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方教授的得意学生张然博士……”
曲剑一一打量了下对方，刘锟联六十不到的样子，一看就是个典型精明的高干人物；方正意则已六十多了，白发苍苍一看就是个大专家模样的人；而张然是个四十不到的青年学者。
双方一一相互敬礼握手认识，当高仲达介绍到曲剑时，刘锟联和方正意张然三人都怔了下。刘锟联停了下问道：“你就是我们军中的大神探曲剑啊？”
曲剑不卑不亢的回道：“刘部长，您过奖了，我就是之前耍了点小聪明破了几个案子而已，‘神探’一词我可不敢当。”
旁边方正意突然冷然道：“曲大神探，你之前的成绩我还不怎么清楚，我现在也没空再去了解了。说实话，你们警备区本来并不是我中意的试验地点，高部长可是因为你才力荐这里的。我没有别的要求，我只希望我的试验能不受到任何外来因素的干扰顺利完成！”他的话语充满了傲气。
曲剑也不计较方正意很是无理的态度，他明白这些大专家难免都是有些傲慢的，就像以前的军区研究所所长林志鸣那样，他只平静的回道：“方教授，请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力的！”
方正意毫不客气道：“我要的可不是尽力！而是万无一失！若出了差错，我可饶不了你们！”
曲剑可也不是唯唯诺诺的人，这下他也忍不住回击道：“好像方教授不太信得过我们？我觉得既然这样的话，那你应该去找你绝对信得过的人来协助你做试验，而不该轻率的来找我们这些你根本就不熟悉的人才对！”
方正意脸色早已骇然大变，旁边高仲达和黄庆安吓得赶紧向曲剑厉喝了声，接着向方正意赔不是道：“方教授，曲剑的性格一直就是这么直，还请你别介意啊！”刘锟联也在旁劝着。
方正意气气哼了一声，叫道：“反正你们听好了！如果这次我的试验不能顺利完成，你们都吃不了兜着走！”他说完气呼呼的转身走向直升运输机叫道：“把导弹搬下来！小心点！”
高仲达和刘锟联也赶紧陪到方正意身边。黄庆安向曲剑低声斥道：“你呀！说话就不能注意点吗？”
曲剑淡淡道：“人和人之间是平等的，就凭他是大功臣专家，也不能在我们面前这么趾高气扬吧？”
“哎呀！你……你让我说你什么好？”黄庆安无奈叫了声，也走开了。黄佳突然走到父亲身旁哼道：“你还说我自高自大呢，我看曲剑更厉害，连上边来的人都敢随便得罪。”
“行了！你就少说两句吧！还嫌不够乱啊？”黄庆安没好气的嚷了句，黄佳自得的笑笑。
而罗颖也走到丈夫身旁向他轻责道：“你也真是的，就不能忍着点吗？”
曲剑轻笑道：“那老公我就是这样直脾气的人，那些仗着自己有点地位就目中无人的人我就是看不惯。我又不欠他！”
“你呀！”罗颖也摇摇头。
众人来到直升运输机旁，看着搬运人员小心的把几发导弹试验品搬下来。方正意明显对自己的作品很自得，主动向观看的人介绍它的性能特点，众人听了大多连连点头赞叹，而曲剑只站在其他人的身后先观察着每一个人，突然，其中一个人引起了他的注意，这个人正是方正意的得意学生张然。
张然是一个戴着一副眼镜、长相斯文的人，他的性格看起来比较内向，他老师方正意在给众人讲解时，他只站在旁边默不作声。可是曲剑从他的眼神中感觉到，他心里并不是十分平静，似乎也藏着心事，曲剑这个感觉和他以前第一次见到杨伟进时很相似。（详见第六部第三章《有心事的男人》）
方正意讲解了一会后，众人一齐前往军部大礼堂，罗颖见丈夫一直停看着张然，碰了他下道：“你发什么呆啊？”
曲剑问妻子：“颖颖，你看方教授的学生张然这个人怎么样啊？”
罗颖看看张然，摇头道：“好像挺好的一个人呀！怎么，你觉得他有问题？”
曲剑道：“不知怎么，看到他让我想到了以前的杨伟进。”
罗颖惊愣了下，接着道：“阿剑，你也疑心别太重，虽然我已很相信你的直觉，但没确凿证据时也别乱猜测。”
曲剑叹道：“以前我第一次遇见杨伟进时，不也是一点证据也没有？唉！希望我这次真的是多心了吧，其实我也希望这次试验太太平平的快点顺利结束啊。”
夫妻俩也随着人群一起向军部大礼堂走去。
众人到了大礼堂，经过商议协调后，很快决定“鹰击”导弹发射试验就在十天后正式进行，高仲达和刘锟联又关照了黄庆安的警备区的人员做好保卫工作的一番话后，会议即结束了。
底下众人散去了，主席台上的人也起身正欲离去，曲剑突然叫住方正意：“方教授，请等一下。”
方正意冷淡道：“什么事？”
