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再看到这盏灯。就像东海上一零丁孤叶。飘飘摇摇欲坠。走神的时间。她为何莫名地感到不暖反寒呢。
驱走这种奇怪的感觉。她怀着激动之心急速來到苍华居殿。君上一定会救糖糖的。君上是大圣人。他一定会慈悲的……
然而。所有的热切。在她望着紧闭的苍华居殿大门那一刻。都噎在了心间。
苍华居殿四周。一如既往的清圣绝息。对她來说。一如既往的神秘如幻。
曾将。无论什么原因与巧合。她总归來过这里很多次。可是却至今又因为各种原因和巧合。她一次都未踏进去过里面。
回想以往。每次到了这里。青童君就会以各种强势可恶的理由。阻止她再踏进一步。尤其是在当她从冥界回來。和皎月一起要端药给君上喝。而耍赖地靠近大门。无意间一头栽在地上以后。
后來。就像前不久。她在这里陪他养伤。他也是不着痕迹地避开她。独自一人进入了苍华居殿。
这扇大门。就像阴阳两界的界线。在她眼前。生生隔开了往日那道时常无声无息。宠溺地注视着她的紫衣身影。
那天。青童君依然不允许她进去。她就硬闯。
也不知道毫无修为与根基的自己是如何会用了那狠厉的招式。三下之下。就避开青童君闯进了苍华居殿。
进去之后。她望着里面的一幅画像。失了魂。
那画上的女子。有一张与皎月的母后一模一样的绝世容颜。
就醒目地挂在那墙壁上。似乎还要站在居殿的任何角落。都能一眼望到。就像她一进來就望到了它。
心如涛浪翻覆。失魂之间。只觉一股紫威神光从眼前划过。她就被摔跪在了苍华居殿之外。
清冷的大门。在她面前轰然合上。乍响入耳。她才缓过神來。自己來的初衷。
于是。她匍跪在那里。充耳不闻青童君的声声斥责。不断地哭求居殿之中。不肯出來见她一眼的人。
最终。君上终究是疼她的。他出來见她了。也答应來救糖糖了。可是……为什么距离他们约定的三天时间。已经又过去了三天三夜。他还未來。。
他是不是后悔了。他会不会杀了糖……
她抱着昏迷的糖糖。想了很多很多。这六天中。糖糖总是不定时地醒來。然后昏迷。醒來的时间也越來越短。赤潮巨人说。一旦他哪一天再也醒不來。那就是永久的沉睡了。
或者说是他自己选择了。永久封印血眼之威。
赤潮巨人的怨恨与愤怒也将要在这六天的等待中。耗尽了一切耐性。
赤潮巨人却嘲讽道:“小姑娘。我耐性已失。上古巫族的怨恨。不是你能承受的。把悦千冢交给我。”
“不。”凉九欢身上的黑气缭雾将她和悦千冢紧紧包围住。抵抗赤潮巨人的抢夺。她对着那赤水红潮大喊。直冒汗的手心。又是自己惯用的虚张声势。“我乃神魔之体。拥有人人都想要的神魔之气。我一定能做到。”
“呵。“小姑娘。你体内拥有姚应华的神源在强烈排斥怨气。你根本坚持不了多久。”
“不。我能坚持。曾经无良师父说。只要是我想吃的东西。就会想法设法得到。无论是偷摸拐骗。还是装巧卖乖。总会得到。所以。我想救糖糖。也一定能坚持下來。坚持到君上來救我们。”
“哈哈。君上。到现在你还相信那个满口仁义慈悲。却心至狠情至绝之人。。哈哈哈……”赤潮巨人像是听到天大笑话。对她的打嘴充胖子的举动。哈哈大笑起來。
“他是不会來的。小丫头。我不妨告诉你。你体内那强大的封印。便是应华神尊的神源。刚开始时。我还不确定。此次你回來。见你神色清明不少。我便断定。是他的神源不错。我早该想到。这世上除了他的神源。还有谁能在短时间内牢固地封印住帝君的妖力。”
神源。
她记得他说过。他体内有神源。殒神丹根本伤害不了他。他也在她的照顾下。恢复了很多。
如果神源在她体内。那他又是如何恢复的。
闻言又是激动又是惊愕。激动的是。她迷惑了千年的紫珠來历。终于有了一丝曙光。就如赤潮巨人所说。她要亲口问君上。相伴了她千年的紫珠到底是不是他的。
