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有些俗?元好问、金庸,诸位同赶紧自杀吧。
我脸色泛起红晕,这时代人太落后,居然完全不能解元曲地妙处。
“我有位妹妹,她最爱唱地一句,‘山无棱,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这才是荡气回肠地名赋佳句呢!”
我被彻底打败了!
罢了,夏虫不可语冰!
嗯,其实,我就是那条没化的夏虫。
不过,上淮子焉“引唱”《上邪》的名句时,轻绽曼丽的歌喉,确是脆生生活泼泼的,别有一番动人之处。听得我心神荡漾,一时间脑子里全是她秀美的曲调。
过了老大一儿,我才醒转过来,怔怔看着上淮子焉那狰狞可怕的面具,感叹道:“真如天籁一般!没到,女将军上淮子焉尚有如此一面。”
上淮子焉两道秋波映射着我地双睛,身子不停微微摇晃。
她突然站了起来,脸色一寒:“飞帅,你好厉害!”
我莫名其妙地仰头看她,不明白她何以忽然翻脸。
我注意到,她的红唇,似乎在刹那间已全是青白之色。
片刻,她慢慢又坐下来,唇色已恢复了诱人的红润:“唉,我现在知道,
公孙老师绝对禁止我对你施展这种奇术了。”
我心头一凛。
哪个公孙老师?
“他果然说得一点不错,对飞帅,不能以此法冒险,因为你根本无法得到他的反击之术。不瞒飞帅你说,刚才,我差点就动手。”
我暗暗吸了口冷气:“其实,刚才倒真是个不错的机。”公孙谨居然是上淮子焉的老师,我可从来没有得到过一点消息,连相关的示都没有。到刚才居然被她歌声所诱失神,不禁暗汗:“那时候她要动手,恐怕我真无法反抗。”
上淮子焉冷笑一声:“如果我能出手,我一定毫不迟疑,那本来就是我诱你进屋的目地。”她摇摇头,“可惜,我凝气,气不顺;我起身,身发软。飞帅,你这门自动反击术,真正高明。现在,我……我算是你地人了。”
呀?我吃了一惊:“你是我的人?”
“那是自然。我若能制服你,自然你就是我的俘虏。现在,我是你地俘虏。”
我松了口气。是我歪了。
“上淮将军,你就不能和我……嗯,谈谈心,聊聊天,非要如此你死我活么?”
她虽然戴着这破烂面具,也许脸上有些先天遗憾之处。但从她音色、身材、谈吐来说,都不愧是第一流的女性。
我心里真的觉得,和这样一位美惠女对面而坐。却老在谈什么杀人、俘获。实在很遗憾。我宁愿像最初那般。哪怕被她说我……很俗。
“你我份属敌国,现在被我入侵到你的境界,飞帅你不愤怒?”
我叹息:“是,老实说我是很怒,不过,你放过了我妹子,我所有的怒气就都没了。就算你是我的俘虏。我起码也得报答你一次,这次我全都不予追究了。”
面具下的上淮子焉不动声色,淡淡道:“飞帅果然怜香惜玉。不过,凤妹妹不仅是你妹妹,也是我妹妹。这个情,却不能做数。”
“我说能,那就能了。”我一摆手,这女子。也太过豪气。居然如此好胜。
“呵,你眼看我在你的土地上取去那许多值钱物,也不恼怒。要一并放过么?”
“那个……”我顿了一顿,上淮子焉盯着我,仿佛觉得很有趣。
“既然被我知道了,能留下地,自然不能放过资敌。”
“那,飞帅可得抓紧。”
我心头忽然生起气来,你这丫头,未免太咄咄逼人。这是看不起我地智商啊!
“我来之前早已安排妥当,量这些辎重,逃不出我地手心。”
“哦?”上淮子焉两眼亮了起来,“飞帅果然运筹帷幄。只不知,子焉哪里露出了破绽?”
我心:“原来这次是你在指挥啊!你……你没什么破绽,你太黑心,得到太多而已。”
耳听周围动静,刚才地道那边有人跺了跺脚,似乎颇为不安地样子。不知是黑山三勇士发现女主人的险境,还是淳于宾那边出了什么问题。
看上淮子焉还是兴致勃勃地瞪着我,我叹了口气:“上淮将军,你没有破绽。只不过,我方的智力,也出乎了你的意料。”
“不错。飞帅居然这么快就出现在此地,真正令子焉惊奇。子焉衷心佩服!”
我估算时间,差不多了。
“那上淮将军是否该及时离开了?”我半开玩笑地说道,“我的手下可能就要到了,免得我这主人难做。”
上淮子焉点点头:“这分寸我把握。最后求飞帅一事。”
“请说。”
“那口怪匕,我很喜欢,请飞帅送给我,如何?”
我一震:“你……”忽然明白了:“那两名黑暗杀手,原来是上淮子焉的部属。难道她进屋之时,就已知道我到了?”
