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爱不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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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爱不悟- 第1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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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几个年轻的女孩子推着行李箱从他身旁走过,笑得叽叽喳喳,一看就是游客,行李箱上绑着半旧的滑雪板。
  他突然想起来,他曾经提议要带杜箬来芬兰转转。
  那时候她母亲刚火花,情绪不稳定,乔安明花了十足的耐心要开解她,可是最后被她赶了出去。
  他原来也曾这样低声下气过。
  他这辈子就对杜箬一个人这么低声下气过。
  可是最后她还是嫁给了别人。
  杜箬过了大半个月的安稳日子。
  宝宝长胖了许多,生下来的时候不过才6斤多一点,现在都已经长出双下巴了。
  可是宝宝越大,眉眼里乔安明的模样就越发明显,有时候她给宝宝喂奶的时候会鼻子酸,怀里软软香香的小东西是她和乔安明的儿子。
  她和乔安明的儿子,光这一点,她想想就觉得不可思议。
  当然,初为妈妈,经验不足,肯定有手忙脚乱的时候。
  夜里睡不好,一夜喂好几次奶,导致睡眠严重不足。
  宝宝有奶藓,因为肠胃发育未完善所以溢奶严重。
  种种情况,好在丁阿姨经验足,又费心费力,杜箬才不至于一头抓瞎。
  杜良兴抽时间来了一趟桐城。
  外孙出生,做外公的总要来看的,还带了一篮子鸡蛋和几条黑鱼。
  杜箬去火车站接他。
  “爸,大老远的,你带这些东西来做什么?菜场上都有买的。”
  “菜场上买的鸡蛋哪能比啊,这是乡下土鸡生的蛋,炒起来金黄金黄的,营养特别好,鱼也是野河里去抓的,鲜着呢。”
  杜良兴献宝似的,摇了摇手里的红色塑料桶。
  桶上面严严实实地罩了一层网袋,半桶水摇摇晃晃,里面游着几条鲜活的黑鱼。
  “还好鱼没死,我半路换了几次水,就怕车厢里太闷鱼会翻肚子,死了就不鲜了。”杜良心自说自话,回头看杜箬,又说:“别以为城里菜场上买的黑鱼好,都是人工饲养的,味道没这个灵,而且按照我们宣城的规矩,谁家闺女生了,娘家都要送黑鱼,补身子的,月子里吃最好,下奶!”
  杜箬心里像堵着一块石头,越来越不是滋味。
  “我知道了,走吧,我们回去。”
  “行行行,快点回去,让你别来车站接我的,我这么大人还能把自己丢了?你还在月子里,出来吹了风会落下毛病……”
  杜良兴一路唠叨,跟着杜箬出车站,脸上却始终乐呵呵的模样,没有提一句乔安明。
  可两人还未走出火车站,杜箬便接到了丁阿姨的电话。
  “杜小姐,出事了,宝宝被烫了…”
  杜箬撒腿往外跑,长途火车站的出站大厅人潮拥挤,她失魂落魄地推搡着跑出去。
  杜良兴在后面追:“小箬,什么事?你跑什么跑…”
  一路上,桶里的水溅出来,撒了一地。
  儿童医院里人满为患。
  杜箬抱着孩子好不容易挂到号,排上队,外科门诊却将她拒之门外。
  “我们这里没有烧伤科,你得去消防医院。”
  消防医院在城北,杜箬抱起孩子往外冲。
  杜良兴和丁阿姨跟着她一路跑,跑上马路,跑上出租车,孩子已经哭到背过气去,好不容易冲了一点奶给他喝上,喝几口又全部溢了出来。
  宝宝也不知是疼还是受了惊吓,反正一个劲地哭,手脚抽搐,闭着眼睛,脸涨得通红。
  “了了,了了……一会儿就到医院了,很快就好…了了…”杜箬不知所措,哄不住,只能将唇贴着孩子的额头,摇晃着,嘴里喃喃自语,渐渐也跟着哭了出来。
  丁阿姨也吓得不轻,一个劲地在旁边道歉解释:“杜小姐…对不起,当时宝宝把裤子尿潮了,我就帮他把湿裤子脱了下来,想着外面太阳挺好,想先把湿裤子洗了晒掉,可我忘了被窝里有热水袋,他也不知怎么就把热水袋踢开了,可能是盖子没塞好…”
  杜良兴坐在前面副驾驶座位上,猛敲自己的头,自责的叹息。
  “都怨我,就不该让你去车站接我,好好的在家看着孩子就不会出这种幺蛾子!”
