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直把key当作亲弟弟看待的……”夜婉小声解释,不敢看他的眼睛。随着他一点点的贴近,两个人周围的温度都有些上升,尤其是,她脸颊上的热。
孟醒看着她脸颊上因为害羞而浮起的红晕,眸底的笑意更深了,面上却完全没有表露出来,双手撑在她两侧,身子欺近,迫使她仰头看着自己,声音里带着几分蛊惑,继续问:“或者……关于那首《思念》?”
他离得太近,夜婉几乎可以借着厨房里这不怎么亮堂的光线看清他眼睛上那长长的睫毛,以及,黑色的眼眸深处那一圈圈荡开的涟漪。他极少外露的情绪,全表露在这双眼睛里了,这双……有魔力的眼睛。
夜婉强迫自己把陷在他眼睛里的目光抽了回来,别开眸不敢再看他,喉咙有些干,小声解释:“那个……说起来比较复杂,就是……”
两个人贴得太近,这样的姿势,她能感觉到他紧贴着自己的部位有着灼人的温度,有些烫,让她想要躲开,但身后的料理台紧紧抵着她的腰,告诉她,无处可逃。
躁动不安。
“嗯?”他像是故意的,又往她身前贴了贴。不大的声音,这么近的距离,几乎是直接落入她耳中,低沉的性感声线,说什么都让人觉得好听,更何况此刻的他完全是故意在……诱惑她。
夜婉觉得自己要招架不住了,努力往后挪了挪,一个重心不稳,身子歪了歪,差点侧着摔下去。
他恰到好处的伸手抚上她窄腰,轻轻一提,就让她稳稳地坐在料理台边上,黑色的眸子里的盛着的笑意更明显了,静静地看着她,有种宠溺的意味。
“谢谢……”夜婉脸更红了,低着头,才发现自己的手正紧紧抓着他的毛线上衣,力道大得让他的衣服都有些扭曲。
她刚想放开,他已经凑过来,附在她耳边:“要道谢,是不是该有点诚意?”
好不容易驱散的暧昧氛围,就这么轻而易举的,重新萦绕上来。
夜婉低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脑袋紧张的不太灵活的转动着,想着这话要怎么接才好。
他却没给她仔细思考的机会,半矮着身子凑了过来:“比如,刚刚第二个问题的答案,是不是该有所进展……”
夜婉愣住,第二个问题……九九是我们的大嫂么?他那时候是怎么回答的?好像是……正在努力中?那现在……
夜婉小心翼翼的抬起头:“你想……”
一只手圈住她腰身,还没来得及反应,他已经俯身压了下来。
温润的唇覆上她的,试探的一吻,轻轻地,有些暖。温柔而珍惜。没有急着深入,他耐心的等着她适应,循序渐进……
昏暗的灯光下,她闭上眼,呼吸深深浅浅的纠缠在一起。他却像是故意的,一下又一下的吻着,有种要吻到地老天荒的感觉。到最后,连她揪着他衣服的手都没有了力气,只能勉强伏在他身上,任他予取予求。
这一吻来的毫无预兆,又好像,先前的一切都在为这一吻作铺垫。
是机缘巧合,又是他的……蓄谋已久。
暧昧而暖心的氛围,被不合时宜的门铃声打断。
夜婉几乎是瞬间就清醒过来,扶在他身上的手推了他一把,断断续续的说:“去……开门……”
他停下动作,低头看着她。她白嫩的小脸上泛着格外的浅粉色,樱花一样的颜色,琥珀色的眸子里荡漾着水光,温柔而羞涩。因为两个人刚刚做的事,那两片唇瓣此刻水嫩嫩的,透着殷红的颜色。
她感受到他的目光,不好意思的抬头看了他一眼,水汪汪的眼睛里透着几分羞涩:“快去开门。”
他俯身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喉咙里发出低低的笑:“好。”
夜婉脸更红了,侧过身,拧开水龙头,扑了一把凉水放脸上——降温。
肖然进来的时候非常敏锐的察觉到孟醒周身的低气压,正疑惑着,看到从厨房里走出来的双颊红扑扑的夜婉,低头沉思了一秒,自己不会是打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了吧?
夜婉扯了两张纸巾,把脸上的水珠擦拭干净,尽量平复着自己的心跳,强自淡定地笑着看肖然:“肖大哥怎么这个时间来了?”
“不是说今天mh四周年,打电话让我一定过来吗?”肖然也笑了,举了举手里的袋子:“刚把公司的事处理完,顺路还买了点宵夜。他们人呢?不会是已经走了吧,mh在孟醒家的聚会,可从来都是通宵的。”
很寻常的一句话,却让房间里的两个人瞬间不好意思起来。或者准确来说,是夜婉一个人。
在夜婉再次羞涩的低下头的同时,孟醒万分坦然的把肖然手里的塑料袋接过来,示意他在桌边坐下:“他们都先回去了,给你留了蛋糕。”
肖然的目光在夜婉和孟醒中间转了一圈,终于确定了自己的猜想,于是非常识趣的表示:“我等下还有个会要开,吃完就先走了。”
夜婉听了赶紧摆手:“肖大哥不用着急,我想起来我家里还有东西没处理完,这就要先回去了……”
肖然停下手里的动作,作势就要起身:“你住哪,我送你?”
