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公诉人发问,绑架的时间,地点,以及与葛士荣和龚天明的关系,向欣一一回答,公诉人还是比较满意,但是对于山上发生的事情,向欣的回答让公诉人有些愕然
“证人,我再问一遍,请你如实回答,”公诉人道,“龚天明腹部的一刀是不是葛士荣所刺?”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公诉人皱起眉头,“可是在之前的笔录中,你向公安机关和检察机关均陈述,你看到葛士荣刺向龚天明的腹部,龚天明死死掐住葛士荣的脖子,葛士荣又刺向了龚天明的胸部,你如何解释?”
“我很小的时候,葛士荣就抢走了我的母亲,这些年来,我一直都恨他,现在他为了要挟吴继琛,绑架我,我更恨他,我想他死,所以在笔录中我说我看见他杀了龚天明,我希望他被法院判处死刑,这样,我的恨才会消除。”向欣缓缓的呼了一口气,“事实上,我没有看到,吴继琛摔倒后,我一直在吴继琛身边,我没注意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直到警察赶到,我才知道龚天明死了。”
公诉人对于向欣的回答非常失望,葛士荣的辩护人对向欣的回答也非常失望。
“公安机关从匕首上提取了三个人的指纹,一个是龚天明的,一个是葛士荣,还有一个就是吴继琛的,换而言之,吴继琛也动过匕首。”辩护人转向向欣道,“你在笔录和方才的陈述中说,龚天明想要杀你,吴继琛为了保护你摔了下来,撞到了脑袋,在这个过程中,吴继琛没有碰到过匕首,是不是?”
向欣忽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就是匕首上吴继琛的指纹,之前公诉机关也询问过她,匕首上有吴继琛的指纹是怎么回事,她当时害怕公诉机关深究,回答说不知道,当时很乱,她记不清了。
“我不确定。”向欣深吸一口气,“龚天明想要杀我,我很害怕。吴继琛为了保护我,想要推开龚天明,在避让的过程中,可能是碰到过匕首。”
“可能?你没看到?”辩护人见向欣摇摇头,淡淡一笑,道,“吴继琛身上有两处伤,一处在胳膊,这很好理解,应该是吴继琛为了保护证人而被龚天明所伤,但是另一处在前肩,如果按照证人所言,只是避让,完全说不通。”
辩护人拿出吴继琛伤口的照片,道,“从伤口的深浅可以看出,伤口的方向是由下而上。如果是避让,龚天明的一刀砍在吴继琛的肩上,一定是由上而下。伤口的方向相反,唯一的解释是两个人是在争夺匕首的过程中,吴继琛被龚天明所伤。”
辩护人的分析,让向欣暗暗吃惊,现在看来,模棱两可的回答无法应付辩护律师。
辩护人继续道,“吴继琛不仅碰过匕首,还与龚天明争夺过匕首,在争夺的过程中,匕首刺进了龚天明的腹部。”
“没有,不是这样的,”向欣急道,“匕首没有刺进龚天明的腹部,在争夺的过程中,吴继琛摔了下来。”
“证人刚才不是说没有看到吗?!”辩护人道。
向欣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龚天明想要杀我,吴继琛为了保护我,与龚天明打了起来,在争斗过程中,吴继琛摔了下来。”
“当时葛士荣在干什么?”
“他就站在一边。”
“葛士荣与龚天明一伙,他为什么没有帮忙?”
“吴继琛跟他说,他绑架我只是从犯,罪行没有龚天明严重,如果他帮忙,性质就变了。”
“吴继琛摔下来之后,葛士荣和龚天明在干什么?”
“不知道,”向欣说道,“我一直看着吴继琛,没有注意他们。”
辩护人顿了顿,道,“你说你看着吴继琛,你是怎么看着吴继琛的?”
“当时我吓傻了,也不知道怎么办,就搂着他的头。”向欣道。
“用哪个胳膊楼的?”
向欣不明白辩护人为什么这么问,如实道,“右胳膊。”
辩护人抽出一张照片,道,“这是现场勘验的照片,吴继琛摔下去的时候,头朝北,证人用右胳膊楼主吴继琛的头,也就是说,证人面朝葛士荣和龚天明,证人与葛士荣、龚天明之间相隔七八米。在当时的情况下,匕首还在龚天明的手中,葛士荣想要用匕首杀死龚天明,势必与龚天明发生争斗抢回匕首。这么大的动静,如此短的距离,证人竟然说没有注意?!”
