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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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迫-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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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肺的呐喊,让人听着心里着实为了她捏把汗,一颗心都揪在了一起。
  那小厮急急巴巴道:“王妃痛得不行了!走快点,我们加快速度。”
  欧阳彻语气平淡:“其实我们去了也没有用,医学博大精深,又分门别内,虽然同是行医救人,可也
  得对号入座才行。”
  那小厮的面目狰狞,只听身后另外有一个人说道:“姑娘你不必亟亟奔走,也要当心自己的身体,凡
  事尽力而为即可。”
  欧阳茹一怔,她不敢回头,毋庸置疑这是窦洪靖的声音,也唯独只有他的声音永远这么低沉而温暖人
  心。
  “你是干什么吃的,人接到没有?”隔的大老远的便听见徐正君粗狂的责骂声。
  那小厮跑的气喘吁吁的,唯唯诺诺道:“禀将军,人已经到了。”
  元玑,徐正君顺眼看去表情各异。
  欧阳茹滞着脸,与欧阳彻并排站着都一言不发。
  窦洪靖急急道:“王爷,姑父,表姐她怎么样了?”
  元玑的声音和顺:“已经一天一夜了,我们也想尽了办法,恐怕只有各安天命了!”
  “什么各安天命,人必须给我救下。”徐正君急道,气的脸红脖子粗:“人只要还有一口气在,都要
  想方设法给我救回来。”
  元玑睇了徐正君一眼,眼眶里的火光四射。周围人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大都低头负手立着。
  欧阳茹暗暗瞟了两人一眼,心头骂道‘两个惺惺作态的人,平日里虚情假意,自私自利,现在狗咬狗,
  活受罪。’
  元玑投向欧阳茹的目光轻溅而寒冷如冰:“欧阳医女,你快些进去吧!”
  欧阳茹刚一盈盈一笑,房內便有人抽抽搭搭地跑了出来,直接跪倒在地上,哭着个嗓子说:“孩子已
  经生了,只是是个死婴,王妃···王妃她···”
  徐正君逼视着跪地之人:“她怎么了?”
  “你要先把话说清楚,我们才好对症下药啊!”在欧阳茹的视线里窦洪靖焦虑万分,在如金日光射下,
  他脸上的复杂情绪丝毫不逊色于身后屋顶闪闪发亮的琉璃瓦。
  欧阳茹一阵沉思,夺过了欧阳彻手里的大医药箱,一摇一摆地走了进去。
  欧阳彻静静地看着欧阳茹在眼前逐渐消失的背影,二话不说,只拉着窦洪靖使劲的烧水。
  良久,欧阳茹才满头大汗的探出头来,精疲力竭道:“是产后大出血,已经生命垂危,命悬一线了。”
  徐正君脸一黑,向着欧阳茹拱起手,声音沙哑:“求求你,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女儿。”
  欧阳茹只缄默不语,她第一次觉得徐正君头上有为人父亲的光环闪耀。可是欧阳茹自己也为人子女,
  那个叫她女儿的人,已经无辜的死在了徐正君刀下,做了他的刀下亡魂。
  对于孩子的胎死腹中每个人都哀痛欲绝,但是由于宗教礼制的种种原因是不能够相送一眼的。
  看着眼前的一幕幕,窦洪靖也第一次觉得姑父徐正君苍老了许多,也是所谓的‘可怜之人必有可恨
  之处’。
  在屋内,徐长恩精疲力竭的昏倒在榻上,她对外头所发生的一切都一无所知,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孩
  子已经胎死腹中,再也见不到初生的太阳。
  欧阳茹不知所措的看着徐长恩,她甚至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天空中只留下一抹夕阳独红,落日的余晖落在欧阳茹从始至终忙碌的肩膀,身
  心的疲惫使她暂时忘记了饥饿、忘记了仇恨、也忘记了伤痛。
  环顾四周,欧阳彻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元玑也不见踪影,只余下徐正君一人茕茕孑立。
  窦洪靖走上前去,此刻的他是徐正君的侄子,而不是徐将军的手下:“姑父你别担心!我相信她,她
  会竭尽全力的。也相信表姐她吉人自有天相。”
  徐正君的目光迷离而六神无主:“事到如今,我才能够设身处地的体会到她当初所受痛苦的十分之一,
  百分之一,我不是人,不,我是畜生!”
