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老的面容上已经布满了泪痕,收回的手不好意思的擦了擦流下的泪水,嗫嚅说道:“安陵公子,真没想到,还能再见到您。让您见笑了,见笑了。”
“青姑娘,能再次见到你,亦是安陵之幸。”老妇人的泪水,让安陵搓手不急,不过心中微酸,似乎有一种暖暖的感觉生气。
“安陵公子这些年是去了哪里了?每次五月小姐过来,都是孤零零的点上两碗汤圆,却是一口不吃,一坐就是坐上半天。”老妇人掩去激动的泪水,平复了激动的心境。安陵容是她年少的梦,一个遥远而不可及梦,一个她在最美好的年华就已经埋葬的梦。
安陵一怔,良久才问道:“她曾来过?”
老妇人看不清安陵容神色,依旧笑道:“可不是吗?五月小姐常常来了,不过就是心情不太好。”
耳边传来老妇人叨叨絮絮的话语,安陵有些迷茫,耐心的回复着老妇人的话,这一坐便是半日,可他却仿佛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第一百零四章:四海求凰(二)
黎明时分,一轮火红的大日,自海平面上缓缓升起,微微的热度随着海风席卷整个仙岛,吹散夜晚的寒凉,为人带来盛世日光。
在鱼市最繁华的客栈高楼中,一栋正迎着仙宗的轩窗被一直苍白的手打开,晨风微凉,卷起那人青色的衣袍,显得有几丝惆怅。
不多时,他关闭轩窗,缓缓走下客栈。鱼市上的人还不太多,在空气微微湿润的清晨,略显的清冷。
在鱼市呆了两人,他更多时候是陪着老妇人聊聊天。更多的时候,是老妇人说着,他含笑倾听,其实心思,早已陷入朦朦胧胧的状态中。那是他缺席姬五月年华的一角,在老妇人朦胧的叙说中,他想象中的姬五月,逐渐清晰。
所以,清晨微微湿润的草木泥土小道上,留下他坚定的足迹。此番仙宗之行,与你与我,不管结局如何,都是一个解脱。
一步一个足迹,像在是仰慕这片深沉的土地,在蜿蜒的的道路上,留下他深沉的情意。
琼楼山巅,时隐时现。鸟禽仙乐,飘忽隐约。
不多时,安陵便走到仙宗特意凿制出来的恢弘石阶上,两侧有帆布飘飘,华贵的云纹绣在其上,高雅而神秘。
安陵一步一个阶梯,踏步到最后一个阶梯时,终于,眼前豁然开朗。连绵不绝的屋檐飞桥,水榭连廊,仙光瑞兽,药田碧潭,翠竹草木,仙气氤氲。一步之遥,仿佛是另一个世界的门户,而自己,已经染上一身红尘之气。
“你是何人?为何到我仙宗。”一名玉树临风的白衣弟子,凌风而立。身姿挺秀,眉眼高然,周身气度若流云飘忽,只是眉眼间那一丝高傲不屑,破坏了人整个的协调感,令人不喜。
今日是上方雅臣与姬五月的祭天结道侣的之日,因此多数弟子都已经被抽调前往仙台帮忙了,而这名不信的弟子,真是碰巧抽到了看守山门的任务,才无奈被逼前来的。要不然,如此盛大的婚礼,谁不愿一饱眼福。
何况,若是自己的辛勤付出被大师兄看见,那可是未来的云阙仙宗的掌门,板上钉钉的事情。若是被他一眼相中,那自己在云阙仙宗还不是要青云直上,高歌猛进了。
可惜,没想到自己的手气那么臭,竟然抽到来看山门的任务,没想到还真有人撞上门来。
要知道,云阙仙宗所发的请帖,早已在半个月前便已经传到无泱海中各个大人物的手里了。他们都已经提前三天住进了云阙仙宗的别院中,此刻怎么还有人上门。别是什么小宗门听闻了消息,就想来凑个热闹,巴结些大能修士。也不看看是什么地方,是你们这些阿猫阿狗能来的吗?青年想到此处,眉眼更是高傲不屑了。
安陵轻笑,那是眉眼中熟悉的神色。云阙仙宗的弟子一直自视甚高,这是普遍的情况。不过这也正常,在无泱海中,可以和云阙仙宗比拟的宗门寥寥无几。仙法强,福地好,灵药多,在这种地方成长起来的弟子,如何不会养成高傲的性子。
“我是陆离朋友,是他请我来的。”安陵伸手递出一方桃红色的玉简,上面刻着龙凤呈祥的花纹,美丽高雅,透着浓浓的贵气。
那青年弟子似是不信,连忙接过玉简查看了一番,才将玉简递回,笑着说道:“原来前辈是陆离师兄的朋友,子轩失敬,失敬。不知前辈有没有领略过我云阙仙宗的风光,不如我带前辈您前去转转。”青年的笑容毫无违和感的绽放在脸上,一脸殷勤的模样,绝对看不出前倨后恭。仿佛眼前本就是个眉眼开朗乐于助人的仙宗弟子,而不是之前高冷不可攀登的仙宗弟子。
“一直憧憬着云阙仙宗的各种盛景,可惜一直无缘得见。若是这位道友愿领在下参观一番,当是不胜感激。只是,道友身居要职,不知可能走得开呢?”安陵眉宇浅笑,略有些疑惑的问道。
青年脸上的笑容一僵,由红转白,心中暗自骂道:“这该死的任务啊!”不过就算青年如何不忿,也不敢擅离职守,要知道,云阙仙宗的执事堂可不是吃素的。
“抱歉,走,走不开!”
