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竞芳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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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竞芳华- 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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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的脸面,遮挡了一切意味不明的视线。
姐妹二人默然前行,走过无人的绿草地之际,项庭秀的声音在雨中幽浅得几不可闻:“姐姐,你把王爷害得好苦。”
项庭真脚步停了一停,眉眼间有淡淡的沉郁之色,她侧过脸去:“是你们逼我。”
项庭秀站在她身后,雨水打落在她身上,顺着风帽滴在脸上,不知是雨是泪:“你为何要把人带来?为何你要出现?”
项庭真转过身来,单薄的油纸伞抵挡得住雨水,却抵挡不住寒风,即便有笑容,也是冰凉无温的:“是你要的米已成炊,是你要的无可转圜,我都给你了。很快,晋王就会纳你为侧妃,你终于如愿了。有亏欠的人,永远是你们两个。”
项庭秀把湿透的风帽撩开,发丝凌乱地黏在脸颊两旁,益发映得她面容苍白:“我和你分明有约定,你助我这一回,让我自已与王爷好生分说,你不会出现。我会好好地告诉王爷,我才是真心对待他的人,我会让王爷知道我的苦心,我的清白……已经委于王爷,若不是有你,他一定会明白我的心意,一定会的!”
项庭真笑得凄微:“你机关算尽,怎么就没有想到,我不会轻易罢休呢?你为了逼我助你与王爷米已成炊,竟然怂恿王爷去害意远?很好,你既然能狠下心来什么都不顾,我也不必顾念于你,不要怪我不留余地,是你们咎由自取!”
项庭秀回想起言溥博冰冷的眼神,以及那一个怨愤的巴掌,心头便止不住颤栗,再也无法维持着平静,整个儿软软地跪倒在了地上,垂首低泣了起来:“原本他心里的人是我,是我,不是你……”
滂沱大雨之中,项庭真撑着伞孤然伫立,脚下的是颓然跪于雨幕哀哀啜泣的项庭秀,那一张狼藉而悲凉的泪容在淋漓的雨水之下,似乎是失了寄望的一瓣残花,只剩得肮脏于污泥之中的萎败。
远远的观武台檐篷底下,言舒容和项云杨并肩而立。言舒容望着雨中的项氏姐妹二人,轻轻叹了一口气道:“真是想不到,这一次春狩竟会发生这样的事,皇兄太失分寸了。”
项云杨目光不知看往哪里:“后患无穷。”
言舒容一时没有听清,疑惑转脸道:“后什么?”
项云杨看向了她,轻轻笑了:“后会有期。”
言舒容淡施的脂粉掩不住两颊的红晕,很快,又恢复如常,娇笑着道:“四个字,你这么有趣,我回宫后一定会告诉父皇,让他在下回宫宴之时把你召进宫,这样我们就可以再见了。”
项云杨面上是浅浅的笑意,“会有机会再见的。”
言舒容轻轻地点了点头。
回宫的辇车已经备下了,贴身侍女过来相请。她转过了身,往观武台外走去,绵长的雨帘飘洒于眼前,似是心头那悄然而生的绵绵情意。
她又不舍地停下了脚步,蓦然回首,只见一身湖蓝色长袍的他仍旧倚栏而立,那目光却是投落在自已的身上,纵然与他拉开了距离,却仍可捕捉到其中的一点与别不同的情致。
她不敢肯定,是不是因着心存希冀,所以方会看到她想要看到的东西。
“四个字!”她声音清悦地唤他。
项云杨一直带着笑意,“我在。”
言舒容轻咬下唇,犹豫了半晌,方羞红着脸道:“不许忘记我!”
