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顶上的寒菲樱看到这一切,冷冷一笑,不过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员外而已,居然可以肆无忌惮地掌掴朝廷命官,可见其跋扈到了什么程度?
青州父母官对他那样唯命是从,衙门显然是为他开的,真是名副其实的土皇帝。
孙姨娘和二管家当然是寒菲樱派人救走的,这两人虽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现在还不是死的时候,因为这二人跟随梁兴霸多年,一定知道他不少秘密!
寒菲樱虽然要救他们,但并没有马上救,而是掐准了时机,等他们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时候,再派人去救!
这世上,很少有真正不怕死的人,所谓的不怕死,是因为死亡还离你很遥远,你可以大言不惭,如果死亡近在眼前,可以轻松摧毁你所有的意志和坚定!
孙姨娘和二管家已经死过一次,现在是死里逃生的人,还有什么好顾忌的?为了求生,自然什么都肯说,包括梁兴霸的秘密!
几乎没费什么功夫,孙姨娘和二管家就竹筒倒豆子,一股脑儿把他们所知道的,所有有关梁兴霸的事情和盘托出,不敢再有任何隐瞒!
寒菲樱虽然住在粱府,可她非常不喜欢这个地方,虽然奢华至极,但罪恶的气息却那么浓厚,浓厚得让她这个月影楼公子都觉得透不过气来,这种气息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她!
从树下跳下来,寒菲樱回到房中,萧天熠正在房里等她,悠闲地喝着茶,唇角微勾,带有他特有的魅惑,“樱樱,好玩吗?”
寒菲樱也不隐瞒,大大方方在他面前一坐,“当然好玩了,我最喜欢的事就是收拾这种罪恶罄竹难书的恶棍,让他们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萧天熠看着她眼中那种若隐若现的兴奋,一身淡绿裙裳,美丽若仙,神秘似妖,在某些人眼中,偏偏又恐怖如魔。
这件事,计划周密,行动迅疾,绝不是一个人可以完成的,看来她已经动用了月影楼的力量,萧天熠挑起眉毛,“有件事,本世子觉得有些奇怪!”
寒菲樱漫不经心道:“什么事?”
萧天熠忽然笑了,语气有些*,“你怎么知道那对男女会在那个时候*?”
寒菲樱白了他一眼,男人骨子里果然都是放荡之徒,关心什么不好,偏偏关心这个?没好气道:“梁兴霸姬妾成群,虽然阴狠歹毒,但也不能时时刻刻看着所有女人,自然有的是人耐不住寂寞,心存侥幸*别的男人!”
见樱樱生气了,萧天熠温柔地给她沏了杯茶,颔首道:“有道理,然后呢?”
看着他嘴角泄露的一抹邪魅,寒菲樱忽然笑得神秘兮兮,“那对男女早就勾搭上了,昨晚梁兴霸在前院待客,无暇分身,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去找孙姨娘,而且她门口一直挂两个灯笼,如果”不小心“熄灭了一盏,只剩下一盏,就是安全的信号!”
萧天熠挑高了眉毛,似笑非笑地看着寒菲樱,戏谑道:“这么绝密的事情,樱樱都了如指掌,为夫从来不知道,原来你对*之道这么有研究?”
寒菲樱瞪了他一眼,不阴不阳地反驳道:“彼此彼此,你能专注研究**,我为什么不能琢磨*之道?”
萧天熠笑出了声,极是愉悦,“老是研究琢磨多没意思,不如我们来点实际……”
“你想得美!”寒菲樱脸色一红,怒气冲冲地将杯中茶一饮而尽,不自然地把目光移到了别处!
萧天熠忽然靠近她,笑得意味深长,寒菲樱看着那张近在迟尺的俊脸,忽然觉得他还是这样残着比较好,要是哪天真的康复了,谁知道还会下流到什么程度?男人骨子里都是放荡的,长得这么好看的男人也一样!
“樱樱,既然我们都是夫妻了,你是否应该让为夫对你多一点了解?”他说得理所当然,湿热气息喷到她脸上,让她脸色更加绯红!
寒菲樱闻着他撩拨的气息,竭力平复心中的紊乱,用平静的语气道:“你想了解什么?”
萧天熠近得可以看见寒菲樱长长的睫毛,如愿看到她清澈眼底倒影着自己的面容,压低了声音,“比如说……公子凤的事情?”他虽然知道她就是公子凤,可的确还有很多未解的谜团!
寒菲樱一惊,这男人要摊牌了吗?还是在诈她?不过她也不是吓大的,淡淡道:“那个江洋大盗怎么了?”
萧天熠忍俊不禁,眼神深邃而温柔,“不是谁都有本事有胆量做江洋大盗的,人生得一知己足矣,实不相瞒,本世子很欣赏她!”
寒菲樱下意识地后退了一分,这个男人实在太精明,太危险,她和他虽然是夫妻,但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多,她怎么都想不明白,他到底是怎么发现她就是公子凤的?看他现在这眼神,分明就不是怀疑,而是肯定!
