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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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色-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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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让你把我吐出来的药再给我吃”!
  他听后,仰天大笑,
  “傻”。
  

  ☆、云决出世

  娘的病好了,而北狐川再一次跟我表明心迹,我的气色顿时大好,精神气也足足的,于是,去客栈的水房洗了个澡回来后,打算换他好好休息休息。
  但回来后,不算太大的房间里竟然没他的人,他又去干嘛了,莫不是那个冥妖也在这个客栈里住着?
  想到此我的心又一沉,冥妖像是间隔在我跟他之间的一根针,想到她,我的心就刺一下,我果然是个骨子里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人。
  直到北狐川推门端进来一碗绿豆冰糖水,我欢天喜地的问他,怎么都喝起凉糖水来了,他将糖水一股脑的倒进我嘴里,然后覆手攀上了我的脑袋,
  “恩,不烧”。因他还带着一脸庄重模样,疲惫的神情略有放松,想来,我这几日挺折腾他的,一天到晚都没怎么休息,真是挺难为他的。
  “我是不是要死了”?两手紧紧圈住了他的脖子,同父异母的孩子结婚生的孩子,那一定会是短命的,一定是天理难容的!
  “瞎想什么呢”,他腾空两手,将我搂坐到怀里,“我们在仙草坞呆的有将近三个月,现在是六月初,你一下子从谷中出来,难免会有不适应“。
  “六月初”?我张大了嘴巴,伸出手指对他比划了个三,“你说我们在谷里呆了将近有三个月”?
  北狐川郑重的点了点头,我随即以为自己糊涂了,可是刚刚窗外明明有如火的骄阳,有浑身清凉的姑娘,
  啊,我一定是马上就要死了,想到这里,我又咚的一声又跌回到床上睡去了,只听他在一旁悠悠叹了口气,好一会才是轻轻离去的脚步声……
  我思索着,仙草坞是在人间的,所以日子应该是不会错的,后来我们接连坠入云霓的谷中、雾障下的深海,那么只能解释为,这两处的时光也许同人间是不一样的。
  曾跟云霓一起在海上看的那片烟火,莫不是人间端午节燃放起的炮竹?黑云之境里她已经离去,她说她活的太久,可是,我一直都很想她,她是个很好很好的姐姐……
  想着想着,我竟又睡了,
  傍晚,北狐川果断将我从床榻上拽起,我本不想起的,只因他说了一句话,他说,再睡,我可不要你了,吓的我周身的困意立马开溜。
  是啊,仙草坞一行给我的刺激不小,但我不能就此颓废,因为,又不是我的错,我也是无辜的,想到这一层,我赶紧起身又梳洗了一番,并拉着他下楼美美的去吃饭。
  我在大厅中央随意捡了个位置落座,屁股刚挨着板凳,便被北狐川提溜着去了靠窗的一处静谧位置,唯有这一处,旁边有高大的绿叶盆景掩映,细细瞧,树梢上还接着叫不上名字的果子,红红的,很讨喜。
  果然,他是个对什么都格外讲究的男子,就连座位都要那么与众不同。
  好吧,我忍,从窗户外探头出去,这个小镇的傍晚很是静谧,青石板铺成的古朴街道,路面上依然残留着红色的鞭炮残壳,就连沿途沟渠里的水都是红色的,看起来皇上送给娘的庆典活动办的还颇有成就。
  “认了亲,应该高兴才是啊,怎么还苦这一张脸”?我无精打采的拿起竹筷刚要夹面前的一棵小白菜,听他这么说突然一愣,这才想起,毕竟奶奶没有亲口告诉我落无言是我爷爷啊,不管怎样,我一定要等她亲口告诉我再认定这个事实!
  “或许是假的也未可知”,我苦涩一笑,又夹起一颗花生米放进嘴里,味同爵蜡。
  “以后不要再随便提起你爷爷的名号了”,北狐川盛了一大碗清汤米粥放在我面前,我不解的看着他,
  “情债太多,没准哪天又遇上冤家了”。他眼里藏着笑,端着白瓷的手随意在眼前晃动,我的眼也跟着他的手晃起来,晃着竟又晃出了些困意。
  “恩”,我点了个头,天知道那原来是在打瞌睡。
  北狐川点的一桌子菜都格外清淡,我虽然不挑食,但闻着其他桌子上传来的鱼肉香味,居然有了些口水,趁他不注意,还时不时拿眼偷偷瞄上几瞄,此番,我若身上有盘缠,一定会猛拍桌子,然后对店小二大喝一声,
  “给爷来盘烧鸡,再炖条活鱼”!
