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可是,有时候聪明也不是好事,反而会被聪明所误。要怎么引导,还真是个问题。她岁数也大了,我看也不能再拖延多久了,最迟今年年底,怎么着也要给她找个婆家。你说说这个额驸,究竟要找什么性子的才好?”
这才是我最为担心最为在意的地方。我们最多也就养她十来年,真正要和她过一辈子的,就是她的丈夫了。这个丈夫的人选,实在太重要了,不得不谨慎万分。不像对于东青,只要安排一个门当户对,品格良好的女人就够了,他就算不喜欢,也大可以纳妾。可东就不同了,若她不喜欢她的额驸就麻烦了,女人只能跟一个男人,不能肆意乱来的,她若真重复了高阳公主的例子,我和多尔衮还不要愁死?若给她找个性格强悍的丈夫,夫妻俩肯定要吵闹打架,弄不好她要吃亏;给她找一个性格软弱的丈夫,又怕她嫌弃丈夫无能,而另觅新欢。到时候一旦捅破或者事发,可就是天大的丑闻,给我和多尔衮丢尽脸面了。
这个事情,我左思右想,都难以寻出个合适的办法来,还真是难办哪!
第十五节未来枭雄
自是没有主意,可多尔衮也不见得比我高明到哪里去的教育问题就足够令他伤脑筋的了,现在又提到给女儿找婆家的问题,就更令他愁眉苦脸了。
他琢磨了好久,也没有结果,只好叹息道:“我能有什么辙?这额驸不能太由着她的性子来,又要能降伏住她,而不是硬碰硬地争吵打架,又要身份相配,地位高贵,还不能是咱们宗室子弟,就只能从满洲大臣和蒙古王公的子弟中找了。而且,东当然不能给人家当侧室或者继室,那么就要选择尚未娶妻的……这么多条要顾忌的地方,目前这样合适的人选,我还真没想到能是谁。这样吧,反正也不急于这一时,咱们只要在明年之前把她嫁出去就是了。这一年的时间里,还可以慢慢筛选寻找,你也别着急上火,太过操心了。”
我想想他说的也是,于是也只好把担忧放在一边,点了点头,应了一声。
“呃,对了,我昨天不是说了,叫你问问东青,对吴克善家的女儿有没有意思,你去问了没有?”他忽然想起这件要紧事了。
我来这里之前,也琢磨过,等他问起该怎么交代。后来,还是觉得不能把东青的那些真实态度明确地告诉他,还是能省略就省略着说吧。“哦,我跟他说过了,他也觉得阿茹娜不错,是个好姑娘。只不过他说这个毕竟是他的终身大事,不能草率决定。再说对阿茹娜地性子脾气也不怎么熟悉,毕竟是娶妻不是纳妾,所以要慎重地考虑考虑。于是,我给了他几天的考虑时间,他也答应了,到时候一定会给个明确答复的。”
多尔衮浅浅一笑,似乎这个情况早在他的意料之中。“呵呵,也是这么回事。孩子大了。自然有自己的主见了。不像小时候。咱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完全听话了。不过,我还是挺希望他能尽快答应的,毕竟这门亲事对他好处良多,阿茹娜这个丫头,也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了。除了她,我还真没相中其他的姑娘。”
昨天我还以为他是买我地面子。于是也就顺水推舟地应承了。不过看他今天话语里地意思,显然他自己也相中了阿茹娜当未来儿媳。既然如此,那么我就没有什么惴惴然地心情了。于是,也就附和道:“你放心好了,东青最是懂事,这其中道理,还有咱们的苦心,相信他能想明白的。”
……
宫女引领着固尔玛慧去东海的住所。却被告知说二阿哥一大早就和岳悄悄地溜去围场里面玩耍了。到现在都没有回来。围场这么大,足足有方圆百里,一时之间上哪里找去?于是。固尔玛慧就先打发宫女回去了,一个人在室内等了很久,实在是百无聊赖,就出去走走。她是个喜欢摸刀摸枪,好动好好静的女孩,不喜欢走到哪里被人跟到哪里,随时都要保持一个姑娘家的文雅贤淑,所以并没有叫太监宫女跟随。她出去找到了自己的坐骑,在五六个侍卫地护送下,策马去围场里面闲晃,权且当作散心。
在围场的树林里,一个僻静处,东海正和多铎的小儿子岳在这里偷偷地学习骑马。他们只相差一岁,都是吃着伯奇福晋的奶水,一起穿开裆裤长大的,亲昵程度和一母同胞的兄弟没什么两样。两人脾气相投,感情不错,很喜欢在一起玩耍,要闯祸也是两人一起闯,有什么事情两人都一起担待着,几乎好到穿一条裤子。
因为他们年纪还小,所以他们的父亲不准他们这么早就学骑马,以免意外受伤。不过小孩子的好奇心还是很大地,越是禁止他们做地事情,他们就越是有强烈的尝试欲。于是,他们就叫人悄悄地弄了两匹只有两岁大的小马,配上鞍和辔头,找了个没人地地方,紧张而又兴奋地试骑起来。
面对眼前两匹正悠闲地啃着青草的小马,两个孩子有些傻眼,谁也没敢立即上前去骑。毕竟昨天下午,他们见识了东青驯服那匹烈马的过程,看得他们心惊肉跳,吓得不行。不过,越是如此,越引起了他们的兴趣。想到自己学会骑马之后,可以像大人一样在围场上策马奔驰的威风形象,他们又禁不住跃跃欲试起来。
“这样能行吗?”岳疑惑地问道:“我阿玛不准我骑马,十四伯也不准你骑马,说是咱们年纪太小骨头细,不经摔。万一出事了,将来可就是个残废了,多吓人呀!”
