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克回望海茵,半晌,他投降道:“好好好,听你的。其实这东西也没多大瘾头,就是放松下。”
“少在我面前嬉皮笑脸!”海茵把狄克当自己弟弟看待,他恨铁不成钢地瞪他:“你要开脱|衣|舞俱乐部、地下|赌|庄,玩儿这些我不拦着你,但是这种会上瘾的东西,你他妈的给我有多远离多远,听明白了吗?”
狄克往姐姐那边看了一眼,收回目光,他垂下眼帘把玩鎏金的复古打火机,轻笑道:“从我十三岁起,连我爸都不再管我的死活。只有海茵你还把我当成一个人,会关心我过得是不是开心,活得好不好。”
海茵:“……”
麦迪逊是本地起家的大商人,狄克吃喝玩乐无一不精,心眼儿全长歪了,跟循规蹈矩四个字完全不沾边。反观同胞姐姐蒂娜,则完全符合一个让家人骄傲的模范生形象。这两姐弟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互相看不上对方。
同情地按了按狄克的肩,海茵把话题拉回来:“你说那个检测员死了,会不会是借给他高利贷的人,讨债不成,索性下手?”
“借他钱的那人我认识,不熟,打过几次交道。放高利贷的,一般不会这么做,杀人是最最不可取的手段,毕竟死人嘴里可吐不出钱来。”狄克摇头,“检测员那边我们不方便插手,等条子那边的消息吧。我先派人打听你说的那种摩托车,如果找到什么线索,我给你打电话。”
“谢了,伙计。”海茵单手插兜,送走狄克一行人。
简梵醒过来已经是当天深夜,她迷迷糊糊的,做了很多乱七八糟的梦,醒过来的时候又记不太清了,唯一的感觉就是快要喘不上气来。
她刚一动,海茵立刻惊醒:“小梵?”
“呃,海茵我怎么动不了呀?”简梵挣扎着支起脖子,苦恼地对上海茵关切的双眸。
“活该!动不了也是你自找的,谁让你没分寸,明知道危险还往上扑!”海茵没好气,一边数落,一边轻手轻脚扶了她,让她把身体重量交给自己,缓缓挪个姿势。
简梵咬着唇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当时我没想太多,身体、身体自己就动了。好疼啊,早知道会那么痛,我就不冲过去了。”
“因为怕痛,所以你宁可见死不救?”海茵睁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简梵:“嘿嘿,你比我厉害嘛,其实现在想一想,就算我不过去,可能你也不会出什么事……我现在多倒霉啊,本来胸就小,再多压几次,就彻底平了。”说着她低头看了看。
海茵被气乐了。
“看什么看!看再多次还是那么平。既然受伤了,你就给我老实趴着,不许乱动,扯坏了伤口就得再动一次手术,疼不死你。”威胁了她几句,海茵眼珠一转,唇角浮起一抹坏笑,“哎,你既然怕把胸压平,不如求我啊,求我以后每天多给你揉一揉,据说这样做的话,会慢慢变大……”
简梵满脸通红:“大流氓!我,我才不会求你呢!”
海茵哈哈大笑,坐下来揉了揉她脑袋,看着她湿润的双眼,逐渐收起笑容。他低下头去,抵着她额心,缓缓环住她双肩。
简梵不明所以,等到了耳畔他一声长叹。
那声叹息里仿佛包含了许多深沉的情绪,让她心尖一阵悸动。
“以后不许这样吓我,没有下一次,知道吗?”
他磁性诱人的声音在简梵身体里激荡起无数细小涟漪,她脸上的温度又往上飙了几度,轻轻嗯了一声,简梵闭上眼,享受这一刻的旖旎与温柔。
她好像明白了海茵没说出口的意思。简梵心想,她害怕看见海茵倒下的模样,害怕再次失去最重要的人,所以会在事发当时,克服了本能的恐惧,奋不顾身扑到他面前,替他挡了一下。
也许,海茵也一样,他会害怕,也会恐慌。
他们是一样的。
简梵来不及分辨心底涌上的到底是什么,她只知道,她和海茵的心,似乎又近了一分。
或许是药物的缘故,简梵下半夜睡得很好,一夜无梦。
再次醒来,麻|醉|药效过了,简梵疼得脸发白,不住喊痛。
海茵急得手足无措,把闻讯赶来的护士骂得差点哭出来,又去病房外打电话质问休斯医生,反复确认止疼药物不能滥用之后,海茵郁闷得把脑袋抵在窗户上,借着冰冷的玻璃,让自己稍微冷静下来。
“简小梵,你要实在是忍不了疼,那你就掐我胳膊,我……”海茵推门走进病房,看到正俯身跟简梵说笑的人,先是一愣,继而大怒。
“谁准许你进病房的?给我滚出去!”
