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决断,甄尧当即前往皇宫求旨,毕竟『chū』耕一事耽误不得,青州已经拖拉月余,再拖下去这一年的耕作,也算是泡汤了。
见了刘协,并说出来意,即便刘协不愿为甄尧拟旨,但也无法做出任何抗拒。简简单单的将圣旨写好并盖章,甄尧也不做停留,立马离开了皇宫,开始部署对曹『『cào』』这次出招的回应。
当诏令快马加鞭送至昌邑,大汉已经步入二月底,三月初了。接了圣旨,曹『『cào』』便将一干文武都召集至府上,议论着该以何种态度对待这天子诏令。
夏侯渊攻下南阳有功,如今在曹『『cào』』帐下地位更高了许多,刚坐下来,便开口道“主公,依末将来看,根本无需理会这甄尧『òg』来的诏令。就让臧霸继续在青州闹腾,我看甄尧也奈何不得他。”言语中,却是有些狂傲了。
夏侯渊开口,一干武将也跟着附和,他们对所谓的天子本就不是很感冒,而如今天子都被劫去毋极了,那就更不会理睬。
曹『『cào』』面『『sè』』不变,等众将喧闹一阵后才看向其余谋士,谋士之中,刘晔这个皇室中人首先躬身开口“主公,甄尧以天子之口下发诏令,我等不得不从。然臧霸一事,却又不能当真依照圣旨所为,以晔之见,如若派遣数千将士前去泰山以东驻守,也算有个『jāo』代。”
当初在长安拼了命想要抢到天子,曹『『cào』』为的就是这个,哪怕前日刚和甄尧结盟攻城,第二日便心生他念也不足惜。奈何天子没抢到,自己倒是『òg』得个落荒而逃的下场,是以在看到这份诏令之时,曹『『cào』』心中满是不甘的怒火。
而现在刘晔开口所言,也正是曹『『cào』』心中所思,但要他真的就这样向毋极低头,也是不愿意的。是以听完后也不做回应,继续等待其他人献策。
接下来便是各谋士禁言献策的时候了,你说你的,我提我的,反正每个人都能找出理由,证明自己的想法与计策,才是主公最佳的选择。不过在众文士中,也有几人不曾开口,二荀、程昱,便在其中。
几位谋主不发话,曹『『cào』』便开口问道“文若,你有何良策可教我?”
荀彧闻言略显迟疑,片刻后开口道“主公,彧正在思索,甄尧下此诏令究竟意图何在!如今臧霸袭扰青、徐二地,甄尧当务之急便是恢复两州秩序,而非寻主公的不快。”
“文若之意?”曹『『cào』』眉头微皱,沉声道“甄尧此举,还有后招?”
荀彧点了点头,又缓缓摇头,这短短小半时辰,他也看不出甄尧究竟是要做什么,只能暂时闭口,退回一旁深入思索。
“主公,甄尧此举,无非是以势压人而已。”而这时,老谋深算的程昱却是一句道破了天机“泰山贼众在臧霸的统领下,他人很难对此下手,原因皆在他等自居深山,有恃无恐。
“甄尧想要消除此患,必然要从其内部着手,而现在,这封诏令足够给泰山贼带来未可知的变数。如此,即便臧霸有治下之能,也难挡甄尧渗入。”
曹『『cào』』也是揣摩人心的高手,一经程昱说出,当即明白过来,身为贼患,终究是怕官兵围剿的。而自己现在被甄尧以势所压,不得不对泰山贼做出一些‘表示’。
而甄尧若是在这上面做些手脚,一干贼子如何能够安定?泰山贼甚至很可能会因此而四分五裂。想通了这些,曹『『cào』』不禁忧虑“仲德对此,可有良策?”
“主公莫急,”程昱略做颔首,带笑说道“甄尧有心消除泰山贼患,何尝不是给主公一次天赐良机,去收服这一干贼兵,与臧霸等良材?”5797007
第三百九十四章泰山上
。泰山,自秦皇一统天下,这里就是掌权帝王封禅的宝地,同样也是中原五岳之首,素有‘天下第一山’的美誉。只不过汉末烽烟四起,天子又毫无作为,如今的泰山却是被一干贼众搅和的乌烟瘴气,争闹、喧嚣不一而足。
山林深处,是众多山贼们的栖息地,营寨之大,足以容纳数州兵马。兵营正中的屋室,臧霸正翻阅着竹卷,却见自家兄弟急匆匆的走进来,并开口说道“大哥,现如今四处都有传言,那曹『『cào』』领了诏令,要入山剿灭我等。”
臧霸虽然不再轻易出山,但耳目还是不少,因为甄尧有意宣扬而导致兖豫两地都知道的事情,他身为事主自然不会不清楚。见自家兄弟昌豨如此急促不免摇头“此事乃甄尧故意为之,曹『『cào』』又如何甘心为他人做嫁衣?吩咐下去,让众兄弟近日少出山,过些时日也就无事了。”
昌豨是贼匪出身,虽然跟着臧霸之后脾气好了不少,但也是个火『『yào』』桶子,见自家大哥准备龟缩在山里,当即叫嚷道“大哥可是怕了那甄尧、曹『『cào』』?依小弟之见,不如将兄弟们召齐,乘其不备杀下山去,休管那什么曹『『cào』』、甄尧,一并让他们好瞧!”