“我真的没有注意。”向欣急道。
“你不是没有注意,因为在吴继琛摔下来时,龚天明已经身受重伤躺在了地上。”
“我不知道……”
“吴继琛摔下来后,你搂着他,对周围的事情能够做到不闻不问,只有一个原因,就是龚天明对你已经构不成危险。”
“不是……”
“你之所以不害怕葛士荣会伤害你,是因为龚天明腹部的那一刀是吴继琛所刺,吴继琛在刺伤龚天明后害怕龚天明未死,所以对着胸口又补了一刀,葛士荣见吴继琛杀死了龚天明,他自然不会再杀你,因为已经没有必要。”
“不是,不是,胸口那一刀不是吴继琛……”向欣咬着头,“不是他……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吴继琛用刀刺向了龚天明的腹部,龚天明当时并没有死,吴继琛为了替他父亲报仇,所以再次举刀刺向龚天明。”
“不是……”
“你一开始说是葛士荣杀害龚天明,并不是因为你恨他,现在你改口说不知道是谁杀害龚天明,也不是因为你心软,而是你知道杀害龚天明的是吴继琛!你一直都在撒谎!你一直在为吴继琛掩盖罪行,把罪名嫁祸给葛士荣!”
“我……”向欣避开辩护人的眼睛向周围,四周寂静的恐怖模糊了一切,模糊中的人冷漠的看着她。她似乎陷入到一个巨大的漩涡中,此刻,没有人能够拯救她,相反,她还看到一个人的笑容,是陆敏,她在对她笑,她在得意什么!
任凭辩护人和法官的紧逼,向欣闭口不言,她不能在这个时候输给陆敏。强行镇定后,向欣缓缓道,“我没有注意。吴继琛为了保护我,与龚天明发生争斗,并受了伤。摔下来之后,我一直搂着他,直到警察赶过来。至于葛士荣与龚天明之间发生了什么,我确实没有注意到。”
“辩护律师说,我与他们距离相近,应该看到发生的事情。”向欣淡定道,“我只想问辩护人一个问题,如果你最亲的人摔成重伤,昏迷不醒,你还会有心思理会别人的事情吗?吴继琛是我的全部,这个世上,除了吴继琛,所有的人对我而言都是别人,与我无关。”
☆、幸好她还有他(结局)
庭审结束后,向欣没有关注审判的结果,还是袁周来探望吴继琛的时候,告诉她,葛士荣的案件法院已经宣判。
袁周说,虽然辩护人一直指出是吴继琛杀了龚天明,但是苦于没有证据,再加上唯一的证人向欣的陈述,始终只是没注意,所以法庭没有办法认定吴继琛的罪行。至于龚天明和葛士荣,虽说匕首上有葛士荣的指纹,但是辩护人指出葛士荣没有杀害龚天明的动机,法院也倾向于辩护人的意见,所以一直迟迟未判,没想到刑警队找到了一个证人。
在向欣被绑的前一天,那个人从事发的平房的路过,听到过龚天明与葛士荣在院中争吵。葛士荣抱怨龚天明,要不是龚天明,他也不会落到被通缉的地步。龚天明则嘲笑葛士荣,说葛士荣都是咎由自取,还说,如果不是葛士荣办事不力,找到的王国平不靠谱,他也不会四处逃窜,说着说着两人就打了起来。龚天明亮出匕首后,葛士荣才住手。
法院再次开庭,那人作为证人出庭陈述了事发经过。辩护人也聪明,根据证人的陈述,及时的调整了辩护策略,既然无法指认吴继琛,就以吴继琛摔倒为一个切入点,认为,在吴继琛摔倒后,龚天明想继续加害吴继琛和向欣,遭到了葛士荣的反对。葛士荣本来就不想绑架向欣,更不愿意成为杀人凶手,就与龚天明打了起来。
两个在争夺过程中,匕首无意中刺进了龚天明的腹部,误伤了龚天明。龚天明倒地后,葛士荣以为龚天明死了,就去一探究竟,没想到龚天明忽然坐了起来,死死的掐住葛士荣的脖子,葛士荣情急之下又给了龚天明一刀。
辩护人认为,葛士荣虽然杀了龚天明,但也保护了吴继琛和向欣,葛士荣的杀人行为从另一方面而言也是一种防卫行为。法庭也考虑到这一点,同时认为龚天明腹部的一刀是致命伤,但是当时的情况下,葛士荣不应向龚天明刺出第二刀,第二刀虽不是致命伤,但性质上有杀人的故意,所以最终判了葛士荣十年有期徒刑。
