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游侠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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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游侠传- 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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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上去两名欲要抢功的健卒,却见董袭大吼一声,长刀雪卷,那二人连叫都没叫一声,顿时身首异处。接着血光一闪,长刀脱手飞出,正正穿透陈江生的前心。

董袭垂手站立,任凭脸上留着两支短箭,昂然望天,大呼道:“主公,臣恨不能为您击灭刘表,夺取中国,今日战死此地,永为毕生之撼!”

甘宁站在却月城上,轻轻叹息一声,道:“为将当如董元代。阿雄,用我铁焰丽弧箭,送他回去吧。”

阿雄在旁,早已被董袭的英姿感动的热泪横流,听了主人的话,应了一声,急忙挽弓搭箭,但试力多次,无论如何也拉不开那虎贲强弓了。

甘宁喟然一声,伸手接过弓箭,大喝道:“两军交锋,士卒持勇,主将重谋。董袭你自恃勇力,孤身犯险,如今累己累人,尚有何撼?”

他内力充沛,喝声充斥大江之上,远远传了开去。

董袭如被当头棒喝,当时语顿。

甘宁道:“如今你求仁得仁,我甘兴霸有恻隐之德,这就送你回转自己的营垒。”一箭飞出。

他这支箭的箭体本身非是全直,飞行的角度更是奇怪,先是一头斜扎而下,在众船中穿了一个低弧角度,重新昂起箭头来,一箭正中董袭腰腹之中,竟将他敦实的身子自下而上,掀了起来,倒飞过那铁链群,直向凌操船坠去。

凌操急伸双手,跃起半空,轻轻接下董袭。

凌统得知消息,强忍全身酸痛,爬了过来:“爹,爹,董大人他……他怎么了?”

凌操把董袭身体在甲板上放平,连声叫道:“董扬威,董扬威!妈妈也的,你倒是给我起来啊!”

凌统爬将过来,见此惨状,痛呼一声,便要去拔他目中短矢,凌操一巴掌就扇了过去:“死小子你乱动什么?”凌统左脸顿时红肿起来。

董袭呻吟一声,清醒过来,他嘴角露出一个苦苦的笑容,轻微的声音道:“凌破贼,今日让你笑话了。”

凌操骂道:“妈妈也的,那个死小子说的?”恨恨磨了两下牙齿,道:“今日被你抢了头功,老子这破贼校尉的职衔,看来也没面目做了,只好转给你罢。妈妈也的。”

董袭道:“此话当真?”

凌操咬牙切齿道:“老子从不服人,今天算服了你!”

董袭哈哈笑了两声,道:“能让你服,我死也够了。哈哈……”忽然手脚一松,就此死去。

凌统哭道:“董大人,董大人。”

凌操又是一个巴掌扇过去,扇到半途,见儿子脸上已经肿了起来,忽然没来由的心中一软,两眼也热了起来,蹲在船头便大哭起来。

那边丁奉等人救起徐盛,急令四人以木板抬起,送回城去抢救。

徐盛遥闻对面苦声,知道董袭逝世,在板上抬起头来,遥遥凝视,心中的杀弟之怒,忽然消了大半。

长江上旌旗挥舞,孙吴军中,终于响起鸣金之声。

凌操虽不甘心,但无可奈何,只能听从指挥,愤闷而退。

丁奉放下心来,正要指挥撤军,忽听左右道:“三当家,你看,南方又有大队敌军冲过来。”

丁奉大吃一惊,扭头看去。

果然,一支至少不下百船的大型船队乘风破浪,急速驶了过来。

丁奉急忙传令:“各队准备迎战。”心中暗暗叫苦:“所带箭矢已使用过半,这么一支大船阵过来,如何能抵挡得住?”徐盛重伤之下,他深感孤军难支,忍不住回头向城头看去。

却听城头一片欢呼声起,甘宁的巨大嗓门又响了起来:“将军并力来援,甘宁深感大德。”

那船阵之中,一个响亮的声音回应道:“聘来迟了!”