  可是我没银子啊,哎,人穷志短,我又夹了颗花生米放进嘴里嚼了嚼,对面北狐川白的如雪的一张脸,看着我又很想上前咬一口解解气。
  此刻,他仿若猜透了我的心思,眼眸奸诈,得意洋洋。
  “想吃吗”,他莞尔一笑,
  “恩”,我抿了抿略有干涩的嘴唇,小鸡啄米般的连连点头,满怀期待,
  “你现在身子太弱,不宜吃的太过油腻”,说完,他很是贴心的用勺子将我碗里的粥搅了搅,
  “来多喝点粥”,搅了半天,发现没搅出几个米粒来,遂果断作罢。
  我张了张嘴,还是没忍住,告诉了他,我想吃肉,我现在可以吃肉。
  “哦”,他眼眸一转,伸手将我支在桌上的一只手握起,笑道,
  “我也是”。
  “那我们吃烤鸭吧”,我惊喜的赶紧把另一只手也伸出来,为表明坚定志愿,遂也重重将他的手握住,
  “……”。
  大厅正中央一张分外显眼的大圆木桌子,此刻紧紧围坐了一群男子,个个带刀配剑、身强力壮的,看着就是江湖中人。
  桌子正圆心,坐的自然是领头的两三个人,此番他们正悉悉索索交头接耳。
  “听说,前朝帝君的后人出山了”,秃头老二提了壶酒掩住嘴巴,轻轻跟中间梳着小辫子的刀疤脸交流。
  刀疤脸看了秃头一眼,没吭声,另一侧的老三赶紧凑跟前接着道,
  “可不是嘛,这下碧水宫里的皇帝老儿怕是坐不住了”。
  “是啊,朝廷这几百年一直这么穷,还不是因为前朝帝君避世时将国库全清了个空,也真为难皇帝那老儿”,秃头。
  “但江湖曾传闻,十几年前就有个小子自称是帝君之后,想要复辟”,老三。
  “假的,他连云决都没有,还妄称帝君之后,简直是天大的笑话,谁不知自那小皇帝避世后,各路有心之人皆改姓氏为云,以求有早一日谋成大事”,秃头。
  “对,我也听说了,那假冒小子被一路追杀到了漠北,生死未卜”,老三。
  “肯定死了,朝廷是谁啊,但凡一点蛛丝马迹都不会轻易放过的,岂能让他活着”,秃头。
  “可是,我们都没有见过云决,更不知道谁才是前朝帝君后人,头儿让我们去找,我们去哪里找呢,还限令我们一个月,找不到提头来见,这分明不是坑我们么”,老三。
  “你们懂个屁,伺候过帝君后人的贴身仆人都出山了,还怕找不到,螳螂扑蝉,懂不懂”?老大一开口,两个小的长长哦了一声表示明白。
  ……
  “前朝帝君”?我隔空对北狐川比了个口型,好歹也是三百年前的事情了,要复辟早就复辟了,何至于等到现在,
  北狐川在我面前的空白桌子上,用茶渍写了一个字,我定睛一看,
  桌面上一个大大的“龙”字,顷刻便干的了无痕迹。
  三百年前,大宇之国,统治者是龙氏一族,只是皇位到了龙渊时,貌似他对女人不敢兴趣,所以只有一个皇子,但即便这唯一的孩子还是后来他从江湖中领回来的,谁知道到底是不是他的亲骨血,据传,他很宠爱这个儿子,具体有多宠,单看他人还在壮年时便将江山传位于他儿子便知。
  可是,他这个儿子跟他一般无心朝政,跟他一般只惦记着一个女人,那就是他的亲娘,
  霞飞山一战,改变了一切,龙氏气数已尽。
  未成年的小皇帝连同护国大将军程慕也在那场战役中消失,江湖传,小皇帝随身带走了国库的藏宝图云决,他说,是他爹留给他娘的,他要好生收着,
  后来,碧水城野氏一脉起义成功,迁都碧水城,新皇野无穷接位时,国力可真是无穷。
  我盘腿坐在床榻上,听北狐川将前朝帝君的事情讲了个大概,因那段历史相隔的实在是太远,所以他知道的也不完全真切。
  但我听后,突然觉得这个小皇帝也挺不厚道的,人都遁入江湖了,却将国库也带走了,怪不得如今的皇帝这么俭省呢,原来是有缘由的。
  “帝君叫什么名字啊”?我只是随口一问,帝君的名字岂是我这旁人可以随口问的,但那时脑子比较短路,没那么多忌讳,哪知,北狐川有问必答,他想了一会,终于道:
  “江湖上的名号叫云竹子”!
