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能要让他失望了,他是她的亲人,让他失望的同时,她自己也心如刀绞。
“雪松,我不想瞒你,我好像喜欢上了别人。我对他……”
“不要说你和别人的事,我不想听。”他没有耐心地打断了她的话。
“我知道你可能喜欢别人了,每个人都贪新鲜,就像我跟你分手以后我也以为我喜欢别人了。可我还是忘不了你,我相信你也和我一样。我们十年的感情了,十年,怎么可能说忘就忘了?”
白迟迟沉默下来,轻轻地叹息了一声。过了一会儿,才有艰难地开口:“说实话雪松,我觉得我不应该在心里喜欢别人的时候还跟你在一起了。”
“也就是说你要跟那个人在一起,就是你那个雇主吗?”他真是笨啊,白迟迟脑袋总那么不正常,他当时说那个家伙是同性恋,他怎么就信了?
要是他当时拦着她,是不是结果就不是这样了,他真是又悔又恨,恨不得时间能够倒回去。
“你怎么知道是他?”
“我上次就说过他对你有意思。”他恨恨地说。
“你告诉我,是不是你要跟他在一起了,所以不想跟我和好了?”回想起那个男人的样子,他好像从任何方面来说,都比他秦雪松要强百倍。
他嫉妒死了,情绪上也不禁有些激动,说着说着就抓住了白迟迟的肩膀。
“不是,雪松你别这样。我也不想跟他在一起,他想结婚,我不想。但我不能在知道自己喜欢别人的情况下还跟你和好。”她伸手想要拿掉他的手,却反被他抓住她的手。
“你弄错了,迟迟,你不要以为你就真的喜欢他了。我早把你当成我老婆了,你不也当我是你男人吗?那个人就是你一时错觉……”
“不是!”这两个字脱口而出,在她能思考之前就蹦了出来,连她自己也吓了一跳。
“这么说,你是真的再不想跟我和好了?”秦雪松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他总以为只要他一句话,她就能回头呢,他高估了自己在她心中的位置了。
“对,我们不可能了。”当断不断必有后患,白迟迟狠了狠心,还是说了绝情的话。
这不是他认识的白迟迟,白迟迟是心软的,她从来都会先把他的喜乐放在她自己的前面。
她是心软的,她不会这么狠心。
她是心软的……
秦雪松在最绝望的时候灵机一动,瞥了一眼底下的江水。
他是赌徒,他从来都是赌徒,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他是不会计后果的。
“好,那我祝你幸福,我用我的死祝福你们。”他说完,冷笑一下,送开了她的肩膀,还没等白迟迟反应过来,蹭的一下攀上了桥架。
“你……雪松你干什么?你快下来,危险!”这太突然了,白迟迟吓的声音完全变了调,她激动的想伸手去抓他,又怕直接把他推下去了。
秦雪松就那样站在上面,只一手抓着桥架,身子尽最大的努力往外探。
他的脸上始终挂着冷笑,看着她,他在用她的心软做最后的赌注。
不用这个方法,白迟迟的决定是很难改变的,他太了解她了。
“我不会下去,除非你答应跟我和好。我数一二三,一……”
他了解她,她又何尝不了解他,他那么爱赌,他向来是什么事都干的出来啊。
白迟迟紧张的脸都白了,哪怕再多一秒,他都有可能真的跳下去。
底下连一条船都没有,且江水湍急,掉下去对不会水的他来说就是死路一条。
闭上眼咬着唇,不待他数出二字,她已经喊着答应了他。
“好,你下来!”
他赢了,脸上亮出胜利的笑容,他又利落地从上面跳回了桥面。
“你吓死我了!”他落了地,白迟迟还不放心的上下看他。
她怎么可能忍心看着他去死,他是陪伴了她十年的人啊,。
“傻瓜,你是在乎我的,我爱你,迟迟,我爱你!”秦雪松高兴地说着,紧紧地搂住了已经傻了似的她。
“答应我,以后别做这样的傻事行吗?”她在他怀抱中问他,刚才那样让她现在还后怕着。
“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不会做傻事。有这么好的老婆,谁会舍得死啊。你说是不是?”松开她,捧起她的脸,秦雪松郑重其事地说道:“你要答应我,辞了那份工作,跟姓司徒的断绝往来,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起他。”
“你听我说……”白迟迟不敢大声跟他争执,怕他又像刚刚一样想不开,只能尽量温柔地和他说话。
“我跟他签了合约的,如果违约,我要赔偿他很多钱,再说孩子们我也舍不得。我答应你,跟他做普通朋友,行不行?”白迟迟也分不清自己是不是舍不得彻底地离开司徒清,还是真的害怕高额的违约赔偿。
她此时甚至不敢想司徒清的名字,不敢想他的脸,否则她会非常非常难受。
他想说不行,看着她倔强的脸,终究有些不忍心太强迫了她。
“我相信你,你要时刻记着,你是我的未婚妻,以后要跟他划清界线。”
“嗯!”白迟迟重重地点了点头。
“雪松,我们回去吧。我好多天没回来了,想陪我爸妈说说话。”
“不可以陪陪我吗?”