雨水随风飘在脸上,却不觉得寒冷,只有沁人心脾的清凉之意。项云杨知道,不过是境由心生而已,他笑容朗然,俊眸如弯月:“莫失莫忘。”
言舒容心头一定,有甜如浓蜜的喜悦覆盖于胸,深深地再望了他一眼,方才离去。
项庭真把项庭秀带到马车上后,方才留神到不远处的闻意远。
几乎每个人都闻知了晋王与庭秀之事,他也不会例外。
她的用意,他开始了然,只是仍旧止不住心头轻微的疼痛,仿佛有一股被蒙在鼓里的无能为力的憋屈与懊恼,使他无法平静地面对她。
无法忘记晋王将她拥紧的情景,无法忘记晋王将她视为禁脔的神情,恼恨的是那一种时刻之下,他竟然只能袖手旁观,束手无策。
就连此时走近她,亦觉得脚步沉重得无以负荷,话到嘴边,脱口而出的便是:“因为我?”
项庭真注视着他,道:“不想让他有机会对付你。”
他却并不为此放下心头大石,眼里带上了一丝冷嘲之意:“在你眼里,我闻意远无能至此,需要你委身他人,方能保得周全吗?原来我是这样失败!”


 第161章 秀妃

她不知他竟是这样看待,不由着急:“事由我而起,是我连累你,也该由我结束。”
“我心里有多担心,你知道吗?你为什么不先与我商量?为什么不肯告诉我真相?万一你失手了,事败了,那该怎么办?”闻意远越想越后怕,气急攻心之下,一脚将旁边的黄石盆栽踢翻在地,“万一你出事了,我怎么办?万一你……你不该瞒我,不该瞒我!”
项庭真有点心惊,抚着心口道:“我不想连累你!”
闻意远眉头紧皱,神色凝重,一字一眼都是心底的气愤:“不要再提连累二字!我从此再不要听你说这两个字!我和你之间,没有什么你连累我,我连累你!我再不济,也还有从晋王手底下活着走出来的本事!我不需要你牺牲,我不需要你为我牺牲!你这不是为我着想,你是看不起我,打心底里瞧不起我!”
项庭真从来不曾像如今这般无措,连话语都是混乱的:“我不是,我没有,不是因为看不起你……我是为了你……不是,不是为了你,是为了我,为了把此事了结……”
闻意远又是心疼又是心焦,“你给我听着,日后但凡是与晋王有关的任何事,你都不要自作主张,你必须告诉我,必须把你的打算清楚告诉我!我不想让你做的事情,你不可以做,不可以!就算要我死,我也不能再让他碰你!”
项庭真泫然欲泣,低头道:“此次全是迫不得已,你何必如此介怀。”
闻意远冷冷呼出一口气,瞪着她道:“我介怀,我当然介怀!我不介怀我还是男人吗?难道你为我牺牲色相,我应该高兴?我应该鼓掌?还是感激你?不,不会,你别指望!”
项庭真眼里泛起泪光,有无尽的委屈:“你不能明白我的心意,我也无话可说。”
闻意远看着她这副模样,心里有再多的气恼亦成了绕指柔,顿生了几分不忍,只道:“我只想让你知道,你会担心我,我也会担心你,你不想我面对的,我也不想你面对。你赶紧答应我,不管出于什么目的,以后再不与晋王见面,再不提他这个人,连想一下都不行!快!”
项庭真楚楚可怜地点头:“我答应你,再也不见他。”
他犹自不满:“还有呢?”
她柔柔地看了他一眼:“不提他,不想他。”
他终于平息了怒气,不过是佯装强硬罢了:“有什么打算一定要告诉我!”
