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国倾城之摄政王福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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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国倾城之摄政王福晋- 第5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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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惶急间。马队又开始移动,他们就要走了,他顿住脚步,极力地呼喊着,“阿玛,等等我,我是东青啊,我是您的儿子啊!”

午夜地清风似乎也感受到了他对父亲的眷恋和不舍,替他将呼唤声传到了遥远的山岗。传到了他父亲的耳畔。他蓦地回首,看见东青之后,就率领着庞大马队向他跑来,在离他一丈的地方停下。他终于看清了,他没有认错,那人真的是他地父亲。奇怪的是,父亲好像不是中年时候的模样了,他有着和他非常相似的面孔,甚至连看起来的年纪都非常相近。他疑惑了,这是他年轻时候的父亲吗?他想再次呼唤。却又胆怯了。父亲虽然近在眼前。却好似虚幻的影像,不那么真实。他真害怕自己贸贸然的举动。会让这个影像在一转眼间消失。

他似喜似悲,无言地望着东青。又似乎想上前,但随从的人阻止他。

东青越发焦急,鼓起勇气想扑上前去。可奇怪地是,无形之中似乎有一堵墙隔在他们中间,他冲了几次,都无法冲破。焦急之中,他大声地呼喊着:“阿玛,您真的是阿玛吗?为什么不跟儿子说话,儿子真的好想念您啊。您现在回来,是因为听到了儿子的呼唤吗?是因为舍不得离开额娘吗?”

喊着喊着,东青的视线模糊起来,他顾不得擦拭,仍然努力地朝前面冲着,即使一次次失败,仍然一次次爬起,继续努力,锲而不舍。

终于,在侍卫们的惊呼声中,父亲纵马上前,向他俯下身来,轻轻的抚摸着他的脸颊,头发,伸出臂弯来,将他的头搂在他的胸膛。

原来这不是幻影,这是真实地,因为他现在地的确确地依偎在父亲地臂弯里,他再伸手触摸,他都是真实存在的。多年以来,他都不曾抱他一次,直到两人最后一次见面,他才抱着他恸哭。他从来没有见过父亲流过一滴眼泪,他以为父亲从来就是个铁石心肠的人,没想到那一次,父亲却哭得像个孩子,仿佛在短短的时间里,就流尽了一生的眼泪。

这一次,东青在他的怀里尽情地哭泣,再没有任何隔阂,任何仇恨,他是他的慈父,是他万万都舍不得失去的那个至亲之人。

“阿玛,您怎么说走就走了,都不告诉儿子一声。儿子要是知道了,怎么也要赶得及去见您啊!那一次在丰台的驿馆里,您的身体是不是已经很不好了,您为什么不说呢?要是知道,知道这样,儿子说什么也不会,不会执拗任性地去江南啊……儿子原本以为,一辈子也不再认您,一辈子也绝不原谅您。可儿子真的失去您时,却一千个一万个地后悔了……儿子现在真的原谅您了,不再恨您了,您千万别再离开儿子了,儿子要努力地孝敬您,再也不会让您失望……”

他的泪水打落在父亲的戎装上,沾湿了他为了拭泪的袖口。他听到他轻声地安慰着他,慈祥而柔和:“能得到你的原谅,阿玛实在太高兴了。阿玛临走前,一直在巴巴地盼望着你和你额娘能来,说一句原谅地话。可惜。天神不再给阿玛这个机会了,因为阿玛对你们不好,因为阿玛罪孽深重。阿玛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你额娘是个好妻子。恨只恨阿玛当时不知道珍惜,现在……”

父亲的话说到一半,就不再继续了。他的手很冷,冷得像腊月里的冰雪,可东青却感到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暖流涌流在胸膛。他已哽咽到说不出话来,只是把头使劲地扎在他怀里,用尽全身地力气紧紧地抱着他。

忽然间,狂风大作,挟带起大量沙尘和碎草打在他的身上,脸上。他诧异地抬眼仰望。只见夜空中乌云汇集,甚至有闪电在瞬间撕裂了阴霾的天空,映亮了整个草原。紧接着,就是一声轰隆隆的巨雷,炸响在天际。仿佛脚下的土地都跟着震颤起来。

周围的马儿纷纷扬蹄嘶鸣,急不可耐。父亲身边的侍卫们也纷纷催促提醒,神色焦急。“皇上,时间快到了,不能再耽搁了!”