曲剑看了高仲达一眼道：“我听高部长说之前已有境外敌特人员在打你这款导弹的主意，为了保证这段时间导弹试验在我警备区的顺利进行，有些问题我想请教下你，还请你配合！”
方正意也看看高仲达，高仲达向他点点头，方正意道：“好，你问吧。”
曲剑道：“我首先想问你的是，你们导弹的研究资料和图纸保密措施是怎么做的？安全性怎样？还有，协助你参与研发工作的有多少人，他们的可靠性又怎样？”
方正意道：“协助我研发工作的团队一共有十二个人，他们都是经过严格审查筛选出的，可靠性应该没问题，而且他们每人只各负责其中一个部分，我们的纪律是相互保密相互监督，他们是都绝不可能看得到所有的图纸和资料的。完整的图纸和资料都是由我直接保管的。”他说着拿起他的手提包示意了下，这是一个安全保密性很高的设有自爆装置的密码皮箱。他接着道：“这个皮箱密码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一旦输错，就会马上自动爆炸。”
曲剑点点头，又注重认真的问道：“也就是说，只有你一个人才能看到导弹的完整图纸和资料，是不是这样？”他说着突然猛地看向旁边的张然。张然被曲剑锐利的目光盯得明显紧张起来，下意识的转过点头避开曲剑的眼神。
方正意也愣了下，他也看了旁边的张然一眼，接着不满道：“除了我以外，我的学生张然也可以看到所有的资料，因为他是我的主要助手，我的很多工作不可能只一个人完成，肯定需要有人在旁协助，但张然是从读硕士开始就跟着我多年的得意弟子了，我以自己的人格担保他是绝对信得过的！请你不要无凭无据的就随便怀疑人！”
曲剑平静道：“哦，方教授，请您别误会！我只是问问，并没有怀疑人的意思。您也知道这个导弹项目事关重大，也是您多年的心血，所以我才要不得不多加小心，请您理解下！”
“没关系，我很理解！”方正意又轻蔑又不耐烦道：“曲参谋长，你还有什么问题要问吗？”
曲剑道：“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导弹图纸的最后定型时间是什么时候？”
方正意道：“就在一个月前，按说本来还该再多测试一点时间，不过因现在国际形势的严峻性，所以上级才要求我们加速试验过程。但以我的经验，这次试验的成功把握应该还是没问题的。”
曲剑点点头，道：“好了，我没问题了，方教授，谢谢你的合作！”他又向张然道：“张然同志，请你别介意，我个人对你并无任何成见，但你毕竟是除方教授外唯一一个能看到全部图纸资料的人，所以你一定要千万小心注意！你要永远想着你作为中国军人的使命，永远想着你军帽上的国徽，明白吗？”
“是！是！”张然的语气已难掩紧张。
众人出来后，高仲达和黄庆安把曲剑拉到一边问他道：“曲剑，看你刚才的样子好像对张然有怀疑？”
曲剑认真道：“高部长，黄军长，不瞒你们说，我现在有个不太好的感觉，我今天看到张然的感觉和之前第一次看到杨伟进的感觉很相似！”
高黄两人立时一惊，曲剑又赶紧道：“当然了我也不是神仙，我也不能保证我的直觉一定正确，只是现在是非常时刻，所以我……”
“曲剑，你别说了！”高仲达道：“我相信你！你之前的查案能力我已亲眼目睹了。这次我也同样要求你无论如何保证我们这次的导弹试验万无一失！”他又向黄庆安道：“老黄，你通知你集团军的所有手下，在必要时候可以让曲剑调动任何人任何装备！”
“是！”黄庆安马上应下。
曲剑感动道：“高部长，黄军长，谢谢你们！”
高仲达又道：“不过曲剑，有一点我还是要说，虽然我相信你的直觉，不过你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绝不能对方教授师徒有任何贸然行动。不瞒你说，我心里是一点也不相信方教授师徒会有问题，方教授就不用说了，你别看张然年轻，他可也是在军事科学界工作多年有过很多成绩的资深导弹专家，他和他家人的政审也都是很严格的通过的，他会有问题我真的是一点也不相信啊！”
曲剑道：“高部长，你放心吧，我也是个小心谨慎的人，我会有分寸的。”
387。第九章 凌晨凶案
高仲达和黄庆安走开后，曲剑去与妻子和胡小刚会合，曲剑向胡小刚郑重吩咐道：“小刚，交给你一个任务！”
胡小刚马上道：“曲参谋长，你吩咐！”
曲剑沉声道：“盯住张然！”
罗颖和胡小刚都惊愣了下，接着胡小刚坚定的应道：“是！”
曲剑又郑重关照道：“但记着，你目前只能远距离观察他，在没有发生明显意外事情的情况下，绝不能惊动他！”