夜婉按住他肩膀让他重新坐回椅子上:“没事,我就住孟醒对面,不用送的。肖大哥你慢慢吃,下次我们再聚!”她说着,快速收拾好自己写歌的本子,抱在怀里,埋着头冲进自己家。
房间里两个大男人看着她逃也似的身影消失在门后,面面相觑。
好事被打搅,孟醒自然没给他什么好脸色。他沉着脸,从肖然带过来的塑料袋里翻出一瓶酸奶,拆开了,坐在沙发上慢慢喝。
肖然看他这副不待见自己的样子,笑着调侃道:“哟,说好的兄弟情,就这么脆弱呀?”
孟醒凉凉地看了他一眼,换成你试试?
肖然也不计较,慢慢的吃着蛋糕:“说起来,我算是明白你怎么能跟她扯上关系了,原来住得这么近,近水楼台先得月,便宜你了。”
“怎么,有意见?”
“意见没有,”肖然轻轻笑了一下,话锋一转,正色道,“不过作为夜婉的大哥,有些事我可就要替她做主了。我记得你一年前突然退赛的时候说,是为了一个女生?我不管你跟这个人是什么感情、什么关系,该断的可就要尽早断了,否则,我是不会看着夜婉吃亏不管。”
孟醒把酸奶盒下面的一大块吸进嘴里,含糊的说了句:“难。”
肖然一听,看着他的目光瞬间变了,手上一紧,塑料的蛋糕勺差点让折断了:“你说什么?”
孟醒也停下动作,看着他这激动的模样,唇角一勾,意味深长的看着他:“因为……那个人就是夜婉。”
美国
豪华的套房里,烟雾缭绕,酒精的气息充斥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音乐被调的很大声,一个无论如何都称不上佳作的曲子,伴着一个好听的声音的哼唱。如果仔细听,是那首夜婉刚唱过的《思念》。
厚重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将整个房子封成一个昏暗的、带着颓废气息的空间。黑暗中,男人毫无形象的靠在沙发上,手里还拿着一瓶伏特加,正不要命的往嘴里灌着。
门开了。
一个身高一米九的金发男人走了进来,闻到房间里这浓重的烟酒气息,万分嫌弃的捏住鼻子,走到沙发边,推了推那个已经烂醉如泥的男人,用并不流利的中文说:“zy,你还清醒着吗?回国的机票订好了,还有三天,你就在中国了。”
☆、第十七章 璞玉
第十七章璞玉
夜婉第二天醒的时候,是被门铃声吵醒的。
她习惯晚睡,早起就几乎是一项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而这个时间点,来找她的除了荔枝之外不会有别人。
也正因为这样的惯性思维,当她打开门,看到门外晨跑回来神清气爽的孟醒时,夜婉还没睡醒的大脑彻底……当机了。
孟醒也罕见的愣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上次偶然撞见她这副模样的场景,黑色的眸子里很快渗出戏谑的笑来,轻声开口:“给你买了早餐。”
夜婉也没推脱,接过来,很快认出这是楼下那对小夫妻早餐铺出品的,包子和豆浆,最朴实的味道,带着诱人的香气。
“谢谢。”夜婉抬头看他,甜甜的笑了一下。
孟醒倚在门框上,静静地看着她。白白嫩嫩的一张脸,漂亮中隐隐带着一丝可爱,美得没有丝毫攻击性。她此时也用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回望着他,在这清晨柔和的光线下,清凉的眸子里映出他的倒影,静静地,暖暖的。
孟醒唇边的弧度柔和了几分,视线落在她那件小女孩图案的睡衣上,抬手揉了揉她本来就乱糟糟的头发:“去换身衣服,吃了早餐一起去公司。”
夜婉愣了一下,下意识在他抽回手之前扯住他衣袖。
孟醒正要转身,又回过头来看她,见她还是刚刚那没睡醒的模样,呆愣愣地看着自己,忍不住乐了。索性回过身来,勾唇,浅笑着看她:“想让我陪你……换衣服?”
夜婉奇怪的看了他两秒,然后终于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脸刷的一下红了,扯着他衣角的手也迅速松开,后退一步,丢了句:“待会见!”然后立刻关上门。
等“啪”的一声响,门板尽职尽责的隔在两个人中间,夜婉才终于慢吞吞地吐出一口气。低头,看了眼手里的早餐,余光正好落在胸前的小女孩图案上……所以,他刚刚是在笑这个吗?
就因为这个猜想,或者还有昨天的那个吻,夜婉整个吃饭的过程中都像是在梦游。直到她蹲在门口给运动鞋系鞋带的时候,她才终于想起来自己那个没问出口的问题——为什么要一起去公司?
