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丫头就是傻丫头,都已经对你说过了,还是……唉!”低头看了眼怀中地佳人,苦笑一声,更多的是甜蜜,只有在他的面前,她才表现的这么柔软,在其他人面前,她就是邪神夫人。
飞雪一丝丝的挣动,每一丝挣动都要耗去他好多的力气,还要忍受非人的痛苦,幸亏有双手支撑着,身体才没有再次倒下。此时,他已经坐起来了四十五度左右,上半身的绷带已是全染红了。
一丝丝血色还在增加中。
“呼,哧!呼,哧!……”飞雪闭上眼,尽力的忘记着痛苦,一呼一吸的调节着,好一会儿后,闭上的眼才再次睁开,神光外露,狠色一片,“一,二,三!”数到三,再次起来了好大一截。
咬紧的牙齿使劲的打着颤,全身亦是微微的颤动。
十太保眼中多了丝认同,他们当然知道无痕要做什么,这个年轻人如果能站起来,的确有资格了。
魏玄成、秦天对视一眼,多了丝惊喜,虽然不知道这个年轻人的资质如何,就这他这股狠劲和毅力,就足够让两人刮目相看了。此时的他可是重伤,全身到处是伤痕,现在是要将伤痕全部挣开啊!
这种痛苦比起受伤时,还要让人难受。
其他等人更是不用说了,几个副派的神色那叫一个复杂,心中祈祷副教主快点回来,一旦这个年轻人入围了,然后倒向魏玄成一方的话,对副派来说,绝对是一个让人沮丧的信号。
或者是一个倒台的信号。
一个魏玄成已是难对付的了,还要加上两个太保和他们身后几个人物,结局似乎已经注定了。
小姑娘已是泣不成声,只不过压的很低,很低!
“呼,哧!呼,哧!……”
一个个的重复,一次次的太高身体。血色染红了白色的绷带,飞雪的脸色已是变的惨白一片,不过他终于算是站起来了,虽然有点摇摇晃晃,他咬着牙,只有咬着牙,他才能不痛呼出声。
充血的眼睛看着无痕,等待着他的话。
众人都是望向了他,连王语嫣都不例外,希望他能够就此结束了,否则他们不敢肯定这颗苗子是否会毁掉。落雪泪中带笑的看着哥哥,她就知道她的哥哥一定行的,这个世界没有哥哥做不到的事。
她好想跑过去,可是那个坏蛋还没有发话,她不敢,生怕打乱了哥哥的未来。她也不是傻瓜,这一段时间,她也想到了。
只是她心中滋味却是不好受,原以为是对哥哥好,没想到最后还要害的哥哥吃这么一次大苦。
“坏蛋,快点说话吧!快点说结束吧!……求求你了。”
无痕神色没有因为众人的关注而变化,冷漠依旧,“一个……咳咳,罗三,数数,数到三千六百息,再来叫我,语嫣,我们去那边。”托着王语嫣的手,转身离去,似乎飞雪刚刚的举动让他一点触动都无。
他原是想说一个小时的,默然才想起这时候还没有小时这个称呼,于是改了让人数数,三千六百息,差不多也是一个小时了,如果数的如时钟的话。罗三应了一声,心神一转,想自己是否数快点。
看这年轻人是支撑不住的样子了啊!
哪知,无痕像是知道他的小心思一般,“如果你敢数慢的话,可以试试。三千六百息数完,少于半个时辰,重数。”冷冷的不像人间的话语,罗三尴尬一笑,有些抱歉的看了飞雪一眼。
飞雪似哭一样的笑了笑。
“好狠的心。”望着离去的邪神,众皆骇然。当下就有几个想要去找邪神理论一下,可是都被魏玄成阻拦了,他虽然也有些不解,还有丝丝怒,可是既然决定了,那么这个太保就是邪神的属下。
要怎么样,都只能随他。
“不。”落雪想要上来,可是也被魏玄成一指点了**道。
罗三摇摇头,“一,二,三……”一个数,一个数慢慢的数着。
“想要得到,你就必须付出些什么,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如果一定有白吃的午餐的话,那肯定是施舍,如果你想像乞丐一样,那么现在可以躺下了,我不介意施舍些什么给你。”冷冷的话语从花丛中传出。
刺得飞雪身子一颤。
第四卷 光明风云 第二百三十六章 风中钟摆【上】
“得到!施舍!……”这两个词语像是魔咒一般,在飞雪的脑海中不断闪烁着,似乎在这一瞬间将他全部的神识给扯入了脑海深处。一场激烈的斗争开始了,一面是疲惫的神经,一面是屈辱。
不要以为选择很简单。
人毕竟不是铁铸的,他会累,更会痛。人体总有一个极限,不可能任由你自己想怎么折腾下去就怎么折腾下去的,到了一定的程度,即便你不想放弃,身体调节系统也会自动迫使你放弃。
方法就是昏迷。
嘀嗒!