项庭真心甘情愿地顺从:“一定告诉你。”她神情温婉,“再也不瞒你了,再也不会。”
此时此地,他们二人隔着五步的距离,多一步也不能靠近了,可是他们的眼神最终落在了一处,融柔地交汇成心意相通的默契。不管天多高,地多远,哪怕他们相隔天涯海角,心始终是相连无阻的。如此便已足够了。
这一场春狩便在流言蜚语中告终。过没多久,项景天便收到了来自晋王府的提亲礼,自然,这是纳项庭秀为侧妃的礼数。
是皇帝为了顾全皇家和臣子双方的颜面,命令晋王遵从的规矩。
吉日良时,项庭秀先姐姐们一步出阁,隆隆重重地妆扮成新侧妃应有的华贵得体。
因是侧室,只能穿着粉红色系的喜服,上身一袭粉红通花掐金丝双层广绫大袖长衣,名贵的缎料上精绣着流光闪烁的宝石细片,映衬着喜服大袖边缘精致的鸳鸯团福花纹,脖颈上是一串赤金嵌红宝石,外罩一件双孔雀绣云金璎珞霞帔。下着粉红并蒂莲留仙裙,裙摆上绣着石榴暗纹花样,是百子千孙的寓意,裙袂长长曳地,上缀着华彩十色的细碎晶石,随着行走流转着潋滟的光耀。
不能戴凤冠,头上便挽一个如意高鬟髻,簪一副金步摇,两边垂下珍珠珊瑚的流苏,映衬着鬓发上的鎏金点翠珠花,以及耳垂上的碧玉坠子,端庄而不失喜庆贵气。
清秀的瓜子脸上是新娘子必须的浓妆艳抹,却也不见俗丽,倒彰显出了几分晋王侧妃的考究与华美。
对镜自照间,便连她自已,也认不出自已来了。
偌大项府之内,没有人真心为她高兴,就连父亲,也未曾前来向她叮嘱成亲后诸般事宜,父亲不来,其余人等更是不会前来。出门之时,一路走过,四处均如平常无异,没有为她的出嫁布置一新,亦没有恭送新娘子的奴仆成群。这样冷冷清清地由着喜娘扶着往前走,仿佛此时的她不过是寻常地出一趟门,仍旧是那个不值一提的庶出六姑娘,不需要将她放在眼里。
然而在喜帕之下的她,却暗暗对自已说,告别了这个地方,自会有容纳她之处。从今日起,她不再是项府六姑娘庭秀,而是晋王侧室秀妃,只要到得晋王府,来到言溥博身边,她一定会用尽十足的心思,挽回他的情意,留住他的心。
来日方长,一辈子那么长的辰光,她终将不曾错失,终将得以来到他的身边。
付出再多,亦是值得。
一乘喜轿将她送到了晋王府。出乎她意料的是,就连晋王府也不曾为她张灯结彩,只有两名侍女引着她从后门而入,一路绕过偏僻荒幽的后院回廊,将她带到了言溥博所在的内殿。
向北的内殿没有日光的照射,昏昏暗暗,莫名地让人心绪沉重。
言溥博背对着她站在窗前,不知是外头的一树梧桐吸引着他,还是殿内实在没有可让他注目之物。待得侍女们退下后,他方缓缓转过身来,面无表情地看向立在殿中的项庭秀。
她仍旧头盖喜帕,看不到他的动静,不知他人在何处,不觉有点不安,柔声唤道:“王爷何在?”
言溥博仍旧是冷淡着脸色,漫不经心地来到她跟前,一手将她的喜帕扯了下来。
眼前的他赫然入目,果然亦是未曾作新郎打扮,只着一身家常的锦绸长衣。熟悉的俊面上没有一丝波澜,仿佛那只是他的一方面具,并非他的皮相,更看不透他的意绪。
她压一压胸间惶然,强撑着笑颜福身道:“秀儿见过王爷。”她顿一顿,鼓起勇气道,“从今以后,王爷既是秀儿的主子,亦是秀儿的夫君,秀儿一定会好生伺候夫君。”
言溥博将那喜帕随手往地上一扔,伸手抚上她的脸颊。
她心中一喜,恰到好处地露出了几分娇媚之色。
他的手慢慢往上移,一直抚上了她的发髻,略停了一停,方将她那副金步摇一把摘了下来,如弃敝屣地掷到了地上。
她始料未及,不待出言,他便将她头上的环佩钗环一枚一枚地扯了下来,有连着她发丝的,他竟也不管不顾生生地拨断,她惊疼交集,止不住呻吟出声:“王爷,你……”
不过是顷刻之间,她精心梳就的发髻便已松散了开来,凌乱地披在肩头。
他面上泛起了一丝鄙夷,发狠似地揪住了她的头发拖着她往内室走去。她疼痛得无以复加,惊声道:“王爷,你做什么?你做什么?”
