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念,人命关天,不是闹着玩的。”
“狼命就不是命吗?”她的两个宝贝儿现在生死未卜,他却在这里跟她谈人命关天。
狼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人呢?
“阿念,小暖并没有想要伤害谁。是虎仔它们主动攻击的小暖,如果不是我们回来得及时,后果不堪设想。”楚定天想让秦念弄明白,不是向可暖想要伤害谁。
秦念抵在楚定天脑门上的枪使劲的往前靠了靠,深深地呼吸顺畅自己的情绪,但是人就盖不住她瞳仁里的怒火,“它们从来不会主动攻击人!若不是有人想要伤害它们,它们是不会主动发起攻击的!”秦念意有所指,向可暖想要害三只在先。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二哥,你信我!”向可暖在听见秦念的话时,出声反驳,声音虚弱得像是断线的风筝,就像随时都会撒手人寰。
楚定天瞥了眼病床上的向可暖,平静的看着秦念,像是阐述又像是劝告,“它们始终是狼。就算和人生活一辈子也掩盖不了它们血液里的野性和凶残。阿念,你应该把它们送回草原,它们不属于都市,你会被它们带坏的。”
什么叫做心痛,秦念今晚上才算怎的理解透彻了,他怎么可以这么自私,眼角有点湿润,牙齿咬的格格作响,愤恨的对着楚定天,“楚定天,不会了!真的不会有第二次了!”不会有第二次再让人伤害到她的宝贝。
秦念猝然向着向可暖的方向开了一枪,伴随着“嘭”的一声枪响,秦念嗜血的声线响起,“如果她能陪葬,我会考虑把它们送回去。”秦念的大脑被妒意和恨全部占据,她嫉妒向可暖能得到他的垂怜,她恨楚定天眼睛被蒙蔽,看不到真相。
而床上的向可暖被这一枪吓得几乎忘记了要尖叫,说老实话她真的有点怕了,因为秦念的眼里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决绝,她怕这一枪真的不差部落在她身上。
“秦念!”楚定天低吼,语气里有明显的责备,而他的眼睛里已经没有在病房门口的柔情,取而代之的是森冷。
“怎么?害怕了?”秦念讥笑着反问,泛白的唇勾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寒冷又渗人,“这一枪只是练练手,还没打上呢,这么快就恼羞成怒了?”这一枪秦念落病床旁边的柜子上。
“既然你担心我被它们带坏,要我把它们送走,你也总要失去点对你有价值的才行啊。这生意才公平!”秦念把玩着手里的枪,“怎么样?你应承我,我就应承你。”
楚定天知道秦念会用枪,因为这是他交给她的,只是没想到有一天会在这个处境下排上用处。
“阿念,”楚定天很是无力的叫着秦念的名字。
“哈~这么纠结?”秦念盯着楚定天,她想赌!
“虎仔和二哈已然受伤,楚定天,你不必选了!”她看得出来,他不想向可暖收到伤害,那脸上的表情跟她不想虎仔收到伤害一模一样,“因为我今晚来这就没有其他的目的,就只想她一命偿一命!”说完撇都不撇楚定天一眼,手枪口径直对着向可暖的脑门。
“卡擦”一声,楚定天听见秦念扣动击锤的声音,在这个静谧的空间里,他似乎还听到了回音。
楚定天愣在那里,不知做出什么反应,直到看见秦念的食指快要和扳机搭在一起,楚定天一把夺过秦念手中的枪,然后一把扔出去,被扔开的手枪在空中划出一个漂亮的抛物线,“啪”的一声落在远处,还在光滑的地板上转了几圈才停下。
楚定天夺过秦念手中的枪,接着“啪”的一声落下一个响亮的耳光,一时间病房里的空气瞬间凝结下,空气中漂浮着危险的因子,肉与肉的拍和,声音响得快要震断秦念紧绷的神经,向可暖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她没想到楚定天会打秦念,楚定天既是一脸懊恼的看着自己打了秦念的手,很后悔,但是如果他不打醒她,他真的不知道她还会闹出什么幺蛾子来,猩红着双眼,“疯够了没有?!”
☆、135 傲娇的楚定天死要面子活受罪
136
楚定天力气很大,秦念被打得,脑袋偏在一边,纤细的手捂着被打的地方,这一刻,所有的神经都苏醒,身上的戾气消失,眉眼里的薄冰被阵痛取而代之,本就破碎的心在这一刻基本上算是碎成了粉末,就算用万能胶水都黏不回来了。
如玉的手放开热痛的面庞,偏过头来,一张留着指印的脸呈现在楚定天的面前,楚定天看着秦念漂亮的脸蛋上落下五根红色的印子,眼中划过心疼。现在他恨不得剁了自己这只手!