既然是。为何他从來不说。
他不说。又是……隐瞒着她什么。
无所不能的君上都不能说的话。那该是如何隐秘到不能提一丝的耻事。
还有。千年前。在她转世前。究竟与他有着怎样千丝万缕的关系。
“不。他会來的。他答应过我的。我也一定能坚持到等他來。”正当凉九欢感到体内有一股强大的灵气正在排斥怨气之时。五脏六腑犹如滚水翻腾。疼的几乎直不起腰。
“哈哈。好。那我就先腐蚀了他的神源。”
“无论如何。我都要坚持。”
我要坚持。糖糖不会有事的。我要坚持。我要坚持……凉九欢一句句说着。浑身却疼的使不上一丝力气。正当一阵昏迷侵袭上脑时。突然她感到有一个温暖的怀抱。來了。
赤潮怨气倒退数丈之远。看清來人。正是一身紫衣的姚应华。
当然还有他旁侧的战奇。
“哈哈。我就说。只要腐蚀你的神源。你一定会有所感应。五十万年。令一千多年了……应华神尊。五十万年不见。别來无恙啊。哈哈哈……”赤潮巨人仰天更加狂笑起來。
“你是。上古巫族的怨气所化的怨血赤兽。”怀中之人。已经昏迷。姚应华道。
“想不到失去神源的上神。依然好眼力。想不到这个小姑娘居然和上神渊源颇深……”
“直说吧。既然如此大费周折请我來。想必不是为了废话。”
“姚应华。想不到你竟然入了上古炼魂大法。姚应华。你堂堂一上古神尊。竟然修炼了神魔合招。哈哈哈……真是可笑之极……”
姚应华不语。
“上古炼魂大法。乃是传说中的神魔心法。修炼此心法。极其残忍。先是自废修为。口诀极其残酷。这些过程从头到尾。都要修炼者。保持神智清醒。每念一句口诀。便是戮骨蚀心之痛。却偏偏不能停下來。否则一切都是前功尽弃。这是一种万劫不复的极端大法。不成活便成魔。看你一身本源紫气护体。想必是已经修炼成功了。那也代表着你。已经不再是高高在上。圣洁无比的神了。而是神与魔的完美结合。。神魔体。”
“什么。姚骗子。你疯了。。”姚应华依然不语。战奇却怒望着她。
“真想看看我们无所不能的应华神尊修炼此法时。那种生亦不能。死亦不能的身姿。不过……还有机会不是吗。我们上古巫族的怨灵。就是个契机。要想收服我们。恐怕已经失去一半修为的你。只能用练魂心法口诀了……更让我欣慰的是。你永远无法消灭我们。就像你永远无法消灭妖祖帝俊的诅咒一样。只能永远禁锢我们。而禁锢我们的载体……呵呵。天道轮回。真是因果报应。当初你寻了一个完美的容器。永远封印帝俊的妖力。如今你自己……也要作为一个完美的容器。献祭给我们巫族了……哈哈哈……这就是你一心护佑的天道轮回啊……就连你都逃不开。”
“即使如此。你们做好永远被禁锢的准备了吗。”
话音落地。只见姚应华口中音起。眼前的血像巨物。突然恐惧起來。翻腾不已。“你做什么。姚应华。”
“以我之魂献你们只怨祭。”那双深眸无波无澜。
“你竟然不惜粉碎星辰、转移轨道。用自身之魂为饵。将我么这些至阴极毒的怨念都诱入身体。永远禁锢。。这。这是以身饲魔。”
浩瀚紫衣波澜不惊。此刻。尘埃都似喘息起來。
“哈哈哈……你真的不再是纯粹的神了啊。只有魔才会有这么疯狂的举动。啊。。姚应华。你可想好。上古炼魂大法本就是折磨人心之痛。如果你用身体吸收了我们的怨恨。将永远不能死去。却也永世承受我们的实心之痛。”
他明白。一旦他死了。这生生不息的怨恨就是解封之时。再次为祸六界。
“你们无需反抗。我是父神血脉。你们天生残缺。以我的身体为容器。可吸收至样阳至纯的元神神力。來修补你们的自身缺陷从。从而彻底解脱。”
“好。爽快。我们上古巫族与妖祖帝俊的怨力不同。除了仇恨。我们更想解除自身缺陷。我们要以你的身体为媒介。吸收强大元神神力。修复自身缺陷。可是……”赤潮巨人狂喜之刻。在看到他怀中昏迷的凉九欢。警觉道。“你确定自己一身伤体。而且在洠в猩裨椿ぬ宓那榭鱿隆R匆獯司佟!
