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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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女- 第2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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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大勇换了舒服的姿势,道:“顾三少同皇上十几年的父子之情岂是小妞妞能比的?得皇上喜欢总是好事,可不能真以为皇上会完全偏向小妞妞。小妞妞心里有分寸。不过我也得帮忙看着点。”

“西南川中还没消息?”

“真不知道顾三少葫芦里卖得什么药,出京三个月,一点消息也没有,催促粮饷的折子倒是常见,可战报……哎,朝野上下为此议论纷纷。不是皇上一直相信他,指不定出什么乱子。方才我打了玉蝉,也是想让她清醒些,安心在伯爵府反思,我担心她被谁利用……其实王老四在顾三少身边反而好。玉蝉怎么都不会忽视王老四的安危。”

“你也猜不到顾三少进兵的方向?”

“顾三狡猾着呢,在沙盘推演时,就把我弄得晕头转向,不是他领兵经验不足,也不会同我打成平手。你看他目中无人……嘿嘿,真把他当做只有帝宠的人一定会很惨。他只怕也听说前线求援增兵的真相,想玩把大得,让所有人心服口服。”

蒋大勇翻身对着田氏,眸子亮亮的,“我就喜欢顾三这点,皇上恩宠又怎样?他就是能打赢,除了他谁都不行!咱们家小子跟着他错不了。”

京城都指挥麾下精英尽出,蒋家儿郎也在其中,蒋大勇安慰田氏,“苗疆不过是顾天泽初露锋芒之战,孙子们跟着他,蒋家的根基也更为深厚。听衍圣公说什么三代才能出世家……我也不求世家传承,只希望儿孙争气,别让蒋家没落了再回乡间刨食去。”

蒋大勇更深一层没提,顾天泽杨威之战应该在西北,也许也是他最后一次坐镇中军了。

“我更担心朝廷上……陛下今日好像又把所有的皇子都训了一遍。”

“谁做太子,咱说得不算,听皇上的。”

“我担心皇子们杀红了眼儿把顾三少牵扯上,皇上对定国公和皇后娘娘失望了。”田氏舔了舔嘴唇,“看小妞妞的样子同玉蝉一样,没了顾三少,你当她能好?”

“你这话就说错了,小妞妞同玉蝉可不一样,退一步说顾三真有个好歹,小妞妞会把陷害顾三少的人碎尸万段,况且顾三少也不是好惹的,这么多年,皇子们一直把他当作眼中钉,可哪一次皇子们能轻松害了他?”

蒋大勇笑道:“我就不明白了,满朝都是聪明人,一个个说起大道理我听着无从反驳,可他们怎么就不明白,顾三少不好惹,怎么就只看到顾三少得宠?王老四我虽然看不顺眼,他也是可以为小妞妞拼尽一切的,便是顾三少有疏忽,王老四也能帮忙弥补。”

“他不大看得起莽夫……”

“哼。”

蒋大勇冷哼一声,“没吃过苦,没经历过杀劫的清高文人永远不会明白没有将士拼杀,就没他们治理下的国朝,他如果这次回京还继续清高下去,我非揍他一顿不可!”

私底下蒋大勇托部属旧将照顾王译信,也请旧将让王译信明白何为将魂。

蒋大勇被王译信鄙视得足够久了。

*****

西南川中,蚊虫在耳边嗡嗡作响,帐篷里满是臭汗味,王译信翻来覆去无法入睡,可身边的人却鼾声大作显得睡得极是香甜。

王译信翻身而起,复杂的目光扫过帐篷里躺着的四名偏将,默默的叹了一口气,悄悄起身出了帐篷。

在急行军时,即便他是军机参赞也没单独住一个帐篷的特权,比起十几个人挤在帐篷里,或是睡在露天下,他真不该再挑剔什么。

可是哪怕行军再累,他也没办法同满身臭汗的人同住一个帐篷。

王译信靠着树干仰头望着天上的明月,实在是弄不懂,顾天泽到底要把他们领到哪去。

沙沙的脚步声响,王译信警觉的四下看去,不管多热盔甲不曾离身的顾天泽出现在视线中。

他一如出京时的打扮,甲胄不见一丝的凌乱,哪怕是扣子也不曾松开一颗,王译信其实挺想问一句,不热么?

他都受不了西南的热度敞开过衣衫。

顾天泽查看露天熟睡的将士,同身边的副将不时轻声吩咐几句,副将连连点头,对顾天泽的命令没有任何异议。

王译信也发现了,顾天泽在军中简直就是一言堂,只要作战方案定下来,不准许任何人反对。

“你们先回去。”

“喏。”

顾天泽让副将离去,走到王译信面前,多日的疲倦,无法入睡让王译信不仅有了黑圆圈,还显得异常消瘦,“你该留在川中。”

“我是军机参赞,不在军中,在川中做甚?”王译信站直了身体,下意识的整理好敞开的凌乱的衣衫,“你别小看我……我是来……”

“看着我?保护我?”

顾天泽淡淡一笑,“你去我帐篷歇息。”

“不去!”

