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若云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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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若云泥-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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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太太一走,江图南就是这个家的顶梁柱。妮可不敢跟他顶嘴的。
江图南把门关上,去床头打开抽屉,然后拿了个东西递给我。
我轻轻打开那个小盒子,发现里面躺着的东西,是一枚钻石戒指。
江图南还没从那件事情中完全走出,脸上挂着伤亲的沉郁。
他用略显疲惫的语气,勉强撑起一点浪漫,对我说:“何月西,我们订婚吧,等年纪到了,就结婚。然后,随便你想去美国还是哪儿,我跟着你去,我们一块。”
我哪里会不明白他是想用一纸婚约捆住我。
但我已经拿定了主意。
“哇,好漂亮的戒指,还是心形的。”我随口夸赞了一句收下来。但其实只是匆匆一瞥就合上了盖子。
江图南疲惫已久的脸上总算露出了一点属于少年的阳光,他伸过手,揽住我的长发让我靠在他的肩头。
**
凌晨,江图南的车终于离开千佛眼。我一个人坐在最后一排的座位上,车里开着暖气,我却冷的打颤,裹着一块毛毯活似一只感冒的落水狗。
江图南在我前排睡觉,从上车起,他就没有再对我说过一句话。
我也是,我们的距离近在咫尺,我却宁可扭头看向窗外的高速路。
经过了昨夜,我对他有一种生理的畏惧。
但是车总有停的时候。
车子停下很久。江图南沉默着去推开车门,他的手进入了我的视野。
我突然发现,他无名指上的结婚戒指是一颗鸡心的形状。
十几年前流行的样式,微微有些显得土。


 章六一:正宗柴火妞

江图南推开车门,下车离开,背影沉默着。自己走进房去。他完全当我是空气,连一句要我下车的话都不会说,更不管我去哪儿还是住哪儿。
隔着车窗,我看到佣人走出门,接过他手里的包和西装。接着……我看到了徐安怡。她穿了一件深绿色的天鹅绒秋装裙,脚上是随意的家居拖鞋。完完全全的女主人之姿。
徐安怡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出门迎接老公。
“回来了。”她的口型微笑着说,满是幸福。
江图南走上前去,轻轻地拥抱她。
就是电视剧里常见的那种老公对待老婆的拥抱。动作娴熟又自然,一定是因为每天练习,才会达到这种效果。
也是啊,徐安怡都怀孕了,江图南当然要把他藏在手心里,心肝一样小心翼翼地捧着。
而我就这么被晾在车里了,连司机老兄都尴尬得不行,我估计他在考虑要不要把我和江图南的车一起锁进车库里去。
我拽拽那个毛毯,又是一个哆嗦。
昨天我被江图南按在那个又冷又硬还长着苔藓的水泥香案上折腾了一整夜。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不是又酸又疼的。就像是卧轨自杀的人没死透,被一辆八十米的标准长火车正着碾了一遍,又倒着碾了一遍……一样。
我的外套没有拿回来,所以幸亏有这块毯子遮羞,我被扯破的里面衣服和身上不堪入目的一块青一块紫才不至于大白于天下。
我这辈子做梦都想不到,自己的初夜就是以这么一种变态的方式,被江图南强x。
而且他强完还给我忘了。我觉得我现在就是一被玩坏了扔掉的充x娃娃。
