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侯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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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宁侯传奇-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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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王爷道,老夫人,是否方便让我进到里面探望李大人?
  李老夫人满脸慈爱的微笑,委婉拒绝道,安宁得的是风寒,王爷金贵之躯,万一传染给您,民妇担待不起。王爷的好意,民妇心领了。请王爷回去吧。等安宁恢复康健,老妇让她亲自去王府谢恩谢罪。
  三王爷不甘心就这样离开,躬身作揖道,谢谢老夫人好意。只是今日朝堂之上皇上特意吩咐我定要将圣意带到,所以有些话还是要当面说与李大人,才不辜负皇上关切臣子的心意。
  三王爷搬出了皇上,李老夫人一时无以反驳,犹豫片刻,道,圣意深厚,那么请王爷不要逗留太久。
  三王爷喜不自禁,却面不改色地说道,那是自然。李大人也需要多休息,我不会打扰太久。
  李老夫人道,王爷哪里话,有劳了。
  李安宁仍在昏睡中,她脸色蜡黄,嘴唇苍白,额头上扎着一束黄色抹额,因疼痛牵扯她眉宇间时有凝起,显得更加憔悴不堪。病来如山倒,昨天还神采奕奕,一朝不见却是这副弱不禁风的模样,真是疾病甚于利刃,伤人于无形。三王爷心疼地默默守候在一旁。
  李安宁听到轻微的脚步声,以为是碧玉或者希儿,眼皮沉沉的睁不开,便轻声唤道,碧玉……希儿,水,喝水……
  三王爷立即从桌上的茶壶里斟了一碗茶,自己试过温度才端到床边,轻轻扶起她。李安宁微微侧身,在三王爷的手里将一碗茶饮尽,很快又沉沉睡去。她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带病之躯被尊贵的三王爷服侍了一回。
  默默看了一阵,三王爷才恋恋不舍地从房间内退出来,与李老夫人告辞。
  张太英领着孙太医还未到达李府,远远地便看到三王爷跨上高头大马扬长而去,一旁的太医说道,三王爷和李大人关系非同一般呀,退朝就来看望了。
  张太英打哈哈道,不奇怪,三王爷和李大人都深受皇上宠信,大概因此二人私下里关系更亲近了些。
  这个不对吧。三王爷怎么说也是皇上的亲弟弟,那是血浓于水的亲情,这个李安宁只不过是个臣子。
  张太英啧啧摇头说道,孙太医说这话就见外了。当日在长乐殿庆功宴上,皇上亲自邀请三王爷和李大人同游,李大人正是当时得了风寒。
  孙太医捋着山羊胡须,说道,这么说来是皇上害李大人得了风寒症。他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言语冒失,赶紧作揖求饶道,张公公饶命,小的口无遮拦,千万不要告诉皇上。
  好了,孙太医,今日之事老奴不会说出去,我们且去看望李大人吧。
  三王爷都差点吃了闭门羹,李老夫人当然更不会轻易放他们二人进去。
  孙太医倒不在意,独自喝着茶,张太英却坐立不安,絮絮叨叨说个没完,老夫人,老奴是受了皇上所托特意带宫中的太医为李大人诊治的,若见不到李大人,老奴如何向皇上交代?
  李老夫人早已明白方才三王爷所言非真,皇上断然不会同时派两拨人来府上看望。因为自己疏忽大意,方才让三王爷独自进入李安宁房间,当时她应该跟着进去的。这次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们见到李安宁。于是说道,方才老妇已经说过,皇上的好意,老妇心领了。多谢公公和太医走这一趟。两位大人都是皇上和贵妃娘娘跟前贴身的人儿,万一传染了风寒,不仅两位大人抱恙,连皇上都可能波及,所以为了皇上龙体安康,两位大人还是小心谨慎些吧。
  两人听着有理,也不想给自己惹麻烦,可是皇命难违,不好交差,都变得沉默起来。
  小儿不过普通风寒,已经按照大夫开的方子服过汤药,不日将愈,两位大人如此回去复命,皇上定不会再说什么。只是还要劳烦两位将老妇的谢恩带给皇上。
  如此也好,李大人病体尚需休息,老奴和孙太医就不打扰了。李老夫人留步吧。张太英道。
  希儿,李老夫人吩咐她,送两位大人。这是老妇亲手做的糖糕,不成敬意,请两位大人笑纳。
  老夫人太客气。李大人抱恙,我们空手来看望已觉过意不去,怎能再收老夫人的礼物?
  让来让去,最后两人走的时候都提了一盒李府的糖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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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荒苑”
更新时间2016…5…2 21:55:29  字数:6037

 皇上抬头看他一眼,问道,只有这些吗?
