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厚爱,但对于博你欢心,我并没有任何兴趣。”
“看来你对我还是有成见,我们得多多接触,才能让你消除误会。就从现在开始吧。”欧阳烁调头,把车停在了路边。“请你吃晚饭,就当做赔罪。”
顾媛不肯下车。“我没说要跟你一起吃饭。”
“既然说好要冰释前嫌,那么,当然是立刻开始。放心,吃顿饭而已,不会怀孕。”
他下了车,顾媛继续坐在车里没意思,也只好跟着下车。
一条街都是餐厅,中餐西餐都有,顾媛问道:“你想吃什么?听说你一直在英国,应该习惯西餐。”
“这么了解我?看来你私下很关注我。”
顾媛凉凉地扯了扯嘴角。“我不用去打探,自然有人跟我汇报你的情况,你不知道你现在是整个部门的焦点?”
“我习惯了。”欧阳烁耸耸肩,“每天我至少要收到几十条陌生女人的表白短信,有些肉麻得我都受不了,我在考虑要不要换个私人号码。”
这在顾媛看来,就一句话——贱人就是矫情。嘴上说得好像很厌烦,其实他心里是很得意的吧?他一看就是那种享受被女人追捧的肤浅男人。
话题一转,“中餐,吃得惯吗?”
“没问题,我本来就喜欢中式的东西,食物如此,女人也是。我觉得,东方女人特别有韵味。”他摸了摸唇,如同在回味什么美妙的滋味儿,很享受。那双流转着星辰一般的瞳孔,颜色就愈发璀璨了。
顾媛后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的眼神总是那样炽热不加掩饰,看人的时候也总是直勾勾盯着,那漆黑深邃的瞳孔,像是能把人吸进去。
为了尽快结束,顾媛选了一间港式茶餐厅。
看了眼菜单。
“三号套餐还有吗?”
得不到回应,顾媛抬头一看,才发现服务员小姑娘正对着欧阳烁发花痴,眼珠子眨都不眨一下。
她又问了一次。“三号套餐还有吗?”
“嗯?哦,红烧排骨饭和老火靓汤?嗯,还有的。”
“那我要一份。”
“您要什么?”小姑娘问欧阳烁时,脸蛋儿羞得通红,都不敢和他正眼对视。
“和她一样。”
“好的,稍等。”
顾媛无语地摇了摇头,对这个看脸的社会已经彻底绝望了。刚才那种情况,她和陆离一起出去时也经常遇到,他们两都是特别吸引女人的那种。
陆离高贵冷傲,有一种冷酷的魅力,欧阳烁则是邪魅狷狂,有一种神秘的魅力。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但是,同样出众。
当光线在他脸上晕染开一层淡淡的金色,顾媛突然觉得欧阳烁和陆离的轮廓有几分相似。
但仔细一看又完全不同,他们的五官明明是两种感觉。
她一定是脑子缺氧产生了错觉。
“一直看着我,是不是觉得我比你老公好看?”
“……你没和他没什么可比较性。”唯一的相同之处是,都那么令她反感。“你干嘛和我点一样的套餐?”
“为什么不行?难道你想和我换着吃?那倒也不是不行,反正我们已经互换过口水……”
顾媛做了个“stop”的手势。“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说到这,我倒是想起了个笑话,说一个男人暗恋一个女同事,有一天他在吃面,女同事用他的筷子吃了一口,他很高兴,觉得那个女同事喜欢他,才会和他用同一双筷子。可第二天他发现女同事对另一个男人也是这样,这才知道,她不是喜欢自己,而是个吃货。”
顾媛额头冒出三根黑线,嘴角抽搐。“你的笑点能再低一点吗?”
“不好笑么?没关系。反正我也是想缓和一下气氛罢了。”
“其实你没必要委屈自己,不管你怎么表现得像个普通人,在我心里,你还是一个危险人物。”
“一个吻热而已,至于把你吓成那样?我忍不住怀疑,是不是我以前得罪过你,你让你有心理阴影,所以你才这么怕我?”
这也是顾媛奇怪的地方。
他们之前都没有见过面,可是从他一出现,就给了她一种很恐怖的感觉,打心底排斥他,好像得了创伤后遗症一样。当他盯着她的双眼问这个问题,她从腰椎部位,慢慢弥漫开一种熟悉的恐惧感,全身发冷。
“在想什么?”
“嗯?没、什么。”顾媛喝了口水。“可能你上辈子得罪我了吧!”
“说不定我们是前世的情人。”
“……”他还真的是厚颜无耻到一定程度了。
饭一上来,顾媛就以“食不言寝不语”为理由,拒绝和欧阳烁交谈,总算是安安静静地吃了一顿饭。
回去的路上,欧阳烁问道:“时间还早,一起喝杯小酒,聊聊天?”
