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出如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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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出如船-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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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鲜血与眼泪齐飞,嘴里依然慷慨激昂,痛数花务七宗罪,愣是唬得行刑的壮汉虎躯一震,不自觉的减轻了手上的力道。
  “停!”花务叫道。
  我这厢已经精疲力竭,疼痛快要撕裂神经,头都抬不起来。
  “看来是鞭子不过过瘾,来人,上夹具。”
  花务淡淡地说道,我听着却平地一声雷,夹具?!容嬷嬷夹紫薇那种?我真的摊上事儿了。
  有人拿着夹具上来,我一看,还真是。
  认命吧,我的死相一定很狰狞。
  他们给我戴上夹具的时候,我的手不争气地一直抖。十指连心,当两边拉紧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叫出了声。
  昏过去前,我听到一个暴怒的声音“住手!”
  宇文胥,是你吗?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宝宝因为追剧拖到现在才更新,跪求原谅~~/(ㄒoㄒ)/~~我去面壁思过了╮(╯▽╰)╭

☆、孟安

  第五十三章孟安
  楚孟安看着眼前刑架上的完颜月出心痛和愤怒一起袭来,他快步走过去解刑架上的绳子,手却在微微颤抖,不听使唤。
  花务一个眼神让旁边的壮汉去解绳子,还未走近,就被楚孟安的内力一震,“滚开!”
  楚孟安此时就像一个嗜血修罗。
  谁也不敢靠近,连花务也涌起心虚。只见他小心翼翼地将架上的女子解下来搂进怀里,就像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那么温柔,不敢用力,怕伤着了她一丝一毫。
  可实际上,他怀里的女子气息微弱,衣服已经被鲜血染红,手上更是惨不忍睹。
  楚孟安抱起怀里的女子准备出门,花务叫住了他,“主上,只有从完颜月出身上才能知道藏宝图的线索,你打算放弃吗?”
  楚孟安转过身来,周身散发着凌厉的气息,他的声音冰冷,将花务冻在原地。
  “我说过不要动她,看在你这些年的份上,不要再出现在卞西。”
  说完他就大步抱着怀里的人疾步而去了,花务跌坐在椅子上,嘴里喃喃道,“当真是红颜祸水,红颜祸水啊。”
  楚孟安救出完颜月出就马上找了郎中,没有内伤,但完颜月出身上全是严重的外伤,她身体本就虚弱,承受不住,已经开始发烧了,怕是挺不过今晚。
  郎中说无能为力,楚孟安当即抽出了匕首,吓得郎中跪倒在地。他旁边的侍从尹衷拦住了他,“主上别着急,你杀了他对二公主也没好处。”
  楚孟安收回匕首,压制住自己的心痛沉声说,“你先处理好伤口。”
  等郎中处理还完颜月出的伤口,尹衷带人乘快马急速回宫准备,另外一部分人沿路寻找当地名医。完颜月出的情况不适合骑马,楚孟安乘马车紧随其后,如果楚孟安还未到,尹衷就会带太医出宫接应。
  在马车里,楚孟安爱怜地抚上完颜月出苍白的脸,理了理她散落的额发。还是那张自己日思夜想的容颜,就像睡着了一般,可楚孟安望着毫无生气的她心里涌起一股害怕,就像当他知道她已经死了的时候那般害怕。
  那一刻仿佛世界都失去了意义,天地之间失去了颜色,那种失去的感觉他一辈子也不会忘记。可线人来报,说花务那边有动静,他怀疑花务仍不死心,抱着希望查到花务的藏身之处,居然真的找到了她。
  可现在,她在他怀里显得那么无助,脸上丝毫没有血色,气若游丝,仿佛随时都会消失一般。
  他恨自己为什么不早点发现,他宁愿那些鞭子抽在自己身上也不愿受这种心急如焚的煎熬。
  他不由自主地抱紧她,脸挨着她滚烫的额头。“小傻子,不是说了让你等我的吗?又不听话,让你吃吃苦头也好。”
  怀里的人没有反应,他闭上眼睛,掩住那满目的心伤,继续说道,“月儿,别怕,回到宫里就没事了,我不会让你有事。”
  到宫里乘马车日夜兼程需要七天,虽然楚孟安恨不得生出翅膀,也不能在快了。这几天他几乎没有合眼,抱着完颜月出几乎不怎么撒手。他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脸上生出几分憔悴。
  但怀里的人却没有好转,每日用珍稀药材吊着命,却持续低烧着。有时候她会含糊不清地喊着什么,但实际上从未清醒过,现在反而更加恶化,她在户栖山的时候肺部收了损伤,现在发烧连带着咳了起来。