  “姑父,你说什么?”窦洪靖看着平日里凶神恶煞的姑父垂头丧气的模样,心头不禁油然而生股股忧
  愁。
  “王妃,你醒啦!”“哎呀,谢天谢地,真是吉人自有天相!”一声声欣喜若狂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徐正君和窦洪靖脸上都不约而同的抹出了笑容。
  却有人急匆匆的跑了出来,结结巴巴道:“医女,医女她昏倒了。”

  ☆、第 43 章

  婚迫第四十三章
  “她昏倒了!”顾不得三七二十一,窦洪靖急里忙慌地跑了进去。
  产房里连空气都是令人窒息的,有抹不掉的血腥味,各式各样的物品七零八落的散落一地,杯盘狼藉。
  有两个女仆正有条不紊的收拾着满地零乱的物品,另外有一个人正坐在床边对着徐长恩嘘寒问暖。徐长
  恩筋疲力竭的躺在床上,头发湿漉漉的覆在她苍白的面颊上,眼睛虚眯着,肿的像个球似的,脸上横七
  竖八的映着泪水划过的痕迹。
  欧阳茹浑身瘫软的贴在墙角,豆大的汗珠悄无声息的滑落她面无血色的脸颊,她的睫毛微颤映在她蜡
  黄的肌肤上,薄薄的嘴唇干渴的裂开,在摇摇曳曳灯光下她的身体显得更加骨瘦嶙峋,没有一丝色泽。
  衣角也湿透了,活脱脱可以拧出水来,浑身上都在下瑟瑟发抖。
  窦洪靖心里一阵酸痛,抱起欧阳茹就往外走去。
  耳畔有北风呼呼吹过的声音,头顶的黄桷树叶被风吹得窸窣作响。窦洪靖低头贴在欧阳茹耳边,温言
  如雨:“茹儿,我早就想这么叫你了!你为什么这么傻,傻得连自己的身体都不要了吗?看看你现在这
  个弱不禁风的样子,为什么要这么拼命?为什么?还记得吗,我更喜欢以前那个有点婴儿肥的你,那样
  的无拘无束、天真无邪,所以你要照顾好自己···”
  窦洪靖的声音沙哑,每一字每一句都好像刻在他心里。
  天色在时间的流逝中越变越暗,夜的倒影层层叠叠地将人覆盖。王府的道路被点亮的千万盏烛灯照得
  亮澄澄、明晃晃的,头顶偌大的天空中银盘高挂,泄下光芒万丈。往日里闪耀着的上万颗璀璨夺目的明
  星眨巴眨巴双眼不见踪影,万里夜空柔软得好似轻轻的纱面,倒下的房屋、树木的倒影是明月宫阙里的
  红烛高照,美轮美奂的不动一丝声色。
  元玑气冲冲的回到自己的卧房,火冒三丈而怒不可遏:“最近本王做什么都不顺,独子独孙都没有能
  够保得住,好像有人故意在跟我对着干似的!”他捶打着几案:“明天你上街给我找个算命的大师来,让
  他给本王好好儿算算,到底是谁在从中作梗,得好好儿治治她。”
  那小厮一脸慌乱道:“是,只是小的以为请来了欧阳医女,就能够事半功倍了。”
  元玑冷笑一声,手握成拳:“欧阳茹、那个欧阳茹,全是因为她。要不是徐正君三番四次的从中作梗,
  本王早就送她下地狱同她父母团聚了。”
  那小厮面上的肌肉几下抽搐,低声问道:“其实小的一直倍感惶惑,为什么王爷您非要置欧阳茹于死
  地,徐将军他又为什么几次三番的都从中作梗。”
  “不该你问的就别问。”元玑的目光冷森:“对了,上次施妙的事情怎么样了?既然不准本王动她,
  那本王就要将她身边的人一个一个都折磨到死。”
  那小厮唯唯诺诺道:“是!小的都不会问了。施妙还是一直昏迷不醒。”
  元玑用茶盖拂了拂水面上的泡沫,小啜了一口:“那就好,最好让她永远都不要醒来了!记住,千万
  不要让欧阳明荀回来,他是欧阳茹的养父,肯定会帮着她的。”
  小厮小心翼翼的觑着元玑的神态:“王爷,您的意思是?”
