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筱一走,薛新莱和马修业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徐春庭接起电话,听着薛新莱的汇报,眉头紧皱又渐渐纾缓下来。
其实彭远征的强烈反应,也在他的意料之中。以彭远征的身份,吃了这种暗亏、遇上这种新时代的土豪劣绅,他接受不了也是正常的。反过来说,彭远征能忍耐住、坚持通过组织力量和正当渠道来解决问题,没有动用“特殊性的力量”去宣泄私愤,在徐春庭看来已经算是难能可贵了。
这大概就是彭远征与很多豪门公子哥儿之间明显的区别吧。
问题的关键在于,他作为省委书记,考虑的问题远远比彭远征多得多。
梦山村的问题。其实早就列入了他关注的视野,省里最近也接到了不少举报和投诉,只是都暂时被压了下来。如果不是彭远征这次出事,徐春庭或许还会将梦山村全家父子的问题压一压、拖一段时间。毕竟牵一发动全身,到了年关之际,要动全鸿业这种事关基层稳定和经济发展的人,必须要慎之又慎、从长计较。
可现在,徐春庭却觉得时机到了,尽管这个时机来得有些突然和仓促。他心里也很清楚,彭远征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如果自己这边没反应。他肯定会动用家族的力量——他也太了解冯老的性格了,他们这一批的开国元勋,嫉恶如仇,将国家前途和社会安定看得比生命还重;若是让冯老得知下面有这种为祸乡里的“土豪”。结果可想而知。
薛新莱默默地举着电话,等候徐春庭的回话。徐春庭沉吟思考的时间越长,这说明他的态度越慎重、越坚决。
不多时,电话那头传来徐春庭沉稳有力的声音:“新莱同志,依法从严从快从重处置!涉及两个地市。省厅出面吧。告诉马修业,工作组立即转化为专案组,查清案件真相,尽快向省委汇报!明天。我会召集省委常委会,提提这个事情。”
“告诉东方岩和朱秀德。省厅专案组和省委工作组在下面工作,两市公安、纪检、武警等部门协助配合调查。让他们必须要确保地方的大局不乱、秩序不断!不能乱!若是出什么岔子,他们直接向省委自动引咎辞职吧!”
徐春庭说完就挂了电话。他的这个“从严从快从重”让薛新莱和马修业震撼,自打1983年第一次严打提出这个概念以来,多年过去了,高层领导在公开场合很少提及“从严从快从重”这六个字,而一旦出口,就表明了要严办、深办的强烈态度。
两人马上就意识到,省委这是想要借这个机会、向全家父子动手了。全家父子在民间的民愤这么大,省委能拖到今天才下决心,足见全家和梦山企业集团的影响力非同一般——主要还是关乎上万劳动力的就业,非同小可。
话说回来了,要动全家父子,单凭中岗县还真办不了。县里出面,会遭遇上上下下各种障碍和重重压力。但省委推动,省里直接办案,市里配合,全鸿业就算是能量再大,也挡不住这场狂风暴雨的到来。
徐春庭的确是下了决心了。导致他下决心的因素,一个是全鸿业父子的民愤积压深重,迟早都会爆发出来,而梦山企业集团就像是一颗资本毒瘤,切除得越晚负面影响就越大;还有一个就是冯家了。徐春庭心里很明白,这事儿迟早会传到冯老耳朵里去,无论彭远征说不说——换言之,他如何处理全家父子、如何查办这个案子,冯老和中央核心领导都在居高临下的看着、观察审视着,如果他瞻前顾后,肯定会引起上面的不满。
扣了电话,薛新莱望着马修业叹了口气道“老马,我们两个看来要留在新安市呆一段时间了。”
“徐书记的态度很坚决。看来,省委领导是下决心要拿下全鸿业了。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马修业点点头“按照省委的指示精神,我们马上接管这个案子,进入调查程序——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建议当场把全鸿业父子拿下扣留起来!否则,一旦放虎归山,还不知道要闹出多大的乱子来!”
薛新莱迟疑了一下“老马,这样会不会手段太激烈了一些?是不是从长计较?万一梦山村那边闹起来咋办?”
“他们敢!”马修业冷冷一笑,果决地挥了挥手“我马上跟省武警总队联系,让武警总队派出警力协助我们办案。另外,新安市和泽林市的国家机器都是吃闲饭的吗?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这个时候不用什么时候用?”
薛新莱眸光闪烁了一下,长出了一口气,凝声道“也好,但是我们需要先跟朱秀德和东方岩通通气!”