“嗯,你也看得出来,我和淳于老先生同行而非同心。”上淮子焉摇一摇头,似乎颇感遗憾,“所以我独占生擒飞帅的功劳。”
余震在我心底晃摇,我勉强笑着说道:“你已经拿到龙鳞匕,其实不还我就是,也不必我再送你。”
上淮子焉双目直视我:“那是如月从凤妹妹身上夺来,却不是飞帅所赠。”她吁了口气,“要飞帅你自己把它送给我。张凤妹妹已经有了含玉,不用再要这口匕首了。”
“原来你把含玉送给张凤……”我皱了皱眉,这事实在太古怪了。
“没错。我就是眼热凤妹妹有你这么好地哥哥。居然肯为她出生入死。”上淮子焉说这句话时,眼中忽然露出一阵黯然之色。
上淮子焉的哥哥上淮子徒我没见过,不过也曾听说他们兄妹感情素来很好,看来这情报还是有很大问题的。
“我的礼物,只送给我妹妹。”我还是有些不太愿意,上淮子焉实在是一位合适的对手,不过,那是对周瑜而言的。
我心里很清楚,周瑜是看到黑山军的巨大阴谋之后,才真正产生了较量的兴趣地。
可是,这匕首原本是我妹妹地。
“也罢,为了这口匕首,我也愿认飞帅为兄。”上淮子焉言出即行,当即下拜,“义兄在上,小妹上淮子焉拜礼!”
我手足无措,这变化也实在太离谱了些。
上淮子焉是连含玉剑那种天下闻名的宝剑都可以随便转手送人的豪放一族,为何定要这口默默无闻地龙鳞匕呢?
这癣好也太特异了!
她喜欢我?不太可能。唯一的可能,是趁机跟我套交情。
愣了半天,我只好把龙鳞匕慢慢递了过去。
虽然心里很是别扭,但我也不愿,也不敢,公然驳回这位女将军的愿望。
不过,何必呢?何苦呢?
“日后若小妹有难,哥哥也能如今日来救凤妹妹一般援手么?”上淮子焉跪在地上,仰面看着我。
我暗暗奇怪,口中叹了口气,轻轻扶起她:“既为兄妹,义不容辞。”
上淮子焉骄躯一颤,剪水双瞳,盈盈生润。
“惟愿哥哥,勿忘此诺!”上淮子焉忽然飘身前倾,轻撞入怀,轻轻在我颊上一吻。
她口唇颇为潮湿,印在我脸上,温软异常。
然后,她挣开我手,转身拉开墙门,迅即离去。我摸着脸庞,怔怔发呆。
第五卷中原十七、乱世建功当趁早
林(今湖北洪湖县东北长江北岸乌林矶)水关,北门
李严低声嘱咐几句,马上前几步,仰望敌楼,喝道:“楼上可是威方贤弟?”
城门上一青年将领,清须似被秋风拂动,散乱四分。
正是乌林关守将,杨虑杨威方。
“原来是正方将军,将军不在襄阳高就,天未大明便来到我乌林关前,却为何来?”
李严胸中一痛:“真不到,杨虑居然也和我打官腔。”他和杨虑自小相得,并称“二方”。荆襄士族中无人不知这一对“逆鳞小子”狼狈为奸,互相敬爱。有好事的同龄人如庞林、习祯等人,偷偷送他们一个外号:正威二畜,意思是说他们俩刻板严正,不通世故,简直他妈不是人。
“威方,我等自江陵一路奔驰,且战且行,已一日夜未曾合眼,可否容我等穿城而过?足感盛情!”
杨虑听到他这几句话,心如刀绞:“正方将军,你若自来,弟岂敢怠慢。然而,你……”话未说完,城下又一骑奔近,马上一名年轻书生,然大呼:“威方大哥,救我!”
杨虑定睛一看,认得,挚友庞林。
“智元,你……你怎么也……”
庞林哭道:“威方大哥,逆贼阿飞,不顾信义,曹军刚退,他便趁刘荆州不备,强夺襄阳,荆襄忠义之士死伤殆尽。如今,他又袭破江陵城,我等护得刘二公子逃出城来,一路被他军马追杀,还请威方……威方……相助啊!”
杨虑出身襄阳的豪门杨氏,原本在忠信军中当司马。后来被调拨给阿飞,随前军北御曹兵。曹操与阿飞秘盟退军之后,他被调离前线,升为水军都尉,来到乌林关镇守。庞林所言,均是他早已听说的旧闻,时时北望襄阳,亦是嘘叹不已。但他身微兵寡,尤其家族亲属皆在襄阳,因此。他既不愿投靠阿飞,也不敢举旗造反,深怀无能为力之痛。
如今听庞林说得悲痛,凝目遥望,果见远处尘土高扬,追兵甚急,心头不禁一凛:“你等之中,可有吴狗混杂?”
庞林大叫道:“并无半个江东战士。”
杨虑瞥了庞林一眼,转头问道:“正方,可是如此?”
李严微一迟疑。庞林已然大怒道:“难道我庞智元还骗你不成?”
杨虑沉声道:“威方不敢。无论襄阳领袖如何变更。但杨某守护家土,却不敢不尽心竭力。如果只是二公子和你等几人,要我放行却也不难,可是。若有吴狗混迹其中。哼,威方,虽死不敢相从。”
庞林回头看看后方,追骑愈近。急得破口大骂:“姓杨的,你真欲做那不忠不义之徒么?”
