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没有?”韩母给自己女儿打气,“我们雅心从来不会骗人,二少爷不要再推脱责任了!”
“她不说谎,不代表不被教唆着说谎!”楚定天一瞬不瞬的看着对面的韩雅心,眸色深沉如墨晕染开来一样。
“再说,你们强行把她塞给我,到底能捞到什么好处?除了政商联姻,出韩两家脸上增光外,难不成韩伯伯能高升?还是韩家涌入亿万家财?”楚定天说,“如果真的娶了,指不定我能怎么虐待她?孙先生早就说了我心狠手辣,歼邪狡诈的。”
“当初,秦念还不是你被迫娶的,我相信日久生情。”韩雅心说,不容置喙的语气,意思是说就算被虐待,她都心甘情愿。
“听到没?定天,能找到这么一个对你死心塌地的女人不容易啊。”楚国勋火上浇油。
“国勋,出去!这里没你的事!”楚兴夘见楚国勋的态度明显的偏向外人,不由得道。
楚国勋没停留,因为即使抗议,最后也会出去,只是到时候就难看了,肯能是被丢出去。
一小段插曲,双方仍旧是剑跋扈张的,僵持着自己的意见。
倒是给了众人喝口水润喉的时间,孙仲勋放下茶杯,看着楚定天,“听说秦世忠犯事了,现在正在审讯,全国最高人民法院呢?”风轻云淡的一句话,像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
“这么久了,他女儿都没去看过,听说下周一最后一审一过,就要判刑了。要么终身监禁,要么死刑。看在早年有交情的份上,我托人问过了,判死刑的概率占八成以上呢?”
孙仲勋的话在偌大的客厅里响起时,什么声音都没有了,只听得见咯咯作响,然后“哗啦”一声。玻璃杯子被楚定天生生的捏碎,咖啡里染着红色的液体,血腥的膻味盖过了咖啡的馨香。
楚定天被突地从沙发上站起来,从指间溢出鲜血的手捏成一个拳头,拳头被捏的作响。然后像猎豹捕食一样窜到孙仲勋面前。
“定天!”楚兴夘一声大喝,倒是让楚定天如风的拳头停下了动作,但是手另一只手已经拽上了孙仲勋的衣领。
“楚定天,收手!”楚兴夘视线在主宅周围扫了扫,屋外很明显的开始有动作,耳尖的甚至能听见山庄上空直升机盘旋的声音,眉头蹙起,站了起来,大声呵斥道,“要疯给我滚出去疯!别在客人面前丢人现眼!”
捏着衣领的手蓦然松开,语气却没有好转,“仗势欺人?我楚定天不吃这一套!”撂下这句话就直接出了主宅。
主宅外全副武装的特种兵,呼呼作响的直升机上还在不断的输送特种兵下来。主宅被里三层外三层的特种兵全部包围。
……
那天,楚定天甩手出去,一路上满脸迷彩看起来一样的特种兵没有一个敢拦住楚定天不走。孙仲勋这是下马威,楚兴夘推测。没谈拢,不代表韩家会放弃,不代表孙仲勋会罢休。
自从秦念知道了事情真相之后,就一直闹着要回去港城,甚至以死相逼,邵承宇被闹腾的厉害,脑袋痛,加之一直联系不上向可暖,由于秦念在他手上,也不会主动联系楚定天。
后来有情报说:每天都有船在海上巡逻搜查,已经快要查到公海这边来了,当时邵承宇听到这话的时候,眉心突突直跳,直觉向可暖被楚定天严刑逼供了。自信如他怎么可能想到那个跟着自己转了十年的女人会出卖自己。
于是被闹腾的心,被悬着的心,鞭笞他回到港城。
刚着陆,就听到有人谈论今天的新闻。
“上届港城市的市长秦世忠被判刑了,听说秦市长曾领导、参加过黑社会性质组织罪,以及故意杀人罪。看不出来吧?秦市长在位的时候,可为我们百姓谋了不少福利啊,当真是可惜了,如果有得选,我们港城市的市民愿意少活几年换回秦市长。这样的市长不多得,在位这么多年,完全没有贪污受贿的记录。”
秦念刚下船,才上岸走了几步,还没有来得及感受陆地的真实感,就听到几个站在岸边聊天。晚饭后,大家在岸边散步,吹吹风很正常,尤其是这样的天气,比起平常更是多了些人,茶余饭后,不聊自己家庭,就谈论当天劲爆新闻。
很显然,港城市今天掀起大波的就是秦世忠被判死刑。
秦念忽然觉得天旋地转,脑袋昏沉得厉害。掐着脑袋踩着高跟鞋走向那几个聚在一起聊天的人,拨开人群,看着刚刚说话的那个人,“大伯,请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登报了吗?还是只是谣言?”
