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脑飞快地转了几转,分析道:“淳于琼是袁营主要大将之一,他为什么不在主营驻守,跑到东北四十里外的乌巢去干什么?无非几个原因,一是他受到怀疑,袁绍不再重用他了。但从他的信里可以看出,根本不是这问题。再就是乌巢非常重要。可是那里在袁军后方……嗯,是了,袁军的粮草!那里一定是袁军的主要囤粮之地。”
三个声音同时响起来。刘大嗨地一声,拍手顿足,一副畅快淋漓的痛快模样。阿樱和淳于宾则被我的论断吓了一大跳,啊地惊呼一声。
淳于宾木然半晌,才道:“飞帅见微知著,竟至如此。我淳于宾……”看了阿樱一眼,“阿樱,快去向你伯父报告这件事。”
阿樱道:“师父,阿飞判断是对的么?”
淳于宾叹口气,道:“傻孩子,你没看这人手舞足蹈的样子吗?”
阿樱道:“刘大,是真的么?”
刘大连连点头,双手都伸出大拇指。
阿樱大喜,道:“真的?这可是个重要军情。阿飞,你快去禀报伯父。”
我一愣:“你去就是了。”
阿樱道:“我又不在军营里当差。再说,你去立这个功劳,不就可以把阿休、小玉、典满他们的过错给一笔勾掉了?”喜滋滋道:“虽然没劝降淳于师兄,但这个情报也足够了。”
我暗暗感动,阿樱还是是向着我的。看看淳于宾,到:“淳于琼是你的徒弟,大概也是你有意安排他去投的袁绍。如果我们现在去袭击乌巢,你徒弟可就有麻烦了。”
淳于宾忽道:“飞帅且慢。”
我忙道:“淳于先生,什么事?”心:“我知道你有话,没急。”
淳于宾道:“我相信飞帅判断绝无问题。我也不是因为阿琼这混账小子阻拦飞帅。但丞相一旦问起飞帅何以知之,飞帅将如何回答?”
我微微一怔:“刘大亲耳探听得来,难道有错?”心:“如果有错,那就是历史搞错了。”
淳于宾道:“飞帅,丞相考虑问题周到谨慎,一定问个清清楚楚。可是刘大他……”
我一醒:“是啊,刘大说话,连我都急。要不是我早知道这场战役中发生的各种变故,无论如何也猜不到他说什么。曹操面前,连刘二只怕都要吓得说不出话,何况刘大?我因为知道历史的发展,不以为奇,可别人只怕都跟淳于先生这么了。”
“唔,淳于先生言之有,这件事需要谨慎从事。”
阿樱急了,跪起身来:“这么好的情报,怕什么?你们不去,我去说。”
我一把搂住她的纤腰,拉她又坐下,道:“阿樱别急。这样,刘大,你去叫宋亮和刘二进来。”
刘大应声而去。
淳于宾看看我俩儿,道:“飞帅有军务商量,老夫先告退了。”起身而去。
我见帐中暂时没别人,抱住阿樱,轻轻吻她的面颊,道:“我原来还怪你不该让刘大这不说话的家伙去袁营冒险,不到他竟然探听到这么重要的消息。”
阿樱闭上眼睛,享受我的爱抚,轻声道:“我本来让刘二去的。是他不问三七二十一,拼命要去。他对你可真是忠心不二。”
我道:“他给你办事,怎么扯上我了?”
阿樱低笑道:“那是我义救飞帅,感动了他。他才到要为我做点什么。还不是你的缘故?”
我嗅到她体香,有点意乱神迷,道:“阿樱,谢谢你!”
阿樱微微不悦道:“看你说的,我跟你还谢什么?”
我低低一笑,道:“一定要谢。晚上……我要好好谢你!”
阿樱不做声,身子却渐渐热起来,嘤唔两声,慢慢往我怀里偎过来。
正在这时,帐外忽然传来脚步声。阿樱一惊,睁开眼,顿时满脸通红,挣开我的手,起身跑了出去。
原来就这一儿功夫,刘二和宋亮已经急急冲了进来。
我暗骂一声:“这刘大,真不办事。”
宋、刘二人施礼已毕,问道:“这么晚了,飞帅唤我二人,有何吩咐?”
我将刘大所探得的情报简要告诉了他俩,宋亮沉吟道:“这消息确实重要。飞帅,你的意思是……”
我道:“我要你改装打扮,再亲自去乌巢探听虚实。刘二轻功不错,又熟悉袁军情况,让他和你一起去。如果办好了这件事,我保你升官发财。”
宋亮欢然道:“飞帅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我们俩,末将二人自当尽心效劳。升官倒是小事。”
我心:“别说得这么好听。”道:“从这里到乌巢,有近五十里,来回一百里,你们还是骑马去吧?”