我可怜巴巴地吸着鼻水,像是一个老巫婆一样怨毒地看着窗外。在晨风中江图南和徐安怡一起相拥着走了进去,琴瑟和谐的画面怎么看怎么赏心悦目,所以……这算是怎么回事儿啊!。
但我立刻就想起昨天被江图南塞进号子里蹲监狱的那一大票子人。想起了月铭。
江图南昨天说,死刑。
于是我裹着毯子又发一下抖。
从上车开始,我发抖就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害怕。
司机突然又发动了车子。
油门的声音一响我瞬间石化了。
司机老兄不会真的要把我和车一起锁到车库里去吧。
别介,有话好说。
于是我赶紧小心翼翼地咳嗽一声,表示车里面还有人。
可是司机老兄像是耳朵里塞了棉花,根本就听不到。
我放开了嗓门对他说:不好意思我还没有下车。
还是听不到。
车还真的就是在车库门旁边停下了。
司机说:何小姐,你的房间到了。
“……”
我无语凝噎走下去。
司机特别热心地为我带路,他指指车库门旁边的一排矮平房中的一间,对我说:“
何小姐,这是江先生为你安排的房间,他说希望你能喜欢。”
这排房子我知道。从前家里客厅有壁炉,每到冬天要烧柴禾。江太太专门从南边买了花果木,全都堆在这排平房里。
江图南我谢谢你。把柴禾赶出去腾出一间给我住,柴禾真可怜。
我走进去,房间布置的还算雅致。我喜欢简单的风格,倒也觉得还算对眼。
只不过,这么简单的室内布置,房间正中间那个抽象派的雕刻艺术品就显得十二分的突兀。
扭曲纠结的黑色枝条,像一只烤熟的八爪鱼一样力量感十足。
当我就要把它当做是某个后现代艺术家的抽风巨作都时候,却眼尖都发现,八爪鱼上还有字。
“江图南”三个字刻在八爪鱼的主干上。盘曲虬结。
歪歪扭扭的笔画不登大雅之堂,只能出自我的手笔。
这是那棵我刻下江图南名字的葡萄树。只不过被火烧过,才会变成这个样子。
漆黑的枝条像是一只张开的手掌,在无声地控诉着什么。
他是故意的,他在侮辱我。
不论是昨天对我做出那种事,还是让我住在这种地方,把这一棵树给我看。他时时刻刻都在告诫我那天的事情,都在提醒着我的背叛。
这就是江图南式的报复。他平时忍耐度很高,我亲口告诉他我喜欢别的男人,他都不会信。他对以前的何月西绝对信任,所以一旦我毁了这种信任,打碎了他一直相信的东西,就会被他往死里整。
像是被人兜头打了一闷棍一样,难受的很。
电话响了,是阿周婶婶用家里的电话打来的。我看到那个号码的一瞬间就觉得特委屈,特别像扑进婶婶怀里大哭一场。
但是我吸吸鼻子还是忍住了。我以为婶婶现在一定吓坏了,我要想办法安慰婶婶,但没想到她的声音却强压着慌张,她问我:“西西,你去哪儿了啊?”
我镇静一下,对婶婶说:“婶婶,昨天妮可找我出去玩儿了,我们准备去南边儿转一圈散散心,估计要等过一阵儿才能回来。”
婶婶听我说完,一句都没有多问,甚至还有些松一口气的样子。她的轻松一听就是装出来的:“孩儿你在外面好好玩,家里头不用操心,就是……在装房子呢,怕你回来没地方住……我和你叔好着呢,你天天这么累,该去外面放松一阵儿呢。”
我们家那栋旧公寓,都快要变成文物了,有什么好装修的。我怎么会不知道,叔和婶婶,是以为我不知道月铭和赤银堂会的事情,不想让我担心,他们害怕我去找江图南。
阿周婶婶的电话挂下去不久。妮可就打过来了。
妮可比阿周婶婶慌多了,她在电话里头哭:“何月西你在哪儿啊,出大事了月铭又被关进去了,你婶婶刚才打电话告诉我说千万别把这件事情告诉你!可是我根本就忍不住啊,我刚刚去找我哥闹,吃了个闭门羹你怎么去旅游了啊,你哪里来的闲心!”
我才不会告诉她,我就在她们家的柴火屋里头呆着呢。
江图南在报复我,他要把我踩到脚下去。
但,他也是小瞧了我一些。我才不会这么乖乖地趴到他的脚下去。
我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我弟弟被判死刑。
是谁告密了赤银堂会,我绝对不会放过!


