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游侠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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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游侠传- 第2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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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的凌操一看:“妈妈也的,你要找死啊?”

凌统忽然稚声大喝道:“胜负之机,在此一举。”长身而起,双手挥起自己的铁盾,原地转动两圈,借助腰、腿、腹部的力量,用尽全身的内劲,把那盾牌向董袭飞行的方向猛掷了过去。

一掷之下,凌统手足酸软,跌坐在船头,再也无法动弹。

凌操叹道:“妈妈也的,这帮死小子们,都比老子狠。”知道他脱了力,忙让部下扶他到后面暂时歇息。自己看着空中的董袭,道:“我儿子帮你到底了,以后就看你这旱鸭子的了。妈妈也的,你这次要得了首功,老子就算让了这破贼校尉给你,却又如何。”

那边徐顾骇然看着半空中张牙舞爪的董袭,牙齿打战:“唉哟我的妈呀,这是人么?”

他身后船上的谢奇急叫:“放箭,放箭!”

稀稀拉拉几支箭射过去,却点董袭的脚毛也没沾着一丝。

原来刚才连续急射,无论是弓箭手还是弩箭手都有些用力过猛,还未来得及喘息调节过来。

按正常水战的规律,这么连续射击过去,敌人再多,一时也得暂退里许,以避锋锐,免致更多的伤亡。可没料到董袭全船覆没之下,反而激起了他的凶性,恶狠狠猛扑过来。

城头上观战的甘宁也不禁赞叹一声:“好一悍将,不愧叫‘旱龙’。”心中起了爱惜之念,道:“若能将其生擒劝降,我长沙水军日后与孙、刘争霸,便有了好帮手。”

陈水生见势不妙,忙抢过一枝刚搭好箭矢的二石小型弩,举手便射。

这种小弩箭矢挽力不是太强,锋细身短,对身着重铠的甲士威胁不是很大,但飞行速度奇快,用于近战偷袭最佳。

董袭身在半空,无力可借,心:“好狠的小子。”

却是又被陈水生看出他破绽,那弩箭飞去的方向,正是他甲衣的下沿,而且方位、速度算度精准,正是他无宝甲卫护的大腿根部。

突然一盾凭空飞来,正正落在董袭脚下。

叮叮,连着两下准确的敲击,全都射在这铁盾之上。

董袭大难不死,连轻伤都没有,心头狂喜:“今日之功是我的了。”他此时离那些铁链已不足丈余,足下一踏,借那铁盾最后一垫之力,身体已扑过铁链群,直接落在徐顾之侧一艘船的船头,大喝一声,雪光飞现,如砍瓜切菜一般,逢人就劈,遇弩便切。

船弩手们毫无这种近战的思准备,抵抗之力微乎其微,眨眼间船上血光冲天,鬼哭狼号,少数较为聪明的水手急急跳水逃生。本该指挥改变战术的首队头领徐顾惊傻了双眼,愣愣站着不知如何应付。