“是！”胡小刚认真道：“曲参谋长，你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 ”
胡小刚去准备了，罗颖向丈夫道：“阿剑，你已肯定张然有问题了？”她因为官职级别还不够，并未参加刚才的会议，不知道里面发生的事。
曲剑把刚才会议上的情况说了下，道：“我现在已基本可以肯定，张然心里藏着事。除了方正意外他是唯一一个可以看到全部导弹图纸资料的人，如果敌特真已盯上这个项目的话，一定会打他主意的！”
罗颖想了下道：“那我们现在能不能直接和他正面接触下？”
“不！”曲剑摇头道：“现在还不是时候。一来我们现在一点证据都没有，不仅方正意对他这个学生信任有加，就连高仲达也很肯定他的为人，他刚才已再三关照过我没有证据绝不能对他们师徒有任何明显行动。第二，我也看得出来，不管现在张然有没有问题，他以前的本质肯定是好的，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挽救下他。”
罗颖问道：“你说他本质好这你是怎么认定的？”
曲剑道：“因为刚才我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他除了紧张和心虚外，还有愧疚。”
罗颖道：“那如果他现在真已出问题的话，你准备怎么挽救他？”
曲剑道：“方正意说导弹的最终图纸是在一个月前才刚定型的，所以说就算真有人找上张然，时间应该也不会太久。如果张然还没有把图纸资料交出去，那就最好了，我们之后做做他的工作，让他把他碰到的难事说出来我们大家一起帮他解决。但如果他已把图纸交出去的话，那就麻烦了，刚才在最后我跟他说了一句‘你要永远想着你作为中国军人的使命，永远想着你军帽上的国徽’的话，就是想激起他未泯的良知，所以我现在让胡小刚去秘密监视他，他若心理承受不住的话应该会有所动作的。”
罗颖点头道：“阿剑，你考虑得已很周到了，希望我们这次能够顺利吧。”
但曲罗两人这时并没发现，在离他们较远处的一个暗角，有一双眼睛正暗暗盯着他们。
再说方正意和张然，他们会议结束后径直回到他们在警备区招待所的临时住处。张然送方正意到他房间门口时，方正意突然停住了，他转过身向他这个一直以来最亲信的学生严肃问道：“张然，最近这几天我的确是看你的精神状态好像有点不对劲，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如果你真遇到事的话，我希望你能说出来，我们大家一起帮你解决。”虽说方正意对曲剑并无好感，可刚才曲剑的这番话多少也让他心里产生了点警觉。
张然停愣了下，接着看起来很难过道：“方老师，请你相信我，我一定不会做对不起您，对不起国家的事的。”
方正意深深的看着张然许久，脸色变柔和道：“张然，我当然愿意相信你，可是你也知道，我们的工作是容不得一点点差错的啊！若心里有事的话也会对工作有很大影响的啊！如果你心里真有难事你就说出来吧，我，还有组织上都会帮助你的。”
张然犹豫了半饷，还是道：“方老师，您不用为我担心，我只是家里出了点事，我自己会处理好的。”
方正意又看着张然半饷，终于道：“好吧，张然，我相信你！你再坚持几天，等这次试验结束后我就放你一段时间假，你回去好好陪陪你家人吧。但你也要答应我，无论碰到什么事都要马上向组织汇报，千万不能憋在心里，知道吗？”
张然半低头道：“是。”
“好，那你也先去好好休息吧，后面还有很多工作呢。”方正意说完进了房间。
张然回到他的房间，他从自己包里拿出他的全家照看着，上面是他和他的妻子女儿一家三口，他的妻子一看就是个贤惠的女人，他的女儿也是个美丽可爱的小女孩。张然看着照片突然哭了起来，他的眼泪一滴滴的掉在了照片上……
很快，时间到了深夜。警备区内，除了警戒用的探照灯外，其他房屋灯光都已暗了，里面的人也大多进入了梦乡。
然而在曲剑家，曲剑夫妇一直都睡不着。
已到第二天凌晨时间了，曲剑仍怔怔的看着窗外的月亮沉思着。旁边罗颖看看丈夫，劝他道：“阿剑，别太担心了，我们的措施应该已经安排得很到位了，不会有事的，快睡吧。”
曲剑摇头道：“我的感觉总不太好，总感到可能马上就要出事。”
罗颖也摇头道：“我还从没看到过你这么心神不安的样子呢。”
曲剑停了下，突然打开旁边的台灯拿起手机打给胡小刚：“小刚，张然有什么动静吗？”
胡小刚回道：“他没什么动静，下午他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