  张太英赶紧补充道,奴才和孙太医到李府时,远远地看到三王爷离开了。
  皇上一分心,握笔的手抖了一下,竟然忘记了要写什么,他干脆搁了笔,起身在偏殿里走来走去。
  张太英紧张得大气不敢出,担心皇上会大发雷霆,甚至会扔奏折、摔茶杯。事情的发展出乎意料,现场气氛平静地让人抓狂。
  皇上复又回到案台后面,提笔要继续写,落笔之前仿佛想到了什么,抬起头来,说道,杵在那干什么,给朕换盏热茶来。
  皇上这句话解放了张太英,他从偏殿退出来时恨不得要唱起小曲来。
  李府这边客人虽然打发走了,李老夫人仍忧心忡忡。原本只想让“儿子”以朝廷大员的身份重返边疆,如今看起来,似乎皇上关心太过,三王爷又百般殷勤,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自不必说。看在眼里的已经是这样,预见到还未曾发生但定会发生的——朝臣借机投靠、逢迎、依附……结党营私、欺君罔上……随便哪个罪名都能够株连九族的。死,她是不怕的,夫君的临终嘱托让这个女人变得勇敢无畏,她只怕死前没有完成夫君的遗愿。而这是她余生最大的希冀。
  第二日,李府风平浪静。
  第三日巳时,碧玉向老夫人报告府外有人求见李大人,并送上了名帖。
  老夫人打开来看,上写着:恭谨敬查府税课司大使时松涛。不见!这也难怪,位高权重的三王爷都被挡在门外,皇上派来问诊的太医都吃了闭门羹,还有谁的面子大得过他们。
  就说李大人微恙未愈,不便见客。打发他走吧。她将名帖交给碧玉,轻轻叹了口气。
  碧玉答应着转身走出去,过了一会儿又回来了,名帖还在手中。
  怎么?他不肯走?
  先来的那个倒是走了,如今又来了两位,也都送了名帖,我这手里的便是。她说着双手递上去。
  不见!不见!都打发走。再有人来也不必通报了。
  名帖收不收?
  李老夫人一声叹息,比之刚才重了很多,一直陪在身边的希儿心疼地看了老夫人一眼,道,名帖暂且收下,告诉他们公子的风寒传染不便见客。
  碧玉答应着退了出去。
  母亲为何事忧心忡忡?李安宁从屋内转出来从旁看到母亲满面愁容,关切地问道。她穿着一身素白长袍,腰间一条青色束带,一缕黄色抹额,头发整整齐齐只在头顶梳了一髻,系了与衣服同色的绶带,绶带垂在脑后,时有飘起,这身装扮衬托得那张因病略显苍白的脸更加脱俗出尘,雌雄难辨。虽说是自己的孩子,日日相见,如今猛然看上去,仍是吃了一惊。这副形容若被外人看了去会作何感想?
  身旁的希儿一语道破,夫人,看到公子就能想象出您和将军年轻时的样子,真乃天妒英姿,冰雪样貌,男子女子见之无不倾倒。
  我的儿,你怎么起来了?外面风大,你的身体还未痊愈……头还痛吗?她望着她额头上的黄色抹额问道。
  身上已经大好,她说道,躺了一整天,乏得很,出来活动活动筋骨。
  母亲刚才因何叹息?
  还不是为了……希儿还没说完被老夫人打断,没什么,你身子弱,禁不得风,快回床上好生躺着。老夫人看了一眼他苍白的脸色,又说道,母亲再为你告假几日,这几日不许出去。听到了吗?
  儿子的病已经大好,明日就去上朝,母亲不用担心。
  不行!老夫人断然拒绝道,娘就你这一个孩子,不担心你担心谁。听娘的话,好生歇着。
  母亲到底怎么了?被赶回房间后,她问碧玉,我哪里做错了吗?
  你这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会有错?还不是夫人担心你一味逞强不爱惜自己。
  病愈上朝又是几日之后的事,送过名帖的官员绝不会再错过此时结交的机会,纷纷向李安宁示好问安。病中不宜见客的推辞说不过去,唯有开门迎客。一时之间,门可罗雀的李府一下子变得熙熙攘攘,门庭若市,香车宝马络绎不绝。
  ……听闻李大人酷爱古书,鄙人家从曾祖父开始藏书数千本,若李大人方便赏光到敝处一阅,我与李大人可促膝长谈,通宵达旦。昔陈蕃为徐孺下榻,今鄙人也要为李大人在家中专设一席……
  ……初见李大人时只觉大人生得好面相,还以为是个女子……掷果盈车的潘安也不过如此……然而潘安之貌不得见,李大人醉玉颓山之姿令人倾慕……
  这些刻意逢迎的话怎能教人心安,还有官员借鉴赏之名私下馈赠些奇珍异宝,更让李老夫人日日不宁,夜夜不安,竟生出心病卧床不起。李老夫人如果记得十五年前算命先生所说,就完全不必担忧。老先生说,贵——公子一生坎坷虽多,却能逢凶化吉,终是有惊无险。这也怪不得李老夫人担心,毕竟过去十几年,时光总会冲淡过去的记忆和感受。而她每天耳之所闻目之所见,所发生的事都让一家人处于危险中,如何让她不担忧呢?
