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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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迫-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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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罢了!”欧阳彻别过脸去,背对着欧阳茹狠狠道:“别一直抱着这侥幸心理,只怕下次你就没有这
  么幸运了?这看起来只是一个小毛病,只是长此以往,小毛也能成大疾。”
  欧阳茹心下黯淡,她又怎么会不明白这一点。好像想起了什么,欧阳茹的声音尖细而疑惑:“大哥,
  你怎么会突然就来了呢?”
  “许是知道你会出事,有人来向我求助了!”欧阳彻的目光森冷,语气更加冷冽。
  欧阳茹正低头缓缓饮茶,乍然听到‘有人求助’,心头霍然一惊:“是谁啊?”
  点点和暖阳光斑驳的落在身上,想极了一张超大的、覆盖面极广的鱼网铺天盖地而来。欧阳茹奋力立
  起身来,双眼凝视着欧阳彻。
  欧阳彻明显有些吃吃艾艾,断断续续道:“你就是太专注于一件事情了,而···而忽略了眼前人。
  我看得出来,他对你是很有诚意的。”
  “你,你是说!”
  “对!”欧阳彻接过话头:“窦洪靖来找过我,他要我赶紧下山来陪你,他说你很孤独,一个人哭,
  一个人落泪,一个人倒下。总之他告诉了我关于你的一切。”
  欧阳茹伸手理了理自己蓬乱的头发,努力保持着自己脸上的平静。
  “他南下戍守边防去了,估计一时半会儿是回不来了,离开时我还特意给他抓了两副药。”
  “戍守!抓药!”欧阳茹强力站起身,又一时瘫软的倒在床上:“你这么说,他是生病了吗?是不
  是很严重?”
  欧阳彻赶紧跑过去搀扶,目光忿忿:“你还是先照顾好你自己把!他只是长期受凉,气虚血亏而已,
  两副药下肚就应该全好了!”
  “长期受凉,气虚血亏。”一听到这里,欧阳茹的心下更加纳罕。这么一个身强体壮,又心思细腻的
  人,怎么会如此放任自己长期受凉而置之不顾呢?
  欧阳彻看着欧阳茹轻声细语道:“我已经找好了一处宅子,等你身体好些了,我们就搬过去吧!”
  欧阳茹欲言又止,在欧阳彻的陪同下共同站在梅枝下。
  刚一出门,冷风便兜头兜脸的扑上身来,欧阳茹有几声间断的咳嗽。在寒风中,几株秃竹也显得摇摇欲
  坠,暖暖阳光普照而下,枝影横斜缭乱的映在窗子上。
  欧阳茹心下怆然,面露愁色:“大哥,你是知道的,我怎么能般!”她顿了顿:“大哥,你知道吗?
  在街的那一头就是我的家,我想这么看着它,哪怕只是这么默默的看着。这里是徐正君住的地方,我要
  一直这么看着他。”
  欧阳彻笑得一派云淡风轻:“是他,又怎么样?现在做什么都于事无补,你留在这里不是自寻烦恼吗?”
  他空空的呼了一口气:“这件事情徐正君是主谋,大家都心知肚明,毕竟他是最大利益的获得者。可事情都
  过去这么多年了,事态并没有一丝一毫的发展,就任由着他这个凶手逍遥法外,过着自由自在的生活,不
  是吗?换句话说,徐正君的背后一定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支持着他···”
  欧阳茹沉浸在欧阳彻的话中久久不能自拔,这是她未曾考虑到的,自己只是一昧的把徐正君当成仇敌,
  而他背后的力量亦是万万不能忽视的。如今听欧阳彻一席话,更是如醍醐灌顶、大彻大悟。
  欧阳茹的两颊绯红,如天边绯红的晚霞。
  “徐正君背后的力量,那首当其冲的当然是窦巡抚还有元玑王···不!”一股子血腥喷涌而出。

