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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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女-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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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察院都御使弹劾您,皇上叫您解释辩白,听说若是刘大人弹劾的情况属实,冠文候世袭爵位怕是不保……”

第六十四章夺爵?(含粉红350加更)

“老天欲绝我冠文候王家一脉?”

回应冠文候老头子不甘低吼声得是飞起得一排排乌鸦,嘎嘎嘎,乌鸦成群在面色灰败的冠文候头上飞过,好在没有留下鸟粪。

同刘三本在乾元帝面前抗辩?

冠文候如果有这份口才的话,也不至于让王家远离中枢。

“老四,你到底是为什么啊?为什么做下这等的错事?”冠文候含泪摇晃着昏厥过去的王译信,双手抓住儿子的肩膀,“老四……你给我起……”

如今唯一能保住冠文侯爵位的人,只有王译信!

“泼醒,把他给我泼醒。”

“喏。”

一盆冰冷的井水从王译信脑袋顶上浇了下去,王译信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神色略带几分不知朝夕的迷茫,大冬天被冷水浇过,他连着打了两个喷嚏,摸了摸被冠文候打红的面颊,“父亲?”

“你还晓得你我是你父亲?”

冠文候气恼的挥动手臂,手指差点戳到王译信的眸子上:“你说……你眼里除了王芷璇外,你还装着哪个?一个卑微的庶女值得你如此疼宠?宠得连王家世袭爵位都不要了,你知不知道为了世袭爵位,你祖父付出了多少?为了保住爵位,王家人又付出多少?”

“如果你祖父还活着,他会手持教子鞭抽死你。”

“……儿子……儿子疼惜儿女有错么?”

王译信抹去了脸上的冷水,慢慢的低头,缓缓的说道:“庶女也是儿子的骨血,儿子怎能看着懂事,贴心,善良,可爱,纯真的璇儿过得不好?您不晓得璇儿有多少孝顺,多为儿子着想,她宁可陪伴殷氏过清淡的日子。也不去想同……瑶儿,王芷瑶一般享受蒋家的富庶,璇儿是个让人忍不住疼惜的孩子。”

冠文候目瞪口呆的看了王译信半晌,抬起脚狠狠的踹了王译信一脚,“滚,你给我滚回书房去。”

“父亲不是让儿子陪您进宫面圣,抗辩……”

“让你这颗榆木脑袋进宫去,只会让王家倒得更快!让你进宫?王译信,你给我好好的去祠堂反省!是王家的传承重要,还是你的爱女要紧!”

冠文候果断的改变了让王译信进宫的念头。当着乾元帝或刘三本的面。王译信只要稍稍露出一点点这样的心思。刘三本不会放过冠文候府。

随从拽住了还想再说点什么的王译信,“四爷,您快走罢。”

再让王四爷停留在原地,没准冠文候还没进宫就被自己的爱子气死了。

王译信被仆从拽去了祠堂。面对诸多祖宗排位,看着香案上供奉的丹书铁券,王译信也没换下冰冷潮湿的衣服,笔直的跪在蒲团上,水滴沿着他俊美的脸庞滚落,因为被蒋氏揍过,他脸上带着几块的淤青红肿,可纵使小小的瑕疵也难以掩盖王译信的谪仙之容。

蒋氏迷恋他,因为他的容貌泥足深陷。并非是一时头脑发热,王译信似白玉精雕细琢出来的仙人,俊美到极致。

“我错了么?祖父,我错了?”

王译信辉月般的眸子盛满了困惑不解,他只是心悦殷姨娘。保护爱子爱女,为何所有人都说他错了?

莫非做那种不管庶子庶女死活的父亲就是对的?

“祖父,不是我不想疼王芷瑶和淳哥儿……淳哥儿太不像我,而瑶儿……”王译信缓缓的合上眼睛,无意识的喃喃自语:“她恨我,不肯原谅我。”

王译信攥紧了拳头,仿佛方才那句话不是从自己口中说出来的一般,恨我?王芷瑶为何要恨我?