董袭埋头一轮疯砍,见再无活物,这才抬起头来。他双目如血,头脸四肢更是染满了鲜血。

徐顾忽然醒悟过来,妈呀一声,扭头便跑。

这一声叫引起董袭注意,他瞪着血红的双睛,看出他是个首领,一跳而起,已跃上徐顾的指挥船,一刀将他砍翻在地。

第二队的谢奇喝一声:“休伤我友!”跃将过来,却哪里得及?董袭运刀如风,左手刀一经劈中,右手刀随即就跟上,罕有能避者。

只听他断喝道:“让你射我成大哥!”手起刀落,冤枉的徐顾顿时人头落地,一腔颈血涌泉般喷发出来,死尸栽倒,染红了个船头。

徐盛大叫一声:“顾弟!”当时就晕了过去。

谢奇和徐顾平日关系最好,见此惨状,目眦欲裂,不顾一切地挥矛杀了过来。其他各船的勇敢之士也都挥刀舞枪,跳将过来,合攻董袭。

面临众敌,一向脾气甚糙的董袭反而冷静下来。

任何一个有过数十次苦战经验的人都冷静下来。

他一手沉着地抵挡住谢奇的拼命招数,另一手则寻机不停地斩杀着船上的弩手。

手执弓箭,正在寻找机的丁奉急道:“二哥,二哥。”丢下右手的箭矢,俯身出指,力压他鼻下人中穴。

徐盛悠悠醒转,咬牙切齿,翻身而起,便要过去跟董袭拼命。

丁奉道:“二哥莫急,那董袭依仗宝甲和骁勇,孤身陷阵,并不足惧。但他身后还有凌操部的战船,我们若被董袭拖住,待凌操上来砍断铁链,却月城可就完了。”

徐盛勃然道:“你在此指挥就是,我去斩下他首级便回。”虎跃而出,几步就已到了谢奇之侧,替他挡开董袭一式必杀之技“双刀毙”,反手一刀,把董袭逼退一步。

谢奇大喜:“二哥,你怎么来了?”董袭刀法刚才骤然加紧,他眼花缭乱,遮挡不及,本已自份必死,突然得救,士气顿时大振。

徐盛大喝道:“众兄弟,杀死董袭者,我徐盛私人所有的三百斤黄金,就全是他的。”

这一声喝,就连陈水生也跃跃欲试起来,他手中本有一支小弩,这时交到左手,右手又抢过一支,一起端起,慢慢移动过来。

城头上,按剑端坐的甘宁眼中冷光一闪,咯咯声响中,他慢慢从大床上站起,忽道:“取我虎贲七石弓和点钢破甲箭来。”

侍卫一旁的阿雄急忙取来弓箭,奉递给他。自阿西和阿昌走后,他就升为了五童之首。

甘宁看他一眼,道:“阿雄,你跟我几年了?”

阿雄一愣,了半天才道:“甘爷,小的……小的不记得了。”

嗯?甘宁也一愣,忽然拍拍他肩膀,哈哈笑了起来。

“是了,是了,你随我最久,当然不起来了。”

阿雄满脸通红,低下头去,嚅嚅道:“小的……小的一向比阿西、阿昌笨……”

甘宁笑声忽熄,他用手抬起阿雄的下颚:“不对,你比他们都忠心于我。”

阿雄脸上现出惊讶却非常欢然的笑容,脸色涨得红紫,道:“甘爷,甘爷,小的……小的……”忽然跪地,用力磕了个头。

甘宁道:“你起来。”待他站起,一指战场前方:“现在,敌将仗着兵甲犀利,武艺高强,在我军中发威肆虐着,我的忠心部下死伤着,再过几十招,连你家二爷也未必能保。我这五支点钢破甲箭是恩师所传诀要,虽然比不上他黑云透甲锥那么凌厉,也算是武将的克星,就都送给你了。我命令你,用我的虎贲弓,把他给我射到水里去。”

阿雄傻了:“我?”

甘宁道:“是的,你。”

他忽然叹口气:“我本来应该自己出手的!但我此生从未在人背后施射杀敌,目前这种情况下暗算于人,更是做不出来。所以我要你来射!你是五童中膂力最劲者,我虽然教了你这……许多年的箭术,你还没射过这么牛皮的大将吧?哈哈。”他轻轻一挥手,“今天你试试,成了,以后你下去做头目,手下人也信服;不成,就他娘的再射。”

阿雄点点头,持弓迈前,长吸一口气,双脚前后一分,成倒弓箭之步,身凝气合,挽弓搭箭,也不就是一箭飞出。

那箭如生了眼睛一般,正中董袭的左胸,直穿而入,嵌钉在董袭那柔软的宝甲之中,箭尾兀自簌簌急颤,显示箭力之遒,并未因距离稍远而有所损泄。

“啊!”一声暴叫,董袭左手长刀失手堕地。这么一缓,谢奇毫不迟疑,一矛捅去,正戳中他左腋,却被他衣甲挡住。

董袭又是一声闷哼,退后两步,已至战船的边沿。

这一矛虽然没能透入衣甲,但劲力颇强,撞断了他两根肋骨。

他大喝一声:“好箭法!”随手拔出那箭,反手一掷,“噗”地正中谢奇的面门。

谢奇捂面而倒。

徐盛更怒,更不说话,让过谢奇,大砍刀扑进中宫,与董袭近身搏战。

双方以刀对刀,劲斗了十余招。

董袭精神复振,道:“好样的,不到锦帆贼手下,居然还有你这样的好汉。”

