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均录(女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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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均录(女尊)-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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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兄虽齿序为二,可他终究是先帝与先帝君的嫡长子,身份何等尊崇!且皇兄本就是先帝最疼爱的皇子,被先帝视为珍宝。而你,谭驸马,你竟敢以下犯上对皇兄他动手!”伏德佩的声音几乎都是颤抖的,“你这哪里是在教训你夫君,分明是在掌掴我伏家列祖列宗的脸啊!”
  激动得不断叩首,谭静嘉急得面色通红,不住念道,“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微臣并非此意,并非此意啊!”
  伏德佩冷哼了一声,满面尽是不屑,“柴文芳的案子,你逃不了干系。皇兄为保你一命,亲自进宫恳求朕。你不知感恩戴德也罢,竟然做出这样下作的事!且不说你让皇兄他如何自处,你可替你兄长想过”
  “这……”谭静嘉一时语塞。
  

  ☆、正文 第15章 驸马都尉(1)

  “帝君统领六宫,本就兢兢业业。经你这样一闹,你让玉笙以后如何面对宫中诸君”伏德佩道出的每一个字,都像钢针一样深深地刺入了谭静嘉的心。
  茫然地俯首盯着地面,谭静嘉心间忽然空了下来……
  沉默许久,只听寂静的大殿中响起了一个无力而苍白的声音,“微臣之罪,请陛下容微臣一人承担。静嘉之过,与兄长母父皆无关系,也请陛下莫要迁怒旁人。”
  在内殿回避着,谭玉笙听闻此语,竟是泪如雨下。他这个幼妹从小娇纵任性,不服管教。如今大难临头,她却一心保住家人,着实让他深感吃惊。
  这件事从头至尾都极其诡异,谭玉笙的脑海中不禁又浮现出了伏灵均进宫时,那双清冷的眸子。现在回想起来,他只觉得阵阵后怕。
  当初能够凭一己之力助伏德佩登基的男子,似乎根本不似自己心中所想那样简单……好一个崇安王君,好一个伏灵均!
  将信件放到烛火之上,眼睁睁看着信件化为灰烬。苏维祯的心境,却因为今日的书信,再一次被扰乱了。
  看到那封情报,每一字每一句,都让她感受到了切肤之痛。他是那样神圣而不可玷染的男子,为何那个女人不懂得珍惜,还要如此伤害他呢?
  听见叩门声,苏维祯立刻打扫起了所有灰烬,稍稍振作地应了一声。
  手下进门来,上前便抱拳道,“堂主,公子劝您早些回房歇息。”
  “好,你回去告诉他,我马上回房。”苏维祯淡笑着点了点头,便站起身子来。
  暂且收拾了一下桌子,她却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不要再去想那个人,不要再去担心那个人……一切本该结束了,不是吗
  夜色里,拖着满心的疲惫,苏维祯终是迈着沉重的步子回到了房间。此时此刻,默玦正坐在烛火下,披散着如瀑的青丝,静静地望着她。
  不自在地佯装起了笑脸,苏维祯褪去外面的对襟大袖衫,走到了铜盆前。捧起一捧水,她洗去了面上的疲惫,恍惚间却只觉得腰间一紧。
  擦干自己的面颊,苏维祯看到铜镜中身后男子的倒影,声音不由地颤抖了些许,“还不睡吗?脸色这样差。”
  久久不语,默玦只是凝眸望着镜中她的倒影。
  被他环着身子,苏维祯还是忍不住侧眸去打量他。今夜的他,像是一个无助的孩子一样,这样静静地偎依着她。似乎一旦离开她半寸,他便不复存在!
  指尖试探性地触上了他冰凉的手,她垂下了眸子,低语道,“夜深了,歇息罢。”
  “宛翕。”轻声唤着她,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
  不知从何时起,她似乎对那个名字感到越来越陌生了。听着他在唤自己,苏维祯许久没有回过神来。
  五年来,她早已习惯,那个男人温润如玉的声音。
  维祯……
  脑海中再次闪现伏灵均的面容,苏维祯一时间,只觉得自己被默玦这样拥着,竟如针扎一般惴惴不安!
  “父亲又给我托梦了,他怨我离乡多年,对他不理不顾。宛翕,过几天陪我回旧京一趟,可以吗?我想到父亲的坟前,替他上一柱香。也好,让他见一见你。”默玦一时哽咽。
  转过身来抚上他的面颊,苏维祯看着面前如此憔悴的他,想起故国山河,只觉得心中隐隐作痛。他口中的“旧京”,正是燕国战败前的国都,也正是苏维祯自幼生长的故土!而如今,那片土地已然住满齐国百姓,成为了齐国人口中的“北都”。
  自幼时战乱逃离燕京,苏维祯便再也没有回到过那个地方。
  整个都城皆被划入齐国疆域,受齐国管辖。旧时的皇宫也被齐国人强占,成为齐国北都行宫。那是何等的奇耻大辱!