“我没错,她不是个孝顺女儿,从来对我都是怒目相向,把我的好意踩在脚底下,欺负善良的璇儿……”王译信眼底泛起几许红光,“念在最后的父女情分上,我依然照顾她,疼她,保护她的名声,可她呢?她从来就没把我当作父亲,把自己当作是王家的女儿。”

“祖父一定晓得,王芷瑶同顾天泽之间……”王译信声音沙哑,说不出的恼怒,“如果不是顾天泽帮忙,光凭蒋家根本无法折辱我们,顾天泽又什么资格指责我?皇上有什么资格问罪于我?皇上不也是偏心顾天泽么?我可没见皇上对皇子们都如同对顾天泽一样!”

乾元帝可以任性,把顾天泽当作早逝太子的转生宠着护着,他——王译信为何不能偏疼一些懂事,争气的庶子庶女?

王译信就没想过,他同乾元帝能一样么?

乾元帝是国朝唯一的皇帝,万民的主宰,纵使首辅阁老对乾元帝都不敢有任何的违背,乾元帝喜欢什么,旁人即便不喜欢,也不敢反对。

他有何资格同乾元帝比?

虽然乾元帝为顾天泽种种破例,但他对所有皇子几乎一视同仁,从没有偏心过任何一个。

因此朝野上虽然对乾元帝独宠顾天泽有诸多的不满,可乾元帝宠皇后的内侄,总比宠爱任何一个皇子强。

因为顾天泽纵使身份‘特殊’,他也不可能继承皇位。

皇子们即便嫉妒顾天泽得宠,也‘欣慰’他们彼此还在同一条起跑线上,谁也没在乾元帝心中独占鳌头。

“列祖列宗在上,此番纵使我一文不名,我也要保住王家的气节,永不会向西宁伯蒋家认输,认错……我没错!”

哐当,祖宗有灵,王家祖上的灵牌不知被从哪里吹过的一阵风刮到了大半,祠堂供奉的烛火似明似暗,两侧的帷幕晃动摇摆,噗得一声,火烛完全熄灭……祖宗显灵了?

王译信继续碰碰的磕头,“孙儿明白了。”

如果冠文候晓得把王译信关进祠堂会是这个结果,他一定不会这么做。

然此时,他已经顾不上王译信了。

换好了朝服,冠文候在妻子,儿媳们的期盼目光下封诏书入宫。

出门前,冠文候对长媳吩咐,“多拿些银子给五城兵马司送去,人情总是要上下打点的,总不能让他们在牢房里受苦。”

冠文候已经不指望老妻文氏了。

能让王芷璇摸到书房去。文氏也够可以的。

她怎么就没把以前捆住庶子庶女的手段用在往王芷璇身上?

冠文候打定了主意,把文氏当作让蒋家出气的人选……以后王家的事情,全部交给长媳纳兰氏处置。

文氏,还是静养,圈起来为好。

冠文候心忧陷入监牢里的儿子们,然他也晓得,如今吏制清明,蒋大勇敢冒着惹怒皇上的危险,故意陷害王家老少,顶多就是在牢房里吓唬他们一番……冠文候并怎么担心在监牢里的儿子和孙子。

进宫面圣。同刘三本抗辩。才是危机侯府的利剑。

冠文候乘坐着轿子来到皇宫。刚刚下轿子,一身戎装的蒋大勇斜刺里杀出来,“老杀奴!”

“西宁伯……”

“哐。”“砰。”

冠文候被蒋大勇一拳击倒,蒋大勇别看比冠文候大了几岁。但压冠文候没商量,他不仅压着冠文候,挥舞着铁拳把冠文候一顿揍……两个年过半百,加起来一百多岁的老头在皇宫的雪地上扭打起来。

惊得看守宫门的侍卫不知怎么办好。

跟在蒋大勇身后的侍卫微微摇摇头,西宁伯再不爆发揍人,就不是蒋大勇。

西宁伯忍了这么久,等得就是今日吧,在皇宫前,把冠文候揍得满脸桃花开……见冠文候进气少。出气多,侍卫赶忙上前拦住西宁伯,“伯爷,息怒,息怒。”

蒋大勇虽然被人拽了起来。但还不依不饶的踹了冠文候两脚,谩骂烈烈的说道:“糊弄我闺女?你再糊弄她一次,我就揍你一顿,王译信再宠小妾试试?我打不到他,还打不死你?”

