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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快步走上前,拱手问好:“清河将军,我们又见面了。”
上淮子焉坐在对面的石上,依旧是白天那具黑色虎头面具,月华之下微显诡奇森严。她双目星视,语带笑意,道:“飞帅哥哥。你打算食言不认我这个妹妹了么?”
我苦笑一声,她居然就赖上我了。看看身边,淳于铸面无表情。
“怎么,子焉妹妹既然不弃,那么,为兄也就不矫情了。”我在她对面坐下,感觉还行,这石挺平坦的。
“这木板和石,皆是丰公所赠,妹子和哥哥聊天赏月。无以为敬,便把它们都搬来此处,”
丰公?那怪老头不是在丰山么?丰山在宛城之西。离此足有四、五十里,上淮子焉居然把那里地家什这么老远搬运过来,真是千里送木石,情深礼益重。看看木板上摆放精致、饰以鲜花的糕点水果,精酿米酒,显然也是颇具心思。
今晚的月亮虽然不太圆,但光线特别好。侧侧一映,清晰无比。我瞧瞧上淮子焉身后的那名美女杀手,鼻子,没闻到她剑上的那股特有香气。
“香剑妹妹,怎么今天没带你的香剑么?”
那美女瞪我一眼,却不回答。
上淮子焉回头看看,红唇微笑:“哥哥,她叫月影,上次得罪哥哥。小妹之过。”
我道:“哦,月影姑娘。其实她哪里得罪过我。不过当时事急。我倒多有得罪才是。
嗯,另外那位如月……呢?”当时天实在太黑。我虽然也趁着电光瞥过两眼,见到那如月地面孔,但却真没看出他到底是男是女来。
“呵呵,如月不喜攀高,故此留在山下。哥哥你见,我让人叫他上来便是。”
“哦,那倒不用了。”不喜攀高?这山才多高一点啊!不可能是恐高症吧,也许是不愿在这种场合下见我。
说了半天,我还是不知道如月是男是女,心里暗暗嘀咕:“这上淮子焉要么就是特别享受,要么就是一个大变态。”
黑衣杀手如月,还有上午那金甲小将家明,虽然各有特色,却都是生得俊美无俦,自具罕见的中性之美。若是男性还有好说,人固好色,其实男女皆然——上淮子焉弄这么俩俊俏哥儿,战场拼斗可充得力帮手,床上鏖战那就是一等的面首啊!
可是若这俩都是女人,那其实更加糟糕!上淮子焉那岂非……百合?或者BL?
据考证,仅当女性之间存在着精神恋爱地时候,才能称为百合,表示纯洁美丽之意。不似BL那么肉欲感十足。可是,就是只是精神BL,那也还是有问题啊!
到这里,我心头不觉一揪。不管她喜欢男人还是喜欢女人,我可都不觉得高兴。纵然我跟她也没什么太多交情,也不大可能有什么私情,但到要和这样一位伴侣坐谈一夜,还是感觉浑身发麻。
上淮子焉斟上两鼎米酒,请我畅饮。
端起酒鼎,一,我还是没忍住,便直截了当。
“妹妹,我有一事不明,妹妹你可愿指正。”
上淮子焉一对如清星般明亮的眼睛含笑看着我:“哥哥有甚疑惑,妹子当知无不言。”
“那位如月,嗯,还有今天上午那位家明将军……那个,他们……”说到这里,我看一眼她身后地月影,忽然发觉,虽然是如此简单地一句问话,当着她的面还真不太好问出口。
上淮子焉何等机智,看我这么羞于启齿,略略一,已然明了:“哥哥是问他们地真实身份吧?呵,这里全是妹子的心腹之人,没有什么不能说地。他们都来自陈家。”
“陈家?无影陈家?”我一惊之下,脱口而出。手中的酒鼎也轻轻一晃,差点儿泼将出来。怎么是陈家?
“不错,她们正是无影双姝。”上淮子焉抿了口酒,浑不在意。
无影双姝?这名号似乎我听说过,只不过忘了在哪里听到地。嗯。既然号称双姝,那就应该都是女孩了。
我暗道一声汗,本来只是问问她们地性别,结果却连家庭地址也都一并问到。
一口把鼎中酒喝干,我放下酒鼎,感觉精神抖擞了许多。原来她们都各有来历,并非上淮子焉的私宠。
“呵,既然号称无影,怎么出现在妹妹的军营里?”
上淮子焉解释道:“家明大妹擅长骑战,如月小妹精通夜战。因此妹子我各依其长。至于说到无影,哥哥你误解其意了。陈家虽然号称无影之族,但族中自也有一些成在外行走,自然不可能毫无声息,像他们这一代的主人陈老,便被尊称为神仙,大名鼎鼎呢!不过,家明和如月,却也另有原因。”说到这里,她忽然回头。看看身后的那位香剑美女月影。
“其实,我两位主人号称无影,那是因为。我和小明媚就是她们的影子啊!”