他一怔,望了望天边。眼睛里流露出些许不舍,些许留恋。可风声雷电,却越发紧急,仿佛是催促他马上离去的鼓点,越发地紧密起来。

东青意识到了什么,连忙伸手,紧紧地抓住了他的衣襟,“阿玛,您要去哪里?您不要走。儿子想您留下。”

他不语,一手已然拿起鞍前的马鞭,一手仍然恋恋地抚摸着他地脸颊,千般记挂,万般不舍。

“阿玛,您千万别走啊,儿子不能没有您,额娘也不能没有您啊!您那么厉害,那么强大,怎么会违抗不了天命?”

“日升日落。没有人能够永恒。天长地久。终有尽时,每个人都要到天神那里去的。将来你也回去,到时候就会和阿玛团聚了……你不要悲伤,要为阿玛高兴,阿玛这次过来,就是要接你额娘走。”他微笑着说道,再一次地紧抱他。很快,又猛地一把推开他,“你回去吧,要是想念阿玛了,晚上睡觉前就跟阿玛说一声,阿玛要是听到了,就会到你的睡梦里来的。记住,分别只是一时,不是永久。”

说罢,他就扬鞭策马,率领着他的众多随从,头也不回地朝天边奔去了。

“阿玛,阿玛!”东青哭喊着,努力地向前追赶,希望能够挽留住他地父亲,不顾一切。

可他很快就呆愣住了。因为他看到,风起云涌之时,他的母亲不知道从哪里出现,缓步朝他父亲走去。乌云在此刻全部消散,皎洁的月光照耀在她的身上。

奇怪的是,她仿佛逆着时空前进的方向而行,时光似乎对她格外地优厚,替她洗掉了先前地悲伤和痛苦,洗掉了因为病痛和思念折磨而留下的痕迹,她又重新变回了一个青春年华,姿容绝世的少女,倾国倾城。她乌黑的发丝在风中飘逸飞扬,她洁白的裙袂好似惊涛拍岸时卷起的千堆雪浪。

他想呼唤母亲,却怎么也喊不出声;想要奔跑,却怎么也迈不开脚步;想要挽留,却怎么也伸不出手臂。他只能焦急地望着那边所发生的一切…………父亲勒住缰绳,温柔地笑着,朝他的母亲伸出手去,环着她的腰肢,将她放上马背。他用坚实地臂弯牢牢地保护着她,策马朝天边缓缓行去。

东青无法追赶,无法呐喊,站在原地不能动弹。眼前的景象渐渐消失了,不论是乌云还是明月、草原、马队,都消散在他的视野之中,周围陷入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他只觉得胸中好似火燎,一颗心急切得马上就要蹦出胸膛。要走!”他惊叫着,从睡梦中醒来。

门外的宫女连忙进来察看,问道:“主子,您怎么了?”

东青的额头上满是冷汗,他翻身坐起,掀开被子,寝衣全都湿透了,粘在身上,很不舒服。他略略回忆了刚才梦里的见闻和情形,顿时心惊肉跳。“仁智殿,仁智殿那边没有什么动静吧,朕的额娘没事吧?”

宫女不明白皇帝为什么会突然如此失态,慌忙答道:“回主子的话,奴婢一直在这里值夜。没听到那边有任何消息传过来。”

他不再多问,令宫女拿来外衣,自己动手迅速地穿上,连袜子也顾不得穿,胡乱地套上靴子。朝宫门口疾步而去。

此时,东方已经出现了鱼肚白,梦境中地那个月夜,仿佛离他格外地遥远,仿佛那些事情根本没有发生过。他一面在心里念叨着,祈祷着他地母亲千万不要有事,一面匆匆地穿过几道宫门,绕过几道永巷,朝仁智殿走去。=

进了殿门,值夜地宫女和太监们慌忙给他下跪请安。他毫不理睬,径自去了母亲的卧房。掀开湖绸门帘,周围格外地静谧,只有熏香炉仍在袅袅地冒着轻烟,室内弥漫着一股淡淡地清香。

他来到床前。隔着低垂下来地床帏,轻声呼唤道:“额娘,额娘……”