丁奉再一看旗号,虽然大字不认识一个,但这个字却见得多了,很是眼熟,火气顿时大了,“啪”地给左右一人一嘴巴,斥道:“大旗上那么斗大的一个‘’字,难道你们都瞎了眼,没看到么?”

左右惟惟称是,心:“我们眼是瞎了,可你也看了的,难道你也睁眼瞎?”

聘带来了八千江陵精锐水师。

他的来援使却月城士气更盛,甘宁和聘商议之下,重新调了城池防守的布局,使守御体系更加趋于完善。

然后甘宁在城中设宴,招待聘及其部下主要将领。

其时已是申酉时牌(下午四、五点)。

饮完头盅酒,聘便道:“小将本来早该来援的。只是小将与蔡和将军一直在南城协助防守,昨日一战,南城伤亡惨重,所以一直小心戒备,不敢怠慢。谁料孙权如此奸诈,今日以疑兵去攻南城,却以主力绕道来攻却月。小将心急如焚,但无蔡和将军之命,却不敢轻动。若非甘督竭尽所能,却月城必然难保。”

甘宁心暗暗感激,他早知以蔡和糊涂胆怯的个性,虽然有两万精锐,也定是龟缩在南城之中簌簌发抖,就倚仗聘打仗了。聘此时能来,恐怕也费了不少口舌心力说服教育。谦虚几句,殷切劝酒。

喝到酣处,甘宁不经意间问道:“南城现在情况如何?”

聘简单介绍了一下情况,最后说:“虽然我军伤亡惨重,但江东也没讨到好去,他们的大将黄盖肩上也中了苏督的飞刀,若不是他们人多抢得快,几乎要丧身于鲁山城下。”

甘宁点点头,心:“我军也不是没有收获,苏飞的飞刀,可不是那么好消受的。”

苏飞现在任江夏护城督,是江夏太守黄祖最信任的大将,也是甘宁在江夏最好的朋友。他原是汉水帮的副帮主,水上、陆上的武艺都很精熟,因为和帮主闹翻,被黄祖招揽到麾下。甘宁来到江夏,也是他一力向黄祖推荐的。

聘又询问今日将士伤亡情况,颇为关心几名头领的伤势。

甘宁也正了解情况,便问今日做善后工作的丁奉。

丁奉道:“二哥小腹要害虽然中了董袭一脚,幸得体质极佳,内伤却也不是太重,医士说将养个十天半月,应该也就能好了。谢奇好在头仰得快,那箭没进到脑子里去,不过这面相恐怕是破了。今日我军伤亡也不太多,北城和东城三次攻击加起来,伤亡总共不到二百人,包括医治无效的,死去的只有七十六人。不过……唉,最可惜的是徐顾和陈江生两位头领战死。”

甘宁脸上现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痛色,道:“尤其是陈江生,连续立下大功,一定要重重优恤他的家小。还有其他阵亡将士的家属,都不得怠慢。”

丁奉道:“徐顾头领和其他将士的抚恤金都已发下,陈头领却没有妻小,只在夏口城里有个相好,现在也没法过去,只能等击退江东军之后再说了。”

甘宁哦了一声,轻声叹息。

其实他极其鄙视临阵脱逃的徐顾,暗你若非运气好,被董袭发现了,打完仗也得定你个死罪。现在你被敌人杀了,还能落个烈士身份,大家面上都好,也免得我自己动手杀了你,不好跟向解释。

觉得心里闷得慌,又喝了几杯,借口要去更衣,让丁奉等人陪聘继续饮酒,自己起身走了出来。

他的安民督府离城门很近,只有不到一里的路程。

漫步走上城头,天已经黑了。

甘宁凭垛而立,遥望城外那星星点点的江中船火,不禁感慨,道:“不知道大哥、二哥他们怎么样了?现在他们一定日夜难眠,谋划着复夺江陵罢?这城外吴狗人多将强,也不知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撤军,助他们一臂之力都没有办法。”

正间,忽闻江上号角声大起,听那声音,怕不有数千只号角。

甘宁心头奇怪:“这是怎么回事?”