  ☆、第 29 章

  婚迫第二十九章
  万历三十二年的最后一个月就这么过去了,欧阳茹正静静地躺在床上,呆呆地望着窗外的腊梅朵朵,
  缤纷多彩的点点腊梅一齐挤在梅树枝头,红的,白的,粉的簇拥的俏皮可爱。天空是灰蒙蒙的,是白得
  发黑的颜色,仿佛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夕,天空正在蓄势待发聚集着力量;等待着狂风暴雨的洗礼。
  房门外有急促的脚步声渐渐靠近,欧阳彻一边往屋里赶一边嚷嚷:“小妹,小妹,外面出事了!”
  欧阳茹挺起腰板,准备着洗耳恭听大哥带来的震撼消息。
  看着欧阳彻这么忙里忙慌的跑进来,欧阳茹嘴角微微上扬,道:“大哥,外面出什么事了?很少见你
  这么手忙脚乱的,沉不住气。”
  欧阳彻一只手摸着胸口,一只手指向门外,朗声道:“我也是才听说,外面传得沸沸扬扬的,说是出
  了人命啦?”
  “人命!”欧阳茹紧张道:“是自然的生老病死,还是突然抱病死的。只是我这些天一直抱恙在家,对外
  头的事更是一概不知,大哥!你快点细细对我说来。”
  欧阳彻徐徐搁下手中茶杯,又拿起腰上别着的玉笛反复擦拭,漫不经心道:“我突然想起来了,这件
  事情原本就不干我们的事,所已我们两在这里跟着起什么哄!”
  欧阳茹追问道:“可是人命关天!大哥,你都说到一半了,就不要藏着掖着了。”
  欧阳彻继续漫不经心道:“其实我也只是道听途说,没有真凭实据的,只是看别人说的有鼻子有眼,
  头头是道的,也不能不信。”欧阳彻稍稍一停顿,道:“说是小王爷死了。”
  欧阳茹瞪着欧阳彻木然了很久,对自己耳朵听到的话简直不敢相信:“大哥,你说小王爷死了,就是
  那个前些日子才和徐长恩成婚的小王爷吗?”欧阳茹怔了一怔:“可是他怎么会突然这样就死了啦?那
  死因又是什么?”
  欧阳彻的嘴角盈出一抹坏笑,淡淡道:“我们弗州还有第二个小王爷吗?不是他还有谁。”又道:“说
  是猝死,具体原因一概不知。”
  欧阳茹站在屋檐下;感慨万千:“我也希望不是元玑王府的小王爷,毕竟他才和徐长恩共结连理没有几
  天。而且这天寒地冻的,他是就这么去了,可是徐长恩就要守寡,真是太难为她了。”
  欧阳彻走进两步:“你知道你现在在关心谁吗?是徐长恩!她是徐正君的女儿,元玑的儿媳,我就算再
  有闲情逸致,也不会去管他们家的事!”
  欧阳茹低着头,往事一幕幕再次浮现在脑海中,低声道:“我也只是问问,况且徐长恩她待人挺好的。”
  正月里,喜气仍浓,欧阳茹正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街道上的人流涌动,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神态各
  异的笑脸,与这金灿灿、明晃晃的天空里不可遮挡的喜气交相辉映、相得益彰。前些天落得光秃秃的黄
  桷树纷纷开始发芽,翠意萌生,一点一点娇小可爱的小绿芽翠生生的点缀在枝头,形态各异,大小不一。
  欧阳茹忽然停下脚步,目光一瞬也不瞬的停留在前方相对而立的府衙之间。放肆的泪水不再流下,如
  已经顺势东流的江水,一去不复返。她面上凝然不动的表情在和暖的北风中不带有一丝一毫的紊乱,只有
  鬓旁两缕如漆青丝还随风飘散,半遮半掩住了欧阳茹的视线。
  曾经有一瞬,欧阳茹希望紧紧盯着的大门前是他笑面盈盈的走了出来,依旧是那个颀长的身影,依旧是
  那般喜逐颜开的表情,依旧是那个兴致勃勃的问候。欧阳茹霍然醒悟,原来在自己心里的某个角落已经不
  知不觉的装下了一个他,或许是在很早很早以前,只是自己还浑然不觉。
  不敢想象自己原来也会中意这样一个人。他的离开是因为父亲莫名其妙的包庇,是因为幼弟窦远迤身
  上不可知的指婚,还是因为自己内心那抹不掉,拭不净的深仇大恨。
  正月里的和风拂面,依旧带着几分深冬里水汽的冰冷,时间站的久了,欧阳茹也不禁觉得冷飕飕的,
  加之本来就气虚体弱,正准备原路返回。
  只见一顶青布赤顶的四人小轿从窦府门前驶来,轿夫的步履沉稳,身形壮实。轿子行驶在人潮如织的
  街面上,如荡漾在波光粼粼的微波里。一股清风吹来,轿帘高高飘扬,欧阳茹目不转睛的盯着轿中人,
  相视莞尔一笑。
  小轿稳稳地落在了距欧阳茹一丈之遥的地方。
  窦远迤从轿中一跃而下,笑道:“真是好久不见,怪我这一阵太忙了。”
  欧阳茹正要开口说话,窦远迤已经笑嘻嘻的转身从轿中牵下一位衣着素净,妆容淡雅而清新的老妪。
  欧阳茹两步上前,对着程瑛拂袖为礼,却不愿意抬眼与窦远迤相视一眼。
  

