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身上的伤虽严重,却都是不致命的地方。但若是再耽搁些许,那流出的血却足以致命。
他们最后在厨房发现了昏厥的沉约,而在不远处。。。也发现了小黑。
一直绷着一张脸的燕午一下子跪了下来,抱起那死去多时的小黑狗哭得泣不成声。
龙丘渊看着她,恍惚间想起了自己的小时候。
小时候的她曾经遇见了一个她以为很好的人,然后。。。那个人将自己的那只小黑兔切碎了,逼着她,让她吃下去。
她不喜欢兔子,也不喜欢任何小动物。龙丘渊伸手摸了摸自己腰间的长剑,低头的时候却感觉了一些难过。
作者有话要说:
妈的都这个点了!(╯‵□′)╯︵┻━┻。
噢!稍微解释一下吧,红郎不是喜欢女主不是喜欢女主不是女主!他和沉约一样只是从女主身上去寻找心上人的影子。
以及以前的老乞丐也是十分帅气的白衣侠客的XD,年龄也不和黄粱一样,实际上比看着年轻的许多~许多。
☆、第 24 章
滴答,滴答,分不清楚是自己的鲜血落在了地上,还是这阴暗潮湿的地方落下的水滴。
楚烈鸿不记得这是他成了阶下之囚的第几天,右腿上的骨头隐隐有些作痛,他身上细小的伤口并没有被处理过,有些竟然已经有些化脓。
他啐了一口,低声骂了一句脏话,躺在那脏兮兮的稻草间。
他从前不久来过的那个疯子的口中得知龙丘渊已经平安。心下一下子就不稳定了起来,恨不得砸开了这铁笼,跑着去见她。
他真是该死的想她。
见到她的第一面,一定要让她好好的慰藉他这么久不见她的相思之苦。
隔壁的囚犯又开始唱歌了,但是今天唱的却不是他听得耳朵都起茧子的江南小调,而是一首极具异域风情的歌曲。
年少的楚烈鸿其实也曾是个好学生,所以他断断续续的听着隔壁唱着的歌,判定那是一首诉说与爱人死别的情歌。
隔壁的囚犯唱什么歌都跑调,简直就和龙丘渊一模一样,但是只有这首曲子,听起来好像还在调子上。
楚烈鸿想起那时候还在龙城的时候,脑子一抽,竟然就异想天开的想听龙丘渊唱歌。
她自然是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在她那里,听到拒绝总是比肯定要容易得多。
龙丘渊一向是油盐不进,逼得急了就使用冷暴力。
要比谁能忍着不说话,楚烈鸿是肯定赢不了她的。
但他最后还是软磨硬泡,搂着她不放,死活让她给自己唱了首歌。
然后他就知道为什么龙丘渊不肯唱歌了。
龙丘渊说话还好,但是唱歌就只是一直都只是一个调子,又平又稳,不起波澜。
唱完了就拎着剑打了上来,和他打了整整一个下午,才满意的收回了剑,抄着手回了自己的房间。
现在想来,那时候的她都恍若隔世经年。
被关在这里的时光里,他甚至还做过一个梦,梦见与龙丘渊一起穿越回了现代,哎。。。她的枪柄打人还真挺痛的!
稍稍发了一会儿呆,隔壁的囚犯就已经唱完了歌,那个女人总是疯疯癫癫的,一会儿嚷嚷着要找剑,一会儿嚷嚷着要去找夫君,更多的时候是在咒骂一个叫做龙丘湛的人。
说起来,那个人的名字听起来真有点像他家媳妇儿的亲戚啊。
楚烈鸿默默的用削尖了的筷子挖着墙,不知道第几次抱怨古代没有钢勺子。
“你想逃跑吗?”说话的嗓音有些嘶哑,黑暗中的眼眸却是透亮。
“这是自然。”楚烈鸿咧了咧嘴角,不知道该不该先惊讶她竟然会和人对话。
“那就跑吧,跑的远点。。。别再回到龙丘湛的身边,这是她该的,她就该一个人去死。”那个声音喃喃着,从旁边的牢笼中扔了一个金属物过来。
楚烈鸿拿着那把钥匙,特别惊讶道:“你。。。你有钥匙为什么不跑?”
“这也是我该的。。。他总是不让我死,不让我去我夫君的身边。。。”那女人嘀嘀咕咕的,说话声音也有些断断续续:“不能死。。。我在哪里又有什么区别。。。。”
“他不让你死,你不会出去再死吗?”
“腿断了,哪里也去不了了。。。快走吧,秦千宵不是也对你说过,要打断你的腿吗?”