  察觉到苏维祯面色不佳,默玦不由得关切道,“宛翕,若是不妥,那……”
  “无妨,我陪你去。正好,许久没有回家了。”努力地抿起笑容,她不愿他过多忧思。
  担忧地暗自打量了她一番,默玦轻声道,“宛翕,谢谢你。”
  “哈哈,早点歇息吧。明天我就让人收拾细软,你且宽宽心。”苏维祯挽着他向床榻行去,由始至终面上都挂着笑意。尽管,她此刻心内已然五味陈杂……
  冬日里的清晨,日头并未升起。大齐都城内,街道上四下不过一片漆黑。
  随着时间的推移,原本冷清的宫门前渐渐喧闹了些许。临近上朝的时辰,各府的马车与官轿陆续而来。官员们下车后,皆是仔细打点仪容,生怕有半丝不妥之处被人看在眼里。
  天际泛起一丝鱼肚白,黎明将至。未等伏德佩登朝,齐国大殿上的官员们已开始相互寒暄问候。
  战后大齐正当用人之际,将春闱改为秋闱,提前半年的会试已然让举人们措手不及。如今殿试方放榜,柴氏勾结舞弊一案,竟又闹得沸沸扬扬。朝野上下,满堂哗然。然而,也不知是从何处透露了消息,今日让官员们议论纷纷的话题,却并非柴氏一案!
  捧着朝笏跨入大殿,谭姝华每前行一步,便会引来官员的一寸注目。面上故作沉着,她心里对周遭的一切再为清楚不过。身为当朝丞相,无论发生何事,谭姝华都不可自乱阵脚。
  众官员静候了片刻,伏德佩这才携着御前总管从内殿行出。金凤旒冕下,她那双清冷的眸子,似乎是在预兆着今日朝堂即将迎来的风雨。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群臣齐齐下跪叩拜,声音响彻九霄。
  五指紧紧扣着凤椅的扶手,伏德佩暗自打量了一番今日在场之人,这才命众人平身。她暗自忖度着,只是觉得匪夷所思。今日之事将议,霍氏一党竟皆不在场。但按着伏灵均的性子,他绝不会放弃这个击垮谭家的好机会,而不安排他的人在朝堂之上帮衬。
  回过神来,伏德佩倒也知晓近日群臣已然议论纷纷。索性,她首先开了口,“想来诸位近日皆有耳闻,这崇安王府驸马都尉犯上一案……”
  “微臣有罪!”谭姝华猛然跪地,立即叩首道,“微臣教女无方,请陛下责罚!”
  伏德佩一怔,复而看向群臣,“一人行事一人当,朕如何会迁怒其母?且谭大人为大齐鞠躬尽瘁,朕怎会无端降罪!”
  “启奏陛下,崇安驸马出言不逊,以下犯上,辱我大齐国体,势必当诛。但全案,皆与谭丞相无关,陛下明察。”石仁站出禀道。
  听到“当诛”二字,谭姝华竟是一震。
  朝堂上的官员们,此刻皆已开始在心中犹豫。谭家与崇安王府,无论偏袒哪一方,无疑都会得罪另一方。如今局势紧迫,最好的办法便只有明哲保身,默不作声。
  见谭姝华面色极差,伏德佩着实心头难安。如今朝中,伏灵均的党羽众多。此时此刻,自己万不可失去谭家的支持!
  群臣此刻皆无人言语,或是为了避嫌,或是为了保身,场面倒也十分尴尬。
  就在伏德佩一筹莫展之时,却听见了殿外伺人的通报声。
  “崇安王君到——”
  大殿中诡异的宁静被这声通传打破,无数人向殿门出投去了诧异的目光。
  伏德佩更是惊得冷汗直流,唯恐此刻伏灵均来到此处,在谭静嘉一案上大做文章。一旦如此,那便当真是覆水难收了!
  一袭深紫珠光云锦长袍,头束螭纹银冠,伏灵均只身一人步入了殿中。昔日里在外厉声色荏的他,今日却眸光黯然,神色不佳。俊逸的面庞上满是疲惫之意,他迈出的每一步,竟都是那样沉重……
  

  ☆、正文 第16章 驸马都尉(2)

  “臣兄参见陛下,万岁万万岁。”伏灵均来到谭姝华身前,便跪地向伏德佩行礼道。
  伏德佩只觉不妙,忙开口道,“皇兄快快请起,朕今日定会替你主持公道。”
  听闻此语,谭姝华身子略微一震。她微微侧首看向伏灵均,只是觉得周身尽是寒意。这蛇蝎心肠的男人,当真不容小觑!
  “臣兄恳请陛下,饶恕驸马一命。”伏灵均并未起身,反倒叩首道。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伏灵均竟然会替谭静嘉求情!
  朝臣们闻言,无一不向伏灵均投来异样的目光。毕竟堂堂皇子遭驸马动武,那是何等有损国体之事。男儿家的颜面本就单薄,况且伏灵均这样的男子……
  “帝君久居深宫,谭相仅有驸马这独女相依。驸马虽行为不当,可还请陛下念在谭相辅政大臣之面,饶过驸马一命。”伏灵均的语气诚恳,并非像是做戏,倒也深深撼动了一旁的谭姝华。
  得到伏灵均的奏请,伏德佩终是松了口气,顿了顿复而开口道,“既然皇兄言及如此,也罢。谭静嘉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即日起,削去谭氏所有官职,贬为庶民,流放岭南!”
