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蒙低笑起来,声音不是往常的冰寒,很好听,“怪不得莫特找不到你,原来是和前夫混在一起!”
“把手机给我,你凭什么看我隐私?”她鼓起勇气说。
他转过身走回卧室,手机却没给她,“这个我暂时收着。”他不容许有任何意外发生,这里到底不是他的势力范围,这次算是他大意了。
“喂,那是我的东西!”她追到卧室。
他有些费力的躺在床上,手机被他塞在枕下,“想要自己来拿!”他的声音满是戏谑。
她气愤地指着他,“别忘了现在你受了重伤,就算我把你杀掉,你也没办法,最好别惹我不痛快!”
她因生气,脸都变成淡淡的粉色,一双黑灿灿的眸子睁的很大,小嘴微撅,十分诱人,他笑的肩都颤了,刚刚挑子弹的刀还没有拿走,他抬起手臂,拿起刀。
她马上警觉,“你,你要干什么?”她往后退了两步。
“杀我呀,给你!”他把刀送过去。
她狐疑地看着他,却没敢接刀,生怕他给自己来一刀。
“想杀就快点!”他的手还举着。
她小心地接过刀,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他指指自己的胸口,“冲这来!”
“你别以为我不敢!”她用刀指着他。
他淡淡地笑,“没关系,来吧!”
她的刀一点点靠近他,他含笑的眼看着她,刀尖触碰到他的皮肤,他的脸没有变色的意思,相反她的脸却越变越白,她又向前用了一些力,他的皮肤上渗出一丝血迹,他却丝毫没在意,倒是她眼尖地发现了,拿刀的手不自然地哆嗦起来,运了半天气也没再将刀向前一点,最后她终于拎着刀负气而去。
身后传来他的大笑声,十分猖狂!
她懊恼地将刀扔进水池,发出清脆的声音。真是太没用了,轻而易举地被他威胁,她就是太善良,所以总是被欺负。
回到卧室,雷蒙已经睡着了,被子随意搭在他身上,露出半个胸膛,上面是她亲手缠上的纱布,他闭着眼,呼吸平稳,嘴角还微微扬起,就像是熟睡的英俊王子,可是睁开眼却变成魔鬼。
这个时候他毫无防备,就算是她想杀掉他,都是极为容易的,可是要她杀人根本就不可能,叫方睿楷来杀的那些方案全被否决了,雷蒙说的对,她不能把别人也牵连进来,有她一个人倒霉就够了,想来想去都没有办法,她只能垂头丧气地走出卧室。
雷蒙睁开眼,湛蓝的眼里满是寒光,只要她对他稍稍不利,他马上就会掐断她的喉咙!
夏唯熙无聊地在沙发上打开电脑,可以想象,这段时间她都要和那个恶劣的男人在一起了,想到这里,她真是又怒又怕,不仅不能为自己报仇,还要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怎么想怎么憋气。
干点什么呢?还是写剧本吧,脑子里有个大概的想法,趁这段时间把它写出来,这样的生活她很喜欢,闲闲散散的,又不用看别人颜色,更不用依附在哪个男人身边,就这样让她过一辈子她也愿意!
雷蒙一觉醒来,觉得身上有了力气,刚刚他睡得太沉了,这令他很诧异,他睡觉警觉性一向很高,就连在自己家中只要有动静就会起来,在这个陌生的地方他居然睡的不省人事,外面还有一个时刻想杀掉他泄愤的女人,太不可思议!
肚子叫起来,他这才记起自己很长时间都没有吃东西,卧室的门并没有关,他听见外面轻微的声音,像是在打字,他当即喊道:“喂!进来!”
夏唯熙踩着拖鞋咚咚咚跑进来,黑漆漆的眸子瞪着他,“喂,设么事?”。
他的唇边不由扬起笑,是个睚眦必报的女人,没跟她计较,他很自然地说,“我饿了,弄点东西吃!”
她早就吃过了,开玩笑,她不杀他就不错了,肯收留他那就是个大大大善人,现在居然还要她来伺候他,没门,“想吃自己去做,本小姐没空!”她丢下这句话,转身离去,坐到沙发上接着她的创作。
雷蒙眯了眯眼,要不是这段时间要她伺候自己,这种没礼貌犯上的人早就被他处决了,用什么方式对她呢?想了一下,他费力地从床上起来,看他现在受伤了,就以为没有威胁力?就算再痛也得教训一下那个不知好歹、没上没下的女人!
她灵感突发,正快速地打着字,一个黑影将她笼罩起来,他抬起头,看到他时吓了一跳,“你干什么?”大白天的吓人。
他阴沉着脸,把电脑从她腿上拿开,丢到一旁,然后坐在她身边,一只手毫不怜惜地把她拉到自己怀中,“我饿了!”他专横地说。
她不愿意这么快就认输,依然理直气壮地说:“我没义务伺候你,饿了自己做饭!”开玩笑,难道她现在还敌不过一个受伤的人?
他离她越来越近,“没有饭的话,我就饥不择食了!”他湛蓝的眸子盯着她,威胁之意很明显。
“我才不怕你!”她挑了挑眉,她的地她还不能做主了?
