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床上铺着厚软的毛绒毯,摔上去,顶多就是整具身子都深陷在里面,倒也没什么痛感。
他倾身压上来。
下意识使然,她半推半就的躲他,可他阵势严密,铺天盖地,根本就不给她躲避的机会。
季小姐被他这阵势弄的心有惶惶,琢磨着能延迟一会儿就少受一会儿的罪,随口扯了个理由,“哎——我还没洗澡。”
“没关系,”他咬着她锁骨,一路向下,在她白皙的肌肤上留下属于自己的痕迹,“我不嫌你脏。”
季子期:“……”
男人嘛,一旦上了床,**也上了头,哪里还顾得上那些无所谓的破事儿。
迫不及待的扯去她身上的衣服,他掰着她的腰,不让她逃,自己慢条斯理的进去。
情至浓时,他看着她微醺的小脸儿,俯身,忍不住在她耳边讲几句粗话,季子期被他说的脸色一路红到耳根,忍不住推他。
可他哪里给她逃脱的机会。
情,入了骨髓,欲,渗了灵魂。
……
一|夜的时间,就这样过去。
翌日,太阳缓缓从地平线上升起来。
这天清晨,向来体内生物钟准时的衡少爷是被闹钟吵醒的。
倒不是昨晚折腾的太狠打乱了他体内的生物钟,而是另外一个,不好轻易开口启齿的因素。
人都是这样,睡觉时做个好梦,总是不舍得轻易苏醒。
他也不例外。
只是,与别人不同的是,别人做梦,都是梦到自己升官发财,一|夜间改变命运,从而不舍得从梦里醒过来,而他,不需要升官,也不需要发财。
一个男人,在功成名就的时候,最需要的是什么?
五个字概括:饱暖思……那个啥,淫|欲嘛。
于是,在不求升官不求发财的情况下,他做了这样一个梦。
梦里,某人穿着一身女仆制服,任由他花样百出的折腾着,不反抗,不推拒,乖巧的可以。
可能是他放低身段太久了,总想着反抗,却又不能在现实中反抗,于是,就将这事情给转移到梦里来实现了。
可惜啊……好梦不长。
六点的时候,手机订下的闹铃响了起来,硬生生的把他给从梦里拉回了神游的思绪。
做梦梦到什么程度了?
刚好梦到,她正妖媚的自发自主动凑过来,乖巧的用嘴……
“铃铃铃!”
对于一个正提枪上阵蓄势待发准备好冲锋陷阵的男人来说,这道声音,是有多么的残忍。
一切,就这样,硬生生的戛然而止。
闹铃刚响,男人便骤然睁开了眼睛。
**在一瞬间褪去,待认清那些事情真的只是一个虚幻的梦境之后,他头疼的揉了揉头。
人,果然是不能太贪心的。
能从身边留住她,已经是他以前从不敢妄想的事情了,竟然还好死不死的做这样的春|梦……
卧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人走进来,他掀了掀眸,看过去。
不是她。
女侍将他的西装和领带送进来,瞧着他那与平时不太一样的目光,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战战兢兢的问一句:“先生,怎么了?”
“没事,”他垂下眼,看了看身畔已经空了的位置,抿唇问道:“小姐呢?”
无意识的伸手摸了摸那个位置,触感的温度,已然冰凉。
女侍答道:“季小姐五点半的时候就出去了,说是公司里还有事情要忙……”
五点半?
他还以为,昨晚折腾的她那么狠,她今早八点之前不会起床。
她体力似乎比以前好多了啊……
看来,下一次,他可以酌情给她增加压力了。
女侍是个刚刚成年不久的小姑娘,单纯着呢,自然不会猜测到此时此刻这男人心里邪恶的想法,见他久不出声,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试探性的询问:“先生……?”