  消防医院的烧伤科也是人满为患。
  杜箬排了半小时队,抱着宝宝进去的时候小家伙已经哭得喉咙都哑了。
  小嘴一抽抽地躺在杜箬怀里,额上全是哭出来的汗。
  “医生,宝宝被…热水袋的水…烫了…麻烦帮我看一看。”
  杜箬几乎跑了一路,屁股沾到椅子的时候差点虚脱得晕过去。

  ☆、V094 没点常识

  一轮检查下來,好在小家伙烫得不算严重,除了小腿肚上起了两个水泡之外。其余地方只是有些烫红。
  不幸中的万幸,热水袋里的水是隔夜的,但宝宝皮肤娇嫩,还是烫出了事。
  医生对伤口作简单消毒,又开了药單,杜箬带着孩子去排队上药,丁阿姨带着杜良兴去楼下交费。
  上药的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護士。
  或许因为护士动作没轻没重,小家伙哭得特别厉害。沙哑的声音变得尖锐,简直声嘶力竭。
  杜箬紅着眼睛:“麻烦,能不能轻点?”
  “现在知道心疼了?当初干嘛去了?你这已经是今天第三个被热水袋烫伤的了,一个个看你们都年纪轻輕,生了孩子不好好带!你说这么小的孩子能用熱水袋吗?没点常识!”
  护士一边上药一边训斥。
  杜箬被训得哑口无言,可看着小家伙腿肚上触目的烫伤,她自己也没了神。
  训完之后护士也觉得自己说重了,抬头看一眼杜箬。
  杜箬因为一路奔跑,折腾到医院的时候头发全部乱蓬蓬,脸色蜡白,额头有汗,眼圈更是红得像兔子。
  “你一个人带孩子过来的?我看这孩子还没足月吧。你一个月子里的人怎么跑出来带孩子看病?孩子他爸呢?”
  护士或许是好心。杜箬却尴尬无比,支支吾吾回:“他爸太忙,我还没来得及通知他。”
  “忙?忙也不能让月子里的产妇出来吹风见光啊!都说现在的小年轻不负责任,姑娘。孩子不是这么容易养的…”
  千难万难,杜箬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十全准备,可这一个小波折就已经让她近乎崩溃。
  老护士见她似乎又要哭了,渐渐同情起来:“哎…这回是没什么事,以后小心一点。回去之后让宝宝别碰水。伤口的地方别磕到碰到,水泡可能还会变大,你每隔一天来换次药。”
  杜箬连连道谢。
  护士见她六神无主的模样,摇头提醒:“看你是第一胎吧,估计没什么经验,这么小的孩子不能吃药,但伤口要防止发炎感染,你是母乳喂养吗?如果是母乳喂养,这段时间别吃鱼虾海鲜,另外,孩子受了惊吓,晚上你惊醒点,注意别让他发烧…”
  从烧伤科出来的时候,杜箬后背已经黏了一层冷汗。
  一路争分夺秒般的奔跑和慌张,她早就精疲力竭,好在宝宝已经不哭了,由丁阿姨抱着。
  杜良兴扶着杜箬往外走。
  莫佑庭从医院外面跑进来,形色匆忙:“了了怎么了?要不要紧?”