简梵急忙扬声阻止:“海茵、海茵你别赶他们走,哎呀,好疼——”
海耶斯自觉退开,让出位置给海茵,看着那个骄傲又漂亮的大男孩儿,一脸心疼的扶着简梵,他忍俊不禁,偏过头去偷笑。
“火气别那么大。我是简梵的朋友,听说她受伤住院,过来看看她。兰斯洛,过来,我在路上跟你说过的,你要对这位姐姐说什么?”
一直安静坐在角落里的兰斯洛,听话地跳下椅子,走过来,手覆在简梵手背上,轻声说:“谢谢你上次救了我,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
简梵看着他,就像是看到了缩小版的海茵。海茵小时候就已经漂亮得无可挑剔,但是他眉目间的英气,让人一看就知道是男孩儿。兰斯洛的五官更清秀,大大的眼睛嵌在巴掌大的小脸上,看起来像个文静的小姑娘。
没想到海耶斯会带着前不久刚相认的弟弟来给自己探病,简梵高兴极了,她又想跟海耶斯聊天,又想逗可爱的兰斯洛。她抬起头,眼巴巴地盯着海茵,无声恳求。
求求你,大魔王,让他们留下来给我作伴吧!
想起她背上的伤,海茵一阵烦躁,最后他决定让步,眼不见心不烦,拿起手机走出病房,把地方让给他们。
海茵明白,有些事情是上一辈的遗留问题,他不应该把错误归咎到海耶斯或者兰斯洛身上,但是他看到这两人就浑身不对劲。难不成他还要留下来,好脾气地面对自己异母兄弟?
这种事情海茵做不出来,心里憋着一肚子火,他到走廊尽头,手机一响,立刻接起。
狄克在电话那头急切地说:“我得到了几个重要消息。那个叫萝拉的女人,我查过,她去年初在某个福利院发现兰斯洛,用了一些手段,领养了他。但是接下来的消息你绝对不愿意相信,福利院的资料里显示,当年把兰斯洛交给福利院的,是一位姓薇卡的女士。”
海茵如遭雷击。
薇卡,是他母亲婚前的姓氏。
……
【作者有话说】
解释几个今天有读者提出的问题
①关于文名——这个文名是参考“女人,你这是在玩火”这个句式而想出来的。圈儿在北方生活,曾经听他们吆喝说去冰湖玩冰、耍冰、嬉冰这一类的用法,因此我的理解停留在
玩冰=滑冰
这个概念上面
没有想到“玩冰”还有别的含义在里面
特此澄清一下,感谢有读者指正,但是本文用的含义是更通俗的那种哦,么么哒
②关于一些细节阐述——比如看到后面的小天使一定知道,海茵大魔王眼睛是绿的,而米克则有一双蓝色眼睛;
再比如,芬妮是小梵捡回来的拉布拉多幼犬,小奶狗一只,无害又听话,已经在宠物医院接受过妥善的治疗,是很可爱的孩子
嗯,另外就是,故事的设定是发生在架空的欧洲,欧美人对待狗狗,就像是家人那样,他们对亲吻、贴脸这些还是比较大方热情哒~
……
'小剧场之拍摄花絮·续②'
亿万只蝙蝠张开翅膀
浩浩荡荡地遮住了天空
城堡附近瞬间暗了下来
领地上的臣民纷纷停下动作,跑出屋外,虔诚伏地
大魔王懒洋洋地坐在白骨飞马拉的马车里,一手把玩着简小梵的发丝
简小梵浑身未着寸缕,堪堪被大魔王的披风遮住
高空的风吹得她瑟瑟发抖
简小梵不得不朝大魔王身边靠近
冰凉光滑的肌肤贴上来,某人心中一荡,强忍着各种旖旎的幻想,挥挥手,示意马车朝城堡降落
简小梵按着披风一角,松了口气
再不下去,她就要抓狂了!
为什么大魔王要在马车里,特别还是在十万尺的高空,跟她玩儿少儿不宜的游戏?
此刻简小梵真是后悔得心头滴血
她辛苦弄来的那些小·玩·意·儿,果然让大魔王性致勃勃呢
呵、呵、哒
也许是心有灵犀,大魔王指尖拂过简小梵肩头一抹殷红的吻痕
眸色转暗
他低头在简小梵耳畔,用染上情|欲的声音低语:“时间不够,我们只试了三个,剩下的,等回去了,我们再接着摸索用法。”
简小梵羞愤欲死,用力咬着唇不敢看他
为什么她把说明书给弄丢了啊,大魔王秉承科学研究的好奇精神,非要拉着她逐一探索……
QAQ,自作孽不可活这句话,简小梵总算明白了
城堡近在眼前,仿佛预兆着她即将来临的悲惨生活
一言不合就开车,不能忍了!
简小梵:“我、要、跳、车——”
第45章
“……海茵?海茵你还在听吗?”