  给她喂了药之后,楚孟安小心翼翼将她放置在软榻上。她呓语着,仿佛在梦里也经历着什么痛楚。
  她鼻头发红,有眼泪缓缓从眼角流了出来,他轻轻替她擦去,却怎么也擦不完。她哑着嗓子喊道,“母后,他们都欺负我。”
  楚孟安又是一阵心痛,不舍地放开她的手。刚才属下来报,说附近有一户人家的女儿患了急症,众人束手无策,后来被一个术士救活了,见者都道那人仙风道骨,颇有神医之风。
  现在那人还在县内,一般这种人不会轻易给人诊病,他想亲自去请那位神医。
  到了那人停留的客栈,楚孟安径直去了那人的房间,敲门之后,里面传出声音。
  “进来。”
  楚孟安让其他人在门口等着,自己进了房间。只见那人确实气质不凡,总觉得面熟,像是在哪里见过。
  “来者所为何事?”那人问道。
  “先生,在下姓楚,想请先生移步为一人诊病,先生有什么条件尽管开口。”楚孟安恭敬地说道。
  “哦?每个人来求我都这么说,等我开了口,那些人还不是郁郁而去?”那人回答道。
  “不管是什么,还请先生先说。”楚孟安实在藏不住心中的急切。
  “当朝楚国君主就这么不懂隐忍吗?”那人笑着说道。
  楚孟安心里一惊,再看那人,终于想起来在哪里见过那张面孔,原来面前的人是中信子。
  他心中燃起了希望,也顾不得他是如何知道自己身份的,再次请求到,“你是中信子?我所要救之人与你也算有点渊源,还请先生救她一命,朕感激不尽。”他救过完颜月出一次,这次应该也不会袖手旁观吧。
  “你倒是说说什么渊源。”中信子不急不缓。
  “她是完颜月出。”楚孟安说道。
  中信子一听从椅子上站起来,声音急切,“快点带路。”
  …
  我不知道自己身上到底有多少伤口,尽管我现在踏在梦里的混沌中,身上的刺痛还是如影随形。
  这次我可能真的要死过去了,不过那个愤怒的声音是谁的呢?现在我才明白宇文胥在我心上刻下的烙印有多深,不管经历了什么,我心底里还是偷偷希望他会出现。
  这样的我太没用了。
  想起他,心里一阵绞痛。我隐约中觉得自己已经是一抹孤魂了,可为什么孤魂还会心痛?还能再死一次吗,不对,我已经是鬼了,死透了。
  所以说我会在无尽的时间的荒野里一直这样心痛下去?
  我的窝瓜喂,为什么就该我受这种罪?刚出狼窝又进火坑,最后还英勇就义了!
  我这段日子所有的委屈一齐用了上来,在梦里我在一片白雾中嚎啕大哭,大喊,“母后,我也死了,快来找我啊(⊙o⊙)母后,他们都欺负我╭(╯^╰)╮”
  我喊呀喊得就喊累了,忽然觉得身上的刺痛仿佛随着眼泪的流逝而缓解了,我想睡了。
  正在我意识模糊准备睡去的时候,觉得自己脑门儿让蜜蜂给蛰了一下,顿时恢复了一丝清明。
  我不解,哪儿来的小蜜蜂?!准备继续睡觉的时候,又觉得被蛰了一下,这次是额头。
  我的窝瓜喂,现如今沦落到被昆虫欺负的境地却无能为力。这时,空中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丫头,别睡。”
  谁在喊我?
  “丫头,快起来。”
  是中信子师傅!原来不是蜜蜂,是中信子又来扎我脑门了/(ㄒoㄒ)/
  看来我还没死,恢复了意识,睁开眼睛,果然看到风信子大叔风韵犹存的脸,觉得无比情切。
  我想抬起手跟他打个招呼,结果把自己吓一跳,我的手指简直被包成了五个蚕蛹!
  他压住我的手,“别动,现在伤口还会很疼,等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我见房间里就他一个人,有太多问题想问他,堵在胸口不知道从哪个问起,结果就只能直直地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他眼神里闪过一丝紧张,摸了摸我的额头,“不能啊,这丫头该不会傻了吧?”
  我欲哭无泪,冲他回答道,“还没呢。”
  中信子于是舒了一口气,“没有就好,没有就好。”
  他讲了事情的经过,居然是小花同学“英雄救美”,然后碰巧找到了中信子,我的小命还挺硬。
  “好了,你现在交代交代,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中信子变得严肃起来。
  这让我怎么说呢?最好还是不说,“故事太长了,改日我再讲给师傅听好不好?”
  “好,那我问你,交给你救命的药怎么不随身带着?”
  救命的药么?同我的心一起遗落在宇文胥那儿了,怎么带呢?
  我能说我拿它救宇文胥了?当然不能。
  “那药我不小心弄丢了。”也不能说在花务那儿的事,不然以师傅的性格绝对会去找花务寻仇的。
  “你这个丫头啊,让我说你什么好,这次要不是碰上我,你这条小命不知道还捡不捡得回来。”师傅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我冲他笑了笑,他叹了口气,又忍不住问道,“你这一身的伤我看不简单,到底是谁把你伤成这样,师傅找他去,还有,你怎么会在卞西?”