“伯爷……”

“娘的,老子都知道子不教父之过,他呢?呸,还好意思叫冠文候?哪来的大脸?”

“你们王家给文臣丢尽了脸面……”

冠文候狼狈不堪的从地上爬起来,听了蒋大勇这句话后,冠文候脑袋越来越痛,他们王家什么时候有资格代表文臣了?

这不是招人妒忌么?

冠文候先吐出了好几口血水,揉了揉红肿开裂的嘴角,“亲家,有事情好说。”

“谁是你亲家?呸,猪狗不如的老东西别在这乱攀关系!”

“……”

冠文候咳嗽了好几声,咽了咽唾沫,捡起被打落的衣冠,“儿女们的事儿等我陛见之后再同亲家详谈。”

“我没空。”

“亲家……不管怎样,你也得给我们一个解释的机会啊。”

“机会?再让你们这群虚伪的伪君子欺骗我闺女?让你那个偏心得没边的儿子欺负我的小妞妞?呸,我再傻,也不会再把闺女送回王家去。你别做梦!”

不是被人拽着,蒋大勇还能冲上来暴揍冠文侯一顿,还想同蒋家做亲家?

蒋家可没那么贱!

“伯爷,息怒。”旁边的侍卫硬是拽走了骂骂咧咧的蒋大勇。

等到蒋大勇远去,小太监才小跑过来,先是看了一眼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冠文候,甩了甩浮尘,“皇上让侯爷进去。”

小太监也是有眼力的,西宁伯和冠文候哪一个可以得罪?

自然是首选冠文候喽。

所以在西宁伯教训冠文候时,小太监没有出面。

等到一切平静了,他才领着冠文候慢腾腾的走进皇宫。

乾元帝本来没心思管冠文候府的事,然蒋家和王家闹得有点凶,而且刘三本也来凑热闹说什么官员需要有表率作用,因此乾元帝把冠文候叫来,想当面听听冠文候怎么说。

当年,乾元帝准了蒋大勇为王家说项,一是因为蒋大勇是他的忠臣,忠臣的面子不能不给,二乾元帝看不起王家。

乾元帝也借着封蒋大勇为西宁伯的机会,按下了西北王的‘党羽’,伯爵同公爵影响力是有所差距的。

如同乾元帝同顾天泽私下谈过的,蒋大勇永远是他的臣子。

让蒋大勇兴高采烈的叩谢乾元帝封他为西宁伯,王家也算是出了一把子力。

因此,这些年王家虽然没什么出色的人才,乾元帝却一直没有再对王家下狠手。

国朝国库丰厚,乾元帝不在意给冠文候的那点俸禄银子。

“臣恭请圣安。”

冠文候小心翼翼且毕恭毕敬的行礼。“臣见过陛下。”

“平身。”

“谢陛下。”

冠文候恭敬的磕头后,缓缓的起身,偷偷的看了一眼皇帝,心底不由得涌起一阵阵的凉意,双腿有点发软,乾元帝的皇威很重,压得冠文候有点喘不过气。

“你脸上怎么了?被谁打了?”乾元帝宽了宽茶,对冠文候脸上的淤青想装作看不到都不成,联想到刚被自己赶出宫去的蒋大勇,乾元帝也觉得王家这场大戏很热闹。挺解闷的。

“回皇上……”

冠文候低下脑袋。轻声说道:“是……臣自己摔的。”

乾元帝嘴角一勾。“摔的?”