杨虑冷冷看着他,并不回答。
他身旁的李严心中明白。杨虑的一位族兄陨于去年周瑜袭攻江陵一役。因此特别痛恨江东军。
“威方。我们虽不得已而托庇江陵城中,但素与吴人泾渭分明。不相往来。”
杨虑冷笑一声,右手一指关下人群之中一名职打扮、乘马低头地青年人:“那一位,可是潘功曹潘大人?”
李严一怔,他没到杨虑眼神这么好,一眼就认出了留着长髯的潘浚。
庞林呐呐道:“承明……亦是你我之友,并非吴狗。”
“哈哈,不错,他非是吴狗!”杨虑胸中忽然一股勃然,怒起反笑,“他却是吴人的走狗!”
潘浚一踢马,逾出人群,抬头仰望。
他面色苍白,透出浓重的疲惫之色:“威方兄,刘景升自十年前匹马入主荆襄以来,贪婪成性,中饱私囊,徒拥十万之众而任其日益疲弊。此等人岂是救世建功之主?我潘承明,从不承认此人为我之主公。英雄生于当世,当扶助明主,以定四方,岂可无所作为焉?我既投身社稷,献技英主,则成王败寇,早有觉悟。威方不必动怒,请速放正方、智元等离去,我自当束手就缚,并无二言。”说着,跳下战马,将腰中的配剑摘下,扔在地上。
李严皱眉:“你既与我等同行,便是生死相依的伙伴,我们岂能弃你不顾?”
庞林赞同地叫道:“正方说得是,承明,你怎么能一人留在这里?”
潘浚轻轻摇头,苦笑道:“今日智孤力竭,穷途末路,潘某也实在无颜芶窜江东,再去面见我主。智元,你和正方卫护刘二公子,责任重大,万勿因我而失大节。”
庞林和李严对视一眼,心意相同,一起跳下马来。
“今日我二人,誓与承明共进退。”
潘浚看看这二人,发白的脸上忽然浮现一丝微笑:“自士元、休昭相叛而去,我心灰至冷,多年同窗挚友之情,亦不过如此。未料今日却又复得二位挚友,幸何如之?正方,智元,恨不能早逢你们,把酒言欢!”忽然弯腰,拾起刚扔掉的配剑,拔出锋刃,一推浓髯,长剑便横向脖颈,“来世再与二兄为友!”
庞林大惊失色,手软脚麻:“你……你……”
李严却是久历战阵的大将,手疾眼快,猛一步蹿上去,拖住潘浚执剑的右手。
红光乍现,鲜血迸发。
关上杨虑“啊”地一声,扶着砖垛,倾身下望。
潘浚软软地向地上倒去,身上已是一片红渍。
“承明兄,承明兄!”庞林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连滚带爬地扑上前去,哭叫道,“你可不能死啊!”
杨虑也没到潘浚性子如此刚烈,眼见李严撕下衣襟,忙着给潘浚止血裹伤,大概是抢救及时,尚未断气。他轻阖双目,默然片刻,下令道:“开关!”
吊桥落下,巨大的关门缓缓张开。
李严扶着潘浚勉强跨上战马。仰头看杨虑一眼,叫道:“威方!”
杨虑轻轻摆了摆手,转回头去。
叹息之声,飘然四散。
看着那群丧家之犬急急穿越关隘而去,杨虑暗道:“潘浚出卖主上,献地于敌,本是大奸大恶之辈。为何竟然如此直气壮,大事不谐竟可壮烈求死?难道刘荆州真的是那么不堪么?”
作为荆襄将领中的本土派,他虽然在阿飞取代刘表占据襄阳之后没有采取任何一种表达反抗的手段
心深处。却并不以蔡、蒯奇等行为为是,反而对他们为伍而感到耻辱。因此,今日见到依然忠于刘表嫡子的李严和庞林,心头实大有愧意。
但适才潘浚慷慨陈辞之后竟立刻伏剑求死,极大地震动了他地灵魂。
在他来,一个卖主求荣的叛臣,肯定是贪生怕死之徒。所以他认出潘浚之后,本先狠狠羞辱对方一番再做打算,那料后来自己反而措手不及,差点断送了潘浚的性命。
潘浚的话如同尖利地针一般。直刺入杨虑的心头,不断回荡:“英雄生于当世,当扶助明主,以定四方。岂可无所作为焉?我既投身社稷,献技英主……”
难道乱世之中,竟当如此行事么?
“希望他能活下来。”杨虑震惊的大脑里,最后模模糊糊地映出这个念头。
“大人。关前又有军马赶来。”
“哦!”杨虑抬起昏沉的头颅,定睛看去。
数面“”字大旗在风中飞舞,一彪马队飞速驰骋而来。
原来是聘将军。
杨虑略微放松下来。聘和李严是极少数他素来愿意亲近地军中大将。几人的念非常接近。
“开关。随我我去迎接将军。”
吱吱呀呀声中,沉重地包铁大木门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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