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醒了。”
两人涌进病房,逗留温琛一人在外。
林夏笙看着憔悴的陆晓筝,心里气不打一处来。
都是那个温琛,害得晓筝变成这个憔悴样!
“我真想掐死那个混蛋!”她按摩着手指关节,道。
晓筝抬起没有吊水的手,阻止她,笑笑:“不要这样,这不怪他,他也很困扰的。”
看到她这么伤心地说出这种话,林夏笙更加恶狠狠地说:“他还好意思困扰?明明是他主动来搭讪你的吧?这下好了,搞出人命他还敢困扰?”
他敢困扰,她阉了他。
林夏笙的拳头紧紧相握,仿佛都能听见肌肤以下骨头的摩擦声。
穆槿熙咽了咽喉,看着林夏笙那副罗刹鬼婆的模样,对晓筝说:“你别睬她,她也就是说说,倒是你,那么大的事怎么都不和我商量商量?尽找这脑子缺根筋的。”
耳朵灵敏地将穆槿熙说的话收入,转而对他微笑,笑得渗人,“小西瓜,我脑子缺根筋,你是不是脑子连筋都没了。还记得当年不知那个没长熟的西瓜,追在我屁股后面叫我……”
“我错了我错了。”穆槿熙双手合掌,低头认错。
他不想回忆起小时候那段荒唐丢人的往事,还是在现在的好友面前。
她摸了摸他的头,“乖。”
“……”
经过各种书后检查,晓筝各方面都无大碍后,被批准可以当日出院,只是回去后需要好好休养,有什么问题和反应还需要来医院检查。
这番折腾好,林夏笙与穆槿熙两人开始抢着要送她回家。
最终结果,两人一起送。
“所以我们刚刚争来争去的意义何在,反正都是要两个人一起送。”林夏笙说。
“呵呵,好啦好啦。”陆晓筝安抚林夏笙的背。
三人坐在出租车上,先聊着。
话锋一转,就转到了林夏笙身上。
“林夏笙,你们家跟屁虫怎么没来?”穆槿熙开了话闸子。
这倒是让一直在说话的林夏笙顿时静了下来,一副吞吞吐吐的模样。
“是呢,一般来说,小悠悠不是都会跟在你屁股后面一起来的吗?”陆晓筝也觉得有点奇怪。
两个人说话,都直直戳进林夏笙的痛处。
“跟屁虫死了。”
穆槿熙:……
陆晓筝:……
两人心想:两个人又吵架了?
“被我用电蚊拍拍死了。”
穆槿熙:……
陆晓筝:……
两人心想:吵得还挺厉害!瞧那恶狠狠的口气!
“如果他再出现在我面前,我就把他五马分尸,扒皮抽筋。”林夏笙目光阴冷,好像凶狠的狮子正盯着猎物,考虑着怎么个剁法。
两人毛骨悚然。
这次看来是吵翻天了……
虽然,她嘴上这么说。
但是她知道她真的看到印式悠,就不可能那么做。
但是,她的跟屁虫确实死了,死了个彻底。
因为那个跟屁虫,也许本身就是他塑造出来的一个假象,一个为了追求她的假象。即便,在这追求的行动当中,他动了真情,也无法否认那跟屁虫确实是个假象。
*
温琛进入卡瑞纳办公室,又是被吓了一跳。
“这个不明物体是什么!”
卡瑞纳端着杯子,坐在沙发上意兴阑珊的喝着咖啡,道:“印式悠呗,还能是谁。”
他瞥了眼地上的不明物体,然后仔细瞅了瞅,确定了那物体确实是印式悠。
原来,人失恋之后,是可以摆出这种非人类姿势的。
“你现在算是工作时间之外,直接躺尸的节奏?”温琛撇撇嘴。
某具尸体不动。
温琛有些青经暴起。看来这小子真心是只听得到林夏笙这三个字了!
“现在呐,这小子就像是个被上了锁的保险柜,没有把正确的密码钥匙,是打不开的。”卡瑞纳将咖啡放下,微微开合双唇:“林夏笙。”
“夏笙来了?”
……
尸体动了。
卡瑞纳说,“没有,你梦游了。”
尸体继续死亡。
温琛觉得自己的肺活量越来越好,因为他的怒火让他不得不调息自己的气息。
“印式悠!你是着了什么魔了!不就是个女人吗?你这算是在工作之余全程都一副要死不活的状态吗!”温琛很愤怒,不仅仅是对印式悠的愤怒,还掺杂着对于自己的。
☆、No。88 告白,因为我喜欢你。
印式悠抬头,盯着揪着自己衣领的手,道:“你是在说你自己,还是在说我。”
温琛语塞。
印式悠理直气壮:“我想夏笙,所以我才会一动不动的呆在那里。你呢?”
印式悠进行了语言攻击,温琛遭遇99点伤害!