“是,臣最近老眼昏花,身上也不大舒坦,一时没留意。也就……”

“你倒是个妙人,既然是你说自己是摔得,朕就当你是摔得罢。”

乾元帝抿了一口茶水,冷淡的说道:“不过,你想让旁人感激只怕是不成,朕不信挨了西宁伯拳头的人还能活蹦乱跳的。”

冠文候苦涩一笑,“是,谁都晓得西宁伯力大无穷。”

“朕今日叫你来,是想你看看这个折子。”

皇帝示意怀恩公公把放在御案上的折子送到冠文候手上。“你看看都御使刘卿说得可是实情?”

“遵旨。”

冠文候向送过来折子的怀恩公公微微露出了巴结笑容,低头一看折子……他不由得冷汗淋淋,汗水顷刻湿透了衣衫,“陛下……臣教子无方,臣有罪。”

噗通。冠文候跪倒在地,磕头道:“臣可以解释,臣子绝无宠妾灭妻之心,臣子也不会停妻再娶或是同其夫人和离。”

“朕看刘卿掷地有声,不像是在说谎。”乾元帝似笑非笑的反问:“你儿子没有这心思?朕倒是想问问你,谁有宠妾灭妻的心思?”

“皇上……”

“回话!”

乾元帝将茶杯狠狠的撂到了桌上,茶水洒出了大半,“刘卿奏折上写得可是实情?嗯?”

“臣敢担保,这话绝不臣子所言。”

“是谁说的?你的意思是说刘卿冤枉了你?”

“臣不敢。”

冠文候颤抖着身躯对乾元帝磕头,“臣不敢冤枉刘大人,当时臣子和其夫人都在气头上,臣……想……”

他不敢说这段话是从王芷璇口中说出的,倒不是冠文候此时还指望着绝色的王芷璇,只是一旦皇上问罪,王译信怎么办?

以自己儿子‘愚蠢单纯’的爱女之心,必然会同皇上顶牛,同乾元帝叫板的人,不是没有,但大多以抄家灭族终结。

乾元帝是明君,也是一位下手狠辣的‘暴君’。

“臣想当时许是哪个伺候的奴才多嘴……”

“冠文候府真是有规矩,主子们说话连奴才都敢开口?还敢对蒋氏说出这番话?”乾元帝冷笑的声音飘进冠文候的耳膜,“朕看你这个冠文侯也当到头了。”

冠文候打了个激灵,当到头了?莫非皇上要夺爵?

“陛下,臣可以解释……当时……”

“够了,既然这话确定是从你们冠文候府传出来的,朕对你也没什么好说的。”

乾元帝根本没心思听冠文候辩驳,转头对怀恩公公道:“朕看刘卿所言的建议是个良策,让内阁议一议,再报给朕。国朝的官员若是连内帷都管不好,一个个只是虚有其表,败絮其内,朕不放心让他们牧守一方百姓。”

“皇上……”

“退下。”

冠文候呜咽着,皇上不让言语,他不敢再多说,失魂落魄的出了御书房。

下台阶时,他心不在焉,眼前昏暗,总是惦记着爵位的事……砰得一声,大头朝下,他从十几阶高的台阶上滚落,侍卫见冠文候瘫在地上的身体。忙上前问道:“侯爷,您怎样?”

“我……”冠文候先是被打了一顿,随后又受了许是会失去爵位的刺激,再加上从台阶上滚落下来的摔伤,身上无一处不疼,抓住侍卫的手臂,“送我回府。”

说完此话,冠文候昏厥了过去。

侍卫只能背着他走出宫门交给冠文候府的下人,王家和蒋家的纠纷,他们这些做侍卫的不敢过问。

西宁伯匪气很重。弄不好会被西宁伯迁怒。因此侍卫婉拒了侯府下人的道谢。赶忙回到原处。

御书房中,乾元帝眸色深沉,随侍再旁的内侍太监,宫女都不由得心中打鼓。后背涌起一簇簇的凉意。

饶是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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