“老子可不怕他!不过我还要先去找我媳妇,这个。。。就多谢了。”楚烈鸿攥紧那把钥匙,道谢道。
“往南走,靠着墙,不要回头。”
那女人没有再说话了,楚烈鸿就一拐一拐的走到了门口,想要把那把锁给打开,拿起了钥匙,却怎么样都打不开牢笼。
“你耍我?”楚烈鸿反应过来,冷冷道。
“自然。一个人在这牢笼之中,太过无趣。”那女人的声音依旧是平稳不带笑。
他不打女人,但是这一刻他真的是想冲到旁边去打死那个女人。
那女人又不说话了,隔了一会儿又扔了一个金属物在他脚边。楚烈鸿没有弯腰去捡,只是眯起眼睛看着隔壁。
“我以为这般会是有趣,没想到他死了以后,再做什么都是了无生趣。罢了。”那女人自嘲的笑了笑:“这次是真的,不信你就试试。试试也不会怎样。”
楚烈鸿皱了皱眉,还是捡起那个钥匙,而这次,锁里传来了咯哒的开锁声音。
“往南走,他不会在那里安排什么机关的。”那女人的声音低了下去,最后她好像又是在唱着什么歌,语调慢慢的。
楚烈鸿顺着这条路走,腿上的伤依旧有些隐隐作痛,但他依然没有回过头。
那是一条用石板铺就的路,阴暗的地方中,只有柔柔的月光照亮此地。
这一路上,如那个女人所说的一般,没有什么机关。
而走出了那个牢笼一瞬间,身后的乌鸦的声音便显得凄厉无比。
他杵着身旁的树枝,艰难的往外跑走。
他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到她,但他有种自己一定能找到她的感觉,总是这样。
幽幽的深林之中,渐渐的感觉到了身后有什么东西在接近,他的额上有汗落下,脚步一下子便加快了些。
他跑着跑着,腿上的伤口又裂开了来。
他一直往前方跑着,但幽暗的森林中根本不可视物,看不见前方是什么,脚下一滑,便从那草丛中划向了下方的道上。
比起痛,更让他咬牙的时候是身后那接近的声音。他握紧了手中被折断的树枝,心想自己决不能折在了这里,无论怎样都得活下去去见龙丘渊。
‘叮’,金属碰撞的声响突然响起,那长剑似秋水映月,明亮的似藏了满山的萤火。
楚烈鸿握紧了拳头,喉咙有些干,心跳一下子如擂鼓一般,难掩激动的抬起了头。
“这么失望的表情做什么?失望我不是龙丘渊?”那个人带笑的语气那般熟悉,头也不回的以剑斩杀着面前的敌人。
朱红色的衣摆飞扬,她脸上张狂的表情丝毫不减,但脸上却又多了一丝沧桑。像是遭受了何等磨难的模样,将人淬炼的更加耀眼而坚强。
沈白霜。不得不说他当真是有些失落,不过想的也是,她哪有这般凑巧就能出现在这里。
“多谢。”楚烈鸿嘶了一声,杵着树枝艰难的站起了身子。
“若是有难,大可出声呼救。你们御剑山庄的男人,难道都是这般会逞强吗?”沈白霜甩了甩剑上的血,摇头道。
“你知道龙丘渊身在何处吗?”
沈白霜摸摸下巴,说道:“她失踪了。但我能带你去其他人那里。”
“龙城?”
“不,洛阳。”
“洛阳?”
“对,洛阳,沈家。”沈白霜眯起了眼睛,表情严肃道:“此去一行,我只有一件事要告诉你。不要相信我哥说的每一句话,任何一句。”
不知何时,这事情的发展越发的不可预料了。
沈白霜低头看着自己腕上的红绳,低头笑了笑,伸手便将剑鞘的一端递给了他,告诉他,她的马拴在不远的地方,还得再走一段路。
楚烈鸿点了点头,跟在了她的身后。
也许是因为有个人也曾选择相信她吧,所以他也选择相信她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 开新地图了【不对】
总之就要踏上男主去寻找女主的道路了【喂】
☆、第 25 章
天色渐晚,沈白霜与楚烈鸿在洛阳城郊寻了一个客栈住下,奇怪的是,她本可以选择入城回家住下,却偏偏选择了在离洛阳稍有些距离的地方住下。
这一路上并没有什么追兵,甚至连官道上都比以往要顺畅而安静。
奇怪的是越接近洛阳,楚烈鸿心头就始终有些不安,那种不安的感觉萦绕在心口,就像是一种带毒的雾气,看不见摸不着却极具危险。
沈白霜是可以信任的,他本来是这么想的。龙丘渊或她根本没承认过她们是朋友,但她们相处之时的默契却十足。连刀剑被毁之时,龙丘渊也未曾怀疑过她。
虽然那时龙丘渊透露出自己与她的婚讯的时候,便是她第一个跳出来反对,单方面的争吵之下,最后气的拂袖而去。
但她是救下了他,以及其他人。
可渐渐的,她所透露出来的东西,都让他有一些不安。他下意识的觉得不该去怀疑这个救了他命的人,但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疑问,萦绕在心间。
她如何得知自己的所在?为什么恰巧的就能救下他?
