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没亏待你吧?”
翡翠骄傲道:“夫人你就放心吧,不但没亏待二小姐,反而把二小姐*上天了!”翡翠的话当然有夸张的成分,但夫人担忧也根本解决不了什么,何必让夫人白白忧心呢?
寒夫人笑着瞪了翡翠一眼,虽然在笑,可是心底悲凉,一个男人若是不能给女人孩子,再*她,也会留下巨大遗憾。
寒夫人什么都好,就是几个儿女的婚事,实在令她心忧,大女儿嫁给了金家大公子,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眠花宿柳,三天两头不着家,长辈训斥一顿之后,会稍稍收敛一点,但过不了过久,就会故态复萌,旧病复发。
大儿子娶了沈家大小姐,刚开始还好,可久了才知道,沈芙心胸狭隘,贪婪尖刻,生怕公公婆婆偏心小儿子,对老爷把玉满楼送给菲樱当嫁妆,一直耿耿于怀,平日尽想着怎么把寒家的东西往沈家搬,掠夺家产,为了家庭和睦,寒夫人和寒老爷也只能睁只眼闭只眼。
二儿子整天游荡来游荡去,跟个江湖浪子一样,就是不提娶亲的事情。
二女儿倒是嫁得好,大名鼎鼎的淮南王府,可惜夫婿竟然又是个残废?
虽说儿女双全,可这一帮儿女的婚姻大事,竟然没一个省心的,唯一略觉安慰的是,最近沈芙怀孕了,一个女人怀孕生子之后,对婆家的归属感会增强,状况应该会比以前好吧。
正想着的时候,沈芙挺着肚子出来了,一见寒菲樱,娇笑道:“看菲樱面色红润,在淮南王府一定养得很好了?”
现在的沈芙,是寒家的贵人,寒老爷寒夫人虽然不怎么满意这个儿媳,但她腹中却是寒家的骨肉,也只能由着她。
她可以借机提出各种要求,包括她爹娘的生辰,寒家要送最贵重的礼物,没有达到她的期望值,脸色就瞬间拉了下来,甚至要让她弟弟成为寒家在江南一家珠宝店的东家之一。
自从她怀孕之后,更是跋扈骄横,说一不二,谁都不敢惹她,寒菲樱的目光落到她隆起的肚子上,莞尔一笑,“嫂嫂也来了?”
“咳咳”,伴随着一阵轻轻的咳嗽声,寒家大少爷-寒元霁来了,“菲樱回来了?”
由于寒夫人怀第一胎的时候,受了风寒,当时又不知道已经怀孕,喝了大量汤药,伤了腹中胎儿,后来虽然保住了胎,生了下来,但寒元霁自从出生之后,身体一直不好。
他身材颀长,面容清秀,但总泛着一丝苍白,和二少爷寒子钰不同,寒子钰自幼喜好舞枪弄棒,身强体壮,而寒元霁身为大少爷,学习的都是进货采货管理账目打理家族生意的事,身上也有几分文人的儒雅气质。
“大哥!”寒菲樱兴奋上前,“好久没见你了,最近可好?”
寒元霁微微一笑,他很心疼这个妹妹,年纪轻轻就远赴关外,这本应该是他这个大哥应该担当的职责,后来又被迫嫁给淮南王府的残废世子,他一直对妹妹心存愧疚。
沈芙见寒元霁和妹妹之间有说有笑,十分亲热,心底有气,不由得冷哼了一声。
寒菲樱何等人?知道嫂嫂气量狭小,而且一向对自己有意见,现在见自己和大哥聊得不亦乐乎,所以生气了。
不过寒菲樱还不至于和一个孕妇过不去,便善解人意地笑道:“嫂嫂有了身孕,大哥不能老是忙店里的生意,一定要多陪陪嫂嫂!”
沈芙十分得意,阴阳怪气道:“是啊,这女人怀孕的时候,可是最应该注意最金贵的,要是心情不好,以后生出来的孩子也会多愁善感终日哭哭啼啼的!”
寒菲樱当然明白,嫂嫂在借机显摆,她以为萧天熠不能行男女之事,自己不会有机会做母亲,她怀了孩子,就得意到天上去了。
事实是,不是你不想理,人家就会放过你,沈芙见寒菲樱不说话,又故作惊讶道:“对了,菲樱啊,你嫁入淮南王府的日子也不短了,怎么就不见动静呢?”
她的话一出,所有人的脸色都有些尴尬,寒夫人脸色铁青,但沈芙视而不见。
她现在仗着肚子里有孩子,俨然已经成了寒家的皇太后,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根本不知顾忌。
“沈芙!”寒元霁面色一冷,但沈芙只同样装作没看见,一手摸在自己的肚子上,一边还火上浇油道:“我说错什么了吗?我这也不是为菲樱好吗?哪个女人不希望早日生下孩子?”
寒菲樱懒得理她,看向母亲,“二哥呢?我都回来这么久了,怎么还没见他?”
寒夫人无奈道:“说起来我就生气,他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在府里能待几天?”