身后一人道:“莫非孙权要趁夜攻城?”

甘宁回头看去,一人慢慢走近,却是聘,道:“将军,你不在府中饮酒,怎么也出来了?”

聘一笑:“城外强敌环伺,小将又怎能喝得下去?”看看城下,摇摇头:“甘兄,我看情况不大对,不像是要攻城的样子。”

甘宁道:“嗯,我也觉得很反常,江中敌舰聚集在一处,外围的一圈却都是船尾对着我们,这怎么可能发起攻击。”

聘一愕:“如此黑夜,甘兄也能瞧见敌船么?”

甘宁道:“我是根据他们的船火判断的。”

这时丁奉等将领听见异声,也先后赶到城上。

甘宁道:“敌情未明,速速派人前去打探。”

丁奉应命,急忙派出探子出城探听虚实。

诸将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都是一头雾水。

甘宁凝神细听江上动静,隐隐似乎能听到一些细微奇特的声音。

忽然间他两只耳朵微微一动,脸色微微一变,心:“是哭声?”

半个时辰之后,探子回来报告:“启禀甘督,江东军没了两大将,正全军举丧,吊祭亡魂。”

“没了两大将?”丁奉问道,“董袭死了没有?”

那探子道:“除了董袭,尚有大将黄盖,也于今日亡故。”

丁奉奇道:“黄盖也死了?”

聘也很奇怪:“我亲眼所见,黄盖只是肩部中了苏飞一记飞刀,便丢弃铁鞭,被陈武、蒋钦等吴将救走,他的伤按说并不很重啊?莫非其中有诈?”

甘宁心中透亮:“苏飞的飞刀上浸泡有异蛇之毒,剧烈无比。黄盖能挺到今日方才发作逝世,已是很难得了。”对探子道:“再去仔细打探,探明再来禀报。”

那探子应了,飞快而去。

甘宁脸色凝重,看看大家道:“不管董袭和黄盖是真亡还是假死,孙权都定再度来攻,那时彼有哀兵之势,攻势必然更加凶猛。我们要守住此城,必先去骄意,再清战心,前做好苦斗的准备。”

聘心中佩服,暗:“不到甘宁不但勇猛善战,指挥有方,而且头脑清醒,条分缕析,对下一步形势看得如此透彻,真有大将之风。在此江夏城中闲置多年,真是太委屈他了。”凛然拱手道:“小将愿听甘督之令。”

聘有偏将军衔,军职还在甘宁之上,他既率先表态,其他诸将自然更无异议,一齐施礼:“我等皆遵甘督将令。”

甘宁扫视众人,道:“都去准备吧。”顺手拉过聘的手:“将军,我们去那边聊。”

第三部江南竞智第九章新野败敌

八月的天,艳阳天。

初一,吉日。

新野,唐白河。

“瑞叔,军师醒了么?”

睡梦中的杜似兰被这句问话惊醒过来,她翻了个身,从床上坐起,拭去颈上细汗,顺手将床边快要掉下去的布单拉扯起来,掩盖住的身体,定定神,忽然才起来,自己是睡在“悠兰”号上。

这条“悠兰”号是新野守将霍峻送给黄巾军刘、龚两位渠帅和杜军师的三艘蒙冲之一。另两艘因为刘辟和龚都不习惯水上游荡,很少使用。而且自六月底二人应刘备之邀率军赶赴汝南之后,他们的两艘坐舰更是闲置小港,无人问津。

所以这唐白河上,就只有“悠兰”号一艘船经常出没了。

外面瑞叔的声音:“哦,龚斤啊,有什么事?”

龚斤恭恭敬敬的声音:“北方来了几位客人,要见军师……”

他话还没说完,瑞叔惊呼声起:“赵……赵先生,是你?”

