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尘狠狠地拍了下那人的肩膀,笑道:“苏少,你怎么一点没变,还是喜欢跟在别人后面跑。”
“苏少”是他们朋友之间的戏称,不过放在那人身上一点不为过,人家是不折不扣的富二代,家底也毫不含糊,整个省份的特产茶销,他们家占了一半以上。
沈冉是后来听陈尘讲起他朋友的故事,作为一个旁观者,听完竟然有种淡淡的忧伤。
苏少和那女生估计是青梅竹马,两人之间相处模式已经太熟,一个冷一个热,后来那苏少自讨没趣也就走开和别人说话了,不过吃饭的时候依旧挨着那个女生坐,偷偷瞄她脸色,偶尔还跟着大伙讲几句笑话。
饭毕,不知谁提议去唱歌,大家跟着又转移到了就近的ktv,男男女女兴致都高,跟着又唱又跳。
沈冉安静地坐在一边,看着陈尘也心血来潮去点了一首,回头问他点了什么,他居然不肯说。
相对于别人的热情,沈冉看着对面角落里安安静静的,苏少还围在那个女生边上游说着什么,那女生偶尔抬眼看他,有时候被逗笑,有时候又用手臂推他。
看来也并不是单方有意,各有各的欢喜忧愁罢了。
沈冉默默地等待时间,耳边突然响起熟悉的旋律,她去看点歌屏幕,正好轮到她喜欢的歌,会是谁唱的呢?
有人喊着:“谁的歌?”
陈尘笑着走过去接话筒,“我的。”
沈冉讶异,他点的就是这首歌?为什么这么巧呢?她也喜欢。
陈尘重新走回她身边坐下,对她脸上的疑虑作出解释:“有一次和你在图书馆听歌,你手机里的音乐正好有这一首,就想着有机会唱给你听。”
她有些感动,看着他的眼睛仿佛溢满了星光。
两只麦都落到了他的手里,没有人过来抢风头,他静静地等待前奏过去,清晰地吐露出歌词,轻缓又温柔:
“夜空中最亮的星
能否听清
那仰望的人
心底的痛苦和叹息
夜空中最亮的星
能否记起
曾与我同行
消失在风里的身影……”
沈冉痴迷地听着,他声音清澈又带着磁性,几句下来就让她有些晕晕乎乎的,从来没有感受到原来他唱歌是这样动听。
一曲完毕,所有人都拍手叫好,陈尘笑着问她:“唱得怎么样?”
她当然要夸出来:“好听,以后每天睡前唱给我听。”
他故意坏笑起来:“那你要每天跟我睡啊?”
她急着辩解:“谁说跟你睡了,我是说你电话里唱给我听。”
他也说:“电话里有杂音,还不如我高清原音,你想听什么就点什么。”
沈冉看他得意,忍不住酸了一句:“你还真把自己当成小曲库了。”
后来,每个人都轮过来唱了一首,让沈冉印象比较深刻的是苏少唱的一首非热门老歌,歌词情意绵绵,其中夹杂了几个英文词,卷舌音把握度比较难,但他全部轻松地接过去了,每接完一个词就看向坐在角落的那个人,然后风度翩翩地回头傻笑。
而那个女生,起初是不敢置信地看站着唱歌的人,最后则盯着屏幕上面的歌词发呆,嘴边留露出浅浅的笑意。
☆、第四十七章
华灯初上,夜色愈深,轻轻的微风拂面而来。
一群人散伙后,各回各家。
沈冉反复盯着手机上的时间,惊叹过得真快,心里担心赶不上回宿舍的闭门时间。
等车的时候,陈尘收起她的手机,不止一次劝说:“别回去了,你肯定赶不上了,要不还是去我家里吧。”
“去你家做什么呢,我又不认识。”她说的时候,低着头不敢看他。
“我爸不在家,就我们俩,地方也近,我今天就是不打算回学校,你这样一个人我怎么放心。”
她想,跟你在一起我倒是有些不放心。
她指控他:“你就是故意的,故意把时间拖这么迟,好让我回不去。”
谁知他笑道:“那你现在能怎么办?”
是不能怎么办,就连出租车都拦不住,地铁也都关门了,全世界都让她跟着他走。
陈尘已然一副决意回自己家的样子,就等她自个想通。
沈冉用脚踢了踢路边的小石子,低头闷声问:“你家有几张床?”
陈尘看着路灯照射在她发线上的闪耀,嬉笑着过去捉她的手,说:“够你睡的。走吧,跟我回家。”
他用最平淡的语气跟她说这句话,让她被他引领着,被他带回他所说的家。
……
这是一套中高层小区,他们坐电梯上来,陈尘熟门熟路打开大门,给两人递了双拖鞋,便进去给她递了瓶水喝。
沈冉奇怪:“你家平时没人吗?”