  又来了;看来他还不知道舜华殿起火的事,“师傅,我现在是病号,不宜伤心动气的吧?”
  “好,等你愿意说了再告诉我,门外有个人该等急了。”他说完掖了掖我的被角就起身出去了。
  我的心里涌起一股暖意,人间自有真情在啊~
  师傅刚一出去,门还没关,外面就冲进来一人。我还没来得及看清楚,那人就坐在了我床边,拿起我肿的跟馒头似的手,一脸深情,“月儿,你醒了。”
  看着那双含情脉脉的狐狸眼,我无奈地说道,“小花,你太夸张了。”
  

☆、入宫

  第五十四章入宫
  总算又捡回一条小命,小花同学自我醒过来之后眼神就没离开过我身上,就像要把我身上看出几个洞来。
  我原以为自己长得还是拿得出手的,偏偏窝瓜大神要让我身边围绕那么多美人儿,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啊╮(╯▽╰)╭。自知大病一场,肯定是形容枯槁,难道是颜值下降了?!
  一想到这个,我忙朝他喊道,“看什么看,别看了。”
  “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看得够。”小花朝我傻笑道,真真是秀色可餐。
  经他这么一说,纵是经过千锤百炼,我的老脸还是一红。我低下头转移话题,“那啥,兄台,这次挺谢谢你的,你骗我的事儿我就不追究了,咱们两清了。”
  “我骗你什么了?”花洛陵一脸无辜,在我面前放大的脸比我的还水灵。
  呵,你就装吧。“没骗?从小到大你撒的谎还少吗?生病请假,名字,身世……”我急于数出他撒过的谎,不小心岔了口气于是剧烈地咳了起来。
  他赶紧轻抚我的背帮我顺气,等咳嗽终于平复下来,他满面内疚,一言不合就把我给揽到怀里了。
  熟悉了宇文胥的怀抱,花洛陵带给我的是一种陌生的奇怪的感觉,我目瞪口呆。
  “月儿,是我不好。你早就知道我不是真正的花洛陵,可你这些年来一直和我分享着这个秘密。我这人办事从不肯留下隐患,可不知道为什么,我信你,你也没有负我。”
  “我没有告诉你我就是楚孟安是我没有坦诚相待,但这是因为那时候我还没有能力给你什么。现在好了,上天把你送到了我面前。以后的日子,留在我身边吧。”
  花洛陵一口气说了这一大串,如果这是听力理解题,那么文章大意就是:只要是个女的就抗拒不了吧。
  可我的脑海里却只有本山大叔的话音在一直回响:要啥自行车,还要啥自行车啊?!
  要说这样一个绝世美男放在我面前,说不心动是假的,不过那绝对只是荷尔蒙在作祟。从我听到他话里那句“我信你”时,我就像被人从头浇了一盆凉水一样,浑身冷透了。
  宇文胥曾问过我,“阿船,你信我吗?”
  我回答他,“我信。”
  我不知道人类为什么那么执着于承诺,只不过几个音节,一出口便消散了,就算立下字据,又有谁敢说注定不会改变呢?
  最终有多少人能够信守承诺?恐怕大部分都化作了一地荒凉吧。
  花洛陵似乎是碍于我的伤口,没有把我抱得很紧,但看这架势决没有半分要放开的意思。我伏在他的胸前,几乎能听到他的心跳,这是一个及其暧昧的姿势。
  我们都没有说话,花洛陵似乎在等我的回答,我的脑海里却一团乱麻,努力想找点什么来打破沉默。
  终于,我说,“我累了,想睡一会儿。”
  “睡吧,我想就这样抱着你,我也想睡了。”花洛陵几乎是耍无赖地说道。
  我的窝瓜喂,“钟太傅说男女授受不亲。”
  “我说楚孟安与月儿授受有亲。”花洛陵兵来将挡。
  “你叫楚孟安?”我仿佛抓错了重点。
  “对,记住这个名字,恐怕你以后要称楚氏月出了。”花洛陵像一个刚刚得了糖果的孩子。
  我一时气结,伸手想推开他。
  他低低地叹了一口气,“月儿,别任性了。”
  “能不能好好说话,叫大名不行吗?”月儿月儿的听得我耳朵发麻。
  “不行。”
  我郁闷,“你不会想把我带回你宫里吧?我不去!”
  “不行。”花洛陵的声音越来越弱,看来是要睡着了。
  过了一会儿,他再也没出声音,我用手戳了戳他,果然是睡着了。现在他的头靠在我的肩膀上睡的安稳,苦了我这个病号。我是病号啊! 
  我把肩膀一歪,用手肘推了他一下,他就顺势倒在了床上。整个动作如行云流水,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惯犯呢。
  我低头看着他那张白璧无瑕的脸吞了吞口水,罪过啊罪过。
  我艰难地挪到床里面坐着,不管怎么样,总算是从花务老贼那儿逃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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