徐盛虽恨其杀害自己族弟,但也忍不住暗暗心折:“这家伙,难道是铜浇铁铸的不成?”董袭适才受伤多处,摇摇欲坠,他以为只要狠逼数招,至少便可迫他下水,然后以泳技取胜。谁料斗了这些回合,对方刀法越来越是凌厉,反而逼着自己一步步后退,渐渐到了船沿。

董袭的搏斗近战经验,远比徐盛丰富。又斗数合,已摸着对方刀法路数,觑准他一个刀招连接处,剧斗中突然踢出一脚,正中徐盛下腹,将他踢倒在地。

徐盛一张嘴,喷出一口鲜血,他自知五内俱伤,不能再战。恰好身子靠近船边,顺势一滚,落入水去。

丁奉和徐盛情如兄弟,当徐盛作战时,他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此时疾发三箭,先挡兄危。

董袭格开箭矢,扬天狂笑道:“难道贼军中除了这个好汉,就只有暗箭伤人之徒么?”

话音未落,面前有人沉声道:“叫你尝尝我陈水生的明箭!”

两箭齐出,正中董袭的双睛。

“嗡!嗡!”直到箭已入目,弦声方起。

这两记致命短箭距离实在太近,董袭毫无防备。

他踉跄后退着,放声痛嚎,如一匹垂死的饿狼,充满不甘和愤怒。

陈水生扔了两杆小弩,拔出腰刀,嘿然道:“任你勇猛盖世,却还是死在我陈水生的手上。”喝令部属上去斩下董袭首级。

身后上去两名欲要抢功的健卒,却见董袭大吼一声,长刀雪卷,那二人连叫都没叫一声,顿时身首异处。接着血光一闪,长刀脱手飞出,正正穿透陈水生的前心。

其他士卒惊慌而叫,齐齐退后别船,不敢再靠近董袭。

董袭垂手站立,任凭脸上留着两支短箭,昂然望天,大呼道:“主公,臣恨不能为您击灭刘表,夺取中国,今日战死此地,永为毕生之撼!”

甘宁站在却月城上,轻轻叹息一声,道:“为将当如董元代!阿雄,用我铁焰丽弧箭,送他回去吧。”

阿雄在旁,早已被董袭的英姿感动得热泪横流,听了主人的话,应了一声,急忙挽弓搭箭,但试力多次,却是无论如何也拉不开那虎贲强弓了。

甘宁喟然一声,伸手接过弓箭,大喝道:“两军交锋,士卒仗勇,主将重谋。董袭你自恃勇力,孤身犯险,如今累己累人,尚有何撼?”

他内力充沛,喝声充斥大江之上,远远传了开去。

董袭如被当头棒喝,当时语顿。

甘宁道:“如今你求仁得仁,我甘兴霸有恻隐之德,这就送你回转自己的营垒。”一箭飞出。

他这支箭的箭体本身非是全直,飞行的角度更是奇怪,先是一头斜扎而下,在众船中穿了一个低弧角度,重新昂起箭头来,一箭正中董袭腰腹之中。

这一箭力道好足,竟将董袭敦实的身子自下而上,掀了起来,倒飞过那铁链群,直向凌操的大船坠去。

凌操急伸双手,跃起半空,轻轻接下董袭。

凌统得知消息,强忍全身酸痛,爬了过来:“爹,爹,董大人他……他怎么了?”