萧天熠看出了她眼中的疑惑,笑得一脸欠揍,“作为本世子的夫人,你一定很好奇吧?不过来而不往非礼也,总不能只允许你有秘密,我就不能有自己的秘密?”
好在寒菲樱早有心理准备,在短暂的吃惊之后,就恢复了镇定,冷哼一声,“你想怎么样?”
“不想怎么样,我们是夫妻,只是想和你交流交流感情而已!”萧天熠看着樱樱一脸的淡定,冷峻的凤眸难得地露出一丝柔情,知道她摸准了自己的心思,断定自己根本不会这个秘密,所以才这样肆无忌惮,他喜欢这个聪明可爱的小女人,当然不会把她置于危险之地。
真是无聊,寒菲樱耸耸肩,终止了这个危险的话题,话锋一转,“对了,我有个问题要问你!”
“什么?”他露出善解人意的微笑,动作优雅地帮寒菲樱倒了一杯茶水!
“你残废三年多了,已经无法挑起淮南王府将来的重任,为什么王爷一直没有让萧靖祺替换你的位置?”这件事,也是寒菲樱想不通的事情!
萧天熠淡淡一笑,不答反问,“不是所有人的眼睛都蒙了尘,如果你是我父王,你会同意让萧靖祺接替世子之位吗?”
寒菲樱一愣,“可你不问世事已经很久了!”
他眼中带着神秘的危险,“只要我一日没死,我就是淮南王府的世子,谁也无法改变!”
寒菲樱默然不语,目光深深地打量他,这个男人虽然坐在轮椅上,可那种与生俱来的霸气与孤傲,运筹帷幄的魄力与智慧,的确让人心底震撼,自己看得到的东西,淮南王爷一定也看得到!
萧天熠见樱樱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漂亮的凤眸微微一闪,忽轻笑道:“你离京已久,想来甚是思念亲人,等你处置了梁兴霸的事情之后,本世子会特许你回京探亲!”
寒菲樱看着他高深莫测的笑,明白他在打什么鬼主意,马上就到了幽冥山了,是需要公子凤发挥实力的时候了,虽然他知道自己是公子凤,可别人不知道,他此举是在帮助自己隐藏身份!
双方心照不宣,话语点到即止,寒菲樱笑得一脸璀璨,“多谢世子爷一番体恤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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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了,老爷!”粱府大管家慌忙跑进来,惊扰了正在*作乐的梁兴霸!
梁兴霸面色一怒,“没规矩的狗奴才,什么事大惊小怪?”
大管家擦了一把汗,“一帮刁民听说有京城的大人物到了青州,正住在我们府上,他们现在跪在府外,想要告状,奴才正派人拦着呢!”
原来是这事,梁兴霸不屑地嗤笑一声,哪年没有几个不知死活的刁民去衙门告他,结果怎么样?动得了他吗?升斗小民,嫌命太长,现在居然想到他府中告状,真是找死来了,定然让他们有来无回,不耐烦道:“杀他三五个,看看还有谁是不怕死的?”
大管家却没有以前那么乐观,小声提醒道:“老爷,他们人很多,恐怕是有人在背后唆使,而且都带了家伙,虽然暂时闯不到府里来,但奴才担心世子爷他们要出去碰上的话,难保那些刁民不会胡说八道,节外生枝!”
梁兴霸鹰眸一深,忽然觉得此事有些不对劲,世子爷一来,就有人聚众闹事,是不是太巧了?
还有捉歼的那件事,寒菲樱分明像是准备好的,孙姨娘和二管家正通歼的时候,刚好被寒菲樱的丫鬟撞上了!
梁兴霸虽然霸道,但并非没脑子,越想越觉得可疑,还有,府衙大牢是何等地方?他在青州这么多年,就从来没见过有人能大牢里面把人救出来,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
自从世子爷来了青州之后,一件又一件的怪事,接二连三的发生,件件都对自己不利,莫非这一切都和世子爷有关?
虽然他表面上和世子爷一派和谐,但世子爷并非他的外甥,和他也不是一条心,不得不防,若是惊动了世子爷,把他在青州的所作所为抖了出去,自然是大大不妙!
他的目光渐渐变得狠厉,所幸现在在他的地盘上,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世子爷,到了这里,还得听他的!
主意已定,梁兴霸当即派精干家丁把世子爷等人的寝居团团围住,任何人不得进出!
诸葛廷见变故陡生,面无惧色,冷脸道:“梁员外,你这是要干什么?”
梁兴霸温情脉脉的面纱终于撕开,露出狰狞的本来面目,但还是朝萧天熠恭敬地行了个礼,脸上尽是关怀之色,“世子爷,让您见笑了,府外有些不知死活的刁民闹事,我怕惊扰到您,所以特地派人保护诸位的安全,否则若是误伤到您,我实在担当不起,还请见谅!”
萧天熠仿佛不知道这是*裸的威胁和控制一样,反倒很感动,笑容优雅温和,“多谢员外考虑得这样周到!”