“我放假的时候会回来一趟,我爸一般都在项目上呆着,他在别的地方也有房子,不经常回来。”
“你们俩平时联系吗?”
“一周联系一次。”
“那你回家一直都是一个人……”她有些心疼。
他耸耸肩:“习惯了,只要拿了生活费,怎么着都过得下去。”
沈冉还在玄关继续脱鞋子,他已经走进房间,她将自己和他的鞋子摆放整齐,过了一会又拎起他的,仔细看他的码数,心中默默记下。
陈尘抱了一大箱子出来,在客厅放下,沈冉跟过去看,居然是五花八门的各色零食,她新鲜地拿起这个放下那个,好奇地问:“你从哪儿买的?”
“小区门口的零食铺,全是你喜欢的吧。”
“喜欢,配电视看正好,今天晚上有球赛吗?”
他打开电视,调到体育频道,“有,看英超。”
于是,两人将零食一股脑搬到茶几上,再放上饮料果盘,双腿交叠搁在上面,美滋滋地看起了球赛。
沈冉才足球入门,对有些方面术语不通,一边看一边问他,他耐心解答。
“什么样的球才算是好球?”
“能进的球都是好球。不过,按照进球技术来说,落叶球是一种大师级的水准。”
“落叶球又是什么?”
“就是球射出去以后,会越过人墙,起先左右飘忽不定,后面下坠速度很快,让门将失去判断力,很难扑住。”
“听起来是挺难的,那……什么时候会出现人墙?为什么他被判定犯规?”
“……”
问题一个接一个,陈尘说到口干舌燥,沈冉总算领悟到要点。
整场比赛算上加时与点球大战,比分才终于出来,沈冉看得双眼漂浮,困意横生,连打好几个哈欠,却没有想要去睡觉的意思。
陈尘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凌晨一点,推推她身子,自己也站起来,“去我房间睡觉吧。”
“啊?”沈冉困倦地抬起头,揉揉眼睛坐起来,说:“其实我睡这里也挺好的。”
“这里哪睡得舒服,又不是没有床,我去给你整理一下。”
沈冉看着他进房间,有些犹豫不定,他让自己睡他房间,那么他又睡哪里?
陈尘很快招呼她进去,里面的床已经被他铺好,上面放着轻薄的被子。
沈冉还是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做什么。
陈尘似是想起什么,在衣柜里翻了好久,找出一件宽大的无袖球衣,在她身前比了比,再往她手里一塞,“去洗个澡吧,穿这件刚好。”
沈冉将这件衣服重新拉开看了看,大的足够可以当做睡裙穿,只是穿他的衣服睡觉,这很奇怪。
她快速洗完澡,出来时见他也已经洗好,换了身衣服坐在床上等着她。
沈冉脚步一顿,停在卫生间门口,双手抓着垂到大腿根的衣摆,努力想让自己不紧张:“你也好了啊。”
陈尘似乎只是等着她出来,见到她完事了,点点头起来走到房间门口,临走前抓住门把手说:“赶紧躺床上去啊,别着凉了。”接着带上门。
沈冉搓了搓手,在房间里走了几步,观赏柜子上的一些小摆设,又翻了翻书架上的书,才小心翼翼地拉开被子躺进去,却怎么也睡不着,翻来覆去,总觉得这张床连带身上的衣服沾满了他的气息。
她闭着眼睛想事情,强迫自己快点睡,却不知道何时房门被人打开,静悄悄的一点声音也没有,直到床的另一边有被凹陷下去的重量,她才警觉地睁眼回头,对上一双炯炯有神的双眼。
他仿佛没有料到她也没睡,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做出解释,支起上半身抓了抓头,随便说了句:“你没睡啊。”
“嗯。你怎么……”
“我……”他拖长了尾音,“那个房间灰尘多,来不及打扫,我睡不下去。”
她抓紧了被子,打算起身,“那我去沙发上睡吧。”
“不用。”他拉住她,自己已经全身心放松地躺下,“地方这么大,你睡那边,我睡这边。”
沈冉在黑暗中测了测两人之间的空隙,确实有大部分的安全距离,她心中思量着,还是愿意相信他,重新躺了下来。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若说先前她对于他的气息感觉淡些,现在一个大活人躺在身边,想完全忽略掉都难,只因他躺下后就一直不安份地拉扯被子,几下过后她这边的大腿边就已经露了出来。
“你热吗?”她问了句。
“还好。”
“你睡不着?”