凌操把董袭身体在甲板上放平,连声叫道:“董扬威,董扬威!妈妈也的,你倒是给我起来啊!”

凌统爬将过来,见此惨状,痛呼一声,便要去拔他目中短矢,凌操一巴掌就扇了过去:“死小子你乱动什么?”凌统左脸顿时红肿起来。

董袭呻吟一声,清醒过来,他嘴角露出一个苦苦的笑容,轻微的声音道:“凌破贼,今日让你笑话了。”

凌操骂道:“妈妈也的,哪个死小子说的?”恨恨磨了两下牙齿,道:“今日被你抢了头功,老子这破贼校尉的职衔,看来也没面目做了,只好转给你罢。妈妈也的。”

董袭道:“此话当真?”

凌操咬牙切齿道:“老子从不服人,今天算服了你!”

董袭哈哈笑了两声,道:“能让你服,我死也够了。哈哈……”忽然手脚一松,就此死去。

凌统哭道:“董大人,董大人。”

凌操又是一个巴掌扇过去,扇到半途,见儿子半边脸已经肿了起来,忽然没来由的心中一软,两眼也热了起来,蹲在船头便大哭起来。

那边丁奉等人救起徐盛,急令四人以木板抬起,送回城去抢救。

徐盛遥闻对面哭声,知道董袭逝世,在板上抬起头来,遥遥凝视,心中的杀弟之怒,忽然消了大半。

长江上旌旗挥舞,孙吴军中,终于响起鸣金之声。

凌操虽不甘心,但无可奈何,只能听从指挥,愤闷而退。

丁奉放下心来,正要指挥撤军,忽听左右道:“三当家,你看,南方又有大队敌军冲过来。”

丁奉大吃一惊,扭头看去。

果然,一支至少不下百船的大型船队乘风破浪,急速驶了过来。

丁奉急忙传令:“各队准备迎战。”心中暗暗叫苦:“所带箭矢已使用过半,这么一支大船阵过来,如何能抵挡得住?”他向与徐盛互相倚助,同闯天下,如今徐盛重伤,他顿感形单影只,信心锐减,忍不住回头往城头看去。

却听城头一片欢呼声起,甘宁的巨大嗓门又响了起来:“将军并力来援,甘宁深感大德。”

那船阵之中,一个响亮的声音回应道:“聘来迟了!”

丁奉再一看旗号,虽然大字不认识一个,但这个字最近却见得多了,很是眼熟,火气顿时大了,“啪”地给左右一人一嘴巴,斥道:“大旗上那么斗大的一个‘’字,难道你们都瞎了眼,没看到么?”

左右喏喏称是,心:“我们眼是瞎了,可你也看了的,难道你也睁眼瞎?”

聘带来了八千江陵的精锐水师。

他的来援使却月城士气更盛,甘宁和聘商议之下,重新调了城池防守的布局,使守御体系更加趋于完善。

然后甘宁在城中设宴,招待聘及其部下主要将领。

其时已是申酉时牌(下午四、五点)。

饮完头盅酒,聘便道:“小将本来早该来援的。只是小将与蔡和将军一直在南城协助防守,昨日一战,南城伤亡惨重,所以更加小心戒备,不敢怠慢。谁料孙权如此奸诈,今日以疑兵去攻南城,却以主力绕道来攻却月。小将心急如焚,但无蔡和将军之命,却不敢轻动。若非甘督竭尽所能,指挥有方,却月城必然难保。”

甘宁心暗暗感激,他早知以蔡和糊涂胆怯的个性,虽然有两万精锐,也定是龟缩在南城之中簌簌发抖,就倚仗聘打仗了。聘此时能来,恐怕也费了不少口舌心力说服教育。谦虚几句,殷切劝酒。

喝到酣处,甘宁不经意间问道:“南城现在情况如何?”

聘简单介绍了一下情况,最后说:“虽然我军伤亡惨重,但江东也没讨到好去,他们的大将黄盖肩上也中了苏督的飞刀,若不是他们人多抢得快,几乎要丧身于鲁山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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