刘二了,道:“飞帅,一百里的路程,以小人和宋司马的脚力,如果中间不出什么意外,天亮以前一定可以赶回来。要是骑马去,恐怕就难以躲过大部分袁军的巡视队和伏路军了,可能耽误了飞帅大事。”
我觉得他说得有,便不再坚持:“嗯,还是不骑马最好,辛苦你们了。”又将他们应该注意的问题一一嘱咐一番,然后把我自己随便出入大营的令牌交了给他,道:“快去快回。天亮之前无论探听得如何,必须赶回来。以免被敌人发现,白送了性命,而且打草惊蛇。”
宋亮和刘二交换一个眼色,齐声道:“是。”急步退了出去。
二人刚出去,赵玉撞了进来:“飞帅,什么事,让我也去吧?”
我哼了一声:“吃了饭没有?”
赵玉拍拍小肚子:“吃饱喝足,也睡好了。”
我点点头:“很好,过来练功。”
赵玉一呆:“练功?”
我道:“不错,练功。你飞叔现在正好有空,今天你是第一次练我这门功夫,我得监督着你。”
赵玉眨眨眼:“飞叔,你监督我练?”
我微微一笑:“就今晚一次,以后我可能就没时间了。而且,”我悠然瞥他一眼,“只要你开了头,以后也不用我再监督你了。”
赵玉很不服气:“这么神奇?玉儿就不相信这九阳功比我的铁掌功和玉弦真气好玩。”
我道:“那我们何不试试?”
赵玉道:“试就试。”
这一试不打紧,一练就是一夜。
夏季天亮得早,等我从冥思中睁开眼,辰光已从帐门缝隙之间偷偷地飘洒了进来。
我功行圆满,精神旺健,大脑非常活跃。陡然起刘二、宋亮,心中暗惊:“怎的还没回来?”见赵玉修习正勤,悄悄站起身,走出帐外,随将帐门盖好。
天色已经蒙蒙亮,我一眼看去,今早在我大帐外值班的换成了公孙箭,微感意外。因为自从他阵前神射建威,连升两级之后,全军敬服,无形中他已是领军营的一等大将,这种值夜守卫的任务,怎么也轮不到他的。
“公孙兄,你怎么在这里?是巡视过来的么?”
公孙箭道:“不是。末将昨天半夜就来了!我是专门来为飞帅守卫的。”
“胡闹!刘大呢,他怎么办事的?”
公孙箭忙趋前两步,拉住我道:“飞帅,此事与刘大无关,是我自愿前来。他昨天奔走一天,劳累过度,请飞帅稍等一儿再唤他伺候。”
我心里有点急,道:“公孙兄,你这等做法,让我如何在军营中自处?丞相知道我要你这位神射都尉为我守夜,我……”
公孙箭道:“飞帅,末将已经降了一级,现在不是都尉了。”
我简直气急败坏,你也跟我开玩笑?道:“你也知道,这些都只是虚应故事,丞相爱才如命,用不了多久,就把你们再升起来的。”
公孙箭左右看看,没有外人,低声道:“升不升职,末将并不关心。末将只一直追随飞帅左右,永为马前之卒。飞帅,你难道不清楚,这曹营实不下于龙潭虎穴,岂可不防?”
我暗吃一惊:“你这话什么意思?”
公孙箭咬咬牙,道:“末将一片赤心,今天就全倾于飞帅。其实自汝南曹休、刘晔之变以后,我就看出来,飞帅兼资武,用兵奇妙,已遭曹操之忌。而曹操为人凶恶暴戾,一点都不下于袁绍,与飞帅的大度仁慈,更是水火难容。总有一天您跟曹操分道扬镳。昨日我等四将入大帐请罪,末将又发现曹操心怀狠毒之念,确是真借此机将我和赵玉一刀诛除,斩断飞帅的羽翼。只是典满和曹休二人还讲义气,和我俩同进同退,他没有合适的由把我们分开治罪。加上他犹对飞帅抱有一定幻,希望您还能为他效力建功,所以才网开一面,给了各位武臣将一个台阶。否则,末将今日就见不到飞帅了。”
我道:“你昨日为何不讲?”心:“,早知道曹操这么快就卸磨杀驴,我就装作听不懂刘大的话,不乌巢这事了。你这么马后炮,我可收不回自己的话了。”
公孙箭道:“末将原来还不太明白,自不敢胡说扰乱飞帅。等回到帐里反复思量近日发生的事情和曹操当时言语,才发现问题。”
我点点头。这个公孙箭,有功夫,有头脑,而且跟我讲忠义,是一个不可多得的臂膀。
“这件事你不可再对任何人讲,包括玉儿和小满。你夜里没睡,现在回去休息一儿吧?”
“末将没事,飞帅切要小心。”
我道:“放心,你家飞帅这颗脑袋,不是那么容易掉的。”
公孙箭对我深具信心,明白人不多说废话,施了一礼,回自己营帐休息去了。
我独自一个人,忽然有些心烦意乱。公孙箭说得没错,曹操并非良善之辈,如果我献上奇袭乌巢之计,将袁军精华于一役中尽数消灭,除了心腹之患的曹操还能不能容得下我这尾大不掉、羽毛日丰的部下?
可是,如果我不献此计,难道真等那所谓的许攸先生叛袁来投?
