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都逼着他回房去看看那所谓的“礼物”吗?
那他就过去好好看一看!
乌珠看着他的背影,恶狠狠的啐了一口,嘴里却用漠北语嘟囔了一句:“沙漠中最狡猾的狐狸!真是该死!该死!”
方永信气恼不休的往自己的房间走去,却是在走到了门口的时候,有些犹豫。
到底是不是想他想象的那样呢?
若是不是,他大概会松了一口气。
若是真的呢?
他该如何自处?
他该如何处置她?
方永信伸出去的手,慢慢收了回来。
“鹦鹉啊鹦鹉,你说说,我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里?是不是他让人捉了我过来呢?若是如此,我会恨死他的!”
“不是!不是不是!不是!”
那鹦鹉古怪的声音响起,却是在回答孟慧茹的问题。
听了这略带沙哑的声音,方永信突然觉得心口一热,仿佛是过去所有的痛苦和苦难都值得!
他虽然心中胆怯,但是却依然按捺不住,慢慢推开了房门。
孟慧茹抬起头,冷冷的看着他,两双眼睛对视的那一瞬间,方永信的心头肉狠狠的揪了一下,便就扯开了那隐藏已久的伤口,顿时变得鲜血淋漓。
“果然是你吗?我竟然是在同一个河沟里跌倒了两次!你竟然又将我抓了过来?方永信,你为什么总是如此的卑鄙!”
孟慧茹的话语如同重锤敲击着方永信的胸口,他捂着胸口,突然就疼得直不已。
她的目光为什么那么生疏而冷漠?
不是他将她捉来的,为什么她要这样误解他?
【婚姻卷】侯门深深缱绻情 第482章 乌兰图雅的卑微爱情
孟慧茹此刻眼中的冰冷深深的刺痛了方永信的心,他觉得即便是上一次他们是不欢而散,甚至痛苦离别,她也不该用这样的目光来看他。
“你……不管我说什么,你大概也不会相信不是我将你绑来的吧?”方永信突然有些灰心丧气。
“既然你知道。又何苦说出来?”孟慧茹冷笑了一声,“我不过是不明白,为什么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做出这种事情。难不成你真的要将你我之间仅存的那点点的情谊都丧失殆尽吗?”
上一次。或许孟慧茹心中还有些许的遗憾,可是现在,就只剩下了痛恨。
她其实从对方的反应中也大概能猜测得到,应该不是他将她绑架而来,然而“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他虽然没有亲自动手,但是却做了一次杀伯仁的始作俑者。
她心中自然是有怨气的。
方永信的脸色十分苍白,一丝血色都没有。比之孟慧茹上次见他的时候,又清瘦了许多,甚至有些骨瘦嶙峋的感觉。然而,他的容貌依旧是万里挑一、令人炫目的。
这种病态的俊美,反而增添了他身上的神秘色彩,让人见了他那双如同幽潭般的眼睛就无法自拔。
可是,这些并不能打动孟慧茹。
孟慧茹眼眸下垂,淡淡的问道:“你预备关我到什么时候?难道是一辈子……”她忍不住冷笑了一声。
方永信实在是受不了她的冷漠,忍不住关上了房门。
可是心中那种悸动却是没法消失,令得他不得不又重新一次打开那扇门,去面对那张冰冷却让他无法忘怀的脸孔。
方永信思忖了许久,到底还是走了进去。
“你可饿了吗?冷不冷?这里比大顺秋天来得早,你瞧,外面的树上的叶子都开始变黄了。”
他絮絮叨叨的说着家常。就好像他们不过是久别重逢的朋友,而并非你死我活的敌对。
孟慧茹低着头,许久许久。
“你又何苦如此?你放我走!我人在这里,心也不在,更加不会因为你这般若无其事的说话就会真的忘了从前的一切。”
方永信身体一僵,强笑着说道:“你从大顺过来这里。即便是快马加鞭也要将近一个月。只不过……想必是你被人下了千日醉,所以你没有感觉……现在就是想要回去,只怕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了。”
孟慧茹心里一惊,再没有想到这一觉居然如此的漫长,正是睁开眼一眼万年!
难道说这一个月之间已经发生了什么大事不成?
她直直的看着方永信,却是不做声。
方永信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语气平淡的说道:“这一个月的时间,已经能够发生很多事情了。大顺已经换了新帝,而且还大封群臣。你的郡王成了将军,如今正是春风得意马蹄疾!前几日飞鸽传书,还说他又立下了大功。”
孟慧茹明白方永信的意思——他是说长孙煜并没有出大顺来寻找她,否则他的人就不应该还在大顺!
孟慧茹歪着头想了一会儿,突然说道:“我饿了,我想吃饭。”
方永信有些懵住了。
方才还是一副誓不罢休恨不得吃人的模样,怎么又突然饿了?
“我要活下去!”孟慧茹坚定的说道。
只有活下去,才能等着长孙煜来救她的那一天!