东方岩和朱秀德被喊了出来,四个人凑在一起开了一个短会,薛新莱传达了省委主要领导的指示精神。东方岩心中有数早就做好了思想准备,而朱秀德却脸色一变。但省委的态度既然已经确定无疑,他就只能贯彻执行,不能反驳半个字。
“东方书记,朱书记,案子我们省厅专案组接管,薛秘书长带省委工作组坐镇新安市,居中协调两个地市。按照省委的指示精神,还请两位调集两市的警力和司法力量协助我们尽快展开调查!同时,你们务必要确保各自所辖不出乱子,不影响安定团结的发展大局!”马修业话虽这样说,却只是凝视着朱秀德。因为本案涉及泽林市,确保安定不出乱子的重担都在朱秀德一个人的肩上。
新安市这边,则无所谓。
而且,省厅办案,如果没有泽林市有关部门的配合,那也很难展开。
“我们市里没有问题,我们市委市政府坚决拥护省委的决定!”东方岩轻描淡写地挥挥手。
朱秀德脸色有些难堪地点了点头,叹息道“好,马厅长放心,我们市委市政府一定竭尽全力配合省厅专案组的调查,确保稳定涉及上万人的就业问题,这个企业不能倒啊!!!”
东方岩和薛新莱、马修业两人对视一眼,却是默然无语。他们理解朱秀德的各种苦衷,但全鸿业如此无法无天,已经触怒省委领导,不拿下是绝对不行的!
“老朱放心,专案组调查一定会慎重,不会搞垮这个企业!只要你们提前做好工作,应该不会有问题!”薛新莱随口安慰了一声。
朱秀德苦笑:“但愿如此吧——”
“好,那现在——行动!”马修业沉着脸挥了挥手,门外的走廊上早就有一队全副武装的武警战士原地待命。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薛新莱、马修业、东方岩和朱秀德四人在前,身后闯进来一队武警战士。武警战士在第一时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冲过去将全鸿业父子牢牢控制起来,在场其他两地市县官员都错愕地起身凝望着,有些乱了阵脚。
怎么突然就动手了?这是怎么说的?
“你们要干什么?老子要去省里控告你们!!!”全刚被武警压着,却还是梗着脖子挣扎着、放声咆哮道。他的父亲全鸿业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没有剧烈抗拒,脸色苍白,肩头轻颤,在武警的控制下强自镇定。
“全鸿业,全刚!根据省委指示,公安厅成立专案组立即接管这个案子。你们主使和煽动大量不明真相群众聚众闹事、非法拘禁党政干部、打砸抢工程建设,事实清楚、证据确凿,我代表省厅专案组和省委工作组向你宣布:依法扣留你们二人,接受和配合专案组的调查。”
马修业冷冷一笑,奋力挥了挥手沉声道“带下去!”
泽林市市委书记朱秀德和市长张翰银带着泽林市的领导离开,薛新莱和马修业也带着省里的工作组,驱车去了市里,东方岩已经安排了市委接待处。
这几天。薛新莱和马修业要坐镇新安市,协调指挥专案组和工作组的工作了。必须要等出一个基本的调查结果,他们才能离开新安,返回省城向省委领导进行汇报。
临走的时候,东方岩再三嘱咐彭远征,一定要控制住镇里这边群众的情绪。万一梦山村那边再生事端,要及时向市委汇报。
324章情到深处欲更浓
全鸿业父子被当场扣留,消息被严密封锁起来。
当晚,省委工作组和省厅专案组协调两市主要领导、公安武警部门领导开了一个紧急会议。会议决定,由中岗县工作组在武警和公安民警的保护配合下,连夜进驻梦山村,接管梦山村委会和梦山企业集团的工作。县委书记胡雪耀亲自带队,县长顾楚宁坐镇外围协调指挥。
而新安市这边,市区公安、武警也是积极待命,一有突发情况,随时支援行动。
不多时,上千武警和公安民警声势浩大地开进了梦山村,连夜召集梦山村委和梦山企业集团的头头脑脑们开会,当场就控制了其中的大多数——因为谁都清楚,梦山村委和梦山企业集团其实是两个牌子一套班子,基本上全是全鸿业父子的亲信和近亲属。如果不控制住这些人,调查取证工作根本就无从展开;而同时也会埋下骚乱的伏笔。
泽林市官方的紧急行动,在梦山村掀起了轩然大波,导致夜如白昼一般喧闹,很多工厂也停工喧哗,无数村民和工人向村委会聚集而来,但多数是为了看热闹。
武警和公安民警都荷枪实弹,如临大敌,这种阵势具有极强的震慑作用,因此现场闹腾归闹腾,却没有出骚乱。毕竟,面对国家武装力量,敢跳出来闹腾的人毕竟是少数中的少数,大多数老百姓对国家机器有着天然的敬畏。
云水镇这边。开完会,送走了省市领导,已经是凌晨近一点。接下来,这起案子由省委工作组和省厅专案组接管。云水镇只需要静观其变就可以了。而实际上,省委下了决心、省里毅然动手,这早就意味着全鸿业父子及其所代表的小团伙的覆灭为期不远了。
彭远征站在走廊上向褚亮等人挥挥手道“都这么晚了,今天大家都很辛苦,都回家去休息吧,镇里的车全部用上,大家挤一挤。挨个送大家回家!大家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上午可以晚来一会!老黄,老贾,今天晚上就麻烦你们两位再坚持坚持。在镇里值班,明天我和褚书记过来接你们的班!好了,大家都抓紧时间回家!”