在渡船之上的沈白霜是很健谈的,但如今的她却是很沉默,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沉默着看着手上的剑发呆。
她脸上曾经的意气风发褪去,显得有些颓唐,但偶尔的,眼睛中也会闪过一些光彩,那是属于少年人特有的光彩,但更多的时候,那光彩却会随着目光移向手中的长剑之时黯淡下去。
楚烈鸿有些不知道怎么和她搭话,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一个看起来十分失落的少女。
但出乎楚烈鸿的意料,她先开了口,她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说话的声音压得有些低。
“你知道吗?我沈家也是和铸剑山庄齐名的铸造世家。”说这话的时候沈白霜将剑收了起来,表情显得有些奇怪:“龙丘渊对你说过吗?”
“没说过。。。。”楚烈鸿摇了摇头。
她怎么可能会说?
平常的龙丘渊通常都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从来惜字如金。连自身都很少提及,更别说与他闲聊什么沈家了。
“我就知道她从未将我放在眼中。”她抬起头,脸上的表情却意外的快活,沉下的肩头也显得轻松许多。
“她挺相信你的。”
“我知道。我一直知道。”
她越接近洛阳,便越阴郁。
听到这话,难得的,她抬起了头,露出了这几日以来第一个笑容。
她思索了片刻,抬起头正视着楚烈鸿,好像想要说着什么。
客栈的铃铛轻轻的响了一下,他们的视线不自觉便移到了门口的地方。
那是一个极为美艳的男人,在座的两人都十分熟悉的一个人。张扬至极,妖媚至极,唇角的笑容也是惑人至极。
他甫一进门便望向了楼上,眼眸中盛满笑意。他仿佛刚造就过一个乱世,一身干干净净的衣裳,却像是侵染了鲜血,睥睨天下。
他和往日见过的他也不太一样了。往日的他总是优雅的,斟酌着字句,温柔的有些处心积虑。
而现在的他像是一个得胜的帝王,姚黄魏紫于他,也不过只是娇弱残花罢了。
近在咫尺,只有楚烈鸿发觉沈白霜的肩膀抖了一下。
沈白霜是极为尊重她的兄长,但她不久前却郑重的对他说,万不可信他所言。
“楚公子,还有。。。我的好妹妹。”沈沧澜笑了一下,最后一句话显然加重了语气。
“你果然来了。”沈白霜没有称呼他为兄长,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
“你送这么一份大礼给我,我如何不来?”沈沧澜掩袖笑了一下:“我本以为以你的性格,定是不会再回来了。如今终是想通了么?”
她的心跳的很快,内心也十分的挣扎。
她是当真要将一个无辜的男人送去做饵的吗?
面前的人恨不得生食其肉,若是落到了他的手里,怕是自己也来不及去救他。
为了所有人,必须去牺牲一人。这本来是不该犹豫的。
但沈沧澜又当真会信她吗?
自信被他给击碎以后,很多时候她都会躲闪人的目光,做出每一个决定都会让她犹豫。
只是牺牲他一个人,就能救下所有的人。像是念咒一般不停的在心里重复着这句话,沈白霜终又坚定的抬起了头。
“你是不是在想将他送给我,获取我的信任以后,你便有机会去拿到那东西了?”沈沧澜看着她,表情有些戏谑。
全部说中了。
沈白霜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移开了目光,低着头谁也不敢去看。
“你当真以为我来此是为了看他的?你以为我嫉妒他嫉妒到失去理智,无论如何都想杀了他?”看着她,沈沧澜的眸中毫不掩饰的恶意:“看见你这幅垂头丧气的模样,真是让我快活。”
“你既然这么恨我,为什么六岁那年拼死都要将我救起来?”
“原来你忘了。你以为六岁的你为什么会独自一人站在池塘边上?”
沈沧澜摇了摇头,看着她像是看着什么极为可怜的东西一样。
“你只记得我救你,但你却不知道是谁指使人将你推下去的。”
“你的一生,什么都是假的。”沈沧澜的指抵在唇边,讥笑道:“显耀的身世,天才的铸术,你以为这些又和你有什么关系吗?”
那时候她在他的哄骗之下,杀了不该杀的人,犯了永无饶恕的罪。
他告诉她自己不是沈家亲生,只是因为家主无女而收养而来。自己毫无铸造天分,一切都是他暗中谋划,让自己产生的错觉。
直到那个时候,沈白霜才知道自己竟会这般脆弱。
眼看着所有的东西都在眼前崩塌,所有的东西都在眼前被推翻。
“你不该是这样的。。。。。。”
“那我该是怎样?温柔的对你笑,说那些都是骗你的,然后温柔的摸你的头?”沈沧澜扬起了温柔的笑容:“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你以为我会这么说?”
“够了。这么一直欺负一个女人,算什么好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