臧霸知道自己这五弟是个惹事『jīg』,也不怕祸大,眉头一皱便要开口呵斥一番,让他长长记『『xìg』』。不过就在他要开口之时,孙观和尹礼走了进来,前者拍了拍昌豨的肩膀,轻笑道“五弟有此胆识,实乃我等兄弟之大幸。不过眼下却不是动武的时候,五弟还需忍耐。”
昌豨见二哥、三哥都来了,不禁撇撇嘴,知道自己那点心思是没的想了,便一屁股坐在地上,独自生闷气。孙观见此也不理会他,笑了笑走至臧霸身边后,凝声道“大哥,这次恐怕不能善了,曹『『cào』』已经点齐了兵马,不日便能在山脚下驻扎。”
臧霸一听,原本笃定的神『『sè』』不免闪过烦闷,沉声问道“谁领的兵马?”
“领兵之人是老相识,”尹礼这时『『chā』』嘴,摇头叹道“于文则带着五千兵马已经过济北了。”
听到此次领兵而来的是于禁,而且只有区区五千兵马,臧霸还没说话,昌豨却跳起脚来“大哥,那于禁如此小觑我等,待弟弟我领杀回去再说!”
“没你的事,别瞎起哄!”尹礼右手一拍,让刚站起来的昌豨又坐了下去,低喝一句却是对臧霸说道“曹孟德此举,大哥以为他会有何意图?”
臧霸『『mō』』着下巴没说话,一旁孙观摇头轻叹“曹孟德对我等素有招揽之意,此次恰逢天子诏令,怕是要『『ī』』迫大哥下山了。于禁此次前来,便是一个前奏。”
就在臧霸等人商量着如何应对眼下曹『『cào』』所布之局时,臧霸五兄弟中的老四吴敦,他的住处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两眼死死盯着眼前的灰袍人,吴敦冷声开口“你是何人,为何冒充我泰山儿郎,入山又有何企图?”
灰袍男子不以为意的笑了笑,自顾自的坐于木桩上,摇头道“我是何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如今『『xìg』』命危矣却无自知,可笑,可叹~~”
吴敦面『『sè』』一沉,不禁怒喝“休要巧玲舌黄,本头领居于寨内,有何『『xìg』』命之忧!”
灰袍人似乎懒得开口,从衣袖中取出一张帛卷,扔向了吴敦。后者伸手接过,眉头一皱却是将其摊开来略略一看。这一看不要紧,看过之后却是惊怒异常,若非仅存的一丝理智尚在,恐怕这会就要拔剑砍人了。
“你那几个哥哥,虽说如今都是贼身,但当年剿讨黄巾时,也是有官身的,甚至你家大哥军职还不低,是徐州的骑都尉吧。”灰袍人抖了抖因为爬山而沾染上身的土灰,摇头道“而只有你和昌豨从来都是山贼之身,昌豨倒是有些勇武,吴头领你呢?”
“如今于禁便是山下,不论你家大哥是降或战,你都讨不得好。15如此,还敢说自己安全?”
握着帛卷的右手五指紧扣,吴敦脸上也是凶光毕『『lù』』,可对方句句切中自己软肋,手中信件也都开出了价码,说他不动心那是不可能的。
不过这不代表他就会真的任由对方摆布,两眼一瞪再次开口“你怎知道,我就一定会有此难?我家大哥素来仗义,对兄弟们也无二话,绝不会因此而出卖我。”
灰袍人听言默默颔首“不错,臧霸其人,我家主公亦是欣赏,为人重义,的确不会做出卖兄弟之事。但如今事发,却是由不得他臧霸选择。我主要尔等归降,曹孟德亦然。但若你家大哥依旧抱着泰山不放,碍于圣命,曹『『cào』』必然要入山先做过一场!”
“要『jāo』差,至少也得拿你等五兄弟的人头才够格。吴头领自己想想,在你等众兄弟里面,谁的脑袋最好拿?除了你,怕是没有第二位了吧。”
灰袍人如此说,吴敦面『『sè』』一变,顿时也不知如何开口,甚至已经有些惊慌失措了。而他的这种变化,正是灰袍男子最乐意看到的,想着打铁要趁热,当即再次开口“当然,若是你家大哥为了保全兄弟情义,领着众人一同下山投奔曹『『cào』』,也未尝不可。”
“可如此一来,尔等可就没现在这般自在。甚至曹『『cào』』为了平息你等泰山贼近些年惹下的民怨,更可能从其中挑出一二人,以儆效尤。不过即便如此,你吴敦或许也可逃过一劫,但日后呢?曹『『cào』』比之我家主公如何?他不过是手持兖、豫二地,你等追随他来日终究是要败亡。”
“这也正是你家大哥一直所顾虑,如今机会来了,吴头领当好生把握。是一生困于山中行贼匪之事,还是跃出牢笼,求得官身,为祖上萌荫?”