来到内室的雕花拔步床前,言溥博方如扔沙袋一般将她甩倒在了床上,不待她反应,便用力将她的喜服撕扯开来,一头埋进了她的脖颈之间,如野兽噬食一般啃咬着她的身体,一边不停地将她的下裙、内衬一并扯掉了,她惊慌之中的一点挣扎之意,亦被他狠绝地一下掌掴在脸面上止住了动弹。
身体上的疼痛远不及心头的剧痛!
他的疯狂以及粗暴完全不像是对待一个娇嫩的女子,她已经不知道,不知道在他眼里她究竟是什么,抑或什么都不是。


 第162章 只能死在本王手里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站起了身子,一边披上外裳,眼光冷淡地掠过她泪痕满布的脸庞,声音没有一丝温度:“那么想当我的侧妃?算计我?你事成了,高不高兴?”
项庭秀浑身像撕裂一般的疼痛不堪,覆盖在心头的是极致的耻辱感,他的话音如是凌厉的巴掌,锋利地刮过她本就惊惶不安的心房,这一刻,她连起身辩解的力气都没有,只得侧身趴在床上忍痛泣道:“王爷,算计你的人,不是我,是姐姐。”
无光的殿内暗沉得显出几分阴森之意,言溥博的脸庞隐在黯淡的阴影中,良久,方冷声道:“你不配提她。”
项庭秀心下发凉,正自不知所措间,便见他往外踱步而去,行至大殿中央,他又停下脚步,忽而扬声道:“来人!”
殿外的侍从们听命而入,跪了一地。
他在一缕微尘飞扬的幽淡光影中回过头,眸光森然:“把这个女人送到别苑,没有本王的吩咐,其不得踏出别苑一步。”
绝望的凄冷铺天盖地笼罩了项庭秀遍身,还不待她出言哀求,侍从们便上前来将她从床上拖了下来,往外押送出去。
“王爷!王爷!不要舍弃秀儿!秀儿一心只有王爷,全是为了王爷,秀儿才走到今日这一步啊!”她拼尽了所有的力气嘶声大喊,“王爷恨的人应该是姐姐,是姐姐把王爷害至这般田地!王爷大可以报复,秀儿愿助王爷向姐姐报复!”
言溥博听得此言,扬了一扬手,示意侍从们停下。
他来到项庭秀面前,一手捏住了她的下颌,看向她的目光里没有分毫的感情。
项庭秀浑身颤抖着道:“王爷,冤有头,债有主,秀儿和王爷一样,都是姐姐的手下败将,秀儿也很不甘心……”
言溥博不待她说完,扬手又是一个耳光,直把她打得瘫倒在地,他面沉如水:“本王说过了,你不配提庭真,更轮不着你来对付庭真。除了本王,任何人都不可以伤害庭真,即便是死,她也只能死在本王手里。”他抬起穿着蟒纹长靴的脚踢一踢庭秀的脸,“你要是敢伤她分毫,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项庭秀所有的希望都在这一刻彻底坍塌了,入骨的恨意伴随着绝望丝缕不止地渗进了心神之中,然而此时的她连动弹的力气都没有,虚脱的身体如同是她浮萍般无助的命运,不过是任人摆布,任其宰割罢了。
王府别苑,远在城郊之外,那是一个杳无人烟的偏僻所在,从此,她与晋王的距离便是隔山重水。在此地没有人将她视作尊贵的侧妃,被王爷所厌弃的女人,就连低等的侍女亦不将她放在眼里。
没有了出入的自由,她与囚徒无异。每日的酷刑,便是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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