☆、第174章 你脑子里整天装的什么?你啊。
“没事。”他淡淡的答一句,掀开身上被子,“你出去吧。”
“是。”女侍退出去,懂事的将门给关上。
钟守衡下床,拿过衣服,给自己换好,一个不经意的抬眸,又看到了另一半空空如也的床。
莫名回想起昨天晚上她最后受不了一边推他一边逃的样子,简直像极了一只小白兔,看得他有种想要将她再给狠狠蹂|躏一番的冲动。
可他到底是心疼她,不舍得,最后也不顾自己还没尽兴,将就着放过了她。
然后,他抱着她去浴室清洗,她困的不成样子,刚进浴室没几分钟就睡着了,最后,还是他帮她洗了身子,然后又把她抱回床上,让她安安静静的睡下。
脑中莫名其妙的浮过她安静的睡颜。
与此时此刻这寂静的场景相比,昨晚的一切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天堂,他摸着已经泛凉的温度,眸底的温度也跟着渐渐凉了下来。
昨晚夜色很深,像是被墨染过一样。
他想起最后那一刻,她的意识全无,在他身下,呢喃的声音极是微弱,听的让一个心硬如铁的人也忍不住多三分柔爱之情。
更何况,是他。
如初生婴儿一般,什么都不懂,连句话都再也说不完整,她将那个最真实的自己赤|果|果的摆放在他的面前,让他在那一刻忍不住对她心软,吻上她的唇。
他顾及着她的身子,在自己没尽兴的情况下,在四点的时候将一切硬生生的给终止,让她安心睡了过去。
时间很短。
哪怕此时,也不过才六点。
仅仅四个小时,却是从黑暗到黎明的蜕变。
情海欲潮,一如花开花落,转眼消失,让人挽留都来不及。
早上醒来,连声招呼都不跟他打,她以最决绝的姿态抽身离开,刻意不想让自己对昨晚的那一场狂热太过留恋。
她还是那么聪明。
虽说,欲与情没有直接关系,但是这其中的间接关系,同样是令人不容忽视。
其实,他是懂得的,她是在害怕。
她害怕,自己对他,会从没有感情的身体牵绊基础上多出不该有的感情,她害怕自己动心,所以,在一切都尚未萌芽之前,她就决然的铲除了留在心里的种子。
这是一种很残忍的做法。
对她自己,或者是对他,都很残忍。
情|欲情|欲,欲多了,情,自然也就产生了。
她是提前就料到了后果,所以,在什么都来不及之前,将其给亲手斩断。
钟守衡的目光暗了暗。
却也,没再多说什么。
抬眸,看了眼挂在白色墙壁上的时钟。
凌晨,六点五分。
放置在床头上的手机忽然想起来。
他抬手,拿过手机,看着上面显示着的那个号码,心平静的像是止水,没有失望,像是早有预料般。
接了电话,他挑眉,问一句:“有事?”
程硕:“……”
怎么今早,听他这语气怪怪的。
程硕忽略了他怪异的情绪,汇报道:“有记者想要采访你,应是不应?”
“……”钟守衡没说话。
就在程硕忍不住这压抑的气氛想要再次出声询问的时候,那边的人忽然出声,叫了下他的名字,“程硕。”
这一声当真是意味不明,程硕一时没反应过来,“……啊?”
“这么点小事你都要问我……”钟守衡感叹的意味不明,忽而问道:“我是不是该考虑下重新挑选个助理了?”
程硕:“……”
威胁。
赤|果|果的威胁。
此情此景,此时此刻,程同学真的很想勇气可嘉的爆发一次,拍一下桌子,怒吼一句:“你他妈威胁谁呢?”
可是啊……可是,这样的事情,也真的只能是想想而已。
在他高兴的时候,他说什么都好,他也懒得计较,但对一个明显听出是欲求不满的男人来说这样一句话,那他的目的,真的可以用那两个字来形容了——找死。
还好还好,我们的程同学是个很聪明的人。
所谓聪明,就是不管做什么,都不要在这个时刻去招惹一个这么危险的男人。
低咳了声,掩了自己的尴尬,程硕道:“好吧,我知道了。”
“嗯。”
挂了电话,卧室内重归寂静。
钟守衡将手机放下来,继续想刚才的事情。
其实,透过一些事情,他已看透她的本质。
这么长时间,她在他身边,是可以说得上是全心全意的。
但那也仅仅只限于身体,他看得出来,对于他的感情,她始终都没有坦诚的去面对过。
至于原因?
很简单,因为受过伤。
因为受过伤,所以,对任何事物都不再抱有希望,感情亦然,觉得只有这样,不付出,才能不受伤,不抱希望,才能不受绝望。
现在,指望她敞开心扉去全然接受一段新的感情,估计,是一件很难做到的事情了。
钟守衡抬了抬眸,眼底深处凭空泻出一丝凝重。
……
日升日落眨眼间,一天的时间,就这么过去。
这一天的事情很多,虽然季子期提前来了公司,却依然没能逃脱加班的命运。
直到晚上八点多,才下班回家。
深夜,风凉露重。
将车开进别墅,然后稳稳当当的停下来,熄了引擎,解开身上的安全带,季子期从车上下来,单手甩上车门。
女侍听到外面传来的动静,从屋内出来迎她,弯腰俯身,恭敬叫一句:“季小姐。”
她“嗯”一声,算是回应。
往前走了两步,她忽然转身问道:“他回来了吗?”