  ☆、第 30 章

  婚迫第三十章
  程瑛对欧阳茹的事已经心知肚明,胸中有数,见面也只是几句简单的寒暄,而别无它话:“姑娘你对
  我不必客气,我们平礼相见即可。”
  欧阳茹微微一哂。
  程瑛礼貌道:“你的气色不大好!想是受了风寒了,平日里可要多注意身体。”
  欧阳茹笑得牵强:“真是有劳你挂心了,我不想今天能够遇见二位,也不曾梳妆打扮,看两位的样子
  是有什么要紧事要做吧?”
  程瑛摸了摸耳垂上掉着珍珠耳坠,目光中有长者的温情:“也不是特别赶紧的事,只是去看一位已故
  的故人。”
  欧阳茹平静的站着,没有多想。反而是窦远迤言谈举止毛毛躁躁,时而言不及义。
  窦远迤随手取下腰间佩戴好的小衿缨,嘻嘻哈哈道:“小茹,这个以后就交给你保管了!反正它是迟
  早要交给她的女主人的。”
  欧阳茹被他一叫叫得面红耳赤,只低头细细打量他递来的小衿缨。那是一个普通得不过在普通小香包,
  通体墨黑,只在居中绣有两株普普通通的野山竹,和一般的山竹相比别无二样,而此时此刻的它却显得
  栩栩如生、惟妙惟肖。
  欧阳茹一时语塞。 
  程瑛的语气中满含责备:“远迤,你都老大不小了,不能只是一昧的唐突冒昧。难道你还不知道凡事
  要三思而后行吗?这衿缨是男子的贴身随带之物,怎么可以随便示与人前,还要随随便便的就交给别人
  呢?”
  “我没有!”窦远迤的脸上布满尴尬的颜色,慌慌忙忙收起手中衿缨:“小茹不是和我有婚约吗?我
  还打算过些日子去上门提亲呢!婚后这香包早晚也要交给她。”
  欧阳茹一听见窦远迤提出提亲的事,心中陡然一惊:“不要说你要上门提亲的事,我们之间的婚事都
  过去那么久了,况且我一直不知情,我们之间也没有所谓的夫妻感情而言。”
  窦远迤脸上有坚定不移的神情:“你是不知道,可我一直记得,不信你可以问我母亲呀?”
  程瑛眼中有确定不移的目光。
  窦远迤往前小心翼翼的走了一步:“我们之间是有婚约的,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欧阳茹别过脸去:“就算我们之间有婚约,可是这么多年了,该放下的就要放下。比如说我们这个错
  误的婚约。”
  欧阳茹越说到后面,越加声细如蚊。有些事情不管它过去了多久,他烙在人身上的印记都无法抹去。
  窦远迤扮过欧阳茹的肩膀:“你知道吗?我们之间的婚约不是错误的,它是我们命中注定的,”
  欧阳茹沉着脸,一个一个扮开窦远迤按着的手指,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酉时已过,欧阳茹只匆匆用了晚膳便独自站在窗下,青薄的纱窗略略鼓起好似十三、十四岁的少女因
  为微笑而发红的腮,月光朦胧如烟,一层一层、层层叠叠的浮上身来。
  “小妹,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好消息!”欧阳彻正兴致勃勃、神采奕奕的走进屋子里来。
  欧阳茹依旧目不转睛的看着窗外,许是呆望的出神,对欧阳彻的招呼声恍若未问。
  欧阳彻看着欧阳茹如此漫不经心、魂不守舍的模样,微笑着责怪道:“小妹!像你这样整天瞎想些有
  的没有的,有用吗?”
  欧阳茹回过神来,低低问道:“大哥,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欧阳彻正往茶杯里面倒水,正色道:“我都进来好久了,只是你自己心不在焉的!”
  欧阳茹微微一笑,坐到了欧阳彻旁边:“大哥,你要跟我说什么?我一定洗耳恭听。”
  欧阳彻端着茶杯,似笑非笑:“我今天去福临楼吃饭,你是知道的?”
  “嗯”
  “第一,听说小王爷的死因找到了,是有人故意投毒。”欧阳彻双手互理了一下衣袖,一本正经道。
  “有人故意,是什么人这么大胆。”欧阳茹张望着门外如漆黑夜,如无数双鬼魅之手摸索探寻而来,
  将人牢牢套在它的黑牢里,让人感到窒息。欧阳茹惊讶道:“能够给小王爷投毒的,□□不离十是他
  身边的贴身之人,而且还不被发现,只能说明···说明他背后有位掌控全局者,一直在帮助他、指
  挥他,只是这个人一直还没有浮出水面。”
  “是,我也是这么想的 。”欧阳彻接过话头,微露赞许之意:“先不论他们是用什么方法,到底是
  目的达成了,可这样的方法终究是两败俱伤。”欧阳彻定定的看了看欧阳茹焦急的脸,一甩手道:“不
  过这些事情都自有人查,你我就不必焦心了。”
  有一阵的静默无声,欧阳茹继续问道:“大哥!你刚才说那是第一;那第二有是什么?”
  欧阳彻只低头微笑不语,侧首打量着腰间上横卧的玉笛,脑海中却一直浮现她放声高歌的种种。
  欧阳茹失声咯咯含笑:“大哥,莫非···”

  ☆、第 31 章

  婚迫第三十一章
  才刚入春,早已花开便地,大有唐朝诗人岑参笔下的‘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的态势。
  每月初的济世悬壶欧阳茹、欧阳彻两兄妹总是会忙到很晚,前来寻医问药之人总是络绎不绝,大都三
  三两两、成群结队。日上三竿,窗户纸上横斜映着梅树枝干稀稀疏疏的颀长树影,三不五时传来鸟儿三两
  声叽叽喳喳的婉转之声,好似也在不约而同的赞扬这如画中的□□。
  欧阳茹只和衣卧在榻间,不能入眠,想起昨夜诊治间隙与人的闲话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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