“先生高才,何以教我?”吴敦终究是抵挡不住灰袍人的语言攻击,躬身一拜开口请教。
灰袍男子含笑点头,开口道“不错,识时务者为俊杰。吴头领,你可如此行事,事成之后,你家大哥亦不会过于责怪。你等兄弟一同为任一方,不比在此困顿要爽快?”似乎是憧憬日后的功成名就,吴敦却是笑出声来,并且笑声越发洪亮。
这一桩密谈自然无人知晓,至少臧霸等人并没发觉自己的四弟有了些许变化,而直到三日后,被曹『『cào』』委任为使入泰山的任峻来到了兵营,事情才出现大变转。
任峻,似乎名不张、位不显,其实不然,身为当初跟随曹『『cào』』讨董的老功臣之一,又是多年在兖豫二地推广屯田,使曹『『cào』』能够以两州之地数次与甄尧、孙坚等人博弈,其劳苦功高,着实不在其他文臣武将之下,可以说是深得曹『『cào』』器重。
这也是自然,若非曹『『cào』』器重并深信其人之手段,也不会派给他如此危险的任务。毕竟是深入敌窝,若是没有好的胆『『sè』』,与过硬的外『jāo』手段,怕是留个全尸都很困难。
任峻自从入山后,就被一干贼兵压着进了山寨,这其中臧霸也留了一个心眼,压根就没给任峻知晓山中地形与兵寨的机会,从他入山后就被打『még』了,一直到进了臧霸所住大屋的厅堂,才被一旁小卒唤醒。
“宣高将军,莫非就是如此待客?”臧霸虽是贼首,但好歹当年也是立过功劳的,而后又曾与董卓等人做过买卖,也曾被天子安抚并送上一个无甚紧要的虚职武官。任峻被人『òg』醒,看了看四周也就清楚自己是到地头了,看着身前的男子,虽然不曾相见,但也猜到对方是谁。
昌豨一直主张着走拥山为贼、独霸一方的道路,此刻见了曹『『cào』』使者断然不会有好脾气,一瞪眼一开口,便大喝道“你待怎的,没把你杀了丢去喂食走兽,便是大哥给那曹『『cào』』面子了!”
“峻,先谢过将军不杀之恩了。”任峻也是有胆『『sè』』的人,否则当初董卓跳的正欢,他也不会倾尽全家去相助曹『『cào』』。听见昌豨这么说,稍稍作揖,仿佛颇似这么一回事。
“够了,五弟暂且闭口。”臧霸双眸直视任峻,冷笑道“先生倒是不怕我等,不过还请说明来意,若是前来刺探敌情的,休怪臧霸出手无情!”
任峻略微点头表示自己十分明白,又看了看厅堂中其余众人,片刻后才开口道“峻此来,乃是奉我家主公之命,前来下战书的。”说罢伸手在袖口掏了掏,却什么也没找到。
“你是在找这个?”臧霸从自己的案桌前拿起一份帛卷,开口道“此信某已然看过了。不过不是某家自诩,单单一个曹孟德,某家还不放在眼底!”
任峻当下知道自己被打晕后肯定是被搜过身了,听着臧霸霸气外『『lù』』的话语,也不反驳,反而开口问道“将军终日藏于深山,便是十万大军前来亦得不到便宜。但将军总有坐吃山空的那一日,据峻所知,将军现有粮食怕是不多了吧。”
任峻的话,再次掐着了臧霸的软肋,诚如他所言,若不是山中粮食告竭,他也不会与曹『『cào』』作此『jāo』易。但曹『『cào』』到现在也只付了首批粮食,还有大半没兑现,就遇上了甄尧出招。
臧霸一时间恼怒不已,可又不能真的对任峻发火,否则在得罪了甄尧的情况下与曹『『cào』』为敌,自己这山寨根本无力经营。
臧霸的神情变幻,任峻都看在眼底,心中隐笑,面上却依旧沉稳的开口“宣高应知我主乃当世雄主,求贤若渴,也多次相邀宣高前去昌邑作陪。今日峻来此,也是有些话要对宣高明言,尔等占山为王可横行一年,数年,但绝无长久的可能!”
“即便没有天子矫诏,我主为治下百姓所虑,也不会有所姑息。宣高不为自己考虑,也应当为麾下众儿郎着想,泰山贼窝,可是足足有近十万众!”
任峻的话,其实臧霸多年下来一直在思索着。他也知道山贼不可能当一辈子,黑山张燕何其雄壮,还不是早早的被甄尧剿除,这个道理臧霸自然清楚的很。
可就是因为清楚,臧霸在对投奔哪方的事情上,也就考虑的更深。甄尧、曹『『cào』』、孙坚,他都有过考虑,但这三人他都不觉得适合自己,适合泰山一众。
甄尧如今势力是不错,即便是当年的董卓与之相比也差了许多。但这么些年下来,他暗中与甄尧作对也是不少次了,就是有心相投也得考虑别人要不要,或者会不会明着收下自己,暗中却给自己或是泰山众人下绊子。
而孙坚靠的更远,当初若是孙家能够在徐州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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