一场局内人的谈话,不需要说到十成,是以,即便她不言明这个口中的“他”是谁,女侍也同样是了然于心的。
女侍微微笑道:“回来了,跟小姐您脚前脚后呢。”
她点点头,遂不再说话,转身,朝着屋内走过去。
这别墅大的惊人,从正门走到客厅,得走好长一段路。
进了客厅,并没有看到他的身影。
她换了鞋走进去,然后将手里的车钥匙扔到沙发上,坐下来。
沙发一畔的桌子上面摆放着几份文件,她无聊的紧,拿了一份,百无聊赖的看。
是钟氏跟外企的一些合同,上面还附带着几张照片,照片中,有唐言则的身影。
她拿着看了看,唇角莫名勾起一抹笑。
下一秒,男人从楼上下来,她正拿着资料看的样子撞入他的视线,他笑笑,“公司机密文件,非高层不能翻阅。”
“谁对你那些机密文件感兴趣?”她黛眉轻挑,朝着他扬了扬手中的照片,“我看的是这个。”
“一个孩子有什么好看的。”他嗤笑一声,说的话颇有点儿自恋的味道:“还不如看我,哪个地方都比他好看,养眼。”
季子期:“……”
下了楼,他迈步走到她身边,将她手中的照片给夺了过来,随手扔到桌子上,不怀好意的低笑一声,“……下次我专门拍几张裸|照供你欣赏。”
闻言,季小姐脸上的神情终于有了几分松动,颇为惆怅的问:“你脑子里整天装的什么?”
“你啊。”
“……”
“好了,”他不再逗她,商量性的语气:“早上没休息好,去陪我睡一觉,嗯?”
她对他的话生出几分讶异,“睡觉?”
这才……八点多啊。
“嗯。”他点点头,确信的态度,忽然转换话头,问她:“我昨晚不是跟你说过,我连续很长时间没睡觉了?”
她凝眉,稍稍回想一下,好像是。
不过当时,她心里有情绪,以为他只是在为自己的失约找借口开脱,也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所以,压根就忘了这件事。
“那是一周的工作量,我赶着处理完,赶紧回来,连续工作了很长时间才把事情弄好。”他淡淡的说,似解释却又不像是解释,说到这,他忽然抬眸,看她一眼,意味深长的问一句:“……你该不会真的以为是我在外面玩的乐不思蜀了吧?”
“……没有。”心虚以至于,让她说出来的话有些底气不足。
她的确……是以为他在外面玩的乐不思蜀了。
☆、第175章 你睡不睡?我们一起啊。
明明知道她在撒谎,但他却真的没精神在这个时候再追问什么。
毕竟不是铁打的,是个血肉合成的人,不管体能多么好,迟早都有疲惫的时候。
他显然,如女侍所说,跟她脚前脚后的回来,连衣服都没换,随手扯下了领带,扔在沙发上,转身进了卧室。
季子期跟在他后面走进去。
单手甩上卧室的门,她看着连衣服都没脱直接躺上床的男人,“吃饭没?”
“没。”钟守衡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似乎是真的累到了,剑眉紧蹙着,“困的不想吃。”
听着他说,她勾了勾唇角。
困的不想吃饭,这理由还真的是……绝了。
虽说这男人平时说的话也有大多做不得准,但此时,这句话显然是真的,他是真的困了,别说吃饭,连句话都不想多说。
只解下了领带,衣服一件都没脱,季子期从衣橱里找出家居服,扔到床上,爬上|床来拽他,“先去洗澡,洗完再睡。”
他懒洋洋的睁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忽然来了兴致,手上微微用了力,一把将她揽入怀里,摸着她的脸,低低的笑:“不要,洗完就没心情睡觉了。”
她不解,“怎么没心情睡了?”
“你说为什么?”他不咸不淡的反问一句,“知道男人洗完澡想做什么吗?”
季子期没心思跟他胡扯,甩出三个字,“不知道。”
男人唇角的笑更加暧|昧,拉着她手,不让她动,凑在她耳边,低语一句:“爱啊。”
季子期:“……”
恍然反应过来,其实,刚才看他那不怀好意的笑,她就知道,他心里又指不定在想些什么少儿不宜的内容。
“先去洗澡。”她固执的要求,看着他的眼神中充斥着满满当当的嫌弃,“出去忙活一天,脏死了。”
钟守衡看着她,将她眼中的情绪尽收眼底,掐了她一把,“嫌弃我?”
她点头点的毫不犹豫。
他凑上去就吻她,堵住她的唇,将她所有的话给堵了回去。
一个冷漠如钟守衡这样的男人,偶尔流露出孩子气的一面的时候,带给女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