“不是要给任佳佳写歌吗?”两个人坐在车上,孟醒一边开车,一边耐心的给她解释,“录音室的设备不够用,去公司比较方便。”
夜婉一呆:“你怎么知道我要给任佳佳写歌?”
孟醒看了她一眼:“某个童心未泯的老人家告诉我的。”他想着,眉毛不自觉地动了动,眼角浮起一抹笑。关老给他的原话是,听说你家那个会写歌的小姑娘又要被欺负了,还是一年前那同一个人,也是够蠢的!他说这话的时候,格外不满的嘟囔着嘴,明明是骂她蠢,语气确实傻瓜都能听出来的怜惜。
孟醒侧头看了眼坐在副驾驶座上,正抱着刚写出来的谱子改来改去的画着小蝌蚪的夜婉,轻轻笑了。
确实,蠢得可以,也可爱得不行。
两个人到录音室的时候,里面已经有人在了。不是别人,正是这首歌的演唱者,任佳佳。
夜婉倒是没什么,录音室那么多,换一个就是。偏偏某个爱惹是生非的主不安生,远远的就提高了嗓音嘲讽道:“哟,我当是谁呢,这不是夜婉大歌星吗?稀客啊!”
任佳佳的经纪人在旁边拽了拽她的衣袖,却被任佳佳一甩胳膊推到了一边,最后无奈地看着她找夜婉的茬。
夜婉毕竟身份敏感,来这里,就是想低调的来、低调的走,不想太惹人注意,更不想让孟醒跟她这个名声不好的人扯在一起。于是她小小的扯了扯孟醒的衣袖,打算就这么撤退。
任佳佳却不打算就这么放过她,高跟鞋“哒哒”踩在地上,快走两步跟了上来:“夜婉,郑总亲自点名让你给我的新专辑写歌,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夜婉顿住脚,皱着眉看她:“郑总昨天才交代给我的,一晚上写出来的歌,你敢用吗?”
任佳佳扬了扬眉:“那我可不知道了,不过我记得当年的夜婉可是有‘三步作曲’的天才作曲家的称谓吧?哎呀,说起来,这歌都能抄,指不定‘三步作曲’也是按节目组事先准备好的剧本演的,你说呢?”
她说完,笑盈盈的看着夜婉,等着看她恼羞成怒的样子,似乎这样,才能显示出她的优越感。但夜婉看着她眼睛里的冷意,却越发觉得感叹。
一年前,抄袭事件曝光出来之前,夜婉对任佳佳的印象其实是很好的。会唱歌,能作曲,虽然不是创作型歌手,但也是众所周知的小才女了。只是没想到,因为一年前那个抄袭事件,她竟然会一步步变成现在这样——敏感,心虚,咄咄逼人。只要是夜婉在场,无论她多想表现出那一贯的不可一世的高傲模样,看起来,都像是只被踩了尾巴的炸毛的猫。
抄袭成为了她难以跨越的魔障,磨灭了她的骄傲,让她成了现在这副模样。可怜,但,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
“哦,是吗?”一个苍老,却仍旧韵味十足的声音传了过来。
站在这里的几个人同时回头,还是夜婉先礼貌的应了声:“关老。”
关老冷哼一声,尤其不满的看了眼孟醒,然后才对着任佳佳说:“任小姐这是要录歌呢还是写歌呢?”
任佳佳脸上还挂着恰到好处的恭敬地笑,正要回答,却被关老接下来的话打断了。
“如果是录歌,隔壁的录音室效果更好,尤其是歌曲的后期处理;如果是写歌……我记得任小姐好像没有这项技能吧?”关老说着,侧过头去,斜着眼看着任佳佳。
露骨的暗示,毫不留情的批判。
如果换做是其他任何人,任佳佳都会强词夺理的顶回去,但偏偏,说这话的是关老,这个圈子里翻云覆雨的重量级前辈,听说脾气古怪难以接近,可以一旦结了交让他收为学生,日后在整个音乐界,地位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任佳佳何许人也,轻轻一笑,话锋转了几回:“关老说的是,晚辈在音乐上的造诣还浅薄得很,以后还仰仗前辈有空时指点一二,晚辈必将受益匪浅……”
关老冷哼一声,毫不掩饰的傲慢:“那么多晚辈,我可没空一一指点。最近刚收了个学生,蠢笨得很,已经够让人心烦了……”
任佳佳惊讶道:“关老的学生一定是同辈中的佼佼者了,不知是哪位……”
关老呵呵一笑,抬手指了指夜婉:“可不就是这个笨丫头?”
夜婉一愣,惊讶的发现自己是那个被指着的人,下意识看向孟醒,咬耳朵:“这是你搬来的救兵?”
孟醒笑着看她一眼,轻摇了摇头。对付一个任佳佳,他需要搬救兵?
夜婉于是彻底疑惑了。不应该啊……关老这种大腕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