“所以,不要打扰我想夏笙了,边儿去自己想你们家陆晓筝去。”印式悠离开地板,一改沙发,跨步飞扑到上去,如泥巴似的地趴下,把悠哉的卡瑞纳愣是吓一跳,双腿缩上沙发。
卡瑞纳看到这俩小子一个成了烂泥,一个成了白痴,无奈地拿起刚刚放好的咖啡杯,又喝起来。
“比起看你们两个小子玩苦涩,我还是喝喝这又苦又甜的咖啡吧。”她看着沙发上的烂泥,说,“小悠,你这一从诸神下班就来我这儿挺尸,晚上借住我这办公室,也该意思意思汇报下进度了吧?”
“还能怎样,尹天成就是想着法子找我的刺,给我下套,想让我万劫不复,自动跳进去。”印式悠趴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说。
“那可不好办,这样你的行动岂不是受阻了。”
“何止受阻,简直是在被监视。”
卡瑞纳轻笑。
“你笑什么?”
“我笑,”她眸子一亮,“笑你,终于开始会说一些有调调的话了。”
印式悠不其然的脸红了。
卡瑞纳与温琛禁声,整个办公室陷入安静,氛围祥和。真的很祥和。
所以,窗外有只小鸟儿在窗外的电线杆上停留下来,栖息稍许。
画面回转办公室内——
乖乖,这简直是世界一大奇观!
卡瑞纳迅速抽出腰间的手机,打开照相机,咔嚓一声。
这么好的画面,不留念太可惜了。
自从老郭死了之后,他可是再也没露出过那么可爱的表情了!
印式悠看到闪光灯一闪,下一秒就要扑上去抢手机。
卡瑞纳迅速将手机丢进领口。
……
印式悠的手,停在了距离卡瑞纳胸口的0。0000001毫米的地方,紧急刹车!
脸色千变万化,红了会儿,接着绿了会儿,然后紫了会儿,最后彻底的黑了。
额头的青经暴起,带着隐隐脉动:
“姓岳的!!!”
窗外鸟儿浑身一抖,羽毛抖落些许,忽闪忽闪翅膀,飞了。
鸟儿:哎呦我的娘娘,难道找到个安静点儿的地儿,竟然那么吓人,哦对,应该是吓‘鸟’。
画面再次转回如火如荼的办公室内部。
卡瑞纳得瑟得眉毛每三秒抖两下,印式悠则是气得没三秒抖两下。
“别那么叫我呀,我会不好意思的。”
印式悠怒火破天:“那就把手机给我!”
“好啊,你自己拿呗。”她将胸,向前挺了挺。他的手,向后缩了缩。
“你以为我不敢进去拿?”
“当然不,你来拿呗。”
卡瑞纳很淡定,反正这小子对她有恐惧症,尤其是她的胸。
所以还不忘得瑟的抖两下。
印式悠越发怒发冠冲,两只眼睛冒着火花,愤怒的火花!
不管三七二十一,手伸进了她的衣领。
……
一旁看戏的温琛傻了,看到了世界第二大奇观。
卡瑞纳也傻了,看到了世界最不可思议事件。
印式悠的手,从领口缩了回来,爪子上多了部手机,然后开机准备删照片。
然而,他忘了,卡瑞纳的手机——有密码。
“密码。”他将手机伸向卡瑞纳,但是卡瑞纳还没从惊愕中苏醒。
印式悠觉得,现在把她当做木桩子给她几拳,大概都不会有反应。不过他的教养告诉他,对女人,是打不得的。
他看着变成雕塑的两人,无奈地看着受伤的手机,开始了破解密码工程。
卡瑞纳灵魂回归躯体,浑身抖了抖,看向低着头破解密码中的印式悠。
“小悠悠!你竟然!敢碰我了?!”卡瑞纳完全忘记手机的事,抓住印式悠的肩膀一阵摇晃。
“啊?你在说什么话。”
“小悠悠!!呜呜呜呜……你终于可以碰我了可以碰我了呀!呜呜呜……”卡瑞纳小姐喜极而泣,激动地把印式悠往胸口搂去。
温琛额前留下一滴冷汗,要命,这对你的恐惧症就算治好了也要被你再吓出来啊。
“唔唔……”印式悠恍如变成年少时被埋胸的无措少年,开始手舞足蹈的挣扎。
“姓岳的你有完没完!好不容易我病治好了也要被你搞得旧病复发!”
小悠,你知不知道,我渴望像小时候那般抱着你,渴望了多久呢。
我现在,发自内心的感谢着林夏笙。
你因我而起的恐女症,以及老郭死亡后的性格逆转。
都被她一一治好,原本你将自己封印在坚硬的外壳中,也渐渐被她孵化。
所以,即使林夏笙不愿意再和小悠在一起,她也会想尽办法,让她们和好。
等一切,结束之后。
*
林夏笙回到公寓楼底,心中一直想着,回家的时候,会不会看见那个人,死皮赖脸的出现在她家。然后一如往常的做个跟屁虫。
可是事实总是事与愿违的。
走到楼梯口,她仿佛没有看见在楼梯旁呆着的人影,越过他直径上楼。
身后的人叫住了她,“林夏笙。”
她转过身,看清呼唤她的人,“你是……赵勿?你怎么那么晚来这儿?”
