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嫁王爷(乞儿妻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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迫嫁王爷(乞儿妻之三)-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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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不用他说,她便能感受到他那打心底漫出的喜悦。
    但,她之所以交心,不只是因为想让他高兴,更多的是怕了他那天地不怕的性子,为了她再去得罪更多的人。
    所以自皇上的寝宫回来,尚初儿便一直在想着皇上同她说的一句话,若是不想他受伤,她便得化作一根绳,悄悄地拉扯着他,让他的心头能有挂念。
    终于,在他左窜右跳充分表现完欣喜,回到床榻的那一跳,尚初儿主动执起了他那带着些微粗砺的大掌,婉言说道:“你记得,我许你的是一生一世,若是你逞凶斗勇,半路抛下了我,那么我怎么也不可能原谅你的。”
    房笑天是何等聪明的人,只消稍稍转念一想,便知道尚初儿之所以想通,八九不离十和他那皇上老爹脱不了关系。
    “父皇让你同我这么说的?”
    “其实皇上和我一样都很担心你。”
    正所谓众口铄金,以房笑天这样不管不顾的性子,太容易落人口实,若是真的引起了众怒,那排山倒海的压力便会朝着皇上而去,到时就怕连皇上也护不住他。
    “放心吧!”
    听到她的软言软语,房笑天的心窝也是一暖,他缓缓地坐到榻边,掏出一瓶伤药细细地往她既红又肿的膝盖抹去,他细细地抹着,直到确认伤着的每一寸都被他打理妥当之后,这才抬着灿亮的眸子望着她。
    “你信我不?”
    其实他这阵子的所作所为,不单单只是因为愤怒而起,他想要的是挑起那些暗藏于恭顺之下的狼子野心。
    他不像皇上亲爹这般有耐性,与其慢慢琢磨,他更喜欢一次掀开,将所有的污秽全部清除干净。
    “我信你,可是……”
    不让她再把忧虑说出口,房笑天胸有成竹的朝她笑了笑。
    “只要你信我,那就够了,咱们以后的好日子还多的是,谁有耐性陪他们玩命呢!”
    两人微笑对视,眸光中的情感已能很自然地流转。
    过了一会儿,尚初儿猛地想起今晚一直想要告诉他的事,面色微微一沉,说道:“今儿个我替皇上诊脉,虽然我不精于此道,却可以察觉出那看似正常的脉象之下,似乎还隐藏着一股奇怪的脉象,所以我真的担心,他们连皇上都敢下手。”
    她将今日自皇上身上把到的异样之脉,细细说了一次,那紧攒的眉头却让房笑天又更欢喜了数分。
    她会担心他,那就证明她对他确实有心,只要她也有心,那些烦人至极的鱼,他会用最快的时间,一次全都网起。
    “放心吧,就冲着不想让我娘和你掉眼泪,我也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许下承诺之后的他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将她揽在怀中,享受着那软玉温香的滋味。
    直至夜深,小阁外连连响起了几记猫叫声,他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起身。
    俯身,在她的额际偷了一记香,房笑天随即像是偷了腥的猫儿般,利落地翻身下床,他那幽深的眸心含着浓浓的眷恋,可惜已不能再留。
    “皇上,该进药了!”伺候皇上几十年的姜公公端着细致的药盅步了进来,恭敬地朝着还在看奏章的皇上说道。
    “嗯,先放着吧!”
    那乌漆抹黑的药他早就已经喝得烦了,于是不耐烦的随手一挥,就算打发了姜公公。
    姜公公见状,也不多言,迳自将药放在一旁,便恭敬地退了出去。
    那门才一阖上,便见御书房里的暗处步出了一个人,赫然是房笑天和严登云。
    但见这两兄弟用这种无声无息的方式进了御书房,皇上的心绪便往下沉了沉。
    在位这十几年来,他次次都凭着敏锐的洞悉力,只要一丝端倪,他便找出事情的来龙去脉,这才能够稳坐龙椅数十年。
    如今,见一双亲儿暗夜来访,他便心知只怕又要再起波澜。
    疲惫地闭了闭眼,怎就觉得这条路始终没有尽头似的,思念开始在他的心底无限地蔓延开来。
    “你们怎么来了?”
    房笑天望了皇上一眼,迳自走到药盅旁,只是低头闻了闻那药味儿,他的眉头便紧紧皱了起来,果然,那人的胆子如他所料想的那样大。
    这药里的手脚动得极是细微,虽然都是药,但这几种药材混在一起却成了毒,进了这药,皇上会觉得日益困顿且嗜睡,有时或许会有些头疼,其它并不会有什么明显的症状,所以一般常常会让人忽略。
    之前他不着痕迹地替皇上把脉时,也大意地不曾把到这种异样,若非初儿心细,察觉了异样,只怕他也愣愣地着了人家的道了。
    看来,理亲王府那一家子的狼子野心也不是最近才开始的,这种毒可得很有耐心地喂上数年,否则难以收效。
    他们倒是够沉稳,若不是这回性急地露了馅,只怕他们还要等到兵临城下才会发现。
    他抛给太子一记眼神,太子会意便开口说道:“父皇,今儿个晌午初儿姑娘不是替你把过脉,那时她便察觉出了你的脉象有异,我和皇弟查过了您的脉案却毫无异状,只怕有人的黑手已然伸入了宫中。”
    “嗯!”皇上轻应了一声,却连丝怒容都不曾拉扯起来。
    严登云方才的话不过是落实了皇上心里原先的猜测,所以他倒不觉得惊诧,只是觉得疲惫。
    “那你们想怎么办?”