葛士荣坐牢了,葛晖进了戒毒所,那陆敏呢。吴母告诉向欣,葛老太太中风了,因没人照顾,葛老太太去了养老院。吴母还告诉向欣,前段时间,她看见陆敏在一家酒店做清洁员,但是几天后就离开了。对此,向欣只是淡淡一笑。
认识向欣的都说,向欣越来越安静了,本来话就不多,现在话更少。向欣知道,她的话都对吴继琛说了。
她会握住吴继琛的手说,“葛士荣坐牢了,也算对公公有一个交代。十年的有期徒刑不算长,但也不算短。对一个人爱你的人而言,十年如一天,不过是一个等字。但对于陆敏而言,十年太长了,她等不了葛士荣十年。”
“我知道陆敏去做清洁员,她只做了一周就离开了。你知道为什么吗?为了逃避债务,她和葛士荣离婚了,并且拿到了葛士荣的授权,把荣晖公司卖了,可是款项没给债务人,也没有给葛士荣,她携款跑掉了,不是一个人,她是跟一个男人跑掉了。”
从此以后,陆敏将不会再出现在她的眼前,这样也好,“多年前,她为了自己跟葛士荣跑了,如今还是为了自己,再次跟人跑了。我是无所谓,她在哪里都跟我没什么关系,我只是心疼葛晖,他最无辜。”
父亲坐牢了,母亲跑了,两三年后,葛晖从戒毒所出来,该如何接受这一切。
“对了,沈岚怀孕了,已经有三个月了。我跟他们说了,等孩子满月,我们一起去吃满月酒。听沈岚说,玄晋予建了一个群,专门讨论孕妇和新生儿的注意事项,你能想象的出玄晋予那么严肃的一个人,居然在网上跟别人讨论如何应对孕妇的妊娠发应,还四处传授经验的样子吗?”
“左子翊和苏翎还是老样子,两个也没打算要孩子。苏翎说不要孩子是左子翊的意思,两人都没好好恋爱过,左子翊想趁这两年过过二人世界,以后再要孩子。左子翊看上去就是一个风淡云轻的人,好像什么都不在乎,没想到爱上一个人后也是腻歪的不行。对苏翎是上班送,下班接。无论是苏翎出差,还是他出差。早中晚一天三个电话,比吃饭还准时,这还不包括短信问安。”
“赵颖回公司了,考虑到她刚生完孩子,公司没有解雇她。她来跟我道歉,我没有拒绝她的道歉,但也没有说出原谅她的话。一个月之后,她辞职了,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的原因,但是我真的做不到那么大方,一看到她,我就会想起沐野和袁彤,我知道他们的死不能怪她,可是沐野的案件毕竟跟她有关系。我承认我很小气,我就是无法原谅她。”
“我从公司辞职了,重新找了一家公司,待遇没有之前的好,但是好歹离你近,过两个路口就到了。明达公司离家太远,离医院也远,实在不方便照顾你。”
“妈这两天身体还不错,已经能够接受你一时无法醒过来的事实。”向欣静静的看向吴继琛的脸,“我知道,妈背着我肯定跟你说了些什么,你千万别当真,我也不会听妈的话,你放心,我会一直守着你。”
吴母跟向欣说,向欣啊,找个好人嫁了吧,小琛什么时候醒来,能不能醒来都是未知数,你还年轻,不能让小琛拖累你。
向欣只是摇摇头,然后淡淡一笑。
自从与吴继琛离婚后,她想过与他会再见面,但是没有想过会与他复婚。如今两个人又在一起,她已经实实在在的握住了吴继琛的手,又何必在乎他是不是主动握住她的手。
他昏迷不醒,她守在身边照顾他是理所应当,如果说照顾生病的爱人能衬托她的伟大,她希望自己能伟大到底。
向欣轻轻的吻向吴继琛的额头。
幸福是什么,是当两个人在一起就算不说话也能享受时光,幸好她现在很享受;幸福就是在对方需要一个肩膀时,你能够在他的身边,幸好她在他的身边;幸福就是有一个陪伴一生的人;幸好,她有吴继琛陪伴一生。
也许幸福就是幸好,幸好她和吴继琛还有充满期待的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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