  元玑嘴角有冰冷的笑意:“我的意思就是让他死,死得莫名其妙,最好尸骨都让野狗啃了去,神不知
  鬼不觉的消失。还有 ,找几个武艺高强的人把窦远逸的事情给我办了,记得要做得干净利索,不行就直
  接封口。”
  那小厮听得浑身颤抖,点头哈腰的出去了。
  日子一直平平淡淡的过到八月,院中的早桂花香四溢,伴随着清风徐来隐隐约约可嗅。枝头早有鸟儿
  欢蹦乱跳,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好似在一齐谱写着一首冗长杂乱,又婉转动听的歌曲。
  尽管多天以来都悉心照料,但施妙的病情却全无起色,看来也快行将木就、一命呜呼了!欧阳彻坐在
  床前,看着平日里嘻哈打笑、欢歌乐舞的施妙现如今面黄肌廋、命悬一线心下悲痛万分。喃喃道:“我
  好歹也是学医者,平日里总觉得自己比别人技高一筹,自恃清高,可现如今却是有心无力、爱莫能助。”
  欧阳茹在一旁安慰道:“我们能做得本来就微乎其微,况且人各有命,这冰蚀毒本身就易中不易解,
  你也是尽力了。”
  欧阳彻忿忿不平道:“你既然知道如此,他们当初如此灭绝人道,丧心病狂做出那些惨无人道、天理
  不容的事,现在就连施妙也不放过。那日徐长恩难产,你就该三思而后行,就算是给徐正君和元玑一个
  教训。”
  欧阳茹和身后的窦洪靖相觑两眼,淡淡一哂:“我未尝没有三思而后行,可对上一辈的恩怨怎么也能
  牵涉到她呢?况且徐长恩不是和他父亲一样的人,她帮助过我,她温婉善良。”欧阳茹又顺手拈起一缕
  扑在面上的青丝至耳后:“我不想成为和他们一样的人,我相信施妙也不想眼睁睁的看着徐长恩死于非
  命,她已经失去了丈夫和孩子,元玑已经得到了他应有的报应。”
  窦洪靖只呆呆的看着欧阳茹,一股笑意从他的内心深处荡漾开来,他心知肚明,自己没有任何理由和
  立场去插嘴他们的话。
  欧阳彻没有再开口,欧阳茹又道:“大哥,现如今你心急如焚,火烧火燎的也没用,我们能做的就只
  有延缓施妙的病情,耐心等待义父出游回来,或许义父他能灵机一动,想到什么解毒的办法,”
  “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欧阳彻的目光平淡似水,脸上突然抹过一丝冷笑。
  欧阳茹已经同窦洪靖走到门口,一听到欧阳彻说这话,回首道:“大哥,如果连你都这么消沉盾世,
  对这件事情不抱有一点儿希望,你还叫施妙怎么打起精神、负隅顽抗呢?”说罢只径直朝门外走去。
  

  ☆、第 44 章

  婚迫第四十四章
  已经是初秋,漫山遍野的野花开始凋落,五颜六色的花瓣纷纷飘落在松软的草地上,如一条五彩斑斓
  的毛毯,经风一吹,花瓣似蝴蝶飞舞四散开来。树枝上层层密密的青葱枝叶开始泛黄,太阳依旧高照却
  早已将夏日阳光的毒辣抛到九霄云外。
  欧阳茹顺着窦洪靖的指引坐下,二人一声不吭地只静静候着窦远迤从此经过,这也是他流放的必经之