东青的胆子很大,他歪着脑袋想了想,突然反问道:“你想不想将来当个巴图鲁,当个大将军,像你的多尼哥哥那样出征打仗?”
“当然了,我也不想一辈子呆在京城,被人骂为败家子,纨绔子弟。”岳很认真地回答道。“我也要像阿玛和哥哥一样,当大将军,统帅千军万马,让敌人闻风丧胆。”
“那就成了,你见过连马都不会骑的巴图鲁,大将军吗?”东海个头虽小,不过说起话来时的语气和神态却有那么几分豪气,“咱们的阿玛都是大清国一等一的大英雄,跺一跺脚,地皮都得抖三抖,打起仗来战无不胜攻无不取,当真是威慑蒙古、名震华夏。有道是虎父无犬子,咱们怎能胆怯懦弱,成了人人耻笑的熊包软蛋?再说了,我哥哥在六七岁的时候就已经会骑马,甚至像大人一样地出去行猎了。我今年都八岁了,连个马都不会骑,多丢人呀!今天,咱们无论如何也得学会了,否则就不回去吃饭!”
他这番豪言壮语立即激发了岳那争强好胜的性子,“好,就说定了,咱俩一起练习,看谁先学会!”
两个孩子各自挽起袖子。说练就练了。还好这两匹小马的性格还算温顺,见有人来骑,自是好奇,然后愣住了。就着这个空当,东海选了那匹皮毛上白地褐斑地花马,一手抓住高高在上的马鞍,一脚伸出马镫,学着大人的姿势动作。努力地往上蹬踏翻身。往马背上努力地攀爬。别说。他的运气不错,居然一下子就成功地坐上去了。
他一张小脸立即笑得比花还灿烂,“哈哈哈,太好啦太好啦,我成功啦我成功啦!”
胯下的小马这才反应过来,于是恼火起来,开始跳跃。甩脖子蹬蹄的,想要把背上这个小鬼给掀翻下去。不过东海虽然个头小,却胜在能吃能喝,身体健壮,力气也不小。他先是有些惊慌,不过很快想起了昨天哥哥的表现,于是伏身在马鞍上,紧紧地抓住马鬃。咬牙坚持了一阵子。居然没有掉下来。
那边岳的运气就不马一直不听话,每次当他快要踩上马镫地时候。那处地往前灵活一蹿,让他一个趔趄,差点摔倒。这样也正好引发了他地恼火和征服地决心,于是骂骂咧咧之后,又再一次尝试,失败;再一次,又失败……
那边东海已经将马稳定下来,眼看着它没有了刚才的脾气,更是心花怒放,也不忘嘲笑嘲笑还在这里犯愁的岳,“哈哈,你真笨呀,鼓捣这么半天还没鼓捣上去,我瞧你今天要输给我啦!”谁知道,话音刚落,胯下的小马忽然地鸣叫一声,然后迈开蹄子走动起来。一颠一颠的,东海觉得颇为新奇有趣,于是越发咯咯地笑了不停,“真好玩,真好玩,这马真听话。等下午时候我就骑着这马去找我阿玛,让他看看我多有能耐多厉害……”说话间,马越走越快,渐渐变成跑的了。没一会儿,东海就骑着小马离开了岳的视线。
“哎,你回来呀,你等等我呀!万一迷路了可怎么办,我可上哪找你去呀!”岳越是着急就越上不去,眼见着东海地身影越来越小,最后彻底消失不见。他狠狠地跺着脚,将地上的积雪踩得腾起飞溅,“死马,臭马,我就不信骑不上你了。要是今天我骑不上你,晚上就叫人把你宰杀了剥皮抽筋,再熬汤炖肉吃,哼!”
