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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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色-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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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丢丢,姐姐不忍心你一个人呆在这里,姐姐总有一天会带你离开这里,去一个全新的世界生活,我又看了看石洞的位置,决定趁着天还未亮,果断去探一探西宫娘娘。
  我沿着鹅卵石道像山上飘,越往上雾气越大,我一直飘啊飘,感觉怎么也到不了头,看的出来,林子很大,延长线很长,当然这些跟家乡的梧桐山不具可比性,但雾气却气势磅礴,并直达云天,飘了好半天,突然反应过来,原来这里布了迷雾阵法,奶奶在云家山庄摆的也有此阵,但她教我们如何破阵的时候,我正巧睡着了……
  我如梦靥一般在雾中走来走去,努力控制着自己千万千万不要睡着,不要睡着,但意识越来越不听话,到最后,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就近抱着一颗梧桐树,使劲的将脑袋往树上撞,咚咚咚,连撞了三下,脑袋出了一点血,终于感觉好些了,
  我刚扭脸离开那颗树,突然雾气里闪现一个黑影,他一扭脸,扑面一张黑色獠牙的脸上只露个眼睛,我以为见鬼了呢,惊呼声已经提到了嗓子口,就是没吼出来,其实,我只要吼一嗓子定能把他吓死,当时,这只是我的臆想,
  他来不及看我一眼,果断的前去抱住我刚刚撞头的那颗树,连发出十多个碰撞的声响,终于,一吭不吭的就倒下了,
  “活该”,我对着他四仰八叉的死躯骂了一声,人心不足蛇吞象,撞一下不够还撞十多下,真把自己的脑袋当铁啦,禁不住好奇,我伸手想把他如此丑恶的面具摘下来,手触到他脸颊旁时,停住了,万一他真是妖怪把我吓死了怎么办,不得不说这种概率依然有百分之五十,若因为这百分之五十的概率而浪费了我大好青春一条命,岂不是太不划算了,想了想,还是算了,代价太大了,所以,我还是乖乖的打消念头,算了,这荒郊野外就救你一命吧,然后我扛起他,一步步朝山下走去,说实话,我长这么大,就背过离若,抱过大白,这个男人,这么重,这么高,这么壮,幸亏我也是练过武的,否则,你懂的,估计得死在这个破林子里,
  轻功真是个好东西啊,我杵着个拐杖,踏着雾,鞋子上沾满露珠,背上还扛着个男人,欲哭无泪,好想飞一飞啊,山上那条鹅卵石小路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我不停的穿啊穿,辨不出东南西北,一头雾水,天是不是快亮了,我很是着急,这边眼见打探西宫娘娘无望,那边,离若还等我回去一起入宫,天啦,我真想把这个该死的男人从山上扔下去,
  走了这么久,天应该已经亮了吧,为什么这阵法还没破呢,我累的汗毛冒烟,这男人怎么还不醒了,我托着他躯体的手重重的掐了下他的大腿根部,料想这里也不会有多疼,可叹我的手放在这里,也只能掐这里了,掐一下没有反应,再掐一下还是毫无反应,跟是死人样,算了,掐了第三下的时候,我发现累的我手疼,遂果断放弃!
  “臭男人”,我狠下心来,然后将拐杖一摔,两手托起他不算纤细的大腿,张大嘴“啊”了一声,一路开始狂奔而下,我说过的,我不信邪,路旁的小树枝迎面打的我浑身疼痛,不过也管不了这么多了,跑着跑着,帽子也掉了,头发散落了下来竟也不觉,直到我在山腰一块光石板上滑了一下,然后,我们便飞了出去,人仰马翻的滚下山后,栽倒在一片河水里……
  果然,天已经亮了,我睁开眼,发现此刻蒙面男子也已经醒了,并且神不知鬼不觉的从水里站起来了,全身上下滴着水,他原本眼睛就长,干望着我的眼神很是犀利,并盯着我看了许久,气氛有点不对,这不是水鬼找替身时的考量姿态吗?
