群却瑟瑟一笑:“我也想娶她,不管她做了多对不起我的事,我都不会去追究,可是,她还是不要我了,就这样悄悄的走了!”
原牧野全身一震,怔怔的松开了左冠群,他想到她留下的字句,他又再次亲手毁掉了她的幸福!不由得心如刀绞。
“她走了,你去找啊!将她找回来!哪怕她走到天涯海角,你也要将她找回来!”他冲左冠群大吼。
“她连她父亲都舍弃了!她不会再回来了!”左冠群眼里一片死灰。
早上一大早,打开手机他便收到了妙妙的短信,一看下去,字字让他有如万箭穿心。
“冠群哥,取消婚礼吧,我还是负了你,对不起!昨晚去找他,看到他烂醉如泥的模样,我突然竟想原谅他,这些年我不好过,他又好过到哪里去?我心底最深处的秘密,我可以瞒着他,但我不能瞒着你,这世上,我最恨的人是他,可我最爱的人,也是他!任怎样沉重的恨,都无法浇熄我对他的爱!我骗得了任何人,却骗不了自己!我承认,我是个无可救药的傻子,我和酒醉中的他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但我不后悔!冠群哥,我不求你的原谅,我也要不起你的原谅,我会静静的离开,你不用找我,就当我从来都不曾进驻过你的生命!我还有个请求,不要去找他的麻烦,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想着利用你来逃避对他的感情,是我的错!我才是那个罪人!我坚信,在你放下我后,你的真命天女就会出现在你眼前!我坚信!因为,上帝是公平的!绝不会薄待任何一个好人!冠群哥,你一定要好好的,一定要!妙妙走了,勿念。”
看完短信,被打破所有幻想的他瘫坐了下来,他这么努力,还是不能让她爱上他!哪怕爱上一分一毫!
“原牧野!我要杀了你!”他无法咽得下这口气,像疯了似的驾车前来原牧野的家,他真的很想杀了他!
但原牧野没有还手,咬牙承受他所有的重击,他宁愿被他打死,也不愿意承认昨晚他做错了,这也让他知道,原牧野还是深爱着妙妙,他们两个一直深爱着,默默地深爱着对方,却不让对方知道!这是怎样深重的感情?
“我不管!你要将她找回来!她的幸福,只有你才能给她!去!去将她找回来啊!只要你将她找回来!我可以消失!我可以不再出现在你们的面前!我保证我做得到!我保证!我向你保证!我发誓,只要你将她找回来,给她想要的幸福,我原牧野永远都不会出现在你们的面前!”原牧野抓住他的肩膀,狂乱地摇晃着他。
左冠群怔怔地望着急乱若狂的原牧野,他平生第一次觉得从没有过的死心,从没有过的绝望!原来,他从来都没有出局的说法,原来,他从来就是个局外人,怎么也插不进去他们世界的局外人!
“我为什么要去找她?一个在结婚前选择背叛我的女人,不要也罢。”他缓缓地拨开原牧野的手,冷冷地说。
“你……”原牧野如当头棒击,良久,他才发出声音,“是我的错,一切都是我的错,你不应该怪她!你要怎样才能原谅她?你说啊!”
左冠群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漠然说:“这种没皮没脸的女人,走了也好,世上的女人何其多,是我傻,吊在一颗歪脖子树上,损失一大片森林!”
说完,他转身便走,但背后立即遭到重击,原牧野痛心疾首地喊:“左冠群!是我伤害的她!我是那个罪人!你要惩罚!惩罚我吧!不要因为一时之气而毁了你自己的终生幸福!她是爱你的!她要是不爱你,她又怎么会答应嫁给你?她是鼓了多大的勇气,才放下一切心结答应嫁给你!可你却因为她的一次错误,又残忍的推开了她!你不可以这么做!你不可以!”
左冠群转身,冷笑地望着原牧野:“为什么不可以?我还在心里庆幸着呢,还好没有和她结婚,要是结了婚她再来给我戴这顶绿帽子,我左冠群更冤枉更窝囊!”
“可是,你们已经有了小鱼儿了啊!”原牧野无力地说。
左冠群一瞬不瞬地望着他,良久,他哈哈大笑起来:“小鱼儿?小鱼儿!是啊,我和她是有小鱼儿,那你还担心什么?记住你说的话,你说你永远都不会见她!那么,就不要背着我去偷偷的寻找她!”
原牧野闭上了眼睛,声音坚决却又空洞:“好!我答应你!”
“哼!知道就好!”左冠群冷哼了一声。
原牧野,你这个傻子!你就爱她吧!你就为她着想吧!除非妙妙自己回来,否则,你永远也别想见到她!这就是你爱她的代价!