他的唇不怀好意地勾起,大手由她手臂处滑向她的腰间,拉近她和她的距离,她抬手推他,故意将手放在他胸口处,威胁人谁不会?
这个该死的女人,他的冷汗迅速往上冒,可是这个时候要是服了软那就不是男人,他一把按住她的头,脑袋俯下去,就算痛死也得驯服这个女人。
她加大力气,“我警告你,别乱来!”她还不怕死的认为他肯定会害怕。
他疼的眼珠子都快暴出来了,他手下一用力,她的唇就贴住他的唇,她惊愕地睁大眼,他肆虐的吻着她,她的手下意识地狠抓着他的伤口,他浑身是汗,可是越痛他就吻得越用力,她几乎都尝到血腥味,她的唇被他咬破,她一个吃痛,他手下也没留情,“嘶”的一声她的领子被扯出一个大口子,露出漂亮的锁骨和圆滑的肩,她清醒过来,嘴里发出“唔唔”的声音,强烈的摇头,眼里也是一副可怜的祈求表情。
他喘着气松开她的唇,她慌忙说:“我去做饭!”
他并没有松开她,“要是不合我胃口,小心我把你当饭吃掉!”他恶狠狠地说,这个女人花样不少,省得再给他放一罐子盐或是不放盐!
她的小脑袋像小鸡啄米一样点着,他放开手,她跳起来跑到厨房去做饭,她心里呜呜地哭着,这男的是不是人啊?不知道痛的吗?她都那么用力捏他伤口了,他怎么还面不改色的?
看着她慌乱跑掉的身影,他靠在沙发上,虽然疼的直喘气,但心里说不上的舒坦,他一向都是高高在上的,忤逆他的全都是死人,这个小女人他还不信制不了,他舔舔唇,她的味道还真甜美,只是一个吻就令他有些心驰神往,更不用说上床了,怪不得莫特舍弃众多美女,偏要娶她这么个离过婚的!
夏唯熙精心地在厨房里做饭,她真想咸死那个可恶的男人,可是又担心自己真被吃掉,只好迫于淫威给他做饭!
把饭端出来,客厅里没人,她走到卧室,果真看到他靠在床上半眯着眼养神,她只好将饭端进卧室,放在床头柜上。
“吃吧!”她没好气地说。
他睁开眼,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她的气焰马上就落了下去,他满意地看了眼饭,不悦地皱起眉,馒头、清粥、小菜?她当是喂兔子呢?
看见他的表情变化她就明白是什么意思,慌忙解释,“你有伤,不宜吃荤腥,容易发炎!”
这个解释他勉强可以接受,“喂我!”他命令道。
“什……什么?”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不耐烦的抬眼瞪她,“喂我,不明白?”
他不过是胸部受伤,又不是手受伤,用的着喂吗?不过一想到他那么可怕,她还是妥协了,将馒头撕碎,送过去。
他享受地张开嘴吃现成的,他一向都有人服侍,当然吃饭还不用人喂,他就是要教训这个女人,敢得罪他,那日后她就等着受惩罚吧!
勺子里的粥送到他嘴边,他吃到嘴里细细地品着,没想到味道还真不错,稍有些甜,却不腻,很清香,“这是什么粥?”他忍不住问,以后回去可以要人做给他吃。
“那个……这是补血的,里面都是补血的食材!”她以为他不满意,连连解释,其实她是担心自己做的饭不合他胃口,再被他吃掉,这才根据他的身体情况来做饭,万一他不喜欢吃,还有的可说。
雷蒙有些诧异,这个女人看起来很恨他,没想到实际上对他不错,看来是个心肠软的人。
不一会儿就吃完了,他佯装不悦地说:“这点东西哪里够吃,粥还有吗?”