花了一番功夫找回自己的声音,海茵艰涩地吞咽了一下,转身靠着墙面,低声应道:“我在,我还在听,你接着说。”
“然后我们来谈谈袭击你的人。”狄克顿了顿,“在西区一个废弃的修理厂,我们发现了符合描述的车,根据那辆车,我找人在交通管理部门调出监控录像,发现那名骑手很狡猾。海茵,对方绝不是刚入行的新手,他懂得如何巧妙避开摄像头的角度,从监控录像里只提取拼出了他的眉骨和鼻梁形状。”
“结论?”海茵被前一个消息扰的心绪纷乱,没耐心继续听下去,直接打断狄克的话。
狄克轻笑:“看来我得往道上打听了,看看最近有没有陌生的面孔出入,本地可没有人敢动你。”
深吸一口气,海茵沉声道:“狄克,这件事就拜托你了,至于你前面提到的……福利院那边暂时到此为止吧。”
“什么?”狄克一惊,“你别耍我啊,海茵。都查了那么久,投入那么多人力物力,你现在跟我说不查了?”
“抱歉,给我一点时间,考虑好之后我会联系你。在那之前,让你的手下什么都别做,我警告你,狄克,无论是谁,都给我收起好奇心。”肃色说完,海茵挂了电话。
双手撑墙站了一会儿,海茵恼火地捶了下墙面。
怎么可能?
当年那个冒充父亲手下,把兰斯洛从生母身边接走,遗弃到福利院的人,居然是他死去的母亲?
海茵不愿意去想,他认定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误会。对,肯定是搞错了。他记得五六年前,母亲身体抱恙,去了湖区疗养。他在比赛和训练间隙,每天都会跟母亲通话,向家庭医生询问母亲的健康状况……
越是回想,海茵越是心慌。
渐渐地,他浮起一个荒谬的念头。
母亲当时会不会发现父亲与初恋情人重燃爱火,大受打击,才会病倒?那么……兰斯洛呢?那个比自己小了十几岁的弟弟,母亲什么时候知道有这样一个人存在的?
所以,母亲对父亲彻底失望之后,为了报复,也为了唯一的儿子,把别人的孩子偷偷送进福利院?还有母亲突然去找律师修改遗嘱,会不会也跟这件事有关?那把不明用途的钥匙,锁住的会不会是母亲尘封的剖白?
种种猜测,让海茵几乎喘不过气来,脑子里嗡嗡作响,眼前一阵天翻地覆。
当他回到病房,简梵立刻注意到海茵脸色不对劲。
停下跟海耶斯的交谈,她朝海茵伸出手:“你来得正好,我们刚才在说你滑冰的事儿,下次你有比赛,我能邀请海耶斯他们来观看吗?”
海茵脸色很不好看,下意识脱口道:“叫他们来干什么?来看我的笑话吗?”
一时间,病房里没人出声。
意识到自己口气很差,海茵更加不爽,坐在一旁虎视眈眈地瞪着海耶斯,眼神阴沉。
简梵头疼不已,怎么出去一圈,大魔王这爆炭脾气又点着了?
海耶斯倒是没放在心上,他掏出烟夹在指间,挪揄地看了看海茵,又瞥向简梵——她藏不住心思,表情里带了些许尴尬,更多的是对海茵毫无保留的关切。
“简梵,要是将来有一天,你受不了他这脾气了,记得来找我。”海耶斯促狭地眨眨眼,“别忘了,我也是普林斯家的一员……”
简梵眼前一花,海茵像头发怒的豹子,突然暴起,冲上去一把揪着海耶斯衣领,恶狠狠地盯着他:“你他妈的竟然敢当着老子的面,撬老子的墙角!你是不是想挨揍?”
自从海茵进门,就害怕得脸色发白,缩成一团不敢出声的兰斯洛。他抬眼看见哥哥被欺负,登时急了,扑上去没头没脑地拍打海茵。
场面一时陷入混乱。
简梵急中生智,大声呻|吟:“哎呀,好疼……海茵你在哪?”
听见她呼痛,海茵松开海耶斯,扑到简梵身边扶着她双肩,紧张地问:“哪里痛?我叫护士过来给你检查一下换药好不好?你别乱动,挣开刀口更痛,忍着点儿啊。”
“我不要!”简梵眼底浮现恐惧,头摇成拨浪鼓,“换药的感觉好可怕,把纱布撕下来的时候,像是从我身上揭掉一层皮。”
海茵摸摸她头顶,怜爱地亲亲她鬓角:“不换药伤口好得更慢,你听话,我给你奖励。”
眼珠转了转,简梵好奇问:“奖励是什么?”
往那对兄弟看了一眼,海茵笑容转淡,不欲多谈:“等会告诉你。喂,你们病人也看过了,还有什么事?没事就早点走,我很忙,不送。”
简梵在心里叹了口气。起初,有人来探病,海茵还能压住性子,勉强应付一二,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