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自然是甄尧的安排,实际上,在他示意糜贞宣布出这个消息之前,他就把这次文宴中不错的诗赋选了出来,并做成了一本集册。
其中有他自己‘抄袭’的和曹丕所作的诗,也有王粲乃至祢衡的长赋,以及几位大儒的言谈,还包括了毋极学府内几个杰出学生的佳作。
而这本集册的序,是甄尧自己亲自写的,字数不多,简单的把文宴一事介绍一番,然后点缀了下几只鹦鹉的灵动与秀美。
写这篇序,一是为了更好的宣传,二嘛,自然是给七子冠名。甄尧相信,若是这本‘灵鸟集’不失,那后来人听到陈琳、孔融,首先想到的必然是‘毋极七子’。
这本集册,完全都是由纸张缝订而成,翻阅较之竹篾优点多了不少。因为涉及到各方各势,也为了接下来的炒作宣传。甄尧一咬牙,便下令让内城给他印了上万册。
汉末不是后世现代,一万册书,是十分夸张的数目。不过甄尧这书并不是拿去卖钱的,所以短短半月,一万册‘灵鸟集’便分送至大汉各地。
这时,甄尧所要的效果就出来了,各地探哨细作传来消息,不管是哪州哪郡,只要是文士,就没不知道‘灵鸟集’的,就没有不知道鹦鹉这种神鸟的。
这其中虽有当初文宴宣扬的功劳,但不得不说,这本集册,的确是此刻大汉,最新,最为出彩的诗赋集册。里面每首诗、每篇赋,甚至是一些对话短句,都被众多文士所津津乐道。
第一次掌控整个大汉文士舆论导向的甄尧显得很是兴奋,这就是他要的效果,订制一万册书籍所花费的钱财,果然没有打水漂。
甚至甄尧还知道,有些人自己没得到,即便在朋友那看过了,也忍不住再借来自己重抄一遍,也好每日放于床头,醒来便能诵读。
借着这股文风,即便糜家商行十分低调的宣称那些鹦鹉可以买卖,也有许多人上门打听。而这所谓的‘低调”自然依旧出于甄尧的手笔,美其名曰保持一种故有的隐秘与特殊。
虽然现在一只鹦鹉也没卖,但这只是甄尧还在观望罢了,只要这股鹦鹉风再在大汉刮上一阵,那宠物业将在大汉立足。
而当初参与文宴的大儒士子们知道这消息后,一个个的也是膛目结舌,就连学府内的孔融等人也多次询问。甄尧自然不会把自己当初开办文宴的目的说出,只说糜家看上了这股‘鹦鹉风”并且与自己商量着赚钱的事,而自己也答应了下来。
这种托词尽管不能让众大儒满意,但对现在甄尧所做也甚感无奈,当下也就不再过问,一门心思呆于学府,悉心教导膝下学生。
大儒们不追究,那些因为‘灵鸟集’得益的文士就更不会在这时候跳出来与甄尧唱反调。如三曹之一的曹丕,原本他在曹家人当中,文学才能一直被视为弱于曹植的,但经过这‘灵鸟集’铺天盖地的宣传攻势,他已然超越曹植,隐隐有与父亲比肩的名气。
而剩下的小鱼小虾们,虽然也有不少出来抨击甄尧这种商贾铜臭作风的,但终究只是少数没多大影响力的人,他们就算再怎么较劲,也无法与当下大汉所形成的舆论风向作对。
而这时,毋极又传出第一只鹦鹉被卖出,得到它的是冀州某士族子弟,花费了万贯钱财,终于买到了一只灵鸟。
百姓是八卦的,他们热衷于口头相传这种奇闻妙事。一只小鸟,被人用万贯钱买了回去,这在普通百姓看来,买小鸟的人,肯定是家中钱财多的都要发霉了。
当然,这则消息依旧是甄尧假传出去的,事实上鹦鹉炒作到这种地步,虽然可以卖很高的价钱,但要上万钱财,恐怕还有不小的难度。毕竟一匹良驹,也只要千贯。
甄尧自己的炒作就到此为止了,他每天要忙的事情多得很,自然不会为了这种商业小事一心『操』劳。而一直看着甄尧炒作,并接手这项商事的糜贞,也十分的兴奋的向其保证,在年底,一定给甄尧赚到足够来年出征的军费。
而在这期间,也有不少有趣的事情发生,比如祢衡,他跟着曹丕去了曹『操』那,但因为曹『操』的用人机制问题,和曹『操』面对面的辩论。而后更是开口骂了曹『操』,以及麾下文武。