一个醇厚的声音笑道:“杜兄,好久不见了。小兰在么?”

接着一个清脆的声音跳了出来:“杜爷爷!”

瑞叔一迭声道:“在呢,在呢……小玉儿,你也来了……”

杜似兰在他们相互答话时已翻身起来迅速穿上外衣,来不及套上甲胄,略略顺了顺头发,便抢出舱门,激动地叫道:“赵师,是赵师么?小兰在这里,小兰在这里!”

门外,果然站着赵楷、赵玉父子。

年余不见,赵楷面容依旧那么清朗平和,赵玉却已不复去岁那般稚嫩清纯,亮亮的小眼睛里似乎多了些成熟。

见到熟睡方醒、衣装未的杜似兰,赵玉眼睛一亮,脸上微红,立刻显得局促扭捏起来。

赵楷看了一眼儿子,淡淡笑了一下,道:“小兰,里面方便么?”

杜似兰忙道:“方便,方便,赵师请赶快进来说话。”交代瑞叔一声,拉住赵楷便往里走。

赵玉白了父亲一眼。杜似兰察觉了,微微一笑,另一只手拉住他:“兄弟,你这一向都跑哪里去了?害得你飞叔到处找你,快把姐姐我给逼疯了。”

赵玉鼻中嗅到杜似兰身上淡淡的体香,心里觉得晕晕的,脸上泛起一股红晕,嘴里低声叽咕一句什么,含糊不清。

赵楷哼了一声:“要不是为这臭小子,我何至于耽误到现在才回?”

赵玉低着头翻眼看父亲。

杜似兰打了两句岔,把这父子二人让到正舱,吩咐侍婢献上西瓜水果。

赵楷道:“不必那么麻烦,现成的清凉河水,舀上两瓢来就是。”

杜似兰道:“那怎么成?您到了小兰这里,一切都该听我的才是。”

赵楷扫她两眼,微笑道:“那也好。”

赵玉迫不及待地问:“杜姐姐,听说我飞叔这些天大发神威,打了好多胜仗,是不是?”

杜似兰顿了一顿,道:“啊,是啊!”

赵玉道:“那他有没有跟太史慈干一仗?”

杜似兰一愣:“太史慈?似乎没有。”

赵楷斥道:“小孩子胡说什么?你飞叔叔是什么身份,岂能与太史慈那种敌将对阵独斗?”

赵玉对父亲的训斥也不以为意,道:“那就好,江南的武将,除了甘大哥之外,也就太史慈据说枪法不错,飞叔没抢我的功劳,最好。”

杜似兰看着他笑嘻嘻的模样,微然一笑,悄声道:“不过呢,襄阳军也亏得主公亲自过去帮他们。十天前长坂坡两军大战,江东的将领阵前耀武扬威,污言秽语不止,襄阳军中居然无人敢于迎战。主公愤怒,慨然出马,一戟便挑了对方勇将鲜于丹;大战周泰,三十回合将其击退,稳住了己方的阵脚。不然以襄阳军当时的士气,极可能被朱然军携威冲击而溃散。现在不光荆州军的将士们对主公崇拜之至,就算是江东的诸多名将,对主公的戟法也是赞不绝口呢。”

赵玉小脸上现出羡慕之色:“哇,飞叔的功夫,现在这么厉害了!”

赵楷一皱眉,问道:“哦,现在战况如何?”

“两军反复争夺,互有胜负。在主公的帮助下,蒯越兄弟拼了老命,总算把局面稳住,现在双方在当阳的慈化一带对峙。”细心的杜似兰发现赵楷脸色略变,心:“赵师修为精深,为何却变了脸色,似乎不大高兴,我适才说错了什么?”

赵楷哦了一声,转头对赵玉道:“玉儿,你累哥、睿哥,还有你司马二哥,都还在岸边等候,你去找你杜爷爷,跟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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