☆、209 直接离了得了这种男人靠不住
下了游轮,邵承宇因为有事就叫卡罗看着秦念,结果当邵承宇再次见到卡罗的时候,“是我人品不好还是怎么?无论在国内还是国外,无论是在自己的地盘还是在人家的地盘,我的手下始终看不住一个女人。”
“老板,对不起!”卡罗半跪在地上,嘴角染着血丝,面前不远处是一滩新鲜的血渍,额头上冒着细汗,太阳穴突突直跳,样子极为狼狈。
邵承宇看着地上的卡罗,转过身去,漆黑的眸子里淬着暗涌的火焰,“算了!”就算打死卡罗,那个女人也不会回来。
秦念是什么样的人,如果真的想要逃,卡罗是跟不上的,“拿一份今天的头条报纸来。”
话一出,一份报纸就摆在邵承宇面前,随便的翻了翻,看见上面的内容时,神色不免暗沉下去。
这个笨女人,现在在港城举目无亲,身上一分钱也没有,她要跑到哪里去,让谁带她去京城?回去找楚定天?都已经摊牌了,楚定天那么高傲的人会轻易原谅她的背叛?
“派人去找!”
“找谁?”不知是哪个不知死活的手下低声问了一句。
然后就只听见“砰”的一声,桌子被踢碎,“还要我教?”
“不……不…是…不是……”那个不知死活的手下战战兢兢的道,但是心里想的却是,向小姐和秦小姐都始终时,总得有个先后顺序呗。
……
当秦念听到大伯回答她的问题之后,只感觉到全世界似乎都颠倒了一般,当时唯一的想法就是走,离开邵承宇,摆脱了一直跟着自己的卡罗,绕过两条街,在一家小店铺里藏住,等到天黑之后,才从里面出来。神情恹恹的,一双美丽的眸子完全失去焦距,出来的时候像是行尸走肉。
老板娘是个很好的人,看见秦念魂不守舍的样子,上亲扶住秦念担心的问道,“姑娘,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说着手搭上秦念的额头,眉头蹙起,“没有啊?”自个儿跟自个儿低语喃喃。
“姑娘,你坐会儿,我给你倒杯水喝。”老板娘是个四十岁出头的女人,开了一家面铺,门面不大,但是生意却很好,刚刚秦念躲进来的时候,正是生意高峰期,一时间忙忘了,等记起来的时候秦念已经出来了。
老板娘很憨厚,并没有认出秦念来,所以压根不知道,今天新闻关键词中其中一个就是面前的秦念。
扶着秦念坐下之后,老板娘就去里屋给秦念倒水,前脚刚走,在一边做作业的两兄妹就凑上来看秦念。
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姐姐,就像是见到新奇事物的孩子一般,“姐姐。你好漂亮。”软糯糯的妹妹笑米米的道,笑起来的时候,牙齿关不住风,却显得格外的可爱。
亲扶着脑袋,忍受着强烈的晕厥之感,努力的扯出一个自己认为的算是好看的微笑,揉了揉妹妹的肉嘟嘟的脸蛋,“你…都…好…漂……”最后一个“亮”字都还没吐出来就只听见“砰”的一声。
秦念从长条板凳上摔了下来,直接后仰,好在哥哥接住秦念,不然后脑勺着地,不免又要丢半条命,但是哥哥年纪也不过十岁出头,虽然接住,由于冲击力太大,还是滚到了地上。
妹妹正期待着,结果却看到漂亮姐姐摔在地上,而疼自己的哥哥也滚在地上,然后“哇”的一声就哭了,“妈妈、妈妈哇……”边哭边喊妈妈,朝里屋跑去,“漂亮姐姐死着了……唔唔唔……”小孩子童言无忌,见大人忽然摔倒就定义为死。
……等秦念再次醒来的时候,就看见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咕噜咕噜的盯着自己,又小又软的身体趴在床上的,但是却不敢乱动,像是怕伤害到秦念一样。
妹妹见秦念眼睛在动,然后没多久就开始掀开眼皮,惊得跳了起来,“哥哥,漂亮姐姐醒了,醒了……”好激动的样子。
“我去叫妈妈来。”然后骨碌的爬下床,赤着脚丫就去找自己的妈妈。
当妹妹领着自己妈妈进来的时候,秦念已经撑着床坐了起来,“大姐,谢谢你。”
“不紧要的。”
秦念拉唇笑着看着一直在吸引自己看她的小丫头,视线落在妹妹身上,笑道,“你女儿好靓、好可爱。”
“真机吗?”小丫头激动得话都说不清楚。
“真机。”小丫头听着摔着肉腿就要爬上秦念的床,却被老板宁拖住了。
“妹妹听话,姐姐不舒服哦?”
小丫头听到自己妈妈这么说,就悻悻然的爬下床,朝着自己的哥哥道,“哥哥,妹妹有两个题不会做,你教我?”
秦念的视线一直停留在软糯糯的小丫头身上,直到下丫头的身影在门口消失。
老板娘看着秦念舍不得小丫头的样子,“姑娘你都应该结婚了吧?”