挨了骂,但因为对方的名气不小,曹『操』却不能拿祢衡怎么样。心中不爽之下,干脆把祢衡派去出使襄阳。他曹『操』打下南阳后,还没和荆州方面交涉的。
祢衡如历史上那般去了刘表处,本来若是换个使者,刘表或许就要杀他泄愤了。好不容易张济叔侄走了,他准备收回南阳,现在曹『操』又鹊巢鸠占。
不过刘表素来看重名士,而祢衡在‘灵鸟集’中,也被甄尧称为‘建安狂儒”有着如此称号,刘表干脆将祢衡留了下来,在襄阳听用。
而到了襄阳,祢衡这个外来儒士,自然被荆襄一地的士子们排挤。狂士就是狂士,再次与荆襄一地的文士们开战,并将战火引到了荆州之主,刘表身上。
刘表这时才知道为什么甄尧、曹『操』都不用此人了,这种『性』子,想用也没办法用。不得已,再次将他外调,送去江夏给黄祖当文秘去了。
祢衡终究是走上了如历史一般的道路,而这时糜贞丫头,已经开始与诸多买家见面,并且成功销售了两只,被调教的足够聪慧,足够吸引人的鹦鹉。
两只鹦鹉,虽一只都没卖到万贯,但加起来,却是足足一万三千贯。以冀州如今五十贯钱换一锭金换一百三十石粮食的物价,这就是三万多石粮食了。而三万石粮食,足够毋极五万兵马吃用半月之久。
这仅仅是两只,还有十几只同期的鹦鹉等着出售,而之后还有不少糜家商行外派的人,于各地寻找鹦鹉。甄尧听闻之后,不禁长叹,或许不用到明年,这小丫头就可以给自己凑足出征军费了。
而当甄尧把此事当做饭间谈资告诉众女时,就连对商事最不感兴趣的蔡琰也感叹道:“糜贞妹妹行商本事果真厉害。”
转眼间,就到了建安五年(公元200年)中秋,甄尧正在院中与众家人赏月,却被麾下的传令兵扰了兴致。传令兵来甄府,只是向甄尧报告,郭祭酒有急事禀报。
无奈,甄尧只能前往宜春院,这里自从郭嘉开始培训舞女之后,就成了两人商谈秘事的场所。来到勾栏后院,很快就被引入密室,并见到等待自己有段时间的郭嘉。
甄尧也不讲究,随便扯过一个软垫坐下,便问道:“奉孝如此着急,可是发生了什么?”
郭嘉颔首:“长安处,有女间传来消息。天子似乎写下了一份血诏,请各路诸侯救援。”
“血诏?”听到这两字,甄尧很自然的就往‘衣带诏’事件上琢磨了,之后听郭嘉细说后,更是连连点头,虽然和前世历史上的‘衣带诏’有所差异,但本质都是一样的。
“近日长安连连有朝臣被李儒迫杀,恐怕都是被此事所牵连。”郭嘉摇头轻叹:“而有传言,这血诏已经传出长安城,目前也不知是被送往大汉哪处。”
甄尧闻言面『色』一沉:“奉孝之意,是会有其他人乘此机会出兵长安?”
郭嘉苦笑点头:“若天子足够聪明,便不会传信与主公,而是会选择一个较为势弱的诸侯。如此,他才能逃得长安的生活。”言下之意很明显,就是说甄尧的势力太大,已经让天子顾及,怕来了毋极,依旧还是被圈养的下场。
“会是曹『操』?还是马腾?”在甄尧想来,如今大汉除去自己外,与长安相近的几个诸侯中,就这两位势力算是不错。而且两人中,曹『操』有足够的智慧看出得到天子的好处;而马腾,对天子还是保持支持态度的,同样有可能出兵长安。
本来献帝想要脱逃,去找同为汉室宗族的刘表或刘璋最为合适,奈何两人一个被曹『操』夺了北边门户南阳,一个被张鲁堵在蜀中,都不可能有作为了。
郭嘉继续开口道:“主公,唯今之计,只有我等伪造一份血书,并效仿当日讨董之势,引各路诸侯会盟于潼关,才能在长安一事上占据主动。”
难怪郭嘉这么晚找自己,而不选择明日早上去州牧府说。像这种造假的事情,还真不能让多余的人知道。这也亏得郭嘉敢想,至少甄尧第一时间没想着造假,只想改如何从半路把血书截下来。
“伪造血书未尝不可,”甄尧『摸』着下巴想了想这法子的可行『性』,最后开口道:“只是如今毋极后备粮草、辎重不足,军营中新征兵卒亦还在训练,即便传出血书,又该如何出征?”