寒菲樱啼笑皆非,二哥最喜游山玩水,行侠仗义,回来一次,在府中住的时间最多不会超过半个月,就嚷嚷着嫌闷,要跑出去透气,笑道:“让他多玩几年,玩够了,自然就收心了!”
寒元霁也笑道:“是啊,子钰一向不受约束,让他多玩几年吧!”
沈芙见没人理她,忽然捂住腹部,“哎呀,我肚子疼,是不是孩子在踢我?”
寒夫人心底生怒,才两个多月,哪来孩子踢她?但这个时候,也不得不关心道:“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沈芙见成功地引起了所有人关注,娇声娇气道:“我肚子饿了,突然想吃天香楼的梅花糕!”
寒元霁刚准备吩咐下人去买,沈芙就埋怨道:“下人粗手笨脚的,又不会挑,上次买的芙蓉糕,我一口也咽不下去,全都扔了!”
这不是故意为难吗?寒元霁虽然和沈芙感情并不好,但沈芙肚子里的总归是爹娘盼了很久的孙子,他身为丈夫,照顾妻子怀孕时期的小性子也是应该的,只得耐着性子道:“那你觉得谁去买合适?”
寒菲樱知道她是看不惯大哥*爱妹妹,便主动道:“嫂嫂说得有理,下人办事,总归不放心,嫂嫂现在怀了身孕,可不能饿到腹中孩子,这天香楼的梅花糕,不如我去买吧?”
“那怎么好意思呢?”沈芙心底乐开了花,叫你嚣张,叫你一肚子的坏水,你淮南王府世子妃又怎么样?我照样把你当下人使唤!
“娘,大哥,我先出去一会,晚点回来!”寒菲樱对沈芙的小心思心知肚明,但也只是故作不知。
寒夫人虽然生气,可也不能训斥沈芙,上次才刚刚说了她两句,沈芙就要死要活的,又是闹着要和孩子一起上吊,又是闹着要投湖,沈家还请了一帮人来寒家讨说法,闹得鸡犬不宁,寒夫人是再也不想折腾了!
寒元霁同样不悦,但还是朝寒菲樱点点头,叮嘱道:“早去早回,晚上我们一家人一起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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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出门,翡翠憋了一肚子的火就发了出来,气愤道:“太过分了,好像怀个孕就成了太上皇一样!”
寒菲樱淡淡道:“有本事你也怀个孕试试?”
被小姐一顶,翡翠一怔,气咻咻道:“她明摆是臊小姐的面子,把小姐当成她奴才使唤,简直是孰可忍孰不可忍!”
寒菲樱岂会不知?长出一口气,“我堂堂公子凤,没有必要和一个心胸狭隘的女人计较?倒显得自己小家子气!”
翡翠一愣,叹了一口气,“奴婢知道你是为了老爷夫人,为了大少爷,可这个女人,实在太过分,仗着怀了孕,都快嚣张到天上去了,你真打算就这样忍着?”
“就算要教训她,现在也不是时候,要是孩子真出了事,你负责吗?”寒菲樱不冷不热地瞪了一眼怒气冲冲的翡翠。
一听小姐这样说,翡翠整个人都耷拉了下去,一字一顿道:“好吧!”
虽然她很不喜欢大少奶奶,可大少奶奶肚子里毕竟有大少爷的骨肉,连老爷夫人,大少爷,二小姐全都忍了,她还能怎么样?大少奶奶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才更加有恃无恐。
离开寒府之后,寒菲樱并没有马上去天香楼,她当然知道,沈芙所谓的肚子饿不过是托词,出来的时候,府里的厨子张妈偷偷和她说过,大少奶奶刚刚吃了一碗崂山菇炖鸡汤,就算怀孕易饿,也没这么快,分明是故意找茬。
寒菲樱看着眼前熙熙攘攘的繁华街道,忽道:“我们先去玉满楼看看!”
“好啊,饿死那个坏女人!”翡翠觉得十分解气,忽然又觉得不妥,坏女人若是死了,那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也没了?好在二小姐并没有和她计较,她吐了吐舌头,亦步亦趋地跟在小姐后面。
到了玉满楼外,人还未进去,就听到一阵激烈的争吵声传来,寒菲樱眉头微微皱起,加快了脚步。
☆、第一百零八章 葡萄美酒夜光杯
原来,就在半个时辰之前,玉满楼来了一位老主顾,一般的情况下,只要是做生意的人,都喜欢老主顾,熟门熟路,好做生意。
但这位老主顾却让人实在喜欢不起来,而且恨得咬牙切齿,因为他从来都不付钱,每次看中什么东西,小到一样好玩的物件,中到一只手镯,大到一尊玉佛,看中就拿,好像是自家的一样。
严掌柜在寒老爷手下做事多年,深知寒家在商界有今时今日的地位不易,老爷尽管坐拥巨额财富,但从不肆意挥霍,虽然家大业大,但开销也大,别人只见你人前光鲜,哪里知道你背后的辛苦?