青年黯然的眼睛紧紧盯着安陵离开的背影,一脸痛心疾首。要知道,这可是陆离师兄的朋友,宗主的徒弟的挚友,若是自己能好好巴结巴结,绝对能平步青云,一分冲天,这在这里守门的差事那里还用的他啊!
可惜,机会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啊!
安陵走在山水楼舍之间,眉眼缅怀,神情淡然,并不急切的去云阙台。
走过柳溪泉,看见氤氲缠绵的流水自山涧缓缓流淌而来,清澈悠然,不急不缓,滴落在这一方泉台之间。
丈方的泉台,清澈见底,几尾金色的游鱼在里面戏耍游玩,灵动的目光似乎发现了来人,尾巴轻甩,欢快的游到柳叶下,偷窥着世间万物!
跨过金风桥,感受那无处不在在温暖和风,吹着花香,带着铃音,越过草木山川,汇聚在金风桥中。每一缕微风就像灵动的精灵,它调皮的缠绕着你的发丝,勾动你的睫羽,舞动你的衣袂,与它翩翩起舞。
路过悬天瀑布,感受耳边震耳欲聋的嗡鸣。浩浩荡荡的一线白光,自天际垂落,带着无懈可击的气势,奔涌而来。万斤中的河水,砸在深深的碧潭中,激荡起无数的碎花飞向天际,在阳光的折射下,发出璀璨的光芒。
安陵走过许多的地方,那是他梦中永久的回忆,本已被他深藏。如今,幽深的瞳孔中百味掺杂,似是遗憾,又有满足,纷乱不一。
脚下的动作无迹可寻,入目是满山终年不落得红,一朵朵,一片片,一株株,蜿蜒过山脉,形成一道靓丽的奇观。那里是,仙桃林。
安陵走进仙桃林,入目一片粉色,却凭让人伤感。如梦似幻的桃林经年不落,沉甸甸的桃花瓣铺满了漫山遍野,随意走在里间,一扬袖,一抬腿,便有漫天的桃花雨纷纷落下,似乎只是不经意的微风,便煽动了整座仙桃林。
灰黄的桃树枝上,刻满了时光斑驳的年轮,那浅浅的痕迹,记在这他们的曾经。
犹记得当年,青稚如含苞待放的少女,舞着一把琉璃剑,手腕高悬,如白玉雕饰。琉璃剑闪烁着七彩的光芒,寒气森森。折腰,纤步,挽纱,飞仰,或急或慢,或明或暗,翩翩悠然,犹如九天玄女泽临凡尘。飞扬的丝卷起微风,带动着如雨的桃花,点缀在少女的眉眼之间,裙摆之上,动人心弦。
少女回眸间,娇艳如玫瑰的红唇轻启,带着一丝丝笑意,专注的注视着安陵,仿佛,他便是整个世界。“师兄,为我弹一曲,可好!”
“师兄,为我弹一曲,可好!”
“师兄,为我弹一曲,可好!”
安陵的眼神略显迷蒙,耳边不停的回荡着少女清浅欢快的声音。他寻一株老树坐下,青衣长摆散落在桃瓣之间,素淡的眉宇微皱,掏出一把焦尾琴,盘坐在掌心,放手轻放在丝弦上,冰晶般的丝弦更是衬的十指修长如玉,眉目如画。只是此时,沉思间,神色略显黯淡。
“卿之所愿,吾奕然。只是,五月,你想听什么?”群树之间,白衣俊秀的青年眉目雅致,隐含着笑意,温柔的目光专注的注视着少女,仿佛融合了所有的光线,又像是打磨着许久的玉石,始终蕴含着一种氤氲的柔光,那般温暖。
姬五月闻言浅笑,纯白的衣裙飘荡,闲闲玉足轻轻舞动起来,白皙的脖颈伸展开来,就像一只凌空舞动的凤凰,那般耀眼而迷人。
安陵见状,眼中笑意更深,十指拨动琴弦,温和清澈的清音溢出带着笑意的唇角:“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
“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
“何日见许兮,慰我彷徨。”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
“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
一曲凤求凰,贯穿了前世今生。清越的声音自丝弦中滑出,慢慢的晦涩便的流畅,安陵的神色无波无痕,就像这首他以为早已的遗忘的凤求凰,没想到自己竟然还会再次弹出。
清脆的乐声飞出仙桃林,盘旋在整个云阙仙宗的上空,经久不散。
“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少女低沉犹夹杂着抽泣的沙哑声喃呢着诗句,她从一颗粗壮的桃花树后走出,眉眼稚嫩,犹带着泪痕。一袭浅粉色的襦裙飘扬,更显清纯。此时肿着两者杏核似的大眼睛缓慢的走过来,一步一步,略显迷茫。
丝弦清颤,安陵十指放平,结束了这一曲凤求凰。目光看向眼前的少女,清澈空明。
“你是谁?”少女带着颤音问道?