我摇摇头。那只是小说胡说八道。历史上根本没这回事。
曹军后方的粮草应日益困难,而前方因为屡战屡败,士气也逐渐低落。再不突施奇兵,只能坐以待毙。
怎么办?
我漫无目的地在领军营里转悠,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
正走着,忽然一阵爽朗的大笑传了过来:“飞卿身体刚好一点,便来巡视军营,真良将也!”
我抬头一看,正是曹操。只有他一个人,着他惯用的鎏金槊,走了过来。
我急忙施礼:“丞相,您如何这么早起来?”心里起疑:“这么早跑我骑兵营里来干什么?”
曹操揽住我的胳膊,道:“飞卿不必多礼。本来我早该来看你的。只是军中事杂,近日战局变化又快,一直抽不出时间来。唉,我和你一样,难以安枕啊!”
我被他这么亲热地挽着,心里不安之极,强作镇静,道:“丞相上应天命,自逢凶化吉,何须烦恼?”
曹操哈哈一笑:“天命?”看看旁边的帐篷,已经有些士卒被他的笑声惊动,道:“走,我们那边走走,别打搅他们睡觉。”
漫步走出领军营的寨门,外面是空旷的草地。曹操微微低头,默默向前走。
前面不远,十里外就是袁军的营地,我心:“万一袁军来一队巡逻军,我现在内伤未愈,可动不了手,岂不还要靠你保护我?”道:“丞相,前面就是袁绍军营,不能再往前去了。”
曹操停下脚步,借着晨曦看看我,发现问题:“飞卿脸色苍白,伤势尚重啊!”
我心:“我是被你一句难以安枕吓的。再重的内伤也没你这句话厉害。”道:“末将倒无所谓。但丞相万金之躯,岂可处于危地?”
曹操大笑:“如是旁人这么说,本相定当他畏惧敌人。但飞卿这么说,我却知道确是真正关心曹某。那好,我们便不往前去,在这里随便谈谈。”把槊往地上一戳,手绰长髯,忽道:“飞卿,你为何一直称我丞相,却不肯唤一声主公?”
我顿时感到手足冰凉,果然被他看了出来。转念一:“曹操说话,莫测真假。也说不定他真只是随便问问。我别自己心虚,反而让他看出破绽。”了一,皱眉道:“阿飞也不知何故。也许行走江湖,听得四处之人都曹丞相曹丞相的说,就随口跟着叫了。如果丞相不喜欢,那末将以后改口过来就是。”
我说话也用了点小伎俩。先一句自称阿飞,醒曹操,我原来只是化外野人,不知道主从礼仪的。后一句立刻变化口气,表示决无其他意思。
曹操道:“飞卿从小就生活在东海之滨,如此称呼,我自不怪你。你也不需改口,丞相二字,我听着很顺耳呢!哈哈哈!”
我松了口气,知道他必定是听阿樱说起我的来历,才对我的解释深信不疑。本来我是希望曹操知道的,这样可以在很大程度上消除他对我的怀疑。但我随即心酸地到:“我昨天才告诉她的啊!”
曹操似乎看出点什么,道:“飞卿,你对阿樱这孩子还满意吗?”
我吓得心里一跳:“这曹操真是能读透我的心思,可别疏忽大意。”道:“丞相,这件事……这件事……咳,嗯……”
曹操笑道:“战场上指挥若定,威风凛凛的飞督帅,为何突然如此害羞啊?”
我咬紧牙,下定决心,道:“,今天老子就是能忍胯下之辱的韩信。”脸上更红,忽然单膝跪地,低头道:“丞相,末将违反军规,私纳妇人,又未禀报丞相,实在罪该万死。请丞相责罚!”
曹操沉思片刻,摆摆手,道:“算了,我若非早知,岂能容你胡来?”
我只觉前心后背都是汗,连额头也不争气地冒出热气来。这么一儿功夫,我在生死线上已经来回过了好几道了。
曹操看着我,嘿地一笑:“其实飞帅应该谢谢我,不是我一力劝阻,你未来的老丈人早就跟你算账了。哪儿容得你这么快活逍遥?”
这种软硬兼施的把戏我在肥皂剧里见得多了。我心里冷笑一声,做出恍然大悟,感激涕零的样子,低头道:“末将一定将功折罪,报答丞相大恩。”
曹操满意地点头,道:“起来吧!”伸袖拭去我额头汗水,笑道:“其实我真正担心的,是飞卿‘除却巫山不是云’,竟将阿樱拒之门外。那我和妙才的脸,可都没地方放了。”
妙才是阿樱的老爹,飞将军夏侯渊的字。
我缓缓站起身,唯唯诺诺,不敢多言。心:“塞翁失阿妈,谁知祸与福?要是我没上当受骗,你更杀我了。”
曹操上下瞧瞧我,知道我现在已完全在他掌握之中,暗暗得意。仰头看看天,舒了口气,道:“男人好色,并不奇怪。只要不为色所误,亦是风流妙事。飞卿身受惨剧之伤,又在欢娱情热之中,竟然能猜破袁军重大机密,实在是了不起!”
阿樱既然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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