    他老了,很多事该交给孩子了,打从登基以来这是头一回,他对九五之尊的权力再无恋栈之心。
    “引蛇出洞。”房笑天带着不羁的笑容步至金案之后奋笔疾书,将该让皇上进用的药材全都悄悄调整了一遍,看着似乎和以前没什么两样,可其实里头却已有了玄机,从至毒变良药。
    “孩子,是父皇对不起你。”
    几个孩子中,他最对不起的就是他这个早年流落在外的儿子和他的娘亲,如今他本想好好补偿,不料却又累得他来帮忙收拾这些烂摊子。
    冷冷地睨了皇上一眼,房笑天毫不客气地对着满心忏悔的皇上说道:“留着你那些无用的话语去同我娘说吧,至于咱们,父子就是父子。”
    这已经是他最接近原谅的话语了,再多的他也说不出口,若非尚初儿柔软了他心中的冷硬,这辈子,只怕他都不会真心接受眼前这个已显老态的男人。
    一双老眼,来来回回地在两个儿子的脸上瞧着,瞧着他们那坚毅不已的眼神,一颗高悬的心也渐渐地放下了。
    他微微点头,算是答应了将这件事交给他俩全权去办了。
    两兄弟得令,正要退出,皇上却又突然开口说道:“笑天,写封信给你娘成吧?我怕我活不到再见她一面的时候。”
    他当真是老了,什么权倾天下、什么九五之尊,他通通都不想要,此刻的他再也没有往日的豪情壮志。
    表面上,是那被换了的药伤了他的身,掏空了他的精气神,可其实他的心底儿晓得,是浓浓的思念压着他,让他再也支撑不下去了。
    “父皇,娘早已动身回京了,难道你当真以为我是自愿回京的吗?要不是娘因为放不下你而苦苦相逼,我又何必回来蹚这浑水?”说完,房笑天便同太子离去。
    “真的吗?”乍闻这样的消息,原本一脸落寞的皇上顿时喜上眉梢。
    以前,他怎就这么蠢,当真为了帝位牺牲此生最爱的女子,如今才会饱尝恶果。
    一双再不清明的锐眸望着房笑天那逐渐被门扉掩去的身影,他的心中隐隐下了一个决定。
    这样的苦,他可不想让他最爱的儿子再尝一次。
    那丫头……其实也挺不错的。
    “来人,去把尚姑娘请来。”
    强打起精神,皇上轻声一喊,门外立时有人应诺。
    然后他闭着眼,不再多言,只是静静的等待着,谁知等来的却是人不见了的消息。
    瞧着眼前那急慌慌的内侍连滚带爬的进来,一张口就禀告这个消息,皇上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迳自摇了摇头。
    看来,这事就算他想善了,笑天也不愿了。
    他们怎么来得这么快?看来已筹算多时了吧。
    
    第十章
    
    阴风阵阵、伸手不见五指,尚初儿还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被人从榻上掳了来,还被粗鲁地扔进这间暗室之中。
    她试着让自己冷静下来,深呼吸了几口气后,问向那些沉默的黑衣人,“你们想要干什么?”
    那些人恍若没有听到她的问话,兀自走了出来,然后便响起暗门被关闭的声音。
    满室的黑暗,除了她晶亮的双眸之外,再无一丝光芒。
    初时,尚初儿并不懂自个儿怎么会莫名其妙被人掳来这儿,可再一静思,便想到了从她的小阁楼到这暗室似乎距离不远,显然自己还身处皇宫内苑,只是不知是哪个贵人的处所。
    她左思右想了半天,突然一双不含善意的老迈双眸浮现眼前。
    如果不是她之前在与房笑天谈话间得知其实当今太后并非皇上的亲生娘亲,理亲王才是太后亲生的。
    如果太后知道皇上早就存了要收拾理亲王的心思,就算明知是自己的儿子大逆不道,只怕也不会坐视不管。
    既然理亲王进不得宫,宫里一切的人手安排便由太后来负责,包括派人神不知、鬼不觉得将她偷了来。
    他们是想拿她来威胁房笑天吧!
    尽可能忽视让人有些窒闷的黑暗,尚初儿试着静心聆听外头的动静,只听得原本一阵响过一阵的杀伐声渐渐没了声息。
    一切难道已经有了胜负?