他走上了楼梯,在她身旁停下,“我就是想来看看你。怎么那么晚才回来?”
“哦,我陪朋友去医院了,所以才那么晚的。”
“怪不得,我就说去你家敲门铃怎么没人呢。”
“你那么晚来找我有什么事?”她脑中灵光一闪,“是不是改记录好了?我爸样本留好了?”
看着她那副欣喜的模样,他说:“我记录是改好了,不过,伯父那里我还不知道。”
“恩,谢谢你。”林夏笙手搭上他的肩,发现她需要举起手才能碰到,“真的谢谢你了,一直以来。无论是以前或是现在,你都对我那么好。为什么你会对我那么好呢,哈哈。”
赵勿的眼睛宛如黑玉,带着隐隐地光,“你真的想知道我为什么对你那么好吗?”
看他出乎意料的认真起来,让她心里有些怪异起来。
“呃,当然啊。”她说。
赵勿低下头,靠近她的脸,柔软的唇贴上了她的脸颊。
凉凉的、软软的。
什么!
林夏笙忙捂着脸,挂满惊愕的脸看着可爱极了。
“你!”
“就是这样。”
她指着他,一脸的难以置信:“你,你对我那么好,就因为你想亲人?!你好缺爱啊!”
“……”
赵勿不知道该说什么。
对于自己的突袭亲吻,她倒是一点儿都没半点脸红心跳。
看来从一开始,他从未有过机会。
他有种释怀地意味:“其实你答对了一半,我确实因为想亲你,不过不是因为想亲你而亲,是因为喜欢你才亲。”
至少,将自己的心意传达,也不枉费当年那份心动。
“啊?”林夏笙指了指自己,再指了指他:“啊?”
“就是这样,所以我才这样。”同样,赵勿指指自己再指指她。
“可是你知道我不喜欢你的啊。”林夏笙说得直接,“所以你凭什么亲我?”
赵勿笑笑,早就知道她的回答,“因为知道,所以要亲一次,满足我自己一下。以后我可就亲不了了。你就当是,我救过你,你回我的谢礼吧。”
林夏笙眼角抽了抽,为什么他可以索吻索得那么理直气壮。
“算了,就当是谢礼。”林夏笙气鼓鼓地踩着楼梯,像是在踩地雷样的用力。
毕竟计较也没屁用了,亲都亲过了,时间也无法到转回去,何况,她也感受得到他并没有歹意。
身后的赵勿轻笑。
走到一半,她猛然回转身子,道,“下次再敢一声不肯的亲我,我就,”林夏笙开始摩拳擦掌,“阉掉你的小黄瓜!让你做个没有黄瓜的树干子!”
“是是是,不会了不会了。”赵勿举手投降状。
*
赵勿看着一副索命鬼的脸的林夏笙,此时此刻,手中拿着一杯茶水,放到他面前。手的力度,让杯子中的水泛起水波,还滴出来了那么些。
“哝,喝水。”
“谢谢。”他说,“还生气呢,我都道歉了的。”
“如果道歉有用,那警察都可以卷铺盖回老家了。”
“那不然,我让你亲回来。”
“我谢谢你!”
被她白了一眼,他还是一如既往的笑。
她真不知道,赵勿为什么一直都在笑。
“赵勿,我曾经听说有一种病,叫合不拢嘴。”她拿手肘戳戳他,“你是不是就有这病?看你嘴巴老是咧开在笑。”
“难道你希望我对着你哭?”
“不妨试下,说不定看你哭我倒是会觉得很爽呢。”
他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你还真是个奇葩。”
“不客气,你还喜欢着奇葩呢。”
“你明知道我喜欢你,你把我带回你家,知不知道这是引狼入室?”
“不怕。”她说,“我家之前一直有条狼呆着,对于应付措施我可多着了。”她站起身,指了指屋子的各个角落,“你看,那里有个铁的热水壶吧?我可以把狼敲死。还有你看那里,那个扫把,我可以把扫把的头子对着狼,把狼戳死。还有厨房,我可以拿
着沾满油渍的锅,把狼砸死。还有……”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赵勿出声阻止她继续介绍凶器。
林夏笙摆出胜利的动作。
那么幼稚,还是和以前一样。
永远带着小孩子的调皮,却又变得和以前有了些不同。
顽皮之余,带着成熟。
懂得了世故。
“夏笙,你是不是很爱印式悠?”赵勿忽然认真起来。
林夏笙一怔,没想到他话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