我点点头,这明月双姝在陈家地位还不低,居然也
主人,有奴婢伺候。
“至于她们两位如何出现在妹妹的帐中,哥哥你猜一猜?”上淮子焉放下喝空地酒鼎。那月影忙上前来。取过酒勺,把我们俩的鼎中都重新斟满。
我又点点头:“必是老神仙地意思?”
上淮子焉拍手而笑:“哥哥果然聪明。”
我大汗,这话听着怎么像挖苦我?这种小聪明,恐怕不是傻子都能联得到,能指派这么两大高手的,除了陈家主人之外,不可能再有其他人。
这时候我已经了起来,第一次听说明月双姝是在哪里。
长沙!
在我第一次去拜访徐庶的母亲时,她就说过。明月双姝和清风五子齐名,并称三家四门内的“七杀手”。
七杀手?象上午家明那横马立棒的威风。怎么都不像是一名杀手的本分。
陈家明?
忽然动此念头。我猛然乐出声来。
家明这名字已经很小言了,陈家明。连姓都齐了。
“哥哥你为何发笑?”上淮子焉两道寒星直射过来。
“啊,我……我是觉得,家明将军实在是英姿飒爽,令人敬慕,一点都不似女子。”奇怪,被她这一眼看过来,怎么连心底里都感觉寒潮涌动?
上淮子焉释然,目光顿时回暖:“是啊,第一次见明大妹一身戎装,耀武营中之时,我军所有将领都是舌难下,呆立如牛呢!”她又举起酒鼎,发出一阵清脆的笑声,似乎回起当日各人百出地丑态。
她身后的五勇士虽然依旧挺立如柱,不过面上神色似乎都有些变化。天太黑,我也就装没看见。不过,我看见上淮子焉欢畅而笑地时候,露出两排白玉般地贝齿,在月色中微微闪亮。
突如其来的美丽令我不禁……舌难下。
好在是坐着,还不至于成为一头呆牛。
再说,我也没忘记刚才对方那一眼地寒冰。我急忙端起酒鼎,稍加掩饰。
“听说哥哥属下,有位杜军师,武双全,若军中幽兰,最得哥哥欢喜?”上淮子焉笑语未歇,盯着我说道。还举着酒鼎,冲我横了横。
啊?这种八卦连你都知道了?
看着她如周郎般调侃讥讽地举止,我实在不多聊这事:“杜营主昔日也曾在黄……天贵军中效力过,妹妹你不知道?”黄巾只不过是时人通称,并不含有褒义,我可别当着和尚说秃子。
上淮子焉叹道:“我鲁山太平军与汝南一系并无归属联系,虽然久闻杜军师之名,却无缘一见,真是遗憾。她能在哥哥属下效命,真是她的福气。”
这是什么话?难道你现在……很没福气?
心头转着这种念头,我很是奇怪,今晚她约我来赏月,这事就已经很奇怪了,联起数日前的那一夜,她硬要认我为兄,我心内逐渐形成了一个模糊的概念。
她对现状不满!
这个结论令我大感震动,身在勃勃兴盛中的长子政权内,担任位高权重的十将军之首,她还有什么可不满意的地方呢?
“噢,有机妹妹可去襄阳作客,我可以介绍杜营主给你们认识。”
“哥哥一言为定。干!”上淮子焉两眼中星光灿烂,高举酒鼎,直推过来。
我只得匆忙举鼎,和她对碰一下,然后双方都一饮而尽。
放下酒鼎,我暗:“靠,为啥有又钻进她套子里地感觉呢?”
虽然我是现代人,但在斗心眼拼谋略上,却远不及这时代大多数遇到的高级智者。看着他们和我是有两千年的知识差距,不过我越来越感觉到,自己和他们在智力上的差距,应该得倒过来计算。
时不时能摆弄几下小聪明,大关节上却总是吃瘪受挫。
这就是我对自己的评价。
这次也不例外,感觉很不好。
上淮子焉看起来很开心,忽然站起身,说道:“今夜能与哥哥欢,妹妹不胜喜悦。时间不早,我们也该各自回营了。呵,不然,双方都有很多人担心的。唉!”忽然叹息一声,又道,“妹妹无礼任性,幸得哥哥不斥。现下备有薄礼一份,哥哥切勿推辞。”
五勇士中的张庆急步上来,双手捧着一面亮闪闪的镀金托盘,托盘上有只银盒,大约尺许方圆。
淳于铸闪身出来,上去接过。
上淮子焉看他一眼,笑道:“哥哥部下,皆是好人才呀!”
笑吟吟的,她最后向我拱了拱手,当先离去。
五勇士和月影跟在后面,全都撤了。
看着他们走下山去,我眨巴眨巴眼睛,咂巴咂巴嘴巴,暗暗琢磨着,今夜这么个快速P,
忽然,一道黑影子闪将过来。
“是谁?”淳于铸当先横枪拦锁。
那影子站住,却是月影。
我挥手,示意淳于铸放行。
月影却不肯过来,只是清清嗓子,大喊了一声:“我家将军说了,明日她大哥,也就是上淮大将军,要与飞帅阵前比武较艺,请飞帅一定手下留情。”
跟我比武较艺?