老爷常说能省的地方就一定要省,没必要花的地方尽量不要花,不然再大的家业也禁不住败。
老爷在商界浸润多年,见过无数同行衰败,很多都不是因为外界的原因,而是内部的腐化,赚的不如花的多,出的多,进的少,有这些前车之鉴,所以老爷对寒家产业的管理十分严格,每个月都要核对账目,杜绝浪费,竭力开源节流,才能把生意做得这么大,成为同行业的翘楚。
但自从结了沈家这门亲之后,就跟养了蛀虫一样,沈家姐弟贪得无厌,明里暗里巧取豪夺,肆意破坏店铺的规矩,扰乱店铺的经营。
严掌柜心底对沈家姐弟的行径鄙夷不已,沈家怎么说也是京城大商户,专司经营绸缎,也不是缺钱的人家,要不然也不会攀上寒家做亲家。
但其姐弟的所作所为,哪里是富家小姐少爷的做派?就和没见过世面的贪小便宜的市井之徒没什么两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从来没有见过好东西的乡野之人。
一次两次还好,时间久了,谁受得了?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就是寒家的财富,也是辛辛苦苦赚回来的,沈家姐弟欺老爷夫人良善,肆意侵占,就跟白捡的一样。
沈童原来一直在玉满楼里白吃白拿,给严掌柜管理店铺造成了巨大的麻烦,账目造成巨大亏空不说,不知情的,还以为他自己贪污了,还有人会以为他中饱私囊,把黑锅一并扣到沈童头上。
做这一行的,手脚一定要干净,严掌柜一生清明,差点就让沈童给毁了,也更加厌恶沈童。
好在,后来老爷把玉满楼送给了二小姐做了嫁妆,沈童不敢再明目张胆地来,很是消停了一段时间。
可最近大少奶奶怀孕了,这本是天大的喜事,老爷夫人这么大的岁数了,终于盼到了孙子,自然都喜不自胜,可原本就刁钻的大少奶奶,这个时候,更是成了寒家的活菩萨,说一不二。
沈童原本蠢蠢欲动的心,再一次复活了起来,频频光顾玉满楼。
玉满楼是京城玉器名家,不但有诸多名贵宝玉,还有最新颖最别致的精品,很多东西,独此一家,是达官贵人争相追捧的名店。
原本因为忌惮寒菲樱,沈童也收敛了一段时间,可现在不一样了,他姐姐肚子里怀着寒家未来的小少爷,是寒家的大功臣,他作为大少奶奶的弟弟,也更加扬眉吐气,得意忘形,隔三差五地大摇大摆过来“看看”!
偏偏二小姐又不在京城,老爷也交代过这个关键时期,有什么事都尽量顺着大少奶奶,不能惹她动了胎气,老爷虽然知道大少奶奶个性蛮横,但事已至此,又有什么办法呢?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娶了个刁蛮儿媳,只能认倒霉。
严掌柜虽然心里不悦,但知道老爷对孙子的看重,也只好忍气吞声,睁只眼闭只眼。
可沈童的胃口越来越大了,居然看中了二小姐的镇店之宝-一双晶莹剔透的马踏飞燕夜光杯。
马踏飞燕是一匹昂首奔驰的马,后蹄踏一只飞燕,单蹄踏燕而不失重心,体态流畅,动感强烈,观者仿佛可以看到一匹骏马正欲腾空而起,横扫千秋。
这对夜光杯是用祁连山上的祁连玉制成,祁连山终年白雪皑皑,高远神秘,凛然不可侵犯,
制作夜光杯的祁连玉呈墨绿色,苍翠欲滴,色彩绚丽,玲珑剔透,即使在炎炎夏日也让人顿生冰凉之感。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光杯的纹饰乃天然形成,其墨黑如漆,碧绿似翠,白如羊脂,夜晚的时候,对着皎洁月光,把酒倒入杯中,杯体顿时生辉,光彩熠熠,令人心旷神怡,善心悦目。
这对夜光杯是二小姐不辞辛劳远赴祁连山挑选的祁连玉,马踏飞燕的样图更是二小姐亲手绘制,又不惜重金请名家精雕细琢而成,栩栩如生,惟妙惟肖,那高头骏马,三足腾空,矫健俊美,仰天长嘶,仿佛随时都要凌空飞腾一般。
玉满楼虽然玉器众多,但臻品总是可遇不可求,有时候和你有没有银子没多大关系,一件真正的臻品,耗时耗力不说,还得讲究一个缘字。
这对夜光杯,二小姐爱若珍宝,轻易不会拿出来示人,除非是关系极为熟络的多年老主顾,才有缘一见。
刚刚严掌柜拿给一位老主顾欣赏,老主顾一见,顿时爱不释手,可惜价格昂贵,说要回去考虑几天再来,严掌柜还没收起来,谁知道,沈童不偏不倚地来了,见到这对精美绝伦的夜光杯,立即两眼放光。
他心生占有之心,大言不惭道:“严掌柜,几日不见,你这里竟然又有新鲜玩意了,借本少爷拿回去赏玩两天,过几天就给你还回来!”
严掌柜看到沈童眼中贪婪的光芒,知道这对珍贵的马踏飞燕夜光杯要是到了沈童手中,那定然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现在玉满楼已经是二小姐名下产业,沈童却还这样大摇大摆地来明目张胆地抢,老爷夫人已经对他们够宽容的了,可他们还这样得寸进尺,实在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