“这是命令。”

“……”

ps只有经历过战火考验,王译信才算是真正的重生。顾三少一直棒棒哒。

第二百七十三章征伐(上)

王译信静静的看了顾天泽半晌,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我是你岳父!”

也就是说,他是顾三少的长辈,照顾疼爱晚辈是长辈的责任所在,王译信抛下京城的荣华富贵,高官显位随着顾天泽来鸟不生蛋的苗疆只为了就近照看顾天泽。

反被顾天泽照顾算是怎么回事?

他回京后怎么同瑶儿说?

因为同帐篷的人身上的汗味,他睡不好,吃不好,然后住进顾天泽的帐篷中去?

“您不是已经习惯了么?”

“……”

王译信再一次感觉到顾天泽阴森森的‘恶意’,脸似发烧一般,“阿泽!”

前生王译信承认自己很偏心,很畜生,可他前生错得再厉害也是个保护子女的长辈,虽然王芷璇兄妹不值得他付出的一切。

他从没体会到被儿女关照,今生……王译信心塞塞,几次三番被瑶儿提醒,他能有展现才华的机会也因为顾天泽。

本来王译信想做个把女儿护在羽翼下的好父亲,可惜每次都被女儿和未来女婿照顾。

顾天泽勾起嘴角,出征后王译信就没见过他笑得如此轻快,心中多了几分疼惜。

五万人的性命荣耀压在刚刚及冠的少年肩头,便是他再天资卓绝也会感觉到沉重,况且在京城,在川中还有许多等着看顾天泽失败的人。

别人错了尚且可以被原谅,顾天泽不行!

“阿泽,你做得很好。”王译信诚心诚意的说道:“用兵有道,将士们也信服你,你必将统帅国朝将士战胜他们,横扫苗疆!”

“呵呵。”

轻笑声在夜幕时分格外的清澈,比夜空还黝黑的眸子多了几分暖意。

王译信囧然道:“我说错了?”

“没错!”顾天泽头盔后的簪缨轻轻摆动摇晃,“我从不认为我会输,王……岳父……”

说到岳父时。顾天泽脸盘闪过可疑的红晕,“您已经做到了该做的一切,我领兵出川中入苗疆,直到如今川中的官员尚不曾提出我用兵太险……全靠师傅您在出来前的串联调派。师傅尽管去帐篷安歇,小七不会怪您。真把您累坏了,我回去怎么同小七交代?”

“瑶儿……她……”王译信手臂搭在顾天泽肩头,眸色复杂,“她始终无法忘记过去,阿泽,那是哪怕用性命都偿还弥补不了的过去。在离京前,也不怕你笑话,我的确只为了瑶儿,想着等我们平安凯旋。我的这番辛劳能换得瑶儿真诚的笑脸,她对我笑,甜甜的叫我一声爹,我就知足了。”

“小七不是狠心的人。”

“她不狠心,狠心的人是我。她怎么对我,我都没有任何怨言。”

王译信相信王芷瑶也是重生的后,赎罪的心情更重,别说王芷瑶对他笑,就是同他多说两句话,他也会高兴半天,前生他做得混账事比任何时候都更刺痛他的心。

“离京后。入川中,随军出征到此地。”王译信哀怨,感伤的语气突然一变,虽然还留着黑眼圈,也因为吃不好,睡不好。上火等因素嘴唇开裂,气泡,但此时他精神是振奋的,“看到这群人……”

王译信的手指点了点已经露天熟睡的将士,“我不单单为了阿泽同川中官员虚以为蛇。把一切不利于出征的人调离,在阿泽眼里我在此地是累赘,连同僚睡觉的鼾声都忍受不了,可我……我被晒昏,只吃干粮跟着阿泽东跑西转,甚至不知道你会把我带到哪去,最重要的原因是想同他们共叙袍泽之义,同生共死,福祸与共。”

出征第一天,王译信就被晒昏了,他是被袍泽背着前行的,每一次他撑不住急行军,也多亏袍泽相帮。

“我记得你再出川时说过一句话,不会抛下任何一个人!跟上你的都是你的兄弟。”

“师傅……”

“别觉得害臊,我从不认为阿泽虚伪。”王译信的拳头砸在顾天泽胸口的护甲上,砰砰砰的响声有几分沉重,“你不仅说了,而且做了,阿泽是天生将才。”

顾天泽似首次认识王译信一般,王译信被顾天泽看得心底有点发毛,讪讪的一笑,“以前我不明白,现在有点明白何为将魂,不过想让我真正懂得,还不够……远远不够。”

他为出征的将士感动过,可真正融入其中,王译信还做不到。

“别再说让我去你帐篷歇息,在军中你是主帅,我是你的军机参赞。”

“……”

顾天泽沉默一会,蹲下身从地上捡起一个尖端锋利的石块,攥在手中,一手拔掉地上的草芥,片刻清理出一块空地,刷刷刷,顾天泽的石块在空地上划着,片刻之后,王译信不由得睁大眼睛,“苗疆地图?”