可是,他呼唤了好久也不见有任何回应。转头望了望几案上空空的药碗,担忧和恐惧在他的心中渐渐滋生,急剧地强烈起来。终于。他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掀开床帏。

床铺上铺满了数不清的同心结,仿佛一片红色的海洋。她平静地躺在那里,双目紧闭,苍白憔悴的脸上仿佛带着恬静柔美的笑意,已经长久地睡了。脚步渐渐近了。冰雪在温暖的阳光下渐渐消融,光秃秃的垂柳枝悄无声息地冒出了嫩绿地新芽。生机盎然。又是一年,崭新崭新地开始了。

京城里,仍然是死气沉沉的,达官贵人们身上的缟素更是一直没有脱下过。京郊进行了一场空前盛大的葬礼,有上万人参加。大行皇帝和大行皇后的棺椁在熊熊燃烧地火焰中渐渐化为了焦炭和灰烬,一片片薄薄的灰烬乘着热浪和浓烟,轻盈地升上天空,又纷纷扬扬地洒落了一地,好像下了一场浅灰色的鹅毛大雪。

有人说,在火焰升腾中。看到了浴火而出的一对龙凤。神奇而瑰丽,如比翼双飞的鸟儿一样。飞升到天际云端,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这个消息传入一个女人的耳朵里,她在冷笑,说这些不过是市井小民地传言,她哪里是什么凤凰,只不过是假借了凤凰那样的彩翼,侥幸得到了他的宠爱罢了。如今,尘归尘,土归土,她还是死在了她前头。她还说,现在还不够快意还不够解恨。只可惜东青命大没死成,还回来继承了皇位;只可惜当初把那枚龙配挂在东海的脖子上,却没被他发现。要是他看到了,心里头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没准再次发疯,亲手杀了他的小儿子呢。

吴尔库霓终于抬起眼来,冷冰冰地盯着她看,第一次地发出了“悖逆”的声音,“她为大行皇帝殉葬,骨灰混合在一起,装进一个罐子里,放在一个金棺里,在一个墓穴里长眠。生时同衾,死后同穴,没有哪个女人比她更幸福,也没有哪个女人能胜过她在大行皇帝心中的地位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女人得意的笑容顿时僵住了。

她不再有任何惧怕,任何敬畏,而是缓缓地站了起来,带着厌恶和鄙视,一字一顿地说道:“有些人活着,却跟死了没什么区别;有些人死了,却得到了永恒。你,真可怜。”

吴尔库霓走出那座偏僻的院落时,厌恶地啐下一口吐沫,她永远不会再来这里了。至于她接下来要去哪里,她已经有了打算。

天空中阴霾密布,起风了,冷飕飕地,她紧了紧衣衫,快步地离开了。走了一段路之后,她突然看到一道巨大的闪电,把周围映得雪亮。紧接着,听到半空中一声炸雷,仿佛就震响在脚下,连地面都跟着战栗起来。

她下意识地朝她走出的方向回头望了望,却立即惊呆了。远远地,那个院子里隐隐有火光闪现,还冒出了滚滚浓烟,火势迅速地扩大了。这是雷击之后的天火,还是有人故意放的?

她心下骇然,不敢再多看,忙加快脚步朝前走。一路低着头,生怕有人注意到她的惶恐。路人们也发现了那边的火灾,纷纷朝那边跑去,没有人注意到这个逆着方向而来的女子。

刚刚转过一个巷口,骤然地,她觉察到眼前刀光一闪,愕然之下还没等抬头,刀锋已经没入她的胸口,毫不留情地刺透她的心脏,从后背穿了出去。

她张了张口,却没能发出任何声音。很快,她就摇晃着倒了下去,急剧地喘息着,可能被她吸入地空气越来越少。没一会儿,就彻底地不动了。

站在她身前地人,娴熟地拔出刀来,将刀身上的血迹在她地衣服上抹了抹,然后还刀入鞘,转身走了。

步兵统领的衙门里,一个男人站在廊下,听着他的汇报。过后,满意地点点头,摆手示意他退下。

廊下只剩下那个身着官服,外罩缟素的人。廊外淅淅沥沥地下起了春雨,今年的第一场雨,似乎比往年要早很多。他两眼望天,心里默默地告念道:“大行皇帝,您交给奴才的差事,这下全都办妥了。”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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