东海现在虽然能保证自己不至于从马背上掉下来,也逐渐地能适应马奔跑时候的节奏,让身体动作和马蹄节奏配合好,一点一点地也就掌握了起码的技能。不过,在没有人教导的情况下,他并不知道该如何控制马的进退转向,更无法让马停止下来,只好任由马驮着他,早未知的方向跑去。渐渐地,他已经辨认不出方向了。起初的兴奋劲儿过去,他回顾四周都没有一个人影,心里不觉有些惴惴然,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这时候,远处忽然有了动静,他更加害怕了。心想这样人迹罕至地地方,能有什么人出现,估计是野兽还差不多。不过,他渐渐听清楚了,是马蹄踏雪地声音,这才松了口气,以为是岳也学会了骑马,沿着他在雪地上留下的踪迹追过来了。不曾想,那一人一马旋风似的出现了,却并不是岳,而是和他年纪相仿地小孩子。他马术极好,可以策马任意驰骋,立即引起了东海的羡慕。
“哎,你是谁?你骑马这么好,快来教教我呀!”话音刚落,那孩子却对他不理不睬,竟策马从东海身边掠过。
东海恼了,他从小到大还没有哪个人敢对他这种态度,这般不敬。他刚想斥责,不料那孩子在和他擦身而过的瞬间,竟然使了一个阴招,从他背后猛地拽住衣襟一拉,力道很大。猝不及防的东海当然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他扯落马上,结结实实地栽了个跟头。
林间的积雪起码有半尺厚,这一跤摔得并不重,他很快就翻身爬起。不过,手掌里却是火辣辣地痛,翻转过来一瞧,乖乖,只见细皮嫩肉的掌心居然破了一个不小的口子,鲜血迅速地渗透出来,顺着手腕流淌到臂弯里,一阵温热。估计着,是埋藏在雪地里的断裂树枝给刮破的。他从小娇生惯养,虽然调皮,可是受这样的伤还是很少有的。
东海顿时大怒,骂道:“你个王八蛋,你给本皇子下来!竟然敢背后偷袭,你是人不是人?”
那个故意使坏将他扯下马的孩子并没有因为得罪的是皇子而吓得远远遁去。相反,却立即勒住马缰,翻身下马,大步流星地朝这边走来。到了东海近前,不但没有惶恐之色,反而满脸鄙夷的表情,目光里也充满了挑衅:“呵,我说是谁呢,这么嚣张,不就是个皇子吗,有什么了不起的?你又不是皇帝。”
“我,我嚣张?”东海从小无人敢惹,所以也没有什么吵架打架的经验,被对方骂了,一时间竟愣住,不知道如何还口了。他看了看眼前这个欺负他还要污蔑他的孩子,只见对方大约比他大上个一两岁,个子却高出不少。他穿了件宝蓝色的蒙古袍子,腰间的蒙古刀上镶嵌了红宝石和红珊瑚,头上戴着雪狐帽子,看起来像个蒙古贵族子弟。却颇为面生,他并不认识。在愤怒的同时他也好生诧异,好像他并没有招惹过这个家伙呀,无冤无仇的,干吗背后偷袭,还出口伤人?
“说的当然是你,你以为你是皇子就了不起了?你不过是运气好,投了个好胎而已,又不是你自己有什么本事。瞧你笨的,连马都不会骑,连鞍都坐不稳,还有脸怪别人对你客气。就你这样无能的皇子,可真给大清国的皇帝丢份儿!”这人说汉话时的口音怪怪的,和一般漠南蒙古人的口音不一样。
“呵,我说你这人是不是有毛病呀,欺负人还有理了?”东海将流血的手掌紧紧地攥了起来,努力挺直腰杆,昂首挺胸,好不在气势上输给比他高出半头对方。“再说了,我有能无能,会不会骑马,关你屁事儿!你有什么好张狂的,不就力气大点,会骑个马吗?有什么好得意的,本皇子的奴才们个个都比你骑得好百倍!你就算功夫再好,也不过是个蒙古人,还不是被我们大清征服,每年都大老远地跑来给我父皇叩头献礼?”
对方显然被他最后一句话给激怒了,他虽然也比东海大不了几岁,不过眼睛里却闪耀着野兽一般暴戾凶猛的目光。“哼,你说的那是软蛋的漠南蒙古,我们漠西蒙古就算一时臣服于清国,可早晚也要证明我们会比你们更加强大的。我们准尔人的地盘根本就不是清国的国土,甚至也不是明朝的一部分,当我先祖卫拉特蒙古人统治天山南北时,你们野蛮的女真人还在长白山里以打猎为生呢!凭什么准噶尔人要受满人的统治?”
东海终于明白这人的身份了,“噢,我还说你是何方神圣,敢这么张狂呢,原来是准噶尔部巴图尔晖台吉的儿子呀!对了,昨个儿你阿玛在我父皇面前磕头磕得好响,给我父皇行抱见礼时行得别提多卑恭了,哈哈哈……”
这个准噶尔的台吉之子是个高傲强悍的人物,听到这样的嘲讽,他的拳头捏得格格作响,脸色铁青:“那是现在,不是将来。你给我记住了,准噶尔早晚有强大起来的那一天!到时候我葛尔丹会让你见识到什么才叫厉害,看着你怎么给我叩头的!”
第十六节诡谲的祸事
说到这里时,见东海的眼睛里,骤然地闪过一丝骇人光芒极其冷厉,好似雪满刀弓之夜,那份阴森到骨子里的寒冷。这不像是怒火,更像是杀机。
“你叫做葛尔丹?”这光芒是转瞬即逝的,东海很快又恢复了他这个年龄的孩子所应该具有的神情和反应,他一字一顿,恨恨地说道:“我记住你了……”
葛尔丹起初还有些惊诧,不过看到东海很快又恢复了他的“怂包”样,于是轻视之心更盛。他哈哈大笑,轻蔑地挑衅道:“没错,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