  李安宁一面应付这些官场虚礼,一面安慰照顾母亲,身心俱乏,不得已只好从外面锁上门,日日从后门进出。外人以为家中无人便打道回府。可是李府天天大门紧锁,里面却有人影走动,外人这才明白李安宁有意闭门谢客。这招不通,则另辟蹊径。有人下朝后在殿外拦截,到不了家里也要请吃顿酒,吃不成一顿酒说会儿话也好。可谓是见缝插针,无孔不入。有人请张顺出面邀请,李安宁心里明白,又不能不给老师面子,只好答应。
  李安宁在约定的时间赶到,并没有见到张顺,同朝的几个官员一拥而上将李安宁请到主宾的位子上坐定。
  在场的大都是朝廷的年轻官员,本身职位不高,渴望晋升却并不安于踏踏实实地做事。李安宁无意与这些人混在一起,本想喝杯酒表示一下诚意就借故离开。谁知这些人胡搅蛮缠的功夫了得,更有甚者竟然勾肩搭背灌她喝酒,这中间李安宁不知被人赚去多少便宜。不知谁请来了名噪京城的一帮歌妓助兴,弹唱的只一人,其余的歌妓女子围坐在桌上劝酒。觥筹交错,温香软玉,年轻人的心被红酥手撩拨得醉翁之意不在酒,早已双眼迷离不辨黑白。李安宁喝得微醉扶着额头闭目养神,身边陪坐的是一个打扮俗艳,脸上刷满香粉的女子。这女子打扮得俗气,眼光却不俗,她在全场扫了一眼,便选择李安宁的身边坐下来。白净的李安宁引起了她的兴趣,她伸纤细的手指在李安宁脸上摩挲着,脸也慢慢地凑上去。
  这团花红柳绿的歌妓如彩云飘过,在迎宾楼引起了小小的轰动,这一幕恰被也在迎宾楼会客的三王爷看到,便跟上去看个究竟。
  那女子主动投怀送抱占便宜的本是李安宁,三王爷不知哪来的一股无名火,冲进去拉起李安宁就往外走。李安宁只觉得手臂被一股力量擎住,身体不由自主地跟着向外走,起身时撞倒了座椅,场面嘈杂,弹唱和献吻的歌妓被这不速之客吓了一跳,好半天才缓过神来。其他或心醉或身醉的官员谁也没有注意到三王爷已经抢走了他们今晚的主宾,个个东倒西歪,醉态百出。
  迎宾楼外人来人往,车马喧腾,出入这里的朝廷大员很多,三王爷为了免去不必要的麻烦,骑马带着李安宁到了京城的一处僻静之所。里面树影重重,即使在这样黑漆漆的夜里也能感受到里面透出的富贵之气。各处石台上的夜灯洒下的亮光连成一片,为三王爷照亮了脚下的路。他抱着已然昏睡过去的李安宁穿过一段连廊,走进一个灯火通明,两边摆满书架的大房间。里面有张雕花木床,三王爷将李安宁轻轻放在上面,盖好被子,自己退到书桌前看起书来。
  李安宁半夜口渴起来找水喝,三王爷已经在书桌前拄着头睡着了。李安宁将他叫醒,然后愣愣地看着他不说话。
  三王爷问,这里是哪?
  李安宁摇摇头。
  三王爷:那你怎么不问问我?
  李安宁道,这里是你家吧?
  一听回答便知道她还没有彻底清醒,三王爷并不计较,接着问道,你怎么知道?!
  李安宁:明知故问!
  你是醒了还是没醒?梦游!?
  有点头痛,我想我是醒了。她扶着额头,双眼无神地盯着某处。
  那你起来干什么?
  口渴了。我想喝水。
  他斟了一杯亲自送到她嘴边喂她喝下。说着,我堂堂三王爷,这已经是第二次服侍你了。
  她用袖子擦擦嘴,琢磨着他的话,第二次?我这次第二次起来喝水吗?我不记得了。
  算了算了。三王爷不耐烦地摆摆手,其实他是在生自己的气——为何他金贵之躯总是在她面前沦落为下人?就算救命之恩,也该还清了。当初皇兄钦点她为监造,他担心她完不成任务要替她扛下,结果她真的克服了重重困难完成了。她去京城富户家中借木材,来自己府上借家丁,而且想到卯榫的建筑方式摒弃了使用方钉……,这些他都了解,很关注,很感兴趣。那些新鲜、有趣、不拘一格的点子,连同她帐篷中的花鸟虫鱼,还有那声救命的马哨,都让他着迷。而真正让他着迷的其实是李安宁本人。
  李安宁自己倒了一杯又喝完,心满意足地擦擦嘴,转身回到床上接着睡。
  三王爷上前去拉她起来,一本正经地说道,李安宁,没有本王的允许以后不许出去和别人喝酒!不许在别人面前晕倒!
  李安宁充耳不闻,又呼呼睡去。刚才仿佛一场梦,只是场景过于真实而已。三王爷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莫可名状地高兴起来。他重新为她盖好被子,坐回书桌前直至鸡啼破晓。
  天刚蒙蒙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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