,上淮子徒居然要跟我单打独斗?
我舌难下,一时呆立如牛。
第五卷中原二十五、那边,是看不见的战斗
次北进南阳,淳于铸作为我军先锋,所率五百精骑一开道。因此,他们的营寨,与中军主营约有里许距离。
今晚先锋营全军出动,或屯垒山下,或四野伏路,一意为我的赏月PARTY保驾护航。我很有些过意不去,怎么算也是私事外出。因此,在路经先锋大寨,返回主营地之前,我下达一道命令,给所有的前军官兵打赏酒肉。
淳于铸对我的命令很是腹诽。他不说谎,脸上立刻就显露出来。
我指指他:“瞧你这样,不服你就说啊,这么肚子里骂娘可不是你淳于铸的习惯。”
淳于铸被我一激,立刻反对道:“主公体恤将士辛苦,赏些大肉便是。但饮酒实为军中之忌,末将替他们多谢主公美意。不过这酒,还是请求告免。”
我道:“大家累了一夜,喝几口米酒睡着也踏实啊!”
淳于铸不以为然道:“我就是怕他们都睡得太踏实了,万一敌军来袭,那就糟糕了。”
“放心睡好了,他们不来。刚才你也听到了,他们的主将,上淮子徒大将军,明天要与我较量武艺。以他的声望地位,今晚岂能行偷袭之勾当?”
看着我笃定的样子,淳于铸急了,道:“主公常叮嘱我们说:兵不厌诈。安知河北军打得什么主意?依末将看,明日比试未必简单,上淮子焉……主公,您可得小心她。”
我点点头:“你这么说也没错。这样吧,负责伏路的军士每人赏一盏酒。今晚全都放假。其他将士的酒先欠着,每人赏肉半斤。呵呵,我和美女私,大家也开开荤。等打完这一仗,我们进了宛城,再去喝酒。”
淳于铸见我态度明确坚持。无奈之下,只得领命。
我也不再管他,带着成小虎等一班卫士返回中军大营。
我的中军大营左后方是一座山,右边旁着白水河。只有前、后两道营门。
回到大营北前门一瞧,门口刀枪林立,戒备森严,明显增加了防卫,更有十人一组地巡逻队,足足得有五、六组。不停地围绕着中军的营地交叉游弋,寒光闪闪的锋刃不时划破夜空。耀射旷野。
成小虎大觉赞叹,道:“周都督果然警惕,把大营守得铁桶一般。”
我心:“铁桶?饭桶吧!这种防卫,就外面一层壳硬。”
交代看营门的军士振作精神,小心看护之后。我返回了自己的寝帐,成小虎把上淮子焉送的那只银盒交给我,率人守护在帐外。
本来他先打开验看之后再给我。被我劈手夺了过来。
再怎么说,也是美女馈赠赏月之礼,让你先看一眼,那成什么话?
阿风正站在寝帐内等我。
“呀,你倒是稀客。”我把银盒放在榻上,跟他开了句玩笑。
说起来这家伙自打这次北上成了周瑜地影子保镖,我就没见过他几次。他总是静寂寂地躲藏在周瑜的卫士群里,从来不动声色,今天还是第一次公开露面。
“这次有田烈校尉随行带路,所以都督不许我跟着,要我留下守护主公。为防消息外漏,属下只好留在主公帐内,未经主公许可,请主公恕罪。”
我心头微热,周瑜真是细心,知道我这边压力大。
“不碍。
大军都已出发?”
“是,都督要主公至少坚持到明天下午。”
我嘿嘿一笑:“他大可放心,我肯定能坚持到明天晚上。”
阿风看我一眼,沉静已久的面上明显透着些奇怪。
我看着他,打趣道:“啊,阿风,你脸色也有说话的时候?”
阿风一呆:“说话?主公,我不明白。”
我嘿嘿一笑:“你做保镖这半年来,养成木纳少言地习惯,平日都是脸上毫无表情,让人猜测不透。现在你却有了变化,你脸上挂着诧异和不安。”
“主公……我们大营里,除了看门的那二百军校,就再没有一兵一卒,蒯将军、宋将军以及杜远校尉他们,全被都督带走了。”阿风道。
我点点头:“这周郎,搜刮得倒挺干净啊!三千忠字营马军、一千虎豹铁骑,等于把我全部可以上阵的人马都拽去了……也没什么了,咱们这叫——空城计!”
“嗯,黄巾明天哪怕只用三千人冲冲阵,我们的虚实就必然全都暴露。”阿风有些紧张。
我知道他担心我的安全,心:“这事是有点玄,不过事到如今,只能这样了。”那边,是场看不见的战斗,比这里更加重要。
“放心,他们没兵力冲阵,也没
他们占。因为,上淮子徒要和我比武,知道吗,单其实没什么好玩,但我若不接受,很可能好几万河北军都冲过来。来去,还是单挑比武划算。对了阿风,你也在黑山军那边呆过,上淮大将军的武艺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