“嗯。”
她想说你之前还让我别着凉,现在抢我被子又是什么回事。
沈冉再次闭上眼睛,默念这回一定要成功入眠,然而有人却不让她好过。
“冉冉……冉冉……”梦里面似乎有人在叫她,不过谁会这样叫她呢,魔咒一样,仿佛下定决心要喊醒她。
沈冉一个激灵睁眼,周遭热度上升,背后贴着一个火热的胸膛,她缓缓转过头去看。
“冉冉……”那人还没睡,再次喊了她一遍。
“怎么了?”她往边上挪了过去,跟他面对面,他紧跟着贴了上来,像块甩不掉的狗皮膏药。
陈尘用手摸了摸她的后背,扯着她里面那件,不解地问:“你睡觉穿这个不难受吗?”
沈冉脸刷得热了起来,忙用双手将前面围住,不知道怎么回答,心中没有定数。
他见她紧张,小声安抚:“你把它脱了吧,我……我不做什么。”
她仍没有动作,心跳开始加快,不由屏住呼吸。
他忽然间扑上来,隔着被子压着她,让她有些喘不过气,轻呼:“陈尘,你干什么?”
“我有点难受,你让我抱着你好不好?”
她不再说话,由他静静地半趴在她身上呼吸,有部分热气吹到了她的脖颈,引发丝丝痒意,又不好乱动。
她也难受地抗议:“你太热了,躺回去好不好?”
他沉默了会,仿佛下定决心,腾地起来,边说边往外走:“我去冲个澡。”
沈冉将整个人窝在被子里,终于可以舒展四肢,心跳地仍是快,忽然有些怨这漫漫长夜,明明有地方睡,为什么会陷入这种境地?
没过五分钟,陈尘就出来了,沈冉觉得这个澡冲得没有任何效果,他的精神气仿佛更足了,还是爱贴着她的身睡。
沈冉早就将自己与他那块地之间用被子叠成一条界线,让自己的两边都压着,宁可动弹不得,也要防守底线。
陈尘看出她弄的这些小动作,神不知鬼不觉地就拆了这些障碍,在她要低呼出来以前,用双臂抱住她上身,两局身体紧密贴合,苦兮兮地道:“怎么办?我还是热。”
沈冉央不动他,而他的胸膛正好抵着自己的,感受着两颗心近距离的传递跳动。
“你……”她一直想问他哪方面不舒服,却怕问到不该问的,难以启齿。
过了半响,他终于直奔主题,抬起头俯视她,声音中带着试探:“冉冉,我想要那个……”
沈冉怔了怔,即刻领悟,确信没听错,身体僵硬起来,想也没想就拒绝:“不行。”
他非要个答案:“现在不行,那什么时候行?”
“现在……太早了。”
“试一下好不好?我没体验过,你不想感受一下吗?”他讨价还价,又给她灌输关于这方面的道听途说,“听说一开始会痛,后面会很舒服,那种感觉就像……就像……”
她听他说不下去,噗嗤一声笑出来。
他不乐意了,问:“你笑什么?”
“你看过吗?”她问的直白又隐晦。
他听懂了,老实答:“看过一点。”
她气地拍他,“你真看过?”
“不是我自己看的,老刘网上找的片子,很久以前的事,后来他电脑中病毒,就没看了。”
她试图用愉快的气氛结束这场尴尬,“那你现在怎么回事情?当我是母猪啊,一直压着我。”
“我就压着你了。”他得寸进尺,愈发张狂,一条腿已经跨过了她的腰部,搁在另一边。
沈冉见事态控制不住,忙抵住他身子,恰好他已经作势要来,两人一上一下,动作十分暧昧。
“就一次好不好?做完我们就睡觉,你不困吗?”
她头疼:“我很困。”
“那就赶紧吧。”他当她已经无异议,自个开始脱上衣,又问,“你自己脱还是我帮你脱?”
沈冉赶紧拉住自己衣服,不答应:“为什么要脱?”
“你不愿意也行。”他重新俯身压下来,恰恰对准她额头,轻啄了一下,再换到鼻尖一点,慢慢往下,最后封住她的唇。
她紧张地闭上眼睛,心中反复默念123,期望事情能进展地快些,可身上的人却与她想的成反比。他吻了很久才放开她,又亲她耳廓和脖颈的肌肤,虔诚中带着小心翼翼,令她的身体渐渐发软发热。
沈冉小时候害怕打针,后来她长大后知晓,怕什么来什么,不去看不去想这事儿自然就过了。
现在这种事前情况,她想到了用那一招,便让自己处于半眠的状态,或许睡着就体会不到那种痛感。
事实证明,将她从混沌的状态中拉回来的正是那股剧痛,仿佛那瞬间因此失去了什么,条件反射地抓住上面人的臂膀,咬住唇道:“停下来……”
“冉冉……”他不停地吻着她,耳鬓厮磨,见她表情痛苦不堪,试着缓一缓,用手拨开她被汗沾湿的发丝,“真的痛就别忍着,喊出来吧。”
她哪里敢喊出来,只求那种痛别再加深,张嘴微微喘气,调整着下面的姿势,居然顺利成章地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