“我们都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时间。”
“那你答应我,以后我们每三天要见一次面,不能总是分开。”
“嗯。”她又点了点头。
“走吧,我送你回家。”他环住她的肩膀,像从前那样搂住她。
于她,心境却完全不同了。
出发前她还想着和秦雪松说清楚,以后只做好朋友。
没想到他会以死相逼,答应以后她感觉心里很沉重。这是被迫的,不是她内心的想法,甚至于她都不想跟秦雪松多说话。
以前跟他在一起,她也是很聒噪的,到底是不一样了,是因为司徒清吗?
也许这样对他反而是好的,她可以跟他说清楚了,他也不会总奇怪地说要娶她的话。
到了白迟迟家门口,秦雪松想要吻别一下,被她很本能地闪身躲开。
尽管她明白作为女朋友,未婚妻,她没有理由躲开这个吻,但她就是做不到。
秦雪松有点沮丧,但他也觉得既然两个人之间有了裂痕,是需要时间来修复的。
他现在不该逼她太紧了,慢慢来,他们还是能回到以前的。
白迟迟头重脚轻地回到家,忽然感觉自己像是失去了什么,变的浑身没有力气。
整个人就像虚浮在世界上,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能做些什么。
司徒清那张脸时不时的浮现在眼前,还有他跟她说过的每句话,他为她做过的每件事。
实在闷的难受,又不想在父母面前长嘘短叹,她还是打了辛小紫的电话去找她。
“正好我一个人在家,你过来吧,我们好好聊聊天。”
“爸妈,我去辛小紫家,晚上可能在那儿住,你们早点睡觉。”
“迟儿,你跟秦雪松谈的怎样了?”女儿一回来就不对劲,母亲还是忍不住问了句。
“和好了,妈,我觉得我还是跟他最合适。”
“唉!”母亲叹息了一声,这傻孩子,她要是真觉得最合适,她回来就不会闷闷不乐的。
到底要怎样,她才会不这么心善这么傻啊,那个秦雪松有什么好的。
母亲还想说什么,父亲按了下她的手,她没再问了。
789。老公太凶猛787
白迟迟出了门,上了一辆公交车,到了辛小紫家,两个女孩趴到床上,辛小紫看怪物似的瞅她。
白迟迟除了上次要被开除时像现在这样沮丧过,其他时候都是活蹦乱跳的。
“怎么了?失恋了?”
“像失恋吗?”她傻傻地回问她,她不算失恋吧,是梅开二度。
“你急死我了,快点说吧,发生什么事了。”
“我好像喜欢上一个人,小紫,我没救了。”
“你不是跟秦雪松分手了吗?喜欢上就再恋呗。”对辛小紫来说,谈恋爱,分手,这些事都太小儿科了,她早就百炼成钢了。
谁像她这个傻妞,连男人什么味道都还没尝过。
“我又和他和好了。”
“他刚跟你分手就跑去跟女人滚床单去了,你竟然说原谅就原谅?我靠!”她早就看秦雪松不顺眼了,什么事不都是白迟迟顺着他?
除了他为她借过高利贷,就没见他做过什么特别男人的事。
“我不想原谅来着,可是他差点从桥上跳下去。”
“让他跳啊!我就不相信他真跳,一个大男人要死要活的,有点出息吗?这种人你就不该跟他在一起!我早看他不顺眼,真***就是个人渣。”
“好了好了好了,别说雪松了。你知道,他对我很好的。要不是他……”
“又来了!”她最不喜欢白迟迟在她面前说秦雪松的事,要是她早一脚把那渣男给踢开了。
“别跟我提他了,说说你喜欢上什么样的男人了,我来判定一下是不是也那么渣。”
话题转向司徒清,白迟迟还没开始说,眼睛已经先有了光彩。
“不会的,他人很好的,又长的很帅,很有型。你见过的,就上次替蒋婷婷教训我的那个黑脸……”
“啊,我想起来了,他长的还真是很帅,就是人不怎么样。”
“哪有啊,是你不了解他,不要妄下断论。”白迟迟有点急了,眉头不自觉地皱了皱。
“呦,这么护着呢,那你不说我肯定不了解,说说吧,他怎么对你好了。”白迟迟于是把她跟司徒清接触的细节一一说给她听。
开始辛小紫还时不时打断,觉得他对白迟迟呼来喝去的很过分。
越到后来,她反而越安静了。
只在她停下来的时候催她:“还有呢,快说快说。”
“后来……后来我就给他放了你传给我的视频……”
“我的妈呀,他不是真的同性恋吧?他把你吃了?”
“没有没有。”她连连摇头又摆手,不过脸却红了个透,像要滴血了。
一看就是有情况嘛,她辛小紫对这种事情是最最感兴趣的,肯定要挖掘到底。
“那他亲了你没有?”
“嗯!”