  闻言,谭姝华立刻激动得叩首道,“老臣拜谢陛下恩典!”
  伏灵均也随着谭姝华叩首谢恩,只是此时,他方才缓过了神。
  如霍紫烟所言,以退为进之道,果不其然!
  一切行囊皆已打点得当,但因堂内善后事务众多,晌午时分苏维祯依旧无法抽身。
  日上三竿,清冷的冬日里终是添了一丝暖意。默玦独自坐在偏厅内用膳,他一言不发,却是面色从容。
  忖度着时辰,默玦静静地放下了碗筷。方才起身,他却见着柳下雪客踏入厅内,直接将一封密函递交到了他的面前。
  这厅内皆是默玦的亲信,默玦并不在意。拆开密函,默玦细细看去,面上的从容却一点点地瓦解了。
  “来人,取火烛来!”他冷眼将密函攥紧,转身便吩咐道。
  柳下雪客无奈地叹了一声气,眼见着默玦取来火烛,将密函烧成灰烬,忍不住开口道,“你这又是何必呢?迟早她都会知道。”
  “谭静嘉一案,只会将宛翕的心扰乱。在我们回到旧京前,我不想让她知道此事。雪客,你替我封锁近日一切关于谭静嘉的情报,可以吗?”默玦看向了她。
  为难地抿其唇角,她点了点头。
  直到傍晚时分,苏维祯终是与默玦打理好一切,登上了返乡之路。带着离机堂内的几个绝顶高手,一行人乔装成普通商队,低调出行。
  接连几日,向北方前行的路上,苏维祯只觉得藏在内心深处的记忆,正在随着前进而一点点地被撕扯开来。
  当年,她是如何落魄地从北方逃亡而来……如今,她又是如何隐姓埋名地回到北地而去?命运在她身上开的玩笑,让她只觉得自身便是个天大的笑话!
  狠狠将桌上的花瓶摔向地上,听着一声巨响,谭玉笙仍是不能平息心间的怒火。已然离谭静嘉被发配离京足足有七日了,他如何干想象自己的母亲,每夜在府内是如何得伤怀!
  已然行到外殿,伏德佩听见内室的动静,心头一紧。
  听见伺人通传,谭玉笙只觉得心内委屈。在伏德佩进门的一瞬,他潸然泪下,且跪地行礼,却已然泣不成声。
  扶着自己的夫君起身,伏德佩命人将地上的杂物清理了去,这才携着谭玉笙落座。
  谭家如此受创,伏德佩心内也有诸多不甘。
  在人前如何隐忍,她却也无法在谭玉笙面前继续强撑下去。愁容满布,她掏出帕子替谭玉笙拭去泪痕,复而开口道,“终究,还是输给了皇兄。”
  “此事本有诸多蹊跷,定是你那好皇兄做了甚么手脚。静嘉再是骄纵任性,可礼法她还是守得的!”谭玉笙面上不禁染了怒意,“陛下,这一定是崇安王君设下的局!”
  “当年朕与皇姐相争皇位,皇兄一心扶持,朕才得以登基。而谭大人尽心辅佐朕,也是功不可没。如今皇兄一心与谭家为难,你要朕如何是好?”伏德佩面露难色,将眸子稍稍垂下,不禁叹息道。
  听闻此语,谭玉笙自是知晓,伏德佩有意开脱。
  终究自己的妻子与伏灵均身上流着同样的血,自己这样贸然与伏灵均相斗,终究不妥。毕竟,伏德佩永远也不会完全狠下心去对付自己的嫡亲兄长。
  思索了片刻,谭玉笙稍加收敛自己的情绪,心头却又生起了绝佳的一计。
  ……
  “哎哟,最近你可听说了吗?”
  “什么?”
  “关于咱们王君的呀!坊间传得沸沸扬扬,说咱们谭驸马以下犯上,是因为发现了咱们王君和别的女子交好……”
  “你们两个不干活在嘀嘀咕咕什么!”管家一声怒喝,将两个管事惊得一震。
  甄管事见管家走过来,忙不住赔笑道,“只是闲谈,闲谈!”
  另一个管事缩着脖子,也没大好意思再开口,索性灰溜溜地跑开做事去了。
  “王府里才安静几天,你们就在主子眼皮底下嚼舌根子!当心被王君知道,一个个把你们都赶出府去!”管家厉声训斥道,丝毫不给甄管事留情面。
  看管家的意思,似乎这事管家早已知晓了。甄管事不敢多言,忙哈腰致歉,随即也转身忙着去做事了。
  在心底暗自叹息着,管家穿过长廊,直至来到了伏灵均的书房。
  这些日子她在外面将一切都听在耳里,暂且忍耐着,倒也无大碍。只是今日看到府里的人也开始议论此事,管家只觉得事态严重,似乎必须上报王君方为妥当。
  一盏热茶方被汝幽呈上,伏灵均尚未来得及端起茶盏,便听闻管家在外通传,需要进来禀告事务。
  应了一声让管家进屋,伏灵均稍稍打起精神,便正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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