郭嘉速有急智,而且也是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听到甄尧的顾虑,当即回答道:“主公无需调动太多兵马,只需五千骑即可。主公可宣出血书,并统领五千骑南下前往潼关,汇集潼关、洛阳两地兵马,虽不多,亦足够一战。”
第三百八十一章真假血诏
。听完郭嘉之言,甄尧并未太过犹豫便颔首同意。郭嘉见此,便走至密室案桌旁,那里已经摆放好了锦帛与一把短匕。因为要假造血诏,自然要得用血来写。
“奉孝且慢。”甄尧见郭嘉准备放血,连忙出言制止。上前从他手上拿过刚刚出鞘的短匕,开口道:“奉孝既为我出谋,这血还是放尧的。”说罢,短匕轻割中指,拇指抵住其中节,慢慢挤出猩红鲜血。
甄尧选择放自己的血,自然有他的想法。郭嘉虽然这几年身体还算不错,但长年累月被酒『色』掏空的身子,补也补不了多少。要写一份血诏,这自然是大放血的工程,甄尧可不想郭嘉因为这点小事,而失血亏了身体,而像历史上那般早逝。
而且身为主公,若就这样看着手下出血而无动于衷,不论郭嘉是否会有他念,甄尧总会觉得这很窝囊,是以情愿自己挥刀。以他多年熬打出来的体魄,虽比不上张飞等战将,但也不会怕流血,大不了待会找华佗开个补血的方子便是。
甄尧的心思,郭嘉自然清楚不过,也不拒绝,就这样看着自己的主公,一点点的挤出鲜血,并慢慢把一封‘血诏’写出来。
由甄尧写的血诏,与天子所写肯定大有差异,不过这并不妨碍它的‘真实『性』”只要甄尧能够抢先在那封真的血诏出现之前,把自己的这份公布于天下。
一封血书写完,甄尧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他今天才弄出来的血书,这出产日期很‘新’啊。造假要能以假『乱』真,这一点必须考虑。
好在郭嘉在派传令兵找甄尧时,就已经把一切都事先想清楚了,当甄尧把这个问题提出时,立刻表示这种事就交给他办。如此,失血足有小半碗的甄尧,才满意点头。
第二日,甄尧将一干毋极文武都召来议事,并且将血诏一事说出,整个大厅顿时寂静下来。血诏就放在甄尧身前的案桌上,所有人都能看的见,也就避免了所以人通传相视。
而在众文武当中,沮授、许攸、陈登三人却是反应各异。郭嘉能想到天子传血诏必然会顾及毋极,这三位同样也会有此猜测。只是甄尧已经把血诏拿了出来,那即便是假的,也得成真。而其余诸将,心底却是摩拳擦掌,休息近一年,也该活动活动筋骨。
甄尧沉默一会,再开口:“尧欲效仿当日讨董一事,招各路诸侯会盟潼关,共伐长安董贼!孔璋,今年春季小麦收割,还余多少兵粮?”
陈琳听到这话,便苦笑出列:“便是支撑一万兵马出征半年所用,亦不足。”
甄尧心中了然,有此问也只是看看手下众人的态度,环视诸位文武,沉声问道:“尔等以为?尧可于天子安危置之不理?”
因为儿子已经被甄尧派去给甄昂作伴,已经算得上是甄家心腹的阎柔,立马抱拳道:“主公,末将愿领三千兵马,杀入长安!”
张飞同样出列道:“飞,亦愿领兵出战!”
“主公,末将请战!”紧接着,徐晃、赵云等人也一个个的开口。
甄尧似是满意的点了点头,又开口问道:“公与,你以为如何?”
沮授右臂略不可查的微颤,随即躬身上前:“主公既要召集各路诸侯会盟,兵马无需太多,毋极出兵五千足矣。只是,若让天子与其余诸侯相会,恐有变故。”
沮授这话已经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并且暗中也向甄尧表达一个意思,那就是他沮大先生已经知道这所谓的血书,不是真货了。
嘴角上扬,甄尧笑道:“公与所说倒是和奉孝之谋相差无几,既如此,孔璋,此血书,便交由你传告大汉其余各地。天子蒙难,我等不可不救!”
“诺!”陈琳这个大管家当的很辛苦,自从甄尧连番征战开始,就得勒紧腰带过日子,一笔笔的出入,若不精算还真的难以维持甄尧日渐扩张的家业。
而就在甄尧紧锣密鼓的准备将血诏宣高天下时,并州晋阳城,一位风尘仆仆的中年汉子,骑着快马赶到了州牧府。
大病初愈的吕布,不可置信的看着手上用血字堆积而成的诏令,看了看下方的男子,开口问道:“这是天子命人传出的血书?”
送信之人连连点头:“小子是国舅府上亲丁,不敢有半句假话。”
“布知矣,你先去休息吧。”吕布挥了挥手,示意一旁站着的兵士,将来人带下去。
待人离开,吕布再仔细将血诏看了数遍,上面写着要他领兵从三辅以北袭入长安,并且前来救驾。只要成功救出了天子,那他吕布就可位极人臣,爵位、权势,都可以得到。
不是曹『操』,不是马腾,献帝居然选择了向并州吕布求救,可便是甄尧都没有猜到的。但这种做法,却又在情理之中。吕布常年不问中原战事,前年被袁绍袭击后,还是甄尧给他报的仇。相比其余诸侯,长安对吕布的提防与警备是最弱的。
而像甄尧、曹『操』,不用他人说,献帝自己也清楚,去了估计还是当傀儡的份,最多就是比在长安安稳一些,担惊受怕要少一些。
如此一来,吕布这个并州飞将,就是献帝求援的首选了。毕竟吕布没有表现出太多的**,而他也比较容易诱『惑』。不像甄尧,若是这血书送往毋极,很可能是肉包子打狗的局面。
吕布颇为玩味的看着手中的血书,若是早几年,甚至就是这一次重病之前,若献帝来向他求救,并许诺这么多好处,说不得他头脑一热也就答应了。
但此刻的吕布,心思早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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