 章六二:进击的小女佣

柴禾屋的门响,我犹豫着但还是打开门,来人是张妈。
我看到张妈手里拿的东西瞬间感动的热泪盈眶。
她一手拿着衣服一手拿着吸尘器。
我小时候总是偷偷在背后吐槽张妈长得面相凶,现在想想简直该掌嘴啊,张妈人简直太好了!她还是记得我,跟我有感情的!
这时候给我送来衣服,还帮我打扫房间,简直是雪中送炭!
但不知道为什么,张妈看到我一脸的感激,表情突然有些不自在。
她把左手的衣服递给我,却并没有用右手的吸尘器帮我打扫房间。而是,也递给我。
张妈的凶面相完全变成面瘫。十分磕巴地“背台词”道:
“江先生说了,你……是新来的,要我以后带着你干活。”
我手里拿着吸尘器,石化成雕像。这才看清,原来张妈递给我的那套衣服,是一套工装,黑色的制服长袖外加长裤。正是江家佣人的统一打扮。
“江先生让我转告你,以后你就在这里住着,在江家当佣人,什么脏活累活都给你……他还说,你要是不答应的话,随时可以走,不过后果自负……”张妈像是一台老旧复读机一样别扭地转述着江图南的话,说完,就满脸大汗地起身告辞。
我也是醉了。其实,张妈不用说什么,这语气用脚趾头都能想起来是江图南说的。江图南,你真有够黑的,连二奶都嫌抬举我,直接给你当扫地的佣人,对吧?
后果自负?
那好你等着,看到最后是我后果自负还是你吃不了兜着走!
我去洗了个热水澡,把身上有的伤口简单地处理了一下,然后换好衣服,扛着那个吸尘器就去那栋别院干活。
凶宅再去一次,也就不觉得十分害怕了。
我故意去江图南的眼皮子底下膈应他。
江图南开着阳台的门在书房看书。
他从前就喜欢这样,阳光洒进来,桌上摆一杯清茶,最是安静。
于是我就拼命地破坏这种安静。我把吸尘器开到最大档,然后开始像一只苍蝇一样满屋子乱转。嗡嗡的噪音,连我自己听着都十分头大。
但江图南却好像什么都听不到,翻着书页,专注的目光像是与周围的世界有真空隔绝。阳光下他的睫毛长长的,仿佛可以停驻蝴蝶。
我腰酸背痛转了好多圈,把整个书房的地面吸得像是被狗舔过一样干净,累的简直要脸朝下趴下去。
这时候江图南叫住我,他悠然地把转椅转了个九十度,小指头勾着一只见底的细瓷杯,颐指气使说了简单四个字。
“何月西,茶。”
我也是醉了!真把我当老妈子使唤。
我拎着那个咻咻作响的吸尘器走过去把管子拎起来,进风口往他脸上一摆,作势把他的整个脑袋给吸进去!
江图南抬起眼睛看我。那双眼睛完全勾起我昨夜的残暴回忆。
咻咻的风突然停了,我手里的吸尘器被他扔到地上。他的手臂突然绕到我的脑后托住我的后脑勺拉向自己,形状好看的嘴唇徐徐地贴过来。
我觉得,我要是被他再强一次,绝对会患上十分严重的男性恐惧症。
我强压住心里的不适应,微笑着从他另一只手里把那个细瓷杯接过来,然后,手指一转。
“咚”一声轻响,杯子被扔到垃圾桶里。
士可杀不可辱。
江图南眯起眼睛微笑。
“好,何月西,你好样的。”
我推门走出去的时候,徐安怡站在门外。
大白天的,门没有关严实。她站在门口,这个角度,完全可以把里面的景象一览无余。
我看到她的眼睛里含住了一汪泪泉。她捂住了自己的肚子,哀怨地看着我,好像下一秒就要站在那里流产,所以迫不及待地为她还未出世的孩子伸冤。
“亲爱的。医生怎么说?”
江图南在书房里轻声问道,声音之中满含关切。
我从来没有的嘴里听到过如此肉麻的三个字,但他却可以如此自然地告诉徐安怡。
“医生说,宝宝九周了,很健康。”徐安怡一脸幸福地看向江图南。
寻常而甜蜜的对话,来自刚刚去做完产检的妻子,和她亲爱的丈夫。
而我抱着一根吸尘器像是一根柱子一样杵在他俩中间,真可恶。
我脑子里一蒙一蒙地,突然想到,九周之前,那正好就是酒庄着火后,江图南住院的那段日子……
江图南因为徐安怡救了他而终于发现她的好,终于爱上她。
而背叛他的我,十恶不赦。
多么顺水推舟的情节。
我拖着那个可笑的吸尘器,逃命一样地跑开。
但还没有走下楼梯,就看到江妮可像是一个木雕一样站在客厅里。
她的眼睛红红的,整个人都是呆的,看到我的时候,甚至不问我为什么这样一身打扮。
她抱着我就开始哭说:“何月西,不好了,出大事了,我去了治安署,又找律师问过了,你猜他们怎么说?他们说,月铭的缓刑期最多可以判到两年八个月……”
她哭天抢地的声音让我的心一揪。
我急忙向她做了一个“嘘”的动作让她进房间,把门关严实了,对她说:“你慢点说,到底怎么回事。”
“我哥已经申请了死刑诉讼了,我找了最好的律师来问,但是他们都说,最多再等两年零八个月,月铭就要被判死刑!”江妮可哭成一个泪人,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向我控诉道:“姐,我叫你一声姐成不,求求你救救月铭吧,他没有杀人,他绝对没有杀人……你快想办法救救他吧……”
两年零八个月,这个时间也曾经让我五雷轰顶。那是在七年前,接了案子的律师亲口告诉过我这个结果。
这是最宽限的刑罚。一旦被提出死刑诉讼,月铭最多就能活这么长时间。
那时候的律师说:“按照现在的法律制度,这么严重的案情,基本没有什么法外开恩的可能。”
但他又顿了一顿:“除非等几年,如果有新的证据出现,可以申请重新审理的话,说不定是唯一的转机。”


 章六三:同一个人?

所以我只有带着月铭离开,躲藏。
我一直在等待新的证据,但是七年过去,什么都没有等到。
现在事情变成这样,我知道,这个证据,只有我自己来找。
昨天被江图南按在水泥台子上的时候,我就很想去死,但是我一遍遍地暗示自己,不能倒下。
如果七年前的血案,是对我的诅咒的话,我只有活着,才能冲破它。
我已经想好了一个对策。
我拿了一大团的纸巾堵在妮可脸上,对妮可说:“妮可,别哭了!你说你为了月铭,什么都愿意做,对不对?”
妮可想了一下,然后拼命地点着头。
“那好,你什么都不用做,你这几天多往我家里跑两趟,给我叔叔婶婶带点吃的,好好骗他们,骗得圆乎了,就说我跟你住在一块儿呢。警察说了事情没有那么严重,月铭和周隼,过两天就能一起出来了。”
妮可一个劲儿地点头,她看起来样子很彪悍,但其实从小依赖我习惯了,很听我的话,
我想了想又说:“你这几天再去打听一下关于一个地契的事情,就是现在在江家手上的,在千佛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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