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景晟,你别走!”
袭匀怒道,就算是他给小师妹解了毒又能如何?有些印在心里的伤,可是一辈子都下不去了!
这会小师妹一定很伤心吧,袭匀想着不耐的拂了拂头发。
小师妹刚刚抚平北宫喆给她心中带来的创伤,如今又是安景晟。被最亲近的人利用、伤害,是最心痛的事情了吧。
唉……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袭匀有些烦躁的在房间内徘徊着,肚子更是时不时的抗议,他顿时一阵火大。
“啪——”
“哐当——”
室内华贵的瓷瓶碎了一地,精美的桌椅被袭匀一掌劈开,然后他不耐烦的将拦路的椅子一脚踹走。
“来人,给本公子送点吃的!”
不理他?那他就一直砸下去。
终于,房门再次被人打开,安景晟的脸在微弱的烛光下显得更加阴鸷。
他身后跟着的守卫看着这一室狼藉,微微皱眉,看向安景晟道:“世子,这……”
安景晟咬牙道:“给他送些吃的来。”
“本公子要吃肉,也要喝酒,把好酒好肉都送过来!”
第212章 欺人太甚
“你不要得寸进尺!”
袭匀投去一个讥讽的眼神,“你将我和小师妹带来这里到底有什么目的?”
安景晟扫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难道你又想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安景晟压抑着怒气道。
袭匀挑衅的看着他,安景晟握紧了双拳,指节阵阵发白。
“我跟你说,赶紧放了我们,不然的话……”
“世子,他要的酒菜来了。”
一阵香味迎面而来,袭匀肚子里的馋虫立即开始兴风作浪。袭匀接过来吃的,怒气这才稍稍平复了一些。
安景晟懒得理他,此时已经走远。
袭匀端着酒菜,这才发现室内的可以放东西的桌椅全被他一掌劈成了渣渣。
犹豫了半晌,他将酒菜放在了床榻前的小几上。
他这个后悔啊,早知道就已经给自己留点后路的!
刚想执起筷子大快朵颐,似乎想到了什么,立即将冒着热气的酒菜包了起来,然后从窗口跃了出去。
袭匀不声不响的溜进了安文夕所在的房间,燃亮室内的蜡烛。
“小师妹,小师妹,快醒醒。”袭匀摇了摇安文夕。
安文夕本就饿得发慌睡不着,等到袭匀摇她才缓缓睁开了眼睛,做出刚醒的样子打量了眼袭匀,然后又看了看四周。
“这是?”
袭匀叹了口气,“先不说了,你饿了吧,吃饭。”袭匀说着给安文夕递了筷子。
“什么人在里面!”
“砰——”外面守着的守卫粗鲁的将门打开,涌了进来。
“看什么看,是本公子!”袭匀怒气冲冲道。
“这……”
“这什么这,难道还不让人吃饭不成?”袭匀漫不经心的拈起一粒花生米朝来人砸去,那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最后才堪堪躲过。
“出去!”
那人犹豫着立在了远处。
安文夕黛眉轻挽,轻声道:“你放心,外面戒位森严,我们是逃不出去的。”
安文夕的话,才使得那几个守卫稍稍放下心来,他们退了出去并掩上了门。
“小师妹,赶紧吃吧。”
安文夕淡淡勾了勾唇,执起筷子和袭匀一起吃了起来。
“谢谢你,师兄。”
“谢什么呀,都是师兄妹啊,赶紧吃吧。”
看着袭匀眼中的关切的眸光,安文夕心中一暖。
——
慎刑司。
已经被关了将近两天的楚涵萱此时疲倦不堪,人也狼狈至极,双眸熬得红通通的,布满了血丝,挽着的高髻也有些凌乱,一头墨发沾了不少灰尘。
虽然北宫喆并没有下令对她用刑,可是如今她一身的骄傲已经被磨光了!
“吃饭了,吃饭了……”
楚涵萱看了未看狱卒端来的饭菜,眸光渐冷,嘴角慢慢勾起讥讽。
就连玲珑和司琪看着那饭菜都忍不住皱着眉掩了鼻子,这两日来,除了第一次那狱卒送来的饭菜正常之外,其余的皆是些馊掉的剩菜剩饭,根本就不是人吃的!
“爱吃不吃!”那狱卒见她们没有一人去接饭碗,没有好脸色的将手中端着的碗随手往地下一扔。
里面的汤汤水水一股脑的全部洒在了地上,散发着难闻的气息,楚涵萱的眉头皱的更高了。
她将近两天没有吃饭,身子也有些摇摇欲坠,有气无力的扶着木栏。可是她的眼神却分外凌厉,令那狱卒脚下发寒。
“瞪什么瞪,当心老子挖了你的眼!”那人说是这么说,可是嚣张的气焰已经弱了下去,在楚涵萱冰冷的光眸光中渐渐走远。
“公主,简直,简直是欺人太甚!”玲珑愤愤道。
楚涵萱握着木栏的指节有些发白,她已经将身上的收拾全部拿去给了那个叫做六子的狱卒,让他给北宫喆传话,可是,到现在她依然没有见到北宫喆。
不知道是那六子只拿好处不办事还是北宫喆故意不见她。
这里,根本就不是人呆的地方,她不知道自己还要在这里呆多久,她只知道她就快要被逼疯了!