雪落无声,血落有声。他双脚的范围下,一片鲜红了一片,雪花在渐渐的溶解,成了雪水,水流再溶动边缘的雪花,一寸寸的递进,终于,一条夹着血色的雪水溪流形成了,蜿蜒而下。
“呜呜!呜呜……”
落雪的哭泣只有在心底回荡,累像是断了线的珍珠,滑下,砸落在雪花上,支离破碎,一颗、一颗、又一颗,似乎没有终点一般,珍珠似瀑布般滑落,终于是将地上的积雪砸成了雪水。
热量和动能的作用。
一条泪成的小溪,曲曲折折,往那血色小溪靠了过去。渐渐的似乎合在了一起,仔细一看,才发觉,中间隔了一段小小的隔膜,只要轻轻一浸就能踏破,可是两条小溪都没有这么做。
或许是血怕弄浑了这晶莹的天使,又或许是泪怕弄疼了淋漓的血。
它们就这么相依相靠着往前缓流。蜿蜒着前行。在庞大地雪地上。慢慢地划出一道属于自己地痕迹。众人梭巡着这长途。一点点地延伸。渐渐地收不住目光了。它们似乎快要到天涯……
魏玄成闭了眼。疲累地走上了山巅。微张虎目。望着山下处处帐篷。似乎一瞬间就迷茫了一样。“你说。这样地弟子。下面还有多少呢?”他知道自己身后跟随地人是谁。只有他才敢这么跟着自己。
秦天亦是望着山下。顿了会。“也许。很多。”
他也不敢确定。毕竟这样地意志很少见。最起码在这一代地年轻人身上很少见。“知道他为何才会这么拼命吗?”
“不知道。”
“这是他地资料。还有那个女孩地。”魏玄成衣袖中滑出一卷书册。随手递给了旁边地秦天。秦天一愣。接了过来。才想起刚刚他们这一方有一个人离开过一会。回来后似乎给了魏玄成什么。
“原来就是它啊!”低头翻起书册来。书是崭新的,甚至还有股墨迹的气味,大概是写了还不久的书册。一页页地翻过。飞雪两人的往事一幕幕的在秦天面前闪烁,连最隐私的都没能藏住。
对情报机构的实力,秦天叹为观止。
明教身为西域第一大教。树大招风,又怎么可能没有属于自己的强悍情报力量,明面上的都只是摆看的,暗中的情报势力才真正是明教的情报中枢所在,也是明教能够屹立上百年地根本。
没有情报,终只是一个瞎子啊!
这股暗中的情报势力完全的独立于明教之外。挑选情报人员之严苛更是骇人听闻,以保密为第一要务,所以,西域知道明教有这么一股势力存在地,绝对不超过六个人,其中还要包括明教教主,副教主,光明左右使。
这股势力只对一个人负责明教教主,哪怕你是前代教主。想要命令他们。没有教主的首肯,也休想。更不要说什么副教主,光明左使、光明右使了,至于像秦天这样还要第一级的旗主,更不可能。
甚至连知都不知道。
如果他不是魏玄成的兄弟,他肯定不可能知道。秦老头不可能告诉他这种教中的机密,否则是要犯教规的,而且对这一条教规处置地非常严厉,按叛教罪论处,没有会吃饱了撑着去说的。
即便是对一个守口如瓶的人,毕竟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一旦泄露了出去,除了教主之外,其他人都是一个死字了得,从无例外。
“呼!”好一会儿,秦天才合上了薄薄的书册,递给了魏玄成,只见魏玄成双手一搓,一道火苗燃起,飞速的将书卷给吞没,火光亮了一会,最终熄灭,书卷已化了灰尘,再难恢复。
看着书卷被火吞噬成了灰烬,洒下悬崖,秦天才道:“这样的资料,还有吗?”他有些担忧,这资料实在太全了,全到只要仔细的找,就一定能够找到飞雪的弱点,然后将他攻破。
这对魏玄成既有利又不利。
如果被副教主一派利用的话,飞雪很可能会倒入他们地怀抱,从而对魏玄成构成威胁。现在地他,也算是一个人物了,两人可不相信飞雪会通不过考验,唯一担心的就是通过后会不会弄垮了身体。
“这世间只有这么一份。”魏玄成地话很淡漠,可是有着无穷的自信。对自己掌控的情报势力,他有着绝对的信心,甚至这种信心比对他自己还要大。唯一值得顾虑的是,明教一直以来忽略了中原。
也不能说是忽略了,而是四十年前的那一战,太惨烈了,几乎将明教的底子全部给打光了,中原的势力更是被黄裳摧毁的一干二净,从那后,中原就成了明教的一个禁区和盲区。
在中原,他们几乎就是瞎子。“唔,那就好!”秦天庆幸的拍了拍胸口,见魏玄成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顿时一阵羞窘,“你也不要笑,都认识了几十年了,我什么性子,你还不知道,就是沉不住气,这性子随那老头子了,唉!”