  杜箬木愣愣,意识还停顿在惊吓中。
  莫佑庭见她脸色白得吓人,立刻握紧她的手:“杜箬,你别吓我,到底怎么了?电话里你也没说清楚…”
  “孩子被热水袋烫了,还好没什么大碍,起了水泡,已经包扎好了。”杜良兴见她不说话,替她回答。
  莫佑庭舒了一口气。
  他也是接到丁阿姨的电话就立即赶过来了,当时还在开会,他也没来得及穿外套,公司的工位牌还挂在脖子上。
  “好了好了,没事了,杜箬…没事了。”莫佑庭轻轻捏了捏杜箬的脸,企图唤醒她被吓懵的意识,“我来了,没事了,以后小心点就行了,回去吧,我送你们。”
  杜箬的眼珠总算动了动,抬眸看了莫佑庭一眼,脚步却没有动。
  杜良兴轻叹气,开口:“她是被吓坏了,让她自己缓一缓,先回去再说吧。”
  “嗯,回去。伯父,我先送你们回去。”莫佑庭朝杜良兴点了点头,又转过身来将杜箬肩膀上的围巾围好,将她发白的脸全部裹住,这才搂着她的肩膀走出去。
  也不管有旁人在场,莫佑庭反正就这样一路搂着杜箬。
  车上很安静,小家伙睡得不大安稳,时而轻哭几声,听得出来,刚才哭得很厉害,所以小家伙哭声已经很沙哑了。
  因为怕惊到宝宝,大家都没再说话。
  除了丁阿姨。
  丁阿姨一直自责,忐忑不安,她也是吓坏了。
  如果雇主宝宝因为月嫂失责出事,月嫂是要承担责任的。
  下午莫佑庭没再回公司,在客厅陪杜箬坐着。
  丁阿姨陪宝宝在卧室睡觉,杜良兴在厨房给杜箬炖汤,带来的黑鱼暂时是不能吃了,他又去临近的菜场买了一只鸡。
  因为宝宝被烫的事,杜箬情绪变得很阴郁,回来后一直没怎么说话。岛尽斤划。
  莫佑庭哄了好久,她才吃了半碗鸡汤,含含糊糊地说了几句话。
  “今天帮了了上药的护士说,我不是个合格的妈妈,我一直以为我做好了十足准备,以前弟弟老是半夜送医院,我也处理过很多紧急情况,所以我以为我应付得过来,可是今天抱着了了在路上跑的时候,我才发现我错了…”
  杜箬托着搪瓷碗,碗里的白雾外上升,导致杜箬苍白的脸更加白,眼圈越发红。
  莫佑庭坐到她旁边去,接过她手里的汤碗。
  “又乱想了,刚做妈妈难免会手忙脚乱,好了,事情过去了就行了,不准再拿这件事为难自己。”莫佑庭笑着开导,半开玩笑似地说:“产妇都容易得产后抑郁症哦,你当心点,哼哼……”
  杜箬倒真的笑了出来。
  她也没那么多闲工夫乱想。
  了了出生后,她的心态出奇平和,除了乔安明在医院的那段时间之外,其余时间她都很和顺。
  只是今天这件事像是一浪风,搅破了杜箬心里的平和。
  “我总是高估自己,其实我根本应付不来,事情往往没有我想的那么容易,以前对乔安明的事也是,我以为我只是爱他,只想跟他在一起。我不想伤害任何人,不想害他离婚,不想让我妈死,只求跟他短暂地开心一段日子,哪天他腻了,或者我们感情淡了,可以马上分开。可是我错了,事情发展成今天这样,全是我的问题……”
  “……”
  莫佑庭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了。
  她一提到乔安明,他就无话可以反驳。
  杜箬的性子就是这样,有些东西要么她死藏着闭口不谈,一旦她破了那个口子说,便没有别人插话的余地。
  他就聆听好了,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当她的聆听者。