“滚!滚!滚!”系狂余技。
乌兰图雅疯了一般的将屋子里所有的东西扔在了地上,砸个粉碎,似乎是只有这样,她才能发泄内心的苦恼。
乌娜看着她的模样,心疼不已,可是又不敢过去多说什么,生怕火上浇油。
自从她知道孟慧茹那个贱人真的被塔拉带回来了,乌兰图雅就陷入了一种疯狂的纠结矛盾之中。
一方面,她庆幸,或许因为孟慧茹的到来,方永信的生命能够得到延续。
另外一方面,她又十分的痛恨,痛恨这个女人能够进入方永信的心里,而她却不能。
这种将心爱的东西拱手让人的滋味,她实在是忍受不了。
她只能用这种方式发泄内心的不满。
终于,屋里所有能伸手够到的东西都已经变得粉碎,而乌兰图雅也因为力气衰竭也没有办法继续了,她顾不上地上都是碎瓷片,一下子瘫坐在地上。
“女王,您小心,地上都是碎瓷片,不要伤了自己!”
乌娜急忙过来扶起了乌兰图雅,将她拽到了椅子上坐下。
“乌娜,我心里好恨啊!那个贱人,为什么是那个贱人!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乌兰图雅是爱透了方永信,却又恨透了孟慧茹。
然而在她心目中,方永信才是最重要的,为了他,她甚至可以牺牲自己的尊严。
这种卑微而真挚的情感,大概除了乌兰图雅自己之外,没有人能够理解。
她为了他,宁可将自己低到尘埃里,只是希望能换他一天发自内心的爱。
乌兰图雅本是个天真无邪的少女,然而却被亲生父亲凌辱,又被迫要去满足禽兽父亲的各种荒唐要求,甚至还曾经跟塔拉、漠北王三人共同……
她的心早就已经被人踩在脚下践踏的千疮百孔。
她知道所有人怕她都是因为漠北王的恩宠。
她想要放弃这种生活,却又可悲的发现,当她不是漠北公主的时候,她什么都不是。甚至连路边的一条狗都不如。
她只能容忍这种悲惨而暗无天日的生活。
直到方永信的出现,她才觉得自己早就已经破败不堪的人生终于有了阳光。
为了这一缕阳光,她甚至可以牺牲自己的一切。
“女王,你杀了那个贱人吧!杀了她,一定可以让王夫回心转意!”乌娜天真的说道。
乌兰图雅却是含泪摇头:“若是她死了,他就能忘了她,我就早杀了她一千次,一万次。我若是真的伤了她,恐怕将来他永远不会原谅我!”
乌娜见她左右为难,心中也跟着难受。
“女王,那怎么办?你将人弄了回来,却是又自己难受成这副模样,这是何苦呢?”
乌兰图雅现在也说不清楚,自己到底想要做什么,她只是知道,只要方永信能够多活一天,她宁可减寿十年!
【婚姻卷】侯门深深缱绻情 第483章 后悔
方永信瞧着孟慧茹依旧优雅的品尝面前并不怎么美味的漠北食物,偶尔皱皱秀气的眉毛,他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他忍不住咳嗽了一声,随后就不知道如何根本没法停止咳嗽,那声嘶力竭的声音。让人觉得他几乎就要将生命给咳嗽得就此消散。
孟慧茹终究是有些忍受不了,放下手里的筷子,淡淡问了一句:“你究竟是得了什么病?”
方永信见她关心自己。顿时心花怒放。虽然胸腔依旧难受,却是强忍着不再咳嗽。
“没什么,不过是受了点伤,所以落下了病根,如今入秋了,就会有些难受。”
孟慧茹知道他说的不是真话,然而又了解这人的性子最是骄傲,这事情一定是让他难堪的。所以他才不愿多说。
孟慧茹心里思忖了许久,却不知道方永信到底要对她做什么。
照例说,既然不是他将她劫持过来,那么正常就应该将她放走,可是他却绝口不提这事情,反而一味的顾左右而言他。
他到底是个什么想法?
方永信不知道孟慧茹的想法,但是却更不明白自己的心。
他是永远不希望孟慧茹误会自己的,可是却又舍不得这难得的机会。他一再的告诫自己,应该将她送走,乌兰图雅那样疯狂的女人,虽然此刻是在容忍,可是难以保证将来会做出什么事情。
然而,他见到了这朝思暮想的人,却无论如何不能就这么将人送走——哪怕是多看一秒也好。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也能让他几乎变成灰烬的心多一些跳动。
方永信叹了一声:“你且歇歇吧,我出去转转,这几日你就留在这里吧……”
说完,他便起身离开,走了几步却又停下:“如果你要什么只管和侍女去说。她们一定会有求必应的!”
孟慧茹听他的口气,便知道,他一时半刻是不准备送自己离开了。她的心里很是失望,但是面容却没有什么变化,她要让自己尽量保持镇定。
大概过了两个时辰,门口便想起了一个无比熟悉的声音。
“都滚开,我有话和里面的女人说!”