寒菲樱看萧天熠一脸的温文尔雅,暗自摇头,这男人真是腹黑的主儿,眼里明明有杀气,还能笑得这样天真无邪?
夜离宸的剑尚未出鞘,就被东方明玉按了回去,用眼神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世子爷自有打算!
梁兴霸见世子爷这副模样,以为他认清了现实,得意一笑,“诸位请放心,粱府如同铜墙铁壁,谁也伤不了你们分毫!”
☆、第九十章 恶报终有时
梁兴霸控制住了世子爷等人,得意洋洋地到了府外,果然,有好几百人在他府外,黑压压一片,场面浩大,嚷嚷着要拜见京城来的高官!
真是不知死活,梁兴霸冷冷一笑,打手们正要动手,忽然远处传来一声高喊,“何人闹事?”
人群中自动让开了一条路,走过来七八个公门衙役,梁兴霸这才知道不仅有人在他府外闹事,还有很多人到衙门去告他了,闹得声势很大,众怒难犯,知府只得命人来梁府拿人!
梁兴霸一向跋扈惯了,以前还会去衙门走个过场,这几年,连衙门都懒得去了,怎么可能乖乖去受审?
百姓们见梁兴霸不肯去衙门,仗着人多,很快就把梁家作威作福的家丁恶奴们全都围殴起来,一时场面失去了控制,有人愤怒高喊,“霸王梁要么去衙门,否则就让我们见京城官员!”
衙役见此情景,无奈之下,也对黑着脸的梁兴霸讨好道:“员外爷,小的看您还是去趟衙门吧!”
梁兴霸见场面越来越失控,他府中打手有五六十人,但这百姓有五六百人,决定亲自去一趟衙门,调官兵过来镇压这些闹事的刁民!
忽然,他身后传来一个清越动听的女声,声音不高,但气势十足,“这到底是怎么了?”
梁兴霸一惊,不是明明派人看住他们了吗?寒菲樱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的女人怎么出来的?而且这个女人分明在笑,可是却陡然让他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寒菲樱淡淡一笑,目光深寂沉着,“大家都安静,我就是京城来的!”
钱老大等人混在人群中,高喊道:“我们要霸王梁去衙门见官,请夫人做个见证!”
梁兴霸把青州搞得乌烟瘴气,现在钱老大振臂一呼,应者云集,愤怒的呼声排山倒海。
寒菲樱似笑非笑地看着梁兴霸,淡淡道:“梁员外,现在已经是势在必行,依本妃看,你还是去衙门走一趟吧!”
梁兴霸一咬牙,“去就去!”知府也是听他的,有什么好怕的?
到了衙门才知道,告他强抢民宅,强夺民田,强抢民女,欺男霸女的状纸已经堆得有半人高,梁兴霸冷冷一笑,又是老一套,能拿他怎么样?
知府见同来的还有一位美丽高贵的女子,正在狐疑这是谁?梁兴霸府中有这样的美人吗?
寒菲樱轻笑道:“知府大人,幸会,我就是淮南王府的世子妃!”
此言一出,四下立时鸦雀无声,淮南王府?那不是梁兴霸一家的?难怪会住在梁府?
钱老大等人眼睛瞪得溜圆,这位夫人居然是淮南王府的世子妃,那人家不是一家人吗?难道他被耍了?
知府见大人物真的来了,忙不迭地跑下来,“下官见过世子妃!”
寒菲樱淡淡一笑,“大人不必客气,我只不过是来听审的!”
知府摸不清寒菲樱到底想干什么,再看看梁兴霸,目光阴鸷,心下忽然陡然一惊,“升堂,把原告都带上来!”
首先进来的是钱老大,诉说他老婆被打死,女儿被辱,在梁府自尽的事情,声泪俱下地恳请知府为妻女伸冤,将恶人绳之以法!
这些事,知府早就知道,只是梁兴霸势力实在太大,也找不到证据,也不敢找,只得和稀泥地作罢,反正以前都是这样做的!
可是现在,他看着在一旁正襟危坐的世子妃,心底有些发怵,不敢直接命人把钱老大打一顿,只得做做样子,当即清了清嗓子, “你所说的可有人证物证?”
钱老大看着梁兴霸,恨得牙痒痒,一字一顿道:“梁府家丁伤人抓人的时候,村民皆可为证!”
梁兴霸冷冷一笑,鄙夷地看着钱老大,对知府道:“这人是个强盗,专门做些打家劫舍的勾当,强盗的话,哪里能信?不能作为证据!”
钱老大怒火中烧,不是被衙役拦着,当场就要冲上来和梁兴霸拼命!
知府大人一连听了四五个诉状,结果都是一样,无凭无据,要么就是被梁兴霸全部收拾干净了,要不就是被他当场否认!
一旁的寒菲樱微微一笑,梁兴霸不仅毒辣,而且做得干净,所以每次告状的百姓都会被定性为诬告,不但伸冤无门,反而会被赏一顿板子,时间一久,青州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