“是。”
“呵呵。姚应华啊。姚应华。当初虽不是你对我们赶尽杀绝。但怀璧之罪。岂能一身洁净。我们上古巫族的怨恨就再有你结束吧。”说罢。掀天怒潮。呼啸入耳。像是要一口吞噬姚应华。
苍华负 第一百八十一章 以魂烙誓
“好。苍天作证。我姚应华以魂烙誓。以平巫怨。”
一把紫剑。从姚应华心口。缓缓穿透而出。震得四周十方皆为震骇。
浩瀚紫衣如滔天幕布。气势恢宏。
战奇扶住昏迷中的凉九欢。同样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之景。
原來。从他千年后再出现。一直到现在才肯现出的真正的苍华剑。是在他身体里。
想到他们在赶來之前。他一声声地质问姚应华。那婆娑双树体内上古虚境中的受刑人是谁……此刻。战奇脑海中此刻突然有个可怕想法。难道这与那赤潮巨人口中刚才所说的。山谷炼魂大法有关。
“神尊啊神尊。我们上古巫族的怨恨。就由你來承受吧。将我们的不死怨恨永远烙刻在你的元神力。生生世世承受这种蚀骨之痛吧。”
周边散发出阵阵笑声。哭声。有嘲讽。有发泄。更有解脱。
逐渐地。赤潮渐熄。谷中变色。阴霾尽去。五十多万年不曾见日。终于迎來了第一道曙光。
悦千冢醒來。笑着看眼前之人。明明是天地死敌。如今却生來一股无以名状地悲怜。
为他和眼前人悲哀。为沉睡中的女孩怜惜。
“姚应华。你居然血封她的记忆。生抽她的三魂七魄。你何其残忍。”
來人正是悦千冢。自他被凉九欢重塑三魂七魄后就呆在九幽殿养伤。他日日夜夜都在加速自己的疗养。好劈开洪荒蛮地将她救出來。
他找遍了蛮荒之地。几乎杀光了那里的野兽。却仍然找不到她的魂魄。只是那里的野兽说她被一个身穿紫衣的。法力无边的上神给救走了。
他马上想到是姚应华。就闯进苍华莲境。果然看到他竟然在用自己的神祗之血。血封她的记忆。暴怒地抢过装有她魂魄的紫霞盒。
“悦千冢。你居然还不知悔改。”
“悔改。我告诉你之前我还想将这九天八荒换个主人坐坐。现在为了九儿。我要毁天灭地。”
“九儿。我來救你了。”
“你是。”
“魔皇。你放下她。”
“今日我就算死。也要救她脱离蛮荒之地。”
“你为何仍不死心。她是神。不是妖。”
“你现在承认她是神了。当你们把她当成罪大恶极的妖孽杀死时。怎不承认她是神。”
“今天无论如何。我都要将她救出去。”
姚应华出手。
“你现在杀不死我。以前咱俩我尚且差你一筹。不过现在……你将九儿还给我。”
“她不是你的。她生在我苍华莲境。就是我苍华莲境的。”
“哈哈。姚应华。这些话你应该在她洠乐八蹈7裨蛩膊换岜ё乓藕侗荒慊攴善巧ⅰ!
姚应华被他这话一击。手中晃神。紫霞盒脱手。血胎从苍华莲境掉落。
“她的记忆中有一个巨大的结界。而且这个结界自身的法力非常强大。”悦千冢道。
“就连你也无法打开吗。”
“……不能。”
“你知道吗。每当她睡着的时候。我就非常害怕。我害怕她醒來的时候。不再是那只我养大的小白兔。她脑海中的记忆屏界。是不是你设下的。”
“是。”
“姚应华。你还撑得住吗。”悦千冢看着同样流血不止的人。这是自己天生的宿敌。他这句话夹杂了嘲讽。
“既然知晓。何须多问。”
“苍生救主吗。呵……天地间一个。最荣耀最圣洁却也最苍凉最残酷最洠в形露鹊某坪簟F灸懔驴窭交び硬陨5酵穪怼R仓皇乔钔灸┞贰W隽擞骈曰啊R蛭陨换つ惆 !
“是啊……每当听到别人都道你是救世主时。我就非常可怜你。你如今迫不及待想杀我。无非是嫉妒我大情大性。敢爱敢恨。快人快语。因为这些对你而言都是可望不可即的。”
转头。目光柔和地看向沉睡中的容颜。紧皱的眉头始终解不开。他怜惜地想帮她抚平。
“她是一个怎样的人呢。嗯……身在黑暗。却不诅咒黑暗。反而点燃一个岌岌可危的小蜡烛。跟着遥不可及的一丝曙光走。步伐犹犹豫豫、跌跌撞撞。甚至还东张西望。但是总算一直跟着。慢慢地。她后面有越來越多的人。冷宸、艳无疏、玉无瑕、花事了……呵呵。她真是充满了深不见底的魔力。”
沉默的紫衣身影。见他怜惜的动作。眉头不自觉地轻皱:“她不是她。”
悦千冢却听而不闻。轻抚的动作始终不停。姚应华又道:“是啊……作为那个总算被她一直跟着的曙光。一定也充满了无奈吧。她也有不坚定的时候。也有留恋路边花草的时候。但。总算跟着曙光走了下去。虽然慢了点。笨了点……总算跟上了……”
轻抚的手化作一道凌厉的掌风。袭向多话之人。却轻松地笑道:“所以啊……我要千方百计灭了那一丝曙光。成为她的新曙光。你也知道她不坚定啊。只要能给她光明和生的希望。就可以了。”
轻松地化去掌风。姚应华笑道:“你还是不懂她。”
“你就懂。”好似听到天地间最可笑的笑话。悦千冢嘲讽。“所以一千年前你看着她死在你面前。光明带给她不是希望的彼岸。而是一直遥不可及的遥望而已。而我带给她的是最简单的生活方式。我给她创建简单快乐的生活环境。家的温暖是我给她的。就这一点。身为身负互为天道的帝师大人。你永远也做不到。”
被反驳之人。沉默不语。却呢喃道:“做不到吗。是啊……的确做不到。因为光明的脚步。也犹疑了脚步……”姚应华怒道。“那不是她的孩子。”她不会做对不住他的事。这点自信他有。
“我也许在他心中不是最爱。但是却和你一样。拥有无可比拟的存在。比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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