“有,我去盛!”她说着积极地端着碗跑出门。
他舔舔唇上的汁,意犹未尽,真是美味。
又端来一碗粥,她耐着性子好容易把这位爷伺候完了,由于流血过多,他又沉沉睡去,当然睡之前不忘折腾她一番,要清水漱口,漱完之后没看到吐水的铜盆,不由分说又把水又吐到杯子里,她不由暗骂,以为你是皇帝啊,都伤成这样了还摆谱,这个杯子她肯定是不会再用了,她嫌恶地把水倒掉,然后用水管里的水涮了一遍,放到一旁,当他的专用杯。
半夜十二点,她抬起算掉的脖子,真是写的入了戏,晚饭都没吃,看了眼表,居然这么晚了,她忘了时间,难道里面那个家伙也忘了时间?她放下电脑,站起来走到卧室,原来他还没醒,她转身出门的时候,不小心踢到墙边的垃圾桶,发出一声巨响,她吓的慌忙回头,她可惹不起床上那位,没有想到,他不仅仍在熟睡,竟然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他的皮肤是蜜色的,不知是天生还是后天刻意晒的,她仔细的看他,似乎比起之前脸色有些潮红,唇有些泛白,她站在门口犹豫一下,还是走上前抬起手腕试探性的放在他额上,他果真是发烧了,现在应该不是睡觉而是昏迷,她想也没想便到卫生间端了冷水,先投把毛巾放在他额上,然后再把药箱拿来,解开他身上的绑带,果真看到伤口发了炎,看起来很恐怖,她手脚麻利的换药,动作很轻,处理完伤口,她又将额上已经变烫了的毛巾拿下来,在盆里投几遍拧完水再放他额上。
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屋子里格外安静,现在就算把他大卸八块雷蒙也是好不还击之力的,事实上她真的很想不管这个男人,可她想了良久最后得出来的结论居然是不能让他死在这里,雷蒙一定要活着。相信他的那些手下一定在找他,万一他在这里出了事,她一定会被受牵连,想到这个不爽的结果,她郁闷地看他一眼。从药箱里拿出消炎药,然后倒好水,把药放在他嘴里。
她看着他恶趣地想,如果那二粒药在他嘴中融化,变成水流进肚中,感觉一定很爽,估计他肯定会被苦醒,但是一想到那融化的速度,等融化了,他也完蛋了,最后完蛋的还是自己!她无奈地拿起玻璃杯含了一口水,对着他的唇把水喂进去,将药送下。
牺牲自己的清白救人一命也不算什么,可如果救的这个人是曾经伤害她的人,她简直太不情愿了,却又不得不救,这种滋味十分难过。
又喂了一口水,药总算是喂了下去,她把杯子放下,又拿起额上的毛巾换掉,然后再量体温。
雷蒙在痛苦中挣扎,他从来不允许自己昏倒,可是现在根本就不由他,他坚定的意志使他保持着清醒,身体却如何都动不了,他很意外夏唯熙会如此精心的照顾他,她换药的动作很快很轻,他根本就感受不到痛,他的嘴被放进药后,一个柔软的东西贴上他的唇,直到如甘泉一般的水送入自己口中,他才意识到那是她的唇,她的味道是如此甜美,尽管这不是一个吻,那种温柔缱绻之感从心底缓缓升起逐渐注满整个心间,比上次那个肆虐的吻还要令他流连忘返。
一个晚上,他不允许自己睡,夏唯熙也没睡,半小时量一次体温,五分钟换一次毛巾,他只觉得自己心外的那层坚冰裂了一个缝,越裂越大!
他忍不住睡去的时候,夏唯熙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他的烧总算是开始退了,也没管放在一边的盆,将他额上的毛巾拿下来扔在一边,她走出卧室,倒在沙发上连被子都没盖就睡着了。
第二天是雷蒙先醒的,他一向睡的都少,今天一觉睡到中午已经是十分罕见的,也全是因为受伤的缘故,他侧过头便看到一旁的水盆,还有放在床头柜上的毛巾,他摸了摸自己的唇,昨天的一切不是梦,都是真的,他还以为她会趁着自己昏迷而报复呢,最起码也会是给他处理伤口狠一些,却没想到她……
外面没有动静,他费力的站起来,走到卧室门口就看到她睡在沙发上,四周根本没杯子的踪影,虽然她看起来很冷,却睡的香甜,可见昨晚把她累坏了,他转过身拿起自己的被子,走到沙发旁轻轻地盖在她的身上,这就算是昨晚她救了自己的酬劳吧!
他闲闲地走进卫生间,夏唯熙还是被他盖被子的动作弄醒了,只不过大脑尚在迷糊状态,她跌跌撞撞的走到卫生间,打开门,看到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背对着自己,她楞了一下,随即听到有水声,“啊”的一声尖叫,她迅速关上卫生间的门跑掉了。
雷蒙被吓一跳,正在小解差点就憋回去,他心里暗骂“蠢女人”,系上裤子洗了手才走出来。
夏唯熙坐在沙发上抱着坐垫,脸上红的快要滴出血来,真是丢人,居然差点看到男人上厕所,他坐在她面前,勾着一抹笑看她。
“喂,你去卫生间干什么不锁门?”她恼羞成怒。
“我一向没有锁门的习惯!”他摸了摸下巴,的确,他的卫生间都是专用的,除了自己没人会进,当然用不着锁门。
“可是……可是现在还有我要用卫生间啊!”她又羞又气,黑亮的大眼瞪着他。
“我下次注意!”他下意识地说,话说出口才察觉到这根本就不像是他说的,他清了清嗓子掩饰道:“我饿了,快去做饭!”
算了,能说出这样的话估计是他的极限,她当然不会自找不痛快,适可而止还是懂的,她拿起放在另一个沙发上的衣服递给她说,“这里没有男人衣服,我现在又不方便出门,你的旧衣服我已经帮你洗干净了,先凑合穿吧!”
她愣了一下,伸手接过来,她转身进了厨房,他把衬衣展开,果真上面没有血迹,被洗得雪白,胸前中弹的位置原本破了个大洞,现在已经被精心的缝补上了,缝的形状就像是一朵小白花,他向厨房的位置看了看,里面已经响起了切菜声,将衬衣穿在身上,飘散出淡淡的香味。
如果是过去,就算他什么都不穿也不会穿这种破掉的衣服,可是这次他居然将衣服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