    她偷偷地爬到早被封了木板的窗子,透着那细如丝的缝隙往外看,却只能瞧见一片无止境的黑暗。
    外头究竟怎么了?
    难道她当真得乖乖成为太后和理亲王制伏房笑天的人质吗?
    她才不!
    就算是冒着九死一生的风险逃了出去,也好过被拿来要挟旁人。
    尚初儿不死心的左找右寻,双手更是四下摸索着,终于她在一个角落摸到了一把早已锈钝的短匕。
    她紧握着匕首,悄然回到被封住的窗户前,使尽了力气用匕首捶砍着。
    无论如何她都要逃出去,然后用最短的时间找到房笑天。
    风声鹤唳,疾行军在严教云的指挥调度之下,悄悄的兵临城下。
    只见毫无星光的黑暗夜空,蓦地爆开一记火炮,瞬间红光照亮了城门,守城的士兵这才发现被人摸了上来。
    严教云胸有成竹地瞧着那一具具被自己手下兵士抛下城墙的尸首,脸上的笑容愈加明亮且充满自信。
    就说他爹是穷紧张,以他们父子领兵作战的实力,再加上串联了几个沿途的将军,疾行军想要悄然攻城,又有何难?
    抬眼,望着早已火光四射的皇城,他蓦地咬牙扬起手,破空大吼了声,“杀啊!”
    想着那即将到手的帝位,严教云策马狂奔,豪情万丈。
    可随着马匹的临近城下,他原先的自信满满却已被一抹抹的疑惑所取代。
    双手猛力一扯缰绳,座下疾驰的马匹顿时昂首嘶鸣。
    他见情势不对,拉着缰绳回身要退,可是本该护在他身后的兵马依然还在,可是那飘扬的旗帜却不知何时被人换成了皇家的军旗。
    这是怎么回事?
    豆大的汗珠从颊畔滴落,严教云终于意识到今日的顺利只怕是个设好的圈套。
    但怎么可能?
    他明明将消息遮掩得密不透风,便连太后都只知他们欲反,却不知他们何时会反,为什么却有人气定神闲的在这儿等着要瓮中捉鳖呢?
    努力地镇定心神,极力安抚着躁动不安的胯下坐骑,然后他抬眼,便见严登云和房笑天两兄弟正站在城墙边,居高临下地瞅着他。
    即使隔了老远,他仿佛还能看见他们眼中的轻蔑。
    “你们……”望着眼前的景况,严教云的心顿时一沉。
    “严教云,尔等领兵叛国,如今却已是四面楚歌,再无生机,还不速速投降。”
    那话,是房笑天并着内力喊出,铿锵有力,句句撼人心弦。
    严教云的亲信虽然还是尽忠职守的将他护在中间,但他们就算不说,他也能感受到军心的涣散。
    输了吗?
    他还没输,他还有一颗棋子在手中。
    严教云想到这里,原本已然死寂的眸中又燃起一寸生机,他蓦地抬头,对着房笑天说道:“你倒真以为踩着了我,可我却真真实实地握住了你的把柄,若是你不速速放我离去,尚初儿的小命只怕就要不保了。”
    “你敢?”
    “我又有何不敢?你坏了我的计划,我也要你尝尝那椎心刺骨的滋味。”严教云冷然说道。
    既然决定谋篡,本就料到可能会有这么一天,可他就算要死,也得扯上个垫背的,这样才不亏。
    如果他们早已知道今日他们便要兵临城下,只怕就连他爹和理亲王府的上上下下早已被拘了起来。
    还好,那时因为父王的愤恨,他便答应捉了尚初儿,想在房笑天的面前好好折磨一番,也让他尝尝那种撕心裂肺的滋味。
    他相信,太后藏着尚初儿的地方,若是没有人指出,就算关死了她,他们也找不着。
    狂妄吧,他倒要看看没了心爱之人,房笑天还能狂妄到哪里去。
    “你……”房笑天咬牙切齿,整个人被激得额冒青筋,对于自己的大意更是悔恨万分。
    千防万防,竟没防到这一层,他本以为让她好好待在皇城之中,便是安全,却大意的没有防着眼前的严教云和理亲王可都是太后的血脉。
    错算一着,房笑天悔得陷入了疯狂,双眸染上了杀意,恨不得将严教云那厮碎尸万段。
    他霍地上前一步,便要纵身跳下城墙,严登云则是眼捷手快地扯住了她。
    “皇弟万万不可中了他的计谋。”
    “放开我!”
    “不行,尚初儿的下落,咱们再想法子找,你现在下去,会乱了一切的计划。”
    对于自己的疏漏,严登云自然也极为自责,可是身处大位的他,自然比房笑天还要理智一些。
    “放开……”目訾欲裂,房笑天回首瞪视着自己的兄长,像发了狂的野兽一般,想要挣脱箝制。
    在一片紊乱之中,两兄弟几乎扭打成了一团,位于城墙之下的严教云瞧这模样,更觉大快人心。
    可他也没只顾着瞧戏,只见他在众人不备之际悄悄地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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