“为何我曾未见过你?”还没待安陵回答,少女再次问道。”
“复姓安陵,单名容字。姑娘未曾见过我,那是因为,今日我才上的云阙仙宗。”
“你弹的曲子正好听,能再弹一遍吗?”少女揉着肿痛的双眼,在安陵身旁坐下,轻声问道。
安陵看着少女的眼睛许久,才道:“好!”
桃花雨纷纷落下,粉色的雨装饰了谁的梦,带着那点滴的湿迹,是谁的泪痕。
第一百零五章:四海求凰(三)
一指一弦一首凤求凰,歌尽了整个仙桃林的桃花。在这就久无人来的仙桃林,此时桃花雨纷纷落下,怒放到极致的美丽,却平生让人惋惜。
少女抱着膝盖,静静的聆听着美妙得音符,杏核般的眼睛朦起水雾,带着点点惆怅。倏然,弦声停住,少女抬起眉宇,瞪着大大的眼睛看向收起焦味尾巴琴的安陵,小心的问:“你要走了吗?”
安陵轻笑,某眸只中散发着柔和的光芒。道:“不错。”
见安陵果真要走,少女连忙问道:“你是谁?为何我曾未见过你?”似乎是惧怕再也听不见这样的曲子,少女问得很急,还有一丝忧伤。
“我复姓安陵,单名一个容字,今日刚到云阙仙宗。”安陵轻笑,眉眼柔和。她对待这个躲在桃林中哭泣的少女极其有耐心。或许是因为她出现的时机,太过巧合。或许是因为,他刚才一遍又一遍为她弹侧彻凤求凰,诉说着那绵绵情义意。可惜少女终究不是他的所求的那只凤凰。
“哦!”少女闻言,本就忧郁的目光更显的黯淡了!眼神微微有些游离,叹气道“安陵前辈是来应邀请来参加大师兄和五月师姐的结缡典礼的吧!”
“恩,所以我该离开了,要一起吗?”安陵出声询问道,有些不放心少女一人独自在此,不是因为这仙桃林会有什么危险,而是少女之前从桃树?后面出来时,哭的那么伤心。此时的眼睛里也是烟雨蒙蒙,仿佛下一刻泪水便会悄然滑落。
果然,在安陵的话音刚落地,少女欲坠似坠的泪水便轰然滑落,仿若水滴般晶莹剔透,却透着一股令人黯然伤神的味道。少女瞪大了眼睛,紧紧的盯着安陵,大大的眼睛里满是执拗,斩钉截铁的说道:“我不要去!”
“为什么呢?”擦了擦朦胧的眼睛,伤心的道:“因为,我不想看见大师兄和五月师姐结缡。所以,我不想去,我会哭!”少女说这话的时候,分外认真,语气浅浅,带着浓浓的伤心。可见,她讲的都是心里话。
“真是个傻丫头!”安陵浅笑,抬手将少女青丝上花瓣挥去,幽深的眸带着氤氲的温度,清浅的声调分外温和。
“你喜欢你的大师兄,所以不想去参加典礼!”安陵的话语不似问句,似乎是笃定的事实一般。
“我喜欢的大师兄,所以不想去参加典礼。我不能去,到时候我会哭出来,大家都会感觉很奇怪,会让大师兄没有面子,师傅也没有面子,仙踪宗更没有面子,所以,我不能去。若是,大师兄和五月师姐不结缡就好了。”似乎是那就句你的大师兄取悦了少女,少女掏心掏肺般将心底的话都说出了。大大的眸子印着安陵的容颜,那班般专注的注视着他,似乎全世界都只剩下他一人。
安陵喉咙微动,收回的指尖似乎有些迟疑,不过只是一息时间,他变收回复杂的思绪,轻声问道,:“若是我能实现你的心愿,你是否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声音清浅,带着一丝丝蛊惑,幽深的眸子也也染上了白色的冰沙,带着点点寒意。
少女不自在的缩了缩脖子,疑惑的问道:“代价?”少女的大大的眼睛中写满了真诚和信任,那班班坦然,如初升的艳阳般,温暖怡人,令人感受到舒畅。
安陵丢弃指尖的桃花瓣,为自己之前阴暗的的心思而感到讽刺。还是个孩子,为何要将她拉入这片黑暗之地呢。活在世间,都是苦命人啊!
“没什么?真的不去吗?若是我说,你的大师兄和姬五月不会结缡,你也不愿去看看最后的结局吗?”安陵丢弃纷乱的心思,真诚的邀请道。
少女瞪大了眸子,激动的跳了起来,青丝睡随着身体颤了颤,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为什么?怎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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