“我得回家加班。”
“你比我这个当总监的还忙。”
顾媛调侃了句,“没办法,当领导的清闲,我们下面这些人就没那么好命了。”
“光靠低头蛮干是没办法升职加薪的,和领导打好关系也很重要。”
“我不是会拍马屁的那种人。”
“那可惜了,以你的实力,完全可以坐我的位子。”
“爬得快,摔得重,倒不如踏踏实实走好每一步。也许爬得慢一些,但至少稳。皮肉交易,给领导擦鞋那些,我是拒绝的。”
“女人太要强,很累。”
“但是女人不要强会更累。靠山山会倒,男人更靠不住,最后只能靠自己。”
她这几句话,倒是勾起了欧阳烁的怜惜之情。这些年,他身边的女人形形色色,太多太多,要么看中他的长相,要么看中了他的钱,反正一天到晚就只想着怎么取悦他,然后从他身上捞好处。
包包、珠宝、房子车子,女人想的不就是那些吗?说白了,就是一场权色交易,各取所需,很简单的一件事情。
但她顾媛的脑路,和其他女人不同,他确实很欣赏靠自己的人,因为他自己就是,他明白其中的艰辛。而对女人来说,想要靠自己的实力在这个男权为主导的社会站稳脚跟,就更难了。
她这一身的刺,也是给逼出来的,是保护自己的方式。
“怎么突然不说话了?”她问。
“这不是被你感动得说不出话么?”
“有什么好感动的?这个世界上,活得容易的毕竟是少数,大多数人都很辛苦。”末了还忍不住酸他一句,“当然,你这种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富二代是不会懂的。”
这话,欧阳烁也只是笑笑,各人有各人的心酸,他活得一点都不容易,但他不会向任何人揭开自己的伤口,那样没意思。
车子停在后绿灯前。
车内开了暖气,热得顾媛双颊发烫,胸。口有点儿闷,喘气困难,顾媛便开了车窗,与此同时,旁边那辆车的车窗也降了下来。
男人冷冽分明的侧脸映入她眼里,刚好也望了过来,顾媛心里“咯噔”一声。
脑中浮现一个词——狭路相逢。
第113章 同时出轨
红绿灯前,停着两辆车,一辆黑色捷豹,一辆兰博基尼,两辆车的车窗同时打开了。
捷豹驾驶座上的男人和兰博基尼副驾驶座上的女人,大眼瞪小眼。
顾媛以前是不相信宿命这种东西的,但是这一刻,她相信了。b市几千个红绿灯,怎么他们就偏偏在这相遇了?
从陆离意外的眼神她分辨得出,这是一次巧遇,而不是他跟踪她。
他的副驾驶上坐着一个美人儿,但不是顾嫣然,也是一个模特,她之前在杂志上无意间翻到过。混血模特,长得很美,巧笑盈盈地取悦他,尽管他一脸冷漠,根本没有在听她说话。
而她这辆车的驾驶座,是一个男人。
这种感觉,就好像一对夫妻同时出轨,然后撞上了。
千万分之一的概率,但就是在这个十字路口发生了。
顾媛以为陆离会暴跳如雷,冲下车找她算账,但居然没有,他的眼神很冷,很深,深得她看不懂。好像在那漆黑的颜色之下,暗藏汹涌,有一种情绪在里面跳动着。
她心里很慌,紧张得手心都出汗了,听见自己的心跳,扑通,扑通。人生中没有任何一个时刻,像现在这么难熬。
绿灯亮起,陆离收回了目光,发动车子,扬长而去。
空气中弥留着一股寒意。
顾媛好像从生死边缘走了一遭,粗喘了一口气。刚才,一直是憋着气的,差点就窒息了。
“不舒服么?”欧阳烁问道,“怎么脸色突然这么白?”
“没、没什么。”顾媛忙把车窗升了起来,仍有些惊魂未定。“开、开车吧。”
“你确定没不舒服?”
“嗯,没事儿,就是刚才空调温度太高,有点闷吧。前面那个路口放我下车就行了,我走回去。”
“好。”欧阳烁倒也没勉强她,放她下车后,又叫住她。“明天在公司不会再躲着我了吧?”
顾媛愣了一下,然后认真回答道:“公归公,私归私,我不会让个人因素影响工作。”
欧阳烁驾着车在路上漫无目的地兜了一圈,然后回了那个人特地为他准备的国际公寓。
地点在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段,也是整个b市地段最昂贵的小区,一套两百多平方的复合式房子就得几千万。
他的公寓位于高层,正对着灯火璀璨的江景,视野辽阔。
但这样就能够弥补他?呵呵,有些错误,一辈子都弥补不了。
欧阳烁端了杯红酒,吹着江风,很多记忆浮上心头。谁能想到,当年在社会最底层艰难度日的可怜虫,今天能住进这座城市最昂贵的公寓,坐拥这样奢华的美景。
但这一切,不是那个人给他的,而是靠他自己。
这个世界上,谁都信不过,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这一点,他和顾媛的理论是一样的。只有靠自己,才有安全感。
“铃铃铃……”
手机铃声打断了他的失神,嘴角浮现一抹冷笑。“有何贵干?”
“刚才打你电话,怎么一直不接?你躲着我吗?”