魏玄成当然知道秦天口中的老头子是谁,私底下,两人就是这么叫秦老头的。显得亲切一些,明面上。两人当然是不敢这么喊的,魏玄成还好,秦天要是敢喊,不被剥一层皮才怪。
秦老头自尊心特强。
谁都不能说他老了,谁说,他和谁急。秦天喊的话,老子打儿子。天经地义,当然是正大光明的动手了。
“是啊!一转眼,几十年!”挽起垂下来的发丝,十成中到是有四成白了,还有两成是花白,剩下的都是灰黑的颜色,全黑的几乎已经找不出几根来了,心下叹息一声,眼露沧桑。
秦天有丝难过。一直以来,魏玄成在教中都是温文尔雅。似乎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一般,只有他这个老友才知道他心底地压抑,他一直活在过去。活在自己造出的牢笼中,不愿意踏出。
在心底,他建起了一座城池,既阻拦了别人,也关起了自己。
“就你这也算白啊!还一脸地沧桑,也不怕笑掉了大牙。看看我的,全白了,一点黑的都没了,都快赶上老头子了,这可都是被你害的,一年到头跑东跑西的,看你用什么补偿我啊!”
秦天揪一把自己的头发,愤愤不平。
“呵呵!”魏玄成尴尬的笑,眼中一片温暖地神色。“你要什么。尽管说。看看,原本四分五裂。差点消亡的明教,还不是被我们兄弟打造成了如今的西域第一大教,其中有一半是你的功劳。就算你想当教主,我也会让位给你。”
他的神情很郑重,没有一丝做作的成分在内。
“又想害我是吧!”秦天大喊一声,忙不迭的摆手,“那什么外事堂已是累的我够呛了,还想要用着来累我啊!休想呢你!”一想到那魏玄成杜撰出来的外事堂,秦天更是愤愤不平。
明教原是没有外事堂的。
这么多年来,魏玄成总觉得愧对了这个生死兄弟,这个兄弟为了他地事业,受尽了煎熬、苦难,甚至当明教成形了以后,又不得不进入和副派之争,一声从来没有享乐过哪怕一刻。
地位也不是很高,最起码和他的付出不成正比。
他自然想要升一升秦天,即便知道秦天不会在乎,他也想要求个心安。可是想升是一回事,往哪里升又是一回事?旗主之上,只有四法王、光明左右使和副教主,当然还有教主。
五散人是闲职,地位比五行旗主要高,可是手中握有的实权并不重。在和平地事情,这是一个好差使,但在明教动荡不安,高层势力纷争,外有忧患的时期,没有实权的五散人一点用处都没有。
没有人会看重,几乎就成了老一辈失势者养老的地方。
升法王吗?两个法王是魏玄成的直系属下,也是跟随了他几十年的老人,他自然不可能让这两个人退一个,另外两个法王效忠地是副教主,魏玄成当然可以打一打主意,可是四十年危机一直悬在他的心头。
四十年再战,这是他一直以来克制着,没有真正和副教主冲突的原因。否则即便是顾虑到兄弟之情,他也一定会将副教主的势力一网打尽,还明教一个高度集权的统治,不再有分裂之忧。
一个血中杀出来的人,又岂是心慈手软之人。
他一动那两个法王的话,肯定会让副教主误认为是他要动手了,明教的一场大纷争就无可避免,即便他最后赢了,实力也必然会倒退最少十年,甚至要更长,他还拿什么来和黄裳斗啊!
所以,他不能。
连法王都不能,就更不要说明教右使了,这么算下来,秦天还是升不了。脑筋急转之下,外事堂这个名词出现了,管理对外的一切事务,只要在事后向教主报告就行了,外事堂权势之重可想而知。
秦天一跃成为教中地第五号人物,隐隐然有和第三、第四地左右使平起平坐之势。
为了这个名堂,魏玄成的付出也相当之大,否则副教主绝对不可能答应,即便成了既成事实。因为这样地话,明教权力必然向魏玄成大幅度倾斜,那么他取而代之的可能性为零。
还不如大家鱼死网破的好!
“呵呵,那随你吧!”魏玄成不再纠缠在这个问题上,他本来就没想过秦天会同意,“要是所有弟子都有他那样的坚毅,我教该出多少高手啊!那么又还何惧他人。甚至落魄到要……唉!”
情绪有些低落下来。
身为一个大教的教主,自己教派对付一个敌人。竟然要请动教外之人来帮忙,甚至为此付出巨大的代价,这样的事情,落在谁身上也不会好过。
“教主!”秦天有些担心。
魏玄成转头看了他一眼,“我没事。耻辱只可以有一次,小弟,安排人手。从这些年轻弟子中挑选,只要他有一丝希望成为高手,就给我留下,然后安排最好地人手给我狠狠的操练。”
毅然转身往山坡下走去,时间也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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