左冠群悲愤难耐的心突然有了一丝的快意,再瞥了一眼原牧野,他转过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原牧野望着左冠群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他隐隐松了一口气,心里却又浮上更深重的悲哀和痛苦。
一夕之欢,换来的却是永远也见不到她,这代价,太大了!太大了!
妙妙,你要好好的,你一定要好好的!他在心里默默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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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后。
C市的春天处处弥漫着一股樱花的清香,在一处有樱花围绕的独立院子,闹中取静,窗明几净中,偶尔传来孩子的笑闹声,苏妙妙坐在美丽的樱花树下的长椅中,专心致志的穿着手中的珠花。
当孩子的笑闹声传来,苏妙妙的嘴角不由得弯出一股绝美的笑意,她放下针线,专心地捕捉着孩子的笑声。
三年,不长,也不短,但也足以渐渐淡忘内心某些感觉,深刻某些往事。
“妈妈,妈妈,我不玩啦!小骏用水枪射我!还射我的嘟嘟小狗!还不许我告诉你!我讨厌他啦!”这时,小鱼儿抱着一只憨憨可爱的泰迪小狗带着哭音从房里跑到院子里,并朝她跑过来。
苏妙妙放下了珠花,伸手抱住了已经长高许多的女儿:“小骏怎么这么坏啊?竟然欺负姐姐,小鱼儿不哭,等妈妈去教训他!小骏,你过来!”
一个小胖墩,准确地说,一个小肉球圆滚滚地从屋里跑出来,准确地说,是滚出来。
“小球球帮嘟嘟洗澡澡,洗澡澡哦。”小肉球一见妈妈眼神严厉,知道姐姐又告状了,他跑得慢了些,然后吐词含糊地对妙妙说,并解释地小胖手举起了手中的水枪。
“是给嘟嘟洗澡澡啊,那你可以和姐姐一起洗啊,这样姐姐就不会不允许你碰嘟嘟了!”苏妙妙对儿子耐心地说,然后转过头对女儿说,“小鱼儿,弟弟只是想给嘟嘟洗澡澡,你会洗,你可以做弟弟的老师,教弟弟怎么洗啊,嘟嘟今天是到洗澡的时间了。”
“好,我教弟弟洗。”小鱼儿一听可以做弟弟的老师,高兴了起来,两姐弟屁颠屁颠地抱着嘟嘟又跑回了屋里。
望着女儿和儿子的背影,苏妙妙一脸的幸福。
是的,小骏,便是三年前那一晚,她无意中获得的珍宝,当来到C市,得知自己怀孕,她又喜又忧,那晚原牧野醉得不醒人事,这个孩子不知道健不健康呢,但她还是决定接受宝宝的到来,这是天赐给她的,肯定会是健康的孩子,生下来,果真非常健康,而且,特别的聪明,才两岁的小家伙,已经能背下五十首唐诗了,只是,个性稍稍有些霸道,也许,这是遗传吧?
才一想到,她的脑海里便浮现出那个人刚毅俊逸的脸庞。
他还好吧?这些年一直不敢和任何人联系,只想自己静静的过日子,都没有任何人的消息,包括自己的父亲和弟弟。
也许,她该回家一趟了,不多久,便是父亲的六十大寿了,她这个不告而别的不孝女,一定要在父亲六十大寿那天,长跪父亲脚边,让他原谅她当年的任性。
她是任性的,也亏了她的任性,让她获得了这一生最珍贵的珍宝!苏妙妙嘴角的笑意更深。
正想着,院门外突然传来沉重的敲门声,苏妙妙像惊醒似的应了声:“谁啊?”
今天是星期六,可能是小鱼儿的小伙伴们来找小鱼儿玩耍了。苏妙妙面带笑意地打开院子门,却在一瞬间一动不动地愣在了原地。
她怎么也没有料到,站在门口的,竟然是原牧野!
原牧野也呆住了,他真的以为自己是在做梦!眼前的人,竟然是他日思夜想的人啊!
他有些眩晕了,害怕眼前只是个影像,他用力的眨了眨眼睛,当看到她还俏生生的站在原地呆呆望着自己,无法忍住激动的心情,不由自主便蹿到了苏妙妙的身边。
“妙妙……妙妙……妙妙……”他结巴地语无伦次。
“你……怎么会在这里?”苏妙妙也颤着声音问他。
“我……将C市的这块地买下来,规划了一个楼盘,听说这幢房子的房主一直不肯搬迁,说非得要见见我,所以我特意过来瞧瞧,没想到……没有想到……”原牧野双眼紧紧盯着苏妙妙,生怕她飞走似的。
他在心里好感激那位顽固的房主,要不是他,他又怎么能见到妙妙?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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