随即门便被一脚踢开了。
孟慧茹冷冷的看着趾高气昂走进来的乌兰图雅。
此刻她的头顶带着纯金的王冠,乌黑柔顺的长发却是就那么随意的披散在背上。她的肌肤和中原女子,乃是迷人的蜜色,但是却显得格外的娇艳有魅力。
只是如今,她面容狰狞,双目赤红,冒着怒火,怎么也看不出半分的媚态了。
“贱人,你倒是悠闲!”
一想到之前方永信就曾经坐在这里和孟慧茹卿卿我我,她的心里就如同被刀子割一样。
“女王这话,我倒是不明白了!难道是我要过来的?真是可笑!”孟慧茹毫不示弱,一点儿都不因为自己是被囚禁,而有半分的退缩。
“贱人!你到了这等地步,还敢嚣张吗?”乌兰图雅上前,就要扇孟慧茹一个大嘴巴。
“你做什么!”
方永信的声音蓦然响起,令得乌兰图雅愕然的停下行动,扭头去看。
方永信走过来直接将孟慧茹挡在身后,冷冷说道:“你出去……”
乌兰图雅瞪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方永信的话,她重复了一遍:“你让我出去?”
“对!”方永信毫不犹豫的回答。
乌兰图雅眯了眯眼睛,胸口的怒火令得她几乎包扎,可是这一次,她居然忍住了。
她强笑着说道:“你高兴就好。”说完,就直接转身离开了。
可是她脸上那侵入骨髓的恨意,分明无法掩饰。
“乌娜,我错了!我后悔了!我不敢将这个女人弄过来!我现在嫉妒,嫉妒的发狂!”乌兰图雅的手死死的攥着乌娜的胳膊。
乌娜的胳膊生疼,却也明白了乌兰图雅内心的恼怒。
“女王陛下,您不要生气。这样的贱人,本来就是如同蝼蚁一般,还不是您想要怎么样就怎么样?您放心,咱们想个法子,让她死了却又牵扯不到咱们的头上!”
乌兰图雅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你说得对,咱们让她永远消失,永远消失!”
大顺。系欢华血。
“娘娘,求您,让臣去寻找臣的郡王妃。”长孙煜跪在皇后的面前。
“你的心情本宫理解,但是如今新朝百废待兴,正是需要你的时候,你若是离开了,京郊大营的一万军队又要由谁来钳制?”
皇后的话,并没有让长孙煜意外。
在对方的心目中,自然是稳固新帝的统治才是当务之急。
长孙煜真的很想一走了之,不管这里的一切。可是问题是,他的父亲如今被架在辅政王爷的位置上,若是他走了,只怕端亲王会力有不逮。
那一日,他好不容易解决了宫中的纷乱,兴冲冲的去寻孟慧茹的时候,却发现早已人去楼空!
一个大活人,就在宫里莫名的消失了。
他求着皇后,搜查了整个皇宫,却是一无所获,毫无疑问他的慧茹被人给劫持了!
他当时即刻就要离开,却是被端亲王直接给拦住了。
“这等时候,正是应该建功立业的时机,难道你要为了儿女私情而放弃整个端王府吗?”端王爷的话义正词严,“姑且不说这些,你可曾想过,这是一个给你娘亲正名,给她一个名分的时机?皇后已经承诺了,若是你能帮着皇帝,她会让你母亲以侧妃的名义入玉谍。”
之前的所谓建功立业自然不会打动长孙煜的心,但是最后这一句,却是令得他真的十分心动。
他的母亲一辈子都没有一个像样的名分,甚至于不能进入到端王府的祠堂接受供奉!
他作为人子,这乃是最大的遗憾甚至羞辱。
如今,他们的确是帮了皇后和新帝很多,但是却缺乏能够拿得到台面上的功劳,若是帮着皇后稳定了局面,或许真的可以让他那早死的娘亲有了一个翻身的机会。
皇后的确是拿住了长孙煜的死穴。
长孙煜盯着端亲王,许久方才说道:“父王,我的性子你是知道的。若是我真的要做什么,谁也拦不住我。我只呆三个月,三个月之后,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一定会离开!”
端亲王对于这个儿子又是愧疚,又是无奈,然而长江后浪推前浪,如今已然不是他能够施展拳脚的时候,端亲王府的未来,只怕还要靠长孙煜。
而今,三个月的时间倏忽而过,长孙煜内心的焦急一分分的增加——他手下的探子来回报,之前曾经有人发现同孟慧茹形容相似的女子,曾经在去往关外的必经之路上出现,然而整个人却是昏迷不醒的状态。
长孙煜一早就料到,只怕又是方永信浑水摸鱼掳走了孟慧茹,因此他才笃定孟慧茹不会有生命危险——那个男人尽管偏激又固执,可是他是绝对不会令得孟慧茹受伤害的。
但是听了探子的回报,他却是起了疑心。
这行事风格不像是方永信!
若是其他什么人劫持了孟慧茹,那么孟慧茹的生命就无法保证了!这让他如何能够坐得住!
“娘娘,这三个月,臣已经竭尽所能,京郊大营的防务,臣已经全部托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