这时,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楚涵萱顿时一喜,难道北宫喆来了么!
北宫喆此时换下了龙袍,只着了一件月白的长袍,金冠玉带,面若冠玉宛,眉目清冷,若从画中走出来的谪仙,和这阴暗潮湿的大牢有些格格不入。
牢头殷勤的为他引路,随着他的走动,这阴森的牢房都仿佛镀上了一层金辉一般。
楚涵萱看着他一步步走近,心不受控制的狂跳起来,双手下意识地握紧木栏,怔怔的看向北宫喆。
这个宛如天神一般的男人,一如在清河之时,只需一眼就闯进了她的心,从此再也无法自拔。
北宫喆扫了眼痴痴盯着他的女人,眸光渐冷。
楚涵萱突然反应了过来,立即拂了拂鬓角的碎发,扯了扯衣摆。
“北宫喆,你这是来放我出去的么?”楚涵萱的声音带了丝惊喜,就连“本宫”的自称都被她省了去。
青玄有些同情的看了眼楚涵萱,这个女人在这里待了两天是不是傻了,皇上眉宇之间的冰冷她看不出来么?
北宫喆的眸光落在洒了一地的饭菜上,怔怔的看了片刻。
这个女人还真是金枝玉叶,受不得一点苦。
他突然想起小时候在北襄,他不得皇帝宠爱,更是经常被兄弟欺凌。他们常常打他,不给他饭吃,那时有剩菜剩饭就已经不错了,他甚至还与狗争食!
他长长的睫毛轻颤,脑海中蓦地掠过一抹小小的身影,单薄却坚韧,似乎那个小人儿也向来是隐忍不屈的。
只不过,那个身影一闪即逝,快的令他抓不住。
楚涵萱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双眸顿时有了一抹恼意,抬眸看向北宫喆道:“你将我关在这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何必这样侮辱我!”
“侮辱?”北宫喆黑瞳微眯,这就算是侮辱了?
楚涵萱微微一滞,厉声道:“难道不是么?”
“慎刑司的饭菜都是这样,你若是不吃,那也没有办法。”
“你——北宫喆,你放我出去!”楚涵萱咬牙。
“看来八公主的力气还很足。”
“我……”楚涵萱咬着下唇,狠狠地瞪着北宫喆。
“告诉朕,那****给欢凉的是什么?”北宫喆突然冷冷发问。
“没……没什么。”
“八公主打算一辈子待在这里么?”
“若说我说了,你就能放我出去?”楚涵萱灰败的眸子顿时变得亮晶晶的。
“那得看八公主的诚意了。”
楚涵萱咬了咬牙道:“我告诉你便是,我给她的是一个锦囊,锦囊里有一封信,可是信封上面不仅没有署名,而且那封信也是张白纸,什么都没有。”
“白纸?”北宫喆黑瞳骤缩,想起在未央宫铜盆里看到的那张白纸,为什么她要将那白纸放入到水中呢,而且铜盆里面的水也变成了蓝色!
看着北宫喆幽深的黑瞳,楚涵萱的心中吧嗒一声,飞快的掠过一抹疑惑,难道她说的有什么不妥么?
“那锦囊谁给你的?”北宫喆紧逼道。
“这个……”
楚涵萱蓦地想起那个人对她说的话来:若是你将这件事告诉别人,后果自负!
那人说话的时候温温柔柔的,却让人一阵心悸,通体发凉。
“八公主是聪明人,事到如今,能救你的只有你自己。”青玄在一旁提醒道。
楚涵萱的心蓦地一惊,那个人根本就是让她做替死鬼罢了,她又何必替她隐瞒。
她握了握拳,像是下了决定一般,咬唇道:“是一个女人,南昭香韵公主!”
北宫喆眸光一紧,果然是她!
“把你知道的全部告诉朕!”
“我也是偶然认识了这香韵公主,后来聊天之时……”
“重点!”
楚涵萱一愣,然后开口道:“她给了我胭脂泪,告诉我让我在你和江向晚大婚的时候给安文夕下毒,然后给了我一个锦囊说是一旦被查出来了,就将这个锦囊交给安文夕,一定会安然无恙。”
谁知,那个女人根本就是在骗她,她将锦囊给了安文夕,那安文夕可是没有将她从这慎刑司捞出去!
“我手中的胭脂泪一直都放在了清秋阁,根本就还没有对安文夕下毒!”楚涵萱望着北宫喆道,“安文夕中的胭脂泪不是我下的!”
“你平常都是和香韵公主在哪里见面?”
“这个不确定,有时候实在外面的茶楼酒肆,有时候甚至会在宫里。”
北宫喆略略惊讶,这夏宫在暗处埋了不少暗卫,那香韵公主竟然进出如此轻松,真是让人不容小觑!
“你可知道香韵公主平时都在哪里落脚?”