  路。窦远迤谋害小王爷的罪名成立,元玑王本来是勃然大怒,要从重处置。可耐何窦卿从中作梗,更是
  三番四次、低眉顺眼的委屈求情,最后只做了个流放塞外的决定。
  欧阳茹此时与窦洪靖相邻而坐,两人不过区区几丈之远,心却仿若咫尺天涯。
  清风徐来,头顶树叶有窸窸窣窣的响声不断,其中一二飘飘洒洒而下,有旋转的、有跳跃的,像一只
  只秋的蝴蝶,在花丛中翩翩起舞、活蹦乱跳的。 
  突然,有阵阵打斗声传来,仿若蓝天白云下突然的几下电闪雷鸣,劈面而来,震的人心头一惊,直发
  慌。寻声而至,只见两个身着官服之人正在和一群黑衣蒙面又身量魁梧的五尺大汉殊死搏斗,那两个官
  兵模样的人已经打得气息奄奄、节节败退,全身上□□无完肤而且血迹斑斑。
  窦洪靖脸色变得惨白,因为他知道一旦在弗州的管辖范围内有任何劫囚劫狱的事情发生父亲窦卿都难
  辞其咎。对于场上敌众我寡、势单力薄的状况,窦洪靖多么想冲上去出把力,哪怕只是杯水车薪、添柴
  加火,但是他现在也是有心无力、爱莫能助,因为他不能也不会再弃欧阳茹一个人了。
  欧阳茹的声音惊恐而慌乱:“你看那是谁,难道是窦远迤吗?”
  在欧阳茹的视线里,一个全身上下黑白色的囚服、头发散乱,有刺目的白发在凌乱的青丝中一闪的中
  年男子孱弱的站在那儿。他的双手被铁制的手链钳制的紧牢密缝的,嘴角也爬满了许许多多参差不齐的
  胡须,他聚目凝神地眺望远方,而不是场上正在拼命厮杀的多人。
  窦洪靖心头一紧,有说不出的感觉冒上来。
  他和欧阳茹惊慌失措的对视了一眼。
  正在此时从弗州的方向奔来一大队人马,他们身着整齐划一的官服,雄赳赳、气昂昂的逼近,连□□
  奔跑的马儿也惊得嗷嗷大叫。这对于两个正在场上拼命顽抗的官兵而言无疑是雪中送炭、锦上添花。
  那一群黑衣蒙面又身量魁梧的五尺大汉见事不对,一旦有另外一群武器装备同样精良又精力十足的官
  兵参战,他们无疑是瓮中捉鳖、案板上的鱼一样任人宰割而毫无还手之力,于是他们开始逐一的突出重
  围。
  窦洪靖的嘴角提前便上抹了一丝胜利者的微笑。
  欧阳茹觉得哪里不对劲,因为他们射向窦远迤的目光都如出一辙的阴寒暴戾,如同一把把磨得血亮的
  利箭,直要射人肺腑,将人千刀万剐。不出所料,有两个黑衣蒙面的彪形大汉气势汹汹的冲着此时正心
  不在焉、有所旁骛的窦远迤而来。
  欧阳茹不能眼巴巴的看着窦远迤死去,时至今日这发生的一切都与自己有莫大的关系。而欧阳茹自己
  确是个骨瘦如柴、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她失声大叫起来,也想借此引起窦洪靖的关注,寻求他的帮助。
  当刀剑相交的那一刹那间,发出阵阵嚓嚓的摩擦声,只见窦洪靖几个转身飞跃,早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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