女人蛮横的声音传来,让他面上露出了些许不耐烦之色,但他的语气一如既往地温和。“没有。”
“那为什么不接电话?你和顾媛在一起?”
“嗯。”
“你总算是行动了。但你为什么不通知我,我好带陆离去抓奸。”
“她现在很警惕,尤其是对我,更加提防,太快了,她会察觉,得给她一点缓冲的时间。”
“你真的是这么想?”对方将信将疑。“你该不会是有私心,想和她二人世界吧?”
他好笑地反问。“我为什么要做这么无聊的事情?”
“一夜夫妻百日恩,你是她第一个男人,说不定有感情呢。”
“我那个叫强。暴,她恨我还来不及,哪来的‘恩’?”
“她又不知道强。暴她的那个人是你,你小心点,千万别露馅。”
“不用你跟我强调,我做事,你还不放心?”欧阳烁不以为意地抿了口红酒,但是,眼神冷静深沉,他是一个城府很深的男人,以前对手对他最多的评价就是——阴险。
呵呵,他喜欢这个词。
“你现在和她一个部门,机会多的是,好好把握。我这边也会抓紧的。只要我们配合好,肯定能拆散他们。”
欧阳烁挂断了电话,不由得想,女人果然是这个世界上最阴毒的生物,尤其是顾嫣然,就像是一只蛇,美艳但很危险,随时可能一口就将对方置于死地。
不过,正因如此,这个游戏才更加有趣。
“顾媛……顾媛……”唇齿间寻味着这个名字。
说实话,他对她的印象很不错,也挺佩服这个坚韧的女人。只可惜,她是他的猎物,他是不会对她心软的。
又一通电话打了进来。
欧阳烁看了眼号码,眸光变得阴沉的同时,嘴角却勾起了一道笑弧。
“在忙吗?”对面的男人问得小心翼翼。
“刚到你送的公寓,陆总真是大手笔,送我这么大一份见面礼。”
“你说的什么话,陆家的钱,也就是你的。相比我亏欠你的,这套房子算什么,你想要什么我都会尽力弥补你。”
“哦,是么?如果我说我想要的是陆氏总裁的位子?”
对方沉默了,“阿烁,我……”
他嘲弄地笑起来。“别紧张,我对陆氏总裁,还有陆家的钱,一点兴趣都没有。”
“你别这么说,你也是有继承权的,也许将来……”
“无论是将来还是现在,我都不想要。有些事情,不是钱就能弥补的。就这样。”
欧阳烁挂了电话,视线落在黯淡下去的屏幕上,棱角优美的侧脸,散发出冰冷的气息。然而,在那冰冷与嘲弄之中,似乎又夹杂着些许哀伤。
……
顾媛回到家,精疲力竭,直接就往沙发上一倒。
“你工作很累吗?每次回来都跟死狗一样。”潘琦问道。
“工作不累,心累。”
“嘁,那你干脆辞职算了。”
“说的容易,辞职我靠什么吃饭?喝西北风?还是你养我?”
潘琦豪爽地回答:“我养你啊,没问题。赶紧跟陆离结婚,咱们去国外登记结婚,我养你一辈子。”
“行,这话你说的,别赖账。”
顾媛刚躺了一会儿,手机响了,见是陆离的号码,她直接掐掉了。
没过两秒钟,手机又响了,她还是挂了。她知道这样会惹恼他,可是她真的没心情应付他,只想当缩头乌龟。
几次拒接后,她干脆关机,世界清静了。
只可惜,没清静多久,保安过来按门铃。
“顾小姐是吗?陆先生在楼下等你,让你下去。”
“你告诉他,我不想见他。”顾媛立刻就想关门,但保安拦住了。“他说你不下去,他就直接上来,到时候大家都更难堪。”
那个保安是上次那个,知道他们的关系,为难地说道:“其实夫妻吵架很正常,没必要动不动就闹离家出走,你这样,我们也很难做啊。”
顾媛很无语。“难道保护住户安全,不被骚扰不是你们的职责吗?”
“是就是,可陆先生看上去不好惹啊……我可不想丢了工作。”保安讪笑了两声。“你就当同情我,赶紧下去吧。”
未免他上来大吵大闹,顾媛只好下了楼。
远远就看见陆离的捷豹停在树下,他一只手架在车窗上,食指和中指夹着一根烟,火星一闪一闪的,冒着白烟。
她很不情愿地走过去,“你又想干嘛?”语气,很不耐烦。
陆离坐在驾驶座上,慢慢地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长,不说话。
她被他的眼神盯得不舒服。“有事说事儿,没事儿我上去了。”
他还是不做声,眼里的情绪难以窥探。
她转身就走,但他拉住了她的手腕。
“我没空跟你打哑谜,不说话就放开我。”
“你耐心太差了。”
“我耐心差?是你把我叫下来又不说话,谁愿意跟你这么耗着?我没心思和你吵。”
陆离松开了她的手,下车,沉默地抽了一会儿烟,慢慢从鼻子里喷出来。“非得每一次见面就这么剑拔弩张?你能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