镇里干部旋即散了。熬到这个时候,有不少人还是连轴转,早已疲倦不堪。撑不住了。
彭远征没有坐镇里的车,而是开着黄大龙派来的那辆越野车,带着冯倩茹风驰电掣地返回了市里。如果冯倩茹不在,他今晚就留在镇里值班了。
回到家里。彭远征有些疲倦地躺在床上,笑道。“倩茹,你先去洗个澡吧。我抽根烟。歇歇脑子!”
“嗯?”冯倩茹依言去洗澡。其实她已经在彭远征的宿舍里睡了一小觉了,此刻被唤醒,倒是不怎么瞌睡了。
冯倩茹去洗澡,彭远征点上一根烟,思量着自己日后的工作思路。本来今年的工作可以收尾了,即将过春节,但因为全鸿业父子突然来了这么一出,他就必须考虑这年关前后的工作安排。
等冯倩茹洗完澡回来,彭远征早就倒在床上呼呼大睡了过去。今儿一整天,他的情绪和神经都处在高度紧张的状态,疲倦到了极点。
见他睡着,冯倩茹幽幽一叹,动作轻柔地帮彭远征脱掉了鞋子,帮他盖上了被子,然后擦干湿漉漉的头发,穿着睡衣就去厨房做了两个精致的小菜,下了一碗面条。
她端着小菜和面条走进卧房,摆在床边的床头柜上,然后轻轻推醒了彭远征“远征哥,吃点东西再睡吧,你晚上都没吃饭呢!”
彭远征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慢慢坐起身来。他裹着被子,望着摆在自己面前的两盘小菜和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心头浮起一丝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温情脉脉。
其实他很难想象,像冯倩茹这种出身的huā露明珠儿一般的女孩,如何会进的厨房,愿意与柴米油盐酱醋茶打交道,还做地一手好菜。这可不是临阵磨枪能出的“功夫”应该是天长日久锻炼出来的“本事”。
由此可见冯家的家教。而从小到大,冯倩茹就是被当做贤妻良母来培养和教育的。
“快趁热吃呀。”冯倩茹催促道。
彭远征嗯了一声,抬头笑道“倩茹,你也来——你上来,咱们一起吃。”
冯倩茹俏脸一红,却依言乖巧地上床,钻进了被窝,被彭远征抱在怀里,两人一个端着碗,一个端着菜盘子,动作温柔而又旖旎地互相“喂着”吃了一顿让彭远征终生难忘的夜宵。之后过去很多年,彭远征都清晰的记得这一幕,每每想起,心头都浮荡着遏制不住的柔情万种。
冯倩茹将手里的盘子放下,刚要下床去收拾,却发觉彭远征那双手已经很不老实地穿过自己的睡衣,直入那最私密处。
她的身子一颤,浑身上下立时弥漫起一层淡淡的红晕“远征哥,别”
彭远征不管不顾地将她拥在怀里,俯身就亲了下去。
一番激吻,兼具热情而狂野的抚摸之下,冯倩茹渐渐彻底沦陷了进去。她本来就是刚洗完澡,睡衣里面一片真空。激吻的过程中,这睡衣就被那双手给扯开,滚落,然后露出其间雪白滑嫩如若凝脂的肌肤、曲线玲珑如若天使一般动人的美妙。
如此裸呈相见,冯倩茹羞不可抑地嘤咛一声,探手将被子拽过来,覆盖住自己的娇躯,然后紧张地闭上眼睛,心里微微有些慌乱,也隐隐有些期待。
彭远征眼眸中欲火熊熊,所谓情到深处欲更浓,伊人在怀,他无论如何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勃发的情感。
他的手从冯倩茹光滑的小腿上抚摸而起,渐渐向上,慢慢落在了那高耸的丰盈之上。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伊人娇躯肌肤的颤抖和热度,那轻微的擅口娇喘和呢喃絮语,勾动着他激颤的心弦。
他俯身下去伏在冯倩茹的耳边柔声道“倩茹,成吗?”
冯倩茹的脸红若熟透的苹果,晶莹透亮的耳朵垂子更是嫣红欲滴,与那粉颈下的一抹雪白峰峦,构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银牙轻咬,发出轻轻的悄然不可闻的“嗯”声。
弥漫在彭远征心胸中的欲火顿时暴涨,熊熊燃烧了起来,几欲将他融化。他动作轻柔、眸光炽热地贴身相就,轻车熟路地爱抚垂怜,不多时就将初经人事的女孩引逗得浑身发软,软成了一滩香泥。
在将入未入的瞬间,彭远征微微犹疑了一下。他抬头望向了冯倩茹嫣红如血的绝美面孔,她眼眸半开,长长的眼睫毛轻轻的翕动,那高挺的琼鼻之下,细腻圆润的嘴角微微上挑,勾勒起无尽的柔情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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