  北狐川说完,我直接扑通一声从床榻上栽了下去……
  

  ☆、妖狼来袭

  入夜,北狐川心情好,带我去雨林城城外的洛水边上游泳,我很是欢快,一路走的张牙舞爪,幸亏这穷乡僻壤的地方,十里之外都见不上个人,但因有他在身边,感觉也挺好。
  哪知到了河畔,他竟不肯让我下水,理由是我的身子还没完全康复,我起先当然是不同意,哭闹了一番,后来,他略微皱了皱眉,这个细小动作被我发现后,立刻便想到了天下最好这四个字,瞬间气熄,立刻安静成一幅乖乖女的模样,装的累死我了。
  所以,此刻我百无聊奈的坐着岸上的碎石旁,看着他从水的这边游到那边,再从那边游回这边,反反复复。
  当然,他偶尔也探头看我一眼,我假装对他温柔一笑,还不忘挥挥手,他貌似很是满意,对我的笑容也越发甜蜜。
  我一腔幽怨无处发泄,总算明白了,男人的嘴都是不可信的,之前薛轻舟说要带我跟离若去湖边听曲,结果,他自己激情澎湃的唱了一个晚上,如今,北狐川说要带我游泳,他一个人游的倒很是酣畅,
  这也许就是男人的共性,差异仅在于他们都是独立的个体,我一边想一边哀声叹气,想着想着,一时又开始了长久的神游。
  直到一抹白光从水中直直朝我挥来,来不及尖叫时,北狐川的金玉揽月刀已经晃过我的一方侧脸,身后一团血腥之气浓烈蔓延开来,
  “过来”,北狐川何时已经站在我面前,一席白衣何时已穿戴整齐,他对我伸出一只大手,竟不看我,
  “哦”,我愣了半天,赶紧将手伸了过去,随即一下窜到他身后,
  此刻天已黑透,大片月光被浓云遮挡,只剩下零星半点半死不活的挂在天边一角,正是透过这一角的光,我看清了,刚刚呆坐的地方,躺着一片野狼的尸体,
  天啦,我不由的深深倒吸了口冷气,好悬,幸好是北狐川,否则,我已经入古了!
  索性那些狼都死了,我悬着的心又立马放下,可是不应该啊,北狐川握着我的手,却没有一丝松懈下来,待顺着他的目光,我这才看清,黑魅般的树影下,一群群渐渐逼近的狼,它们没有发出一丝声响,眼里闪出幽冥的光,光如炬。
  我不由的拉着北狐川往身后的河里退了退,
  “我们飞吧”,我从未见过这么多的狼,赶紧浑身上下都在不由自主的抖啊抖,
  “没用的,这些狼成了魔,也是会飞的”。北狐川凛然道,看来是他小瞧了那人的力量,不到半年的时间他便将这些妖狼孕育出来,也算是有两把刷子,那日在梧桐山,他没有将这些妖狼在卵巢中覆灭,本就是想看看那人能整出什么样的幺蛾子,
  没想到,是他大意了!
  他太久没有碰到过对手了,生死之事早已度外,可是,他没有想到,短短几个月,他便有了心上的女子,他开始害怕起来,开始计较起了生死!
  张开血口的狼群开始渐渐逼近,北狐川紧紧将我护在身后,
  “别怕,有我”。我在他身后重重的点了点头,很是懊恼竟不能像他一样,将云幻剑藏着袖口里带出来,但不管怎样,我要并肩跟他一起战斗,而不是让他为我所累!
  狡猾的妖狼开始兵分八路像我们夹击,它们攻击的速度太快,即便北狐川的刀再有威力,也还是顾不住偶尔串出来几条不死的狼像我们脚边袭来,于是,挥刀是来不及了,只能用拳脚,但拳脚哪里是那血口獠牙妖狼的对手,
  于是,我们从地上飞到空中,不死的妖狼跟着,再从空中落回到地上,它们又立马跟着,打打杀杀好几个来回,应接不暇。
  “天籁,你这条手串借我一用”,北狐川突然看中我手上那串红珊瑚珠子不知何故,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慌忙取下来给他。
  他只将珠子轻轻在空中一抛,然后对着珠子挥刀,刀光便映出了一片血红,闪着血色红光的刀口仿若重新赋予了一种力量般,发出迅猛威力,引得月影晃动、江河呼啸,似有神助。
  不死妖狼顷刻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天空突然降下了一场瓢泼大雨,电闪雷鸣之间,我看见北狐川依然握着他的刀,刀口亮成了一道闪电!
  眼前的一切让我好生奇怪,为什么他的刀祭了我的珠子就变得更加威猛起来,那些不死的妖狼顷刻全部覆灭,难道他的刀已成神?
  “天籁,你这珠子是”?北狐川依旧没有将他的宝刀收起,刚刚那片屠狼战场,雨水漫过血迹汇流到河谷,一片红色汪洋。
  “我奶奶给的,说是传家宝”。刚说完传家宝三个字,突然怕他多想,以为我要他赔偿,那显得我多小气,遂又赶紧解释道,“不过也算不上什么传家宝,小时候掉过相同的一串,也没见奶奶怎样”。
  “哦”?北狐川眼光深邃,“你奶奶也没再找回来么”?
  “她找了好几个月也没有找到,或许是埋在土里了吧”,我悠然道,但还是为了给自己找个心安的理由,让自己也信服,毕竟照刚刚的情形看,这真是一串上好的珠子,
  “毕竟梧桐山那么大,也没有人”。
  “那我改天派人找回来,算是弥补你的“。
  “不用,不用”,听完,我赶紧摇摇头,眼里笑眯眯的,一直以来我都为他做的太少,如今能帮到他,已是万分激动,既然是心甘情愿的事,又要什么弥补之说呢?
  轰隆隆的几声闷雷再次从头顶上方响过,整耳欲聋,大雨里,北狐川将我紧紧罩在怀里,他说,天籁,我一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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