  我一个鲤鱼打挺从水里站了起来,才不要做他的替死鬼呢,
  “臭丫头,我睡着的时候,是不是你打我”?他一开口,我顿松了口气,好歹还是个人,只是他伸手一指我,我一看他那张手,指节分明,脉络精细,真真是块练武奇才。
  “你有毛病吧,谁打你了,不是我,你现在还活着呢”?我不喜欢跟人斗嘴,尤其是男人,我长这么大,就遇见了薛轻舟一个极品,整天找着我吵架,现在可倒好,又出现了一个,但此刻的我毫无形象可言,哪还有心思管他这个黑鬼面人,
  我照着他的样子,拧了拧浑身是水的衣裳,头发全部垂落下来,没有头绳可以扎一下,白忙了一夜,还被他这个鬼面人吓得少活半年,小时候,我不喜欢扎头发,奶奶就打趣说,让我披着头在梧桐山山脚下的树林里站一会,保准吓死一堆去琉璃寺进香的香客,不过还真有一次,十二岁那年晚上,我跟离若踏着月光,从青湖里游泳回来,我们都散着头发,刚从水岸拐进林子里没多久,晚风一吹,头发就这么被刮起,只听得身后一个书生,“鬼啊,鬼啊”的大叫了三声,待我们回头,他已经慌不折路的逃跑了,还为此跑掉了一只鞋子……
  如今这男人,他没有跑,
  “哦,那这么说,我应该感谢姑娘了”,他眼里似笑非笑的眼神,看起来还不是很惹人讨厌,虽然戴着假脸吧,但声音却很有味道,也不只是单纯的好听,还有点邪魅的味道,感觉无法把控,
  “当然”,我抬头看了看天,时候已经不早了,我得赶紧回客栈,一夜未归,离若又该说我了,
  “那在下就以身相许吧,不知姑娘意愿如何”,大白天的,蒙面男子的眼里都笑出了星星,
  “哈哈,你还是算了吧”,我将他全身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虽然长的一身伟岸,但看不见脸,不还是等于白看吗,我总不能说,把面具摘下来让姐看看,姐又不是来选小白脸的,虽然这不是一个靠颜值打拼的年代,而我也不是一个颜控,但起码,他连我的素颜都见了,而我竟没有看到他的半根胡茬,连诚心相对都做不到,还谈什么以身相许,都是骗子!
  “其一、我不嫁没我武功高的男人;其二、我不嫁没我聪明的男人;其三、我不嫁比我还穷的男人;其四、我要嫁第一眼就喜欢我的男人;其五、我要嫁最懂我的男人;其六、我要嫁一生只娶我一个女子的男人”!
  说完,我笑嘻嘻的看着他,我这条件,估计得吓跑一群男人,那知,他竟仰天哈哈一笑,笑的很有离若的风骨,笑的我莫名其妙,
  “不错,对胃口,爷就是这样的男人“,说完,他一拍胸脯,豪气万丈、气吞山河。
  “爷你个头”,我乘其大笑的瞬间,一个后空翻想将他撂倒在水里,老娘还有重大事情要做,哪有这心情在这里跟你贫嘴,你若闲得无聊,闲得蛋疼,爱找谁聊找谁聊去,老娘辛苦扛了你一路,也算仁至义尽,现在老娘打算滚了,就此别过,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没想到,他反应迅速,侧着身子一闪,居然躲开了,我飞着脚落进了他刚刚站定的水里,还刹不住的向前冲了十多米,
  “贱人”,我扭头瞪了他一眼,又回身一看,刚刚滚下的山坡,桐花一路绵延十里,粉嫩嫩美成一条仙界的河,河风一吹,朵朵花瓣摇曳轻舞的动人姿态,恰如十六、七岁女子刚刚开始的锦瑟年华……
  我来不及欣赏美景,刚溜到半空中,这个贱人从身后放了枚飞镖,那镖穿过我的衣裳一角,直直下落,我扑通一声又跌落回河里,喝饱了水,又惹的他放声大笑,好不惬意。
  “贱人”,我从河水里挣扎着爬出来,打算找他拼命,刚伸出爪子够的着他,突然听得一声,“护城河里有刺客,抓刺客”接着便又是一群带刀的侍卫拼命赶过来,
  “走”,蒙面人一把将我的脑袋按进水里,我觉得他是要害我而不是救我,我们在水下闭气,游了十多里,终于在城郊一座师孰学堂里冒了泡出来,
  “找死啊”,我刚从水里站起来,就狠狠踹了他小腿肚子一脚,这个变态,水里一直搂着我的芊芊小蛮腰,多次让他放手,他不放手,还时不时瞪我一眼!
  “你简直不可理喻”,他抬起他的一只手背,上面的青筋都暴起来了,手背上乌一块红一块的,看来都是我的杰作,我看着他纤长细嫩的手,啧啧惊叹,再看看我的手,此刻好想将它隐身一会,
  “你还好意思笑,若不是我,你那游泳水平,岂不是要去见水鬼了”,他气呼呼又开始拧起衣裳的水渍,还不忘奚落我,我倒很纳闷,薛轻舟嘲笑我胸小,他呢,嘲笑我求生水平不高,现在的男人都怎么了,都这么挑女人吗?我还没挑他们呢,我想了一会,也不对哦,我的六条标准也很高的哇,哈哈,好吧,又扯平了!
  只是,这么久了,他的黑色面具也不见掉,我真后悔,当初早知道有这一出,我应该提早将它摘掉的,悔啊悔啊,你说如果我现在冲上去将它摘掉,他会不会两眼黑线的打我?