“呵呵~”呵呵~”秦念看着楚定天,不停的笑,笑到最后都有点岔气然后剧烈的咳嗽起来,楚定天想帮她拍一拍,却被她无情的躲开。她真的没想到楚定天会当着向可暖打她,还是这么响亮的一个耳光,这一巴掌不止打在她的脸上,还打在她的心上,“楚定天!我疯够了没有?你问我疯够了没有?”秦念摆了摆手。
“没有,不可能疯够!我秦念今天在这里明确的告诉你,有她没我!”说完就冲出了病房。
楚定天望着秦念离开的方向,眉头紧锁,不知所措,他怎么就下得了手?
“二哥快去追二嫂,她情绪不稳定,可能会出事。”向可暖虚弱的开口。
楚定天看了眼向可暖血流不止的伤口,有点犹豫。
“你去吧,我自己按铃叫医生。”向可暖看出了楚定天的犹豫,指了指床头的铃。
见向可暖这样说,楚定天也不再耽搁时间,掉头就大步追出去,走到门口时,捡起躺在地上的手枪,刚出医院门口就看见秦念进了电梯。
二十层,楚定天没有犹豫,就从楼梯间跑去,大跨着步子,走到弯道处时,就翻身,跳到下一层,如此反复,终于到了一楼。
大门口,法拉利在夜色下那么耀眼,火红色的,秦念正在开门,楚定天一个箭步冲出去,从身后把秦念抱在怀里,“阿念,对不起。”深深地忏悔,下巴搁在秦念的肩窝处。
突如其来的被人从后面抱了个满怀,秦念身体微僵,但是下一秒,秦念的手就附在楚定天的大手上,狠了命的腰掰开,楚定天不应允,即使秦念的手指甲已经陷进了他手背上的肉里,他也丝毫没有打算放开。
“楚定天。”秦念风轻云淡的叫着他的名字,就好像这是一个陌生人的名字一样,“二哈在医院,我得去给它办出院手续,天亮之前,我还要带它回去看虎仔。”秦念也不再做无用功去掰他的手,反而是无力地垂在身侧,却被楚定天一把抓住握在手里。
秦念低头看了眼被紧紧地握在男人手里的手,依旧纤细,但是手上却很脏,叹了口气,“所以,请你放开我。”
“我送你。”他不想放开她的手,于是提议道。
秦念并不领情,淡淡的道,“向小姐还在医院,你还是去照顾她吧。”
“阿念!”楚定天不悦,却不好发作,只得忍着,心里却想着以后怎么把账讨回来,“她叫我来的。”
呵呵,秦念不免自嘲,他只是赤luo裸的在表达向可暖比她懂事呢,“那我叫你回去。”一点起伏都没有,让楚定天抓不住,心中很恼。
抵在秦念肩窝处的下巴蹭了蹭,可怜兮兮的“阿念,你生我气。”不是疑问而是肯定,他知道她生气了,不止生他打伤虎仔的气,还气他在病房里打了他。
“如果为这么点事,我都跟人生气,中国十四亿人,我不是早就被气死了。”
她说这么点事,可是他是她丈夫,她却把她的丈夫跟中国其他十四亿人口相比较,这是不是意味着她把他当陌生人看待。意识到这一点,楚定天竟然开始慌了。
于是扳过秦念的身体,把手枪塞在秦念的手里,他的手附在她的上面把食指搁在扳机上面,枪口抵在他的胸口处,“既然生气,那就开枪。也许这一枪打下去之后,你就会好受些。”
整个动作几乎是在眨眼之间完成的,秦念被楚定天的这一出刺痛了眼。
被逼放在扳机上的食指有一点颤抖,他竟然为了替向可暖赎罪,让她开枪打他,她那么爱他,她怎么做得到?如果做得到的话,他就不会三番两次的救他,如果做得到,在他开枪打虎仔的时候,她就不会任由他抱着向可暖离开了,因为她会先杀了他。
他怎么可以这样狠,狠到丝毫不顾及她的感受,他在做这些的时候难道一点都不考虑她在想什么吗。
见秦念没有丝毫转变,楚定天心下一横“咔嚓”拇指搬下击锤,让下一个樘室转正至枪口。他在赌她对他的情谊,赌她是不是狠得下心要他的命。
秦念表情波澜不惊,见楚定天扣动击锤,既然他要看她对他的爱有多深,那么她现在想告诉他,她很累,爱已去而不返。
扣动扳机,楚定天心下一紧,紧闭着双眼,听见了扳机的咔嚓声却始终没有痛传至大脑的神经中枢,缓缓地睁开眼睛。
秦念还站在他面前,仰着头颅淡然的盯着他,枪口还是抵在他的胸口,浩若星辰的眸子一闪而过的惊讶,怎么会没子弹了?再扣动扳机,只空余一声扳机扣动的声音在空旷的医院门口徘徊不止。
再看面前的女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通太了吗?”