楚涵萱摇了摇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她向来神出鬼没。”
北宫喆微微蹙了眉,看来在这里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
楚涵萱看着转身欲走的北宫喆,急忙喊道:“北宫喆,你别走,你答应的,要放我出去的!”
“哦?朕可是在这里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
“你——”楚涵萱顿时气得脸色发白。
“青玄,你差人将她们调去好一点的牢房,至于饭菜,按照在清秋阁的标准。”北宫喆扔下这句话,便带着左言径直出了慎刑司。
“北宫喆,算你狠!”楚涵萱恨恨咬牙。
“公主……”玲珑忙走过去搀她,这已经比现在好多了,来日方长,相信不久她们就可以从这个鬼地方出去的!
第213章 喝落胎药
“八公主,请吧。”青玄吩咐孙头打开了牢门。
楚涵萱眸光如同沁了一层寒霜,看也未看青玄一眼,大步迈出了牢门。
青玄带着楚涵萱去了条件更好的房间,这里不仅没有老鼠,就连被褥都是新的,宫里头还送来了换洗的衣服。更重要的是,每一餐都至少是四菜一汤,生活条件大大改善。
“公主,别生气了,我们一定很快就会出去的!”玲珑安慰道。
青玄淡淡瞥了眼主仆三人,微微摇了摇头,进了这慎刑司还想出去,只怕能让她们住的舒服点已经是皇上最大的让步了!
她三番五次谋害皇贵妃,残害皇嗣,皇上绝不会轻饶!
北宫喆回到了宫中,立在琼华殿门前仰望着满天繁星,微微出了口气。
眼前好像浮起了那个女人模糊的面庞,明明是他讨厌的女人,可是他却时不时的想起她。
不仅挂念着她,还多番奔波,只为了能够早日救出她来。他想,是因为那个女人怀着他的孩子,所以他断然不能让她流落在外!
离琼华殿不远处的长乐宫内,曹暮烟如今有了两个月的身孕,被妊娠反应折磨不堪。
沧月在一旁将剥好的葡萄递给曹暮烟,曹暮烟懒懒的接了过来,放入口中,却嫌弃道:“不酸!”
“我来尝尝。”沧月给自己剥了一颗,却被酸的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酸着呢,酸着呢。”
“哀家说了这不酸!”曹暮烟不悦皱眉。
“好好,这不酸,明日我让人送些更酸的来长乐宫。”
“这几日,那边不得安宁呢。”曹暮烟指着未央宫的方向道。
“听说未央宫的那位失踪了,皇帝很是着急呢。”沧月说着又递过去了一粒葡萄。
“着急?”曹暮烟漫不经心道,而她的凤眸蓦地锐利起来。
“着急也是正常,虽说他不记得她了,但是毕竟肚子里头有他的孩子,更何况,皇贵妃失踪可不是件小事。”
曹暮烟微微点头。
“烟儿,你说要不要我去……”
“不必,哀家可没有功夫掺和这事。”
“可是,听说那安文夕中了胭脂泪呢,剩下的时间也不多了,万一……”
“这没什么好担心的,那个贱丫头命硬得很呢!”曹暮烟恨恨道。
“这件事你不必管,有精力不如去琢磨琢磨如何对付那江向晚。哼,等她大婚之日,哀家一定会送她一个必生难忘的婚礼!”
那个丫头竟然想拿她做踏脚石,她必须给她点教训!
曹暮烟凤眸微眯,一道阴狠的眸光掠过眼底,如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一般令人心底发寒。
“我明白的。”沧月再次递过去一粒剥好的葡萄。
曹暮烟并没有接,而是半垂着眸光道:“密探递来消息说是已经发现了安莫霖的行踪。”
沧月闻言,脸色顿时一白,手中拈着的葡萄骨碌碌滚了下去。
曹暮烟并没有发现沧月的异常,眸光又深了几分,幽幽道:“哀家也该去找他了。”
自从那一晚,虽然她每次都在等他,可他再也没有来过。
现在她终于有了他的下落,她自然要跟过去。
就算她当初争不过莫虞,可是如今那莫虞不过是一具尸体,她难道还争不过一个死人么?
“烟儿……”沧月神色有些慌乱。
曹暮烟素手一扬道:“你不必多说。”
“可是你肚子里的孩子……”
“没事,待过了这段时间,这孕吐反应就会好多了!”曹暮烟将手放在小腹上之上,眼中掠过一抹厌恶,丝毫寻不见半分慈爱。
沧月心中顿时大惊,她这是要对腹中的孩子下手么?
“烟儿,这孩子是我们好不容易才怀上的,大夫说了若是这个孩子再保不住的话,以后你就难以……难以有孕了!”
“你怕什么,哀家何时说了不要他?”曹暮烟厉声道,如今看来,这个孩子的确碍事,可是毕竟是她身上的肉,虎毒尚不食子,她自然会生下来的。
沧月稍稍放下心来,问道:“你打算何时动身?”
“等皇帝大婚之后,想必那晚儿进了宫会有不少有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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