“摸了没有?”
“嗯。”她轻轻点头,有点不好意思说了。
“摸哪里了摸哪里了?”
“不说这个,行吗?”
“这有什么?是摸胸部了?”
“嗯。”
“靠,这么**的,他怎么没把你给彻底搞了呢,怎么回事啊?”急死她了,这么好的男人,白迟迟脑袋是太不正常了,她应该把他反扑倒才对。
“我想起我妈跟我说的话了,就让他停了。”
“然后他真停了?”她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她,按理来说那么男人的人肯定雄性激素分泌旺盛,不大可能停下来啊。
“嗯。”
“唉,看来他是真的爱上你了。不是说嘛,喜欢一个人就跟她嘿咻,只有爱一个人才能忍住不跟她嘿咻。”
白迟迟第一次听到这样的理论,不过想想,说的是有道理的。虽然几次司徒清都到了崩溃的边缘,不过他还是很有风度的止步了,没像秦雪松那样强迫她。
她越这么说,她越觉得清同学真好,可这样就更难忘记他了。
“再后来呢?”
“就是今天,他说要到我家去吃饭,我想让我爸妈拒绝他。结果他妹妹生病了,他没来,秦雪松来找我,我跟秦雪松和好了。”
“靠!你脑袋有问题,去去去,你回去,别在我这里了,我看到你我都想抽你了!”辛小紫真是恨铁不成钢啊,她怎么就碰到这么个好朋友,平时傻点也罢了,关键问题也拎不清楚。
“好吧,那我回家了。”白迟迟沮丧死了,她也不想把事情弄成这样,可也不能眼睁睁看秦雪松死啊。
“好了,还真走啊?我跟你说,像秦雪松这样的男人,你必须立即跟他断绝关系。那个清同学,你一定要抓住了,不行我帮你。”
“跟你说说我就好多了,我看得开。对了,小紫,就是那个司徒远,我还想介绍给你来着,可惜他好像喜欢他们家那个文若。”
“我可没心思想这个,还是想想你怎么面对清同学吧。他那么霸道的人,要是知道你又跟秦雪松和好了,恐怕没你好果子吃。”
这也是白迟迟担心的,她都不知道明天怎么回司徒枫家。
或者像秦雪松说的,她还是尝试着辞职吧,如果他答应,他们就彻彻底底地断绝一切联系,连普通朋友都不做。
“我辞了这份家教吧。”她下定了决心似的,跟辛小紫商量。
“不行不行不行。”开玩笑,她脑袋坏掉了,她辛小紫的脑袋可好使着呢。
辞职了,这俩人还有什么戏唱?
她作为她最要好的朋友,骗也要骗她继续跟他交往下去。
“为什么不行?”
“你傻啊,你想想,他以前性格那么闷,是因为你他才变开朗的。你要是连朋友都不跟他做,他会怎么样?他一定会比以前更闷的,你忍心吗?”
偷偷观察白迟迟,果然纠结起了眉头,辛小紫心里有点小得意。
你个秦雪松,你以为就你会用苦肉计啊?有我辛小紫在,你别指望癞蛤蟆吃天鹅肉了。
“你说的也对,小紫,有你真好。不然我有时候糊涂,总会办错事的。”
这话,辛小紫爱听,得意地笑了笑,说道:“今晚就在我这里睡吧。”
“嗯。”
……
司徒百川听说文若病了,也带孩子到医院来看了看。
就连蒋美莲下了班也带着蒋婷婷到了医院,还跟文若说,她晚上在这儿照顾着,被文若和司徒清谢绝了。
司徒清一直在医院里守着文若,她烧是退了,人看起来还是虚弱。
她住的是特别病房,只她一人,旁边有陪护人员的铺位。
窗外的月光柔和地透进来,照射在白色的床铺上,洒下了一层银灰。
“清,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常常在这样的月色下一起发呆吗?”
“记得。”
那时候,她总是默默的想父母,偷偷流眼泪,清和远都不点破,只默默陪她看月亮。
“真希望能回到小时候。”她轻轻叹了一声。
司徒清奇怪,小时候父母走了以后是她最黑暗的日子,她怎么会想回到那时候呢。
见他有些惊讶地看着自己,她又轻轻笑了笑,补充道:“小时候天天跟你和远在一起,长大了,你们各忙各的,见的也少了。”
“以后我让远多陪你,我去部队。”
“不用,我只是说说。虽然你们常常交换,他在部队习惯了,你在公司也习惯了,换过来总会有点不适应的。”
“不要紧,我们有我们自己适应的方式,你不用担心。”她最近好像又瘦了些,让人怎么放心。
“真不用。”她秀眉微蹙,语气也有点强硬了,她很少这样。
“好吧,我看着办。”他只有让步,也只有在她面前,他才会如此轻易地让步。
她不再说话了,闭上了眼,微弱地呼气吸气,他总觉得她连呼吸都要用好多的力气似的。
“很累吗?”他轻声问。
“不,只是想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