  “莫佑庭,这世上真没有便宜的事啊。什么都要付出代价,什么都要承担后果。前几天小冉来看我,她说我其实心里很害怕,她说对了,我心里真的怕死了,一个人带着孩子很难捱,日日岁岁,不是那么容易挺过去的,我还特别任性,什么事都不考虑后果,我爸一再强调不需要我去车站接他,可我就是要去,就是要去…结果把了了烫了,了了哭的时候我也只能抱着他哭,我什么都做不了,我根本办不到…”
  越说越乱,情绪像裂了一个大口子,各种东西往外窜。
  杜箬说到最后也不知所云了,自己抱着膝盖将头埋下去。
  莫佑庭愣了一会儿,贴过去拍她的肩膀:“你还真能胡思乱想,这趋势不好,当心别真得抑郁症,到时候我得给你找心理医生,好麻烦…”
  可这招不管用。
  杜箬的肩膀开始抖起来,压抑的哭声屏在喉咙里。
  莫佑庭知道要出事了,赶紧将她从膝盖上拉起来,搂进自己怀中。
  “还真哭上了?都当妈了,你就这点本事?带孩子哪能不磕磕碰碰,我小时候几个佣人看着我呢,还老是给我妈捅幺蛾子,胡妈总是鬼叫,说我上辈子肯定是她的冤家…”
  他也是劝得乱七八糟。
  都是没有当父母的经验,但莫佑庭的心疼是真的。
  晚上睡觉的时候杜箬基本是醒着。
  孩子一动她就跳起来。
  也不知是因为白天受了惊吓还是烫伤的地方疼,小家伙夜里一直啼哭,要抱,一放到床上就闹。
  丁阿姨和杜箬轮流换班,抱着哄,总算熬到天亮,可第二天下午宝宝就开始发烧了,杜箬又抱着他去医院。
  公立医院的儿科永远是最拥挤的,排了半天队,进诊室只检查了数分钟。
  “伤口没有发炎,可能孩子惊厥。这么小的孩子也不能挂水,回去贴退烧贴吧,观察半天要是温度还不退你再来!”
  医生没热气的口吻,杜箬六神无主,只能又抱着孩子打车回去。
  回去之后开始给宝宝物理降温,贴退烧贴,多灌温开水,用湿毛巾帮他擦身子,还得避开腿部烫到的地方。
  心力交瘁,但杜箬得撑着。
  好在宝宝有母体自带的抗体,两天后就退烧了,杜箬总算松了一口气。
  莫佑庭每天下午都会从公司里溜出来,带了了去换药,陪杜箬聊天说话逗孩子。
  一周后,了了腿上的水泡基本消退了,渐渐长出鲜嫩的新皮,看上去像两个微红的丑陋胎记。
  不要脸的莫大少撩起自己的裤腿,他腿上也有开水烫伤的痕迹,就之前去酒店救杜箬被黄胖子他们烫的。
  “看吧,我跟了了命里注定要是父子,烫都烫一样的部位!”他指着自己小腿肚上的淡色疤痕,问杜箬:“知道这叫什么吗?这叫亲子烫!”
  “去你大爷的。”杜箬唾弃,猛推莫佑庭。
  这几天宝宝又是烫伤又是发烧,她的神经24小时紧绷,现在没事了,她才能这么舒心地笑。
  笑完才想起来,莫佑庭这段时间为她跑来跑去的,得说声谢谢。
  “这几天麻烦你了,每次都请假带我去医院给了了换药。那个结婚证的事,这段时间我也没时间,要不下周吧,下周我们抽个时间去办了。”
  莫佑庭脸色一阴,抽了自己的西装就推门出去。
  “最不喜欢听你说这些,走了,公司还有事没干完!”
  乔安明在芬兰呆了十多天,然后转程去北京。
  北京的行程本来是定在杜箬母亲出事之前的,后来事情一桩接一桩,耽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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