  算了算了,太阳越来越高了,再不回去的话,估计离若要暴走了。
  “好了,我们两不相欠”,我对他一抱拳,其实我想说的是,还不是你自找的,我要飞的时候,你拦着我,还害得被官兵追,如今好像还挺有道理的,我成欠债的一方了,
  “我说,这次你可别扯我后腿啊,告辞”,说完,我赶紧朝前冲了一大截,然后腾空而起,飞走了,哈哈哈,我聪明吧,为了防止他故伎重演,所以,我这个做法是相当明智的,
  “真是服了你了”,黑衣男人笑够后,将面具从脸上摘下,又从胸前掏出那枚五彩的孔雀戒指,戒指发出梦幻的光,印染了前方的一片天。
  他一转头,不偏不倚看见了正从学堂里探出脑袋的一群小孩童,
  “哇”,他们的口中再次发出惊叹,“大哥哥真是好帅啊”,
  黑衣男子好似已经习惯了他人对自己的评价,嘴角微微一扬,肤如初夏白兰,眼若盛世星月,眉如凌云之剑,唇似含烟红莲。有暗卫过来接驾,他隐于一处地方再次出来时,已是喧哗的街道,此时,他已经换了身紫色的衣裳,手中一把墨玉折扇,扇骨轻启,入画皆满城山水。
  

  ☆、伤心的人(上)

  原本以为离若见到我会大吃一惊,没想到,等我一路风风火火赶回去的时候,发现她还在呼呼大睡,于是,换我大吃一惊,都什么时候了她还在睡,今天入宫啊,多么重要的日子,果断把她叫醒后,她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幽幽的叹了一口气道,“都怪那该死的梦,想醒就是醒不了,不好意思啊姐”。
  什么理由,我竟无言以对,其实,我发现,长大后,很多时候我都是这样子的,骨子里的自负跟自卑融合在一起,所以,我总是笨笨的,傻傻的,相貌上,不及离若,不能第一眼就能深入他人骨髓,另其记忆深刻;性格上,更不及离若,不能时时刻刻突出自己这一主心,随心所欲还能让人欲罢不能。
  “哎”,我叹了口气,将打包带回来的玉米虾饺、红豆粥等一一摆好放在桌上,突然瞧见昨晚我写给薛轻舟的留言还摆在那里,
  “那厮昨天晚上没回来吗”?我很是好奇,看了眼正在走廊上来回穿梭的大白,暗想,他不会真跟卿冷月在一起了吧,不过那样,倒是件美事。
  “谁知道他啊,整天游手好闲的“,离若在桌前坐定,美美的吃了一顿,给大白喂了最后一个饺子后,她才猛的想起了问,
  “姐,你吃了没啊”?她一脸愧疚,待得到我的肯定回答后,终于放松下来,
  “那我们出发吧”。她又恢复激动的神色,满眼期待。
  得知我们要离开凤来客栈时,那掌柜居然神色一变,合着店小二,变着法子拦着不要我们走,譬如薛公子还没有回来,一定要我们当面跟薛公子告辞才好;又如恰巧店铺明天周年活动,再多住一晚,之前的房费餐费全免等等,更可气的是,他们一群男人,竟然当着我们的面跳了一种西域神舞,扭起粗壮的水桶腰,同样粗的大象腿,最后只差双手撑地,朝天举起他们肥嘟嘟的脚趾头了,真真是群魔乱相,不堪入目啊,
  什么情况,我跟离若默默对视了一眼,难道是黑店?
  我从袖口“唰”的飞出一根迷烟,放倒了他们,然后大白跟着我,我抱着行李,离若提着装有两只鸟儿的麻袋,我们在街边雇了辆马车,浩浩荡荡前往皇宫,坐在马车里时,我回头看凤来客栈的方向越来越远,还是有些怀念薛轻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再见,不过,希望他幸福,我云天籁目前除了妹妹离若,好像只有他一个朋友,以前我一直觉得自己像个男人,认识他后,我发现我就是个男人,简直是,太变态了!
  到达碧水门后,宫里派了辆马车来迎接我们,貌似挺隆重的,宫女、公公、护卫跟了整整一群,就连马车都是镶金的,我跟离若坐的有些忐忑,莫国师知道我们是走后门进来的,可是也用不着这么隆重吧,我们什么水平他不是一看便知吗,明明知道我们是假的,还如此招摇,他安的什么心啦?
  猜不透,宫里可真够复杂的,我跟离若相互摇摇头,暗自祈祷,一定要好运啊,我们还有爹娘没有找到,还有一个年迈的奶奶需要照顾,等一切都了了后,爱死哪去死哪去,离若说,她下辈子想做一条在水里可以自由游泳的鱼,我说,那干脆做条最大的鱼吧,不然大鱼吃小鱼,多不好,她白了我一眼,不再说话。
  下辈子,我想做什么呢,若是可以做神仙最好,不经人间离恨哀愁、了却三千白发苦恼;若是成不了仙,那就做个妖精吧,取日月精华、随万物生长;若连妖都做不了,那就上苍保佑,千万千万不要做个什么都不会的人,不要不会上树、不要不会下水、不要不会种一朵莲、不要打不过一坏蛋……
  马车带着我们行了好久,朝天宽的青石大路是越走越窄,路两旁种满奇花异草,花儿上落满彩色的蝴蝶,它们翩翩起舞,随意自在;在一处清澈见底的小溪旁,我还瞧见了一只红色的蜻蜓,翅膀分外美丽,我又想起了梧桐山,那里也曾有如此醉人的风景!
  我终于见到昨天夜里的那片莲塘,风吹起花的姿态,一朵一朵,顾盼神飞间如女子娇俏的眼,马车带着我们从吊桥到达的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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