难怪顾天泽行军时很少展开地图,他已经把一切都记在脑子里了。

前生顾天泽因军功被追封为国朝唯一一个异姓王,陪葬帝陵,入太庙永受后人香火并非只是因为乾元帝的偏疼。

他不仅打下了一大片国土,还弄得不弱于国朝的邻邦四分五裂,便是战死前,也直接……这也是他被国朝人既尊敬又害怕的原因。

顾天泽效仿大秦帝国的武安君白起坑杀俘虏,至于坑杀俘虏的人数,只有乾元帝最清楚,乾元帝下令封口,民间隐隐有传闻,但没人敢光明正大的说出来。

在他葬身的那片荒凉的土地上,整整二十年寸草不生。

王译信陷入无限的纠结中,他只记得不能让顾天泽战死,却忘了顾天泽杀神之名,便是如今,王译信还是认为顾天泽太过弑杀凶残,杀俘不详的传统,顾天泽根本就不曾遵守过。

前些天……他还下令灭了大约两千的番人,悉数灭口,不留任何一个活口。

当时王译信背对着国朝的将士把隔夜饭都吐出来了,他想为俘虏求情,见顾天泽冷酷的坐在马背上,他说不出任何话来。

“非我族人,必有异心。”

这是顾天泽给麾下将士树立的信念。

王译信是文人,虽然不至于主张以德服人,可也无法轻易认同顾天泽杀俘虏,可惜他便是劝说顾天泽慈悲,顾天泽也不会听。

他对顾天泽的影响没那么大。

王译信咽了咽口水,“阿泽……”

“嗯?”顾天泽挑起眉梢,王译信摇头道;“算了。”

到时候再说为好,几十万人都是人命呐。

顾天泽凝视王译信一会,继续把图画完整,把手中的石块直接捏碎,“兵贵神速,在苗疆稍暴漏行踪,我的进军方案就有可能被人知道,天时,地利都不在我这边,一旦消息泄露,我方必然会陷入苦战,孤军深入没准会全军覆没,死得是番人不好么?他们的命不如我麾下将士重要。”

“……”

王译信蹲下身,仔细看着地上的图,过了一会,道:“没看懂,我只知道是地图,晓得阿泽所图甚大。”

顾天泽就是有一种本事,能把小战当作国战来打,再小的冲突,他都能弄出最大的战果来,自然也能让国朝得到意想不到的巨大利益。

即便他战死……也死得惊天动地,让他打出来的那条通道永远掌握在国朝手中。

王译信如今只想着两千人死了就死了,几十万的时候再劝劝阿泽。

在他不经意间,以德服人的节操已经渐渐破碎了。

顾天泽明了的一笑,不再提杀俘的事儿,怎么也得给师傅一点点时间。

“三日后,我们会在这里出现!将会有一场硬仗,硬碰硬的战斗!”

顾天泽的手指店在地图中间,“您如果歇息不好,精力不济,我派人护送你去峡谷等待。”

“阿泽……”

“我在疆场上顾不上你,不想等回京时抬回你的棺椁,小七会伤心的。”

ps晚上也许有更新,也许没更新。

第二百七十四章征伐(下)

等王译信回过神来,已经被顾天泽安在帅帐中了。

军中最高的将领自然不会有人同顾天泽同寝,顾天泽本身又是极爱干净的人,帅帐中没有任何的异味儿,被褥也很齐全,当然赶不上京城的条件,同王译信原来的帐篷相比已经算是天堂。

顾天泽甚是留下阿四给王译信铺床。

王译信顿时脸上烧得慌,问手脚麻利的阿四,“将军住在何处?”

“将军随便哪都能窝一夜。”

“……”

阿四见王译信面带怀疑之色,也明白在京城时顾天泽比皇子更奢靡的日常,叹道:“以前少爷一天不沐浴浑身难受,如今从川中出来少爷就没梳洗过。”

西南的天气很热,又是一路奔波,臭汗淋淋,要不帐篷里的味道也不至于浓烈得让王译信无法入睡。

“我记得不远处有一处清泉。”

“少爷说水是宝贵的,不让多用。”

“也是,万一有苗疆人在水里投毒……”王译信拍了拍松软的被褥,不再客气的倒在上面,合眼喃喃道:“有事叫我。”

“是。”

“你要笑就笑吧。”

“王大人何出此言?”

“被阿泽和瑶儿照顾习惯了……”王译信背对着阿四,俊脸有几分羞愧,亦有几分欣慰,不如京城松软馨香的被褥用起来舒服极了,“有一个孝顺的好女儿……我骄傲。”

“王小姐的确孝顺。”

阿四捂着嘴悄悄的退了出去,少爷虽然对所有麾下都一视同仁,可如果不是王七小姐孝顺王四爷,少爷才不会把帐篷让给王四爷,更不会……阿四瞄见帐篷外的阴影处站立的暗卫,归阿大统领的侍卫专门紧盯王译信。不就是怕王四爷在疆场上出了意外?

只有对王七小姐,少爷才会事事考虑周全,事事用心。

其余人。还没资格入少爷的眼儿。

不过,阿四也晓得王四爷给了自家少爷足够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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