楚定天眸光暗淡下去,原来她早知道最后一枪下去压根就不会有子弹射出来,她在试探他,试探她在他心中的位置。可是他再一次让她失望了,而且还打了她一巴掌。
“阿念,对不起。”楚定天从小大大就不太会用’对不起‘这三个字,但是所用的对象却一直是他的太太。
把她一个人丢在伊基托斯他对不起她,伤害虎仔他对不起她,打她一个耳光他对不起她。
秦念勾唇,“通太了就放手。”
秦念的话让楚定天感到很无力,如墨潭的双眸紧紧地凝视着面前倔强如斯的小女人,“如果我放手,能让你舒服的话,那我就放手。”放开紧紧地拽着的小手,右手掐着那把根本就没有子弹的左轮手枪。
楚定天的话还是让她心痛了,一点点失落从心间上腾起,眸子里本就淡然,此时却藏着失落,瞄了眼终获自由的手来掩饰眸间的尴尬。
他在她心目中符合所有霸道总裁的条件,可是却又这么轻易地放开她的手。转身一句话都没有说,眼角滑落一滴清泪。
望着秦念有点落寞但是却高傲的背影,“秦念!”楚定天突然喊出秦念的全名。
脚下的步子似乎有点轻浮,停下稳住自己的步子,她都不记得他有多久没连名带姓的喊她了,自从结婚后,他似乎都叫她阿念或者是楚太太。
“我给你一天的时间调剂自己,如果明天我在盛世华庭看不见你,我会叫人把老三送走,然后亲自把你捉回来!”男人狂拽酷炫的话在秦念背后不远处响起。
秦念落在车子门把上的手只停顿了几秒钟,就当做楚定天的话是对着风在说一样,就拉开门,发动车子,绝尘而去。
一个人在医院门口,呆呆的望着,那个仿佛离自己越来越远的女人,郁结在胸口处的火无处发泄,只得抬脚将地上的一颗石头踢得老远。他发现他真的越来越不是人了,两天不到的时间里接二连三的伤害她,伤害她的心。现在如果能选的话,他宁愿这把枪里面有子弹。
车上的秦念忍虽然心底为楚定天最后那番话触动过,但是蓄积了许久的泪水终于还是决堤而出,她不是个爱哭的人,可二十五年来几乎每次的泪水都是因为一个人。
第一枪没打中向可暖,她是有不甘,第二枪本来完全可以打中向可暖的,可是她怕他伤心,所以第二枪打在了病床边的柜子上。第三枪,她完全是在赌,赌她和向可暖在他心目中的位置,扣动扳机的那一瞬间,她就猜到了那样的结果,结果果真不出她所料,真是不枉费她爱了他十年,了解他胜过了解她自己。只是没想到当那一巴掌真的落在她脸上的时候,还是比想象中还要疼,不知是脸上**辣的疼,还有胸口处闷闷的痛。反正就是痛,痛得她只想找个地方蜷缩起来。
人民医院,二十层,这里是高级病房聚集的楼层,能住进这一层的非富即贵。
“啪嗒”一声,灯光照亮整间病房,病床上的男人坐了起来,此人正是那天秦世忠带秦念去探望的桌秉文。
过了些天,他身上也不再裹得像埃及的木乃伊了,只是脑袋上还缠着绷带。脚似乎也还没有好彻底,仍旧被吊起的。
点了支烟,深吸了一口,然后半晌吐出一个烟圈,“蔡准?外面什么事这么吵?”他也是被吵醒的,似乎还听见了枪声,从飞云路出事以来,他就有点恐惧枪声。
被叫做蔡准的男人,戴着一副无框眼镜,看起来斯文丢丢的,扶了扶鼻梁上架着的眼镜,给桌秉文倒了一杯白开水,推到桌秉文触手能及的位置,桌秉文看了一眼,却没有伸手去端起来喝。
“听外面的小护士说,楚家二少奶奶,抓小三杀到医院来了。”蔡准扯了一根板凳,坐在病床前面,双腿优雅的交叠,把刚刚到给桌秉文的那杯水端起来,自己喝了起来。
桌秉文睨了他一眼,把剩余的半截烟摁灭在烟灰缸里,“怎么回事?”桌秉文蹙眉,抓小三怎么会杀到医院,听外的动静似乎有点大,会不会出了什么事。
蔡准轻笑一声,继续道,“还听说见了血。”蔡准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你说这楚家二少奶奶也够能耐的。居然在医院公然开枪,就不怕有人曝出去,影响楚家声誉。”
坐在床上的桌秉文突然一滞,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小魔王能怕?那就不是秦念了!”
“说得你好像很了解一样。”蔡准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道,“不过,我对这楚家的二少奶奶还挺敢兴趣的。”
“哎,对了。”桌秉文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住在病房的那位叫什么名字?”
“听说姓向,什么名字倒是没听说。如果你想知道,以现在网络发达的程度,明天一早就算对方是什么家底都能翻出来。”蔡准无所谓道,但是又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了什么,从椅子上倏地站起啦,“那向小姐,不会是你的老相好吧?”
桌秉文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