秦念瞥了眼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点了点头。
“女孩子结了婚就应该早点要孩子,不然等年纪大了,不但怀孩子辛苦,生孩子更辛苦,而且女人上了年纪,身材还不容易恢复的。”老爸娘言传身教的传授自己的经验。
秦念听着,脑海里冒出某个男人英俊刚毅的面庞,心脏上扯着痛。孩子?自己这副身躯怎么要孩子?更何况……
老板娘见秦念低垂着头没说话,以为秦念正在做打算,就继续道,“我怀我老大的时候三十出头,第一胎已经好难受了,孕吐反应难受得吃不下饭。生的时候我家那位就要求破腹产的,我呢?一想到破腹产的孩子以后抵抗力差,我就央着我家那位一定要顺产。老大皮得很,生了好久才生下来。”
“大姐,生孩子痛吗?”秦念在听,但是也在想,以前初中上生理课,生理老师就说什么:生一个小孩相当于同时断了二十根肋骨。
当时她问同桌同时断二十根肋骨是什么感受,同桌说你知道痛经吗?知道的话再往升四级就是了。
当时她还没来大姨妈当然不知道,直到后来每次痛经痛到就像丢了半条命的时候,她就跟楚楚说,她以后不要孩子了。
楚楚说她背叛了对她二哥的爱情。她当时只是笑笑。后来三枪,每一枪都要她在阎王殿走一回之后,就什么都不怕了。
此时问老板娘生孩子痛不痛的时候,其实只是分离注意力不要把太多的心思放在楚定天身上,但是老板娘的话……
“痛当然痛,但是一想到这个生命是你和你深爱的那个人的结晶的时候,又不觉得那么痛了。”
一想到这个生命是你和你深爱的那个人的结晶的时候,又不觉得那么痛了?又不觉得那么痛?可是她的心好痛,她真的好恨自己,这么点信任都不能给楚先生。
秦念不说话,老板娘也不再主动提起,因为她看见了秦念眼中的情绪。
过了好久,“第一次差点就……”秦念看着给自己量体温的老板娘问道,但是后面那个字太忌讳了,就直接省略了。
“差一点就死在手术台上?”老板娘倒是不忌讳,直接说出来。
“那为什么还要第二个?”
“能来到这个世界上说明你跟他有缘,上帝都不能随随便便剥夺一个生命,我更加不能随随便便剥夺一个生命,因为每一个生命都是值得尊敬的。”
“大姐,你和你老公结婚多久了?”
“十七年了。”一个确切的数字。
“十七年?”秦念听着不禁细细的低喃,对于她来说这是一个庞大得有点恐怖的数字,她和楚定天结婚七个月都没有,却生出了这么多事,突然觉得,如果婚姻是坟墓的话,那么时间就是坟头的草,时间越长,坟墓就被杂草全部遮住,看不清楚哪里是出口。
“你和你先生结婚多久了?”
“七个月都不到。”秦念扯唇笑道,湮没在唇角的是浓浓的自嘲,“是不是好渺小?”
“不会啊。每一段婚姻都是一天一天积累起来的,夫妻之间要相处得长久,首先要彼此信任,无条件的相信对方;其次要夫妻之间要有自己独立的空间。这两者缺一不可。”
信任?独立空间?她和楚先生第一都没做好,何谈其次,“要是失了信任呢?”
“那就重新建立呗。”老板娘说得风轻云淡的,看着秦念,“道歉,然后求得对方的原谅。这样婚姻才能长久,但是如果失信次数多了,尤其是在大事上,直接离了得了,这种男人靠不住的。”
秦念敛眸,空洞的眼神落在前方,落在那些有些泛旧的家具伤害。过了会儿,散乱的眸子突然聚焦在老板娘的身上,“大姐,能不能借你电话用用?”
☆、210 让她哭憋着好难受我会心疼
老板娘很大方的把手机借给了秦念。
秦念接过手机却只是捏在手上,黛眉紧蹙,握着手机的指节都泛了白,明明那个电话号码烂熟于心,也按了出来,但是却始终不敢拨出去。
老板娘,“姑娘,夫妻之间出了问题,就说出来,不要憋在心里,憋得越久越容易出问题。”
秦念抬眸看着面前四十几岁的老板娘,一脸的纠结,“我……”一时说不出话来,“我伤害了他,但是我想挽回他,我都不知道他会不会原谅我。”
“明明当初说离开的人是我,现如今想挽回的也是我。大姐你会不会觉得我好犯贱,好不……要脸?”
老板娘会心一笑,“傻丫头,要爱就去爱,何惧他人的眼光,爱情是场赌局,没人会按常理出牌。”
“我出去先,打完了出来吃饭。”说完老板娘就出去了,出去的时候还不忘给秦念拉上门。
秦念捏着手机,看着那串已经摁出来的电话号码,想了好久,终于拨了出去。
第一次的时候是个冰冷的女声: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