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冰雨皱皱眉,紧闭上牙关,又打开,
“你直接点。”
“嗯,我可先声明一点,我不是背后讲究人。”
“嗯,这我知道,你是个好人。”
“我不是挑拨离间的人,我只是以事实说话。”
“嗯,你正义。”韩冰雨简直耐心不足,这样吊人胃口?啥时学的?
“我看到胡一峰了,在西雅图!”
韩冰雨没想到事情这样发展,一点侮辱啊!他在那出现,仿佛可以想象整个过程……
“胡一峰?”
“嗯,我还知道他回国了,我故意没买跟他一起回的机票。”
“他哪天?”
“前天,我昨天,我们,我们错了一天。”
韩冰雨犀利地看了他一眼,又蹙眉合计了一下,这么说他也不是和沈婷一起回的。
“你的意思是胡一峰也见过沈婷?”
“嗯,其实我真不想看见,我忒知道沈婷和哥的关系啊,怎么传言分手都可能只是传言而已,我没敢信,但我一见胡一峰和沈婷,我就信了一半。”
韩冰雨有点不安,又是胡一峰。怎么他们之间就离不开胡一峰呢,怪不得没办法好好和沈婷相处!
“接着说。”
“我吧,本打算拍西雅图地标太空针塔,拿着摄像机就那么漫不经心地一扫,没想到把胡一峰和沈婷扫到镜头上了,我拧了拧焦距一看真的是他俩,没忍心拍,我就开溜了,心想可别让我再撞到这种事。”
“他们干嘛了?把你吓跑了?”韩冰雨还真好奇,气势咄咄逼人。
“哥,大庭广众之下能干嘛?”
“那你还跑?”
“要不是胡一峰搂着沈婷肩膀……”
韩冰雨气色有点变。
“哥,我作证,他们没接吻!”
“这就够现眼的了,还当着你面接吻?”
肖健不言语了。
“就见过一次?”韩冰雨觉得线索不够。
“不,还有,我竟然住的离胡一峰特近!”
“你不会说沈婷去找他了吧!”
“哥,不是沈婷找他,是他找沈婷。”
“你咋知道?”
“有一天,我看见胡一峰接了个电话,是女人没错,他没用英文说话,我一下子就想到了沈婷。因为那天是傍晚,我也没什么事,就偷偷跟着胡一峰出了门,我一路跟啊跟,跟到一酒店,原来沈婷在酒店门口呢,我就想到了哥交代我的事,让我照着她点。我一想这也不用我照着呀,我一无名小卒,人家可是有点颜值的还有点社会地位的人。我要出面阻拦说些莫名其妙的话,人不骂我狗拿耗子?再说她俩你情我愿……”
韩冰雨又蹙蹙眉,本来听到他夸他什么颜值什么社会地位的就不舒服呢,他被刺激得揉了揉额头,
“你说他们开房去了?”
“这个我不确定,反正我守了六个小时都没见他们出来。”
唔!这狗仔当的,还真辛苦!
“那胡一峰是哪天去的西雅图?”
“哥,这我哪敢查?”
“哦,你是没那本事!”
两个人都不说话了,韩冰雨用手摩挲着下巴沉思,肖健在一旁喝优益C,还时不时察言观色,
“可是哥,你说沈婷改变了主意,不分手,我挺纳闷的,我想我也可能看错了,你也别听我一面之词。”肖健过了半天才吧嗒过味来,万一自己眼瞎了呢,这世道眼见也不能为实,所以谨慎了一下。
“你不用害怕,我们已经分手了,你不用担任何责任。”
“哥,我不是为自己解脱,我是想不明白,哦,我知道了……”过了一会儿,他突然捂住嘴,惊呼……
脑洞开了?韩冰雨瞅了他一眼,心想你最好这会儿思维敏捷些,能想起来的都想想。
“你知道什么了?”
“我还知道他们吵架了,很凶很凶,说什么滚滚的……”
韩冰雨闭上眼,又紧紧眉,他就纳了闷了,如果不是关系深层,谁那么不客气说话?再说突然说不分手也得有个前奏,自她出国,一直没联系过,说明一开始,沈婷并不想和他和好如初,关键是后面,肖健去了不到一个月就回来了,他目睹的事在一个月之内,这样就可以捋清了,她在后一个月和胡一峰闹矛盾后,或许是决裂后,她又想到了他韩冰雨!
韩冰雨长长吐了口气,没看肖健,食指抬起来晃了晃,
“说,继续!把知道的都说出来,哥不怪你,也不会找别人去报仇,哥现在是忍者神龟!”
天哪,听着真有气势!也让人吧嗒着怪不是滋味的!
“哥,我这次可是隐蔽观察的,我怕他们见到我尴尬,完全隐身状态。我听到吵架,先见一女的跑了出去,胡一峰和沈婷随后往外跑,胡一峰抓住沈婷的手,沈婷随手给了他一个嘴巴,就熄火了大家。”
“没以后了?”
“嗯,都散了呗!”
韩冰雨像目睹了现场,又搀连进一个,他一目了然了这下,
“我终于懂了。”韩冰雨手捏着额头,闭着眼纠结,也可能在回味。
“哥,你没事吧,哥!”肖健害怕了,怕他承受不了啊,都怪他那句忍者神龟,还以为他多坚强!
“你有证据不?搞摄影的总该有点职业病!”韩冰雨红着眼问他,说不在乎了,听了这事,谁也难以消化。
啧,麻烦!肖健本不想再刺激他,他蹭着鼻子不说话。
韩冰雨像窥出了他的犹豫,
“有的话,拿出来吧,做好事做到底。”
喔,其实肖健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做了好事,
“我,哥,我拍的都是原片在镜头里,你不看也没关系,都称不上暧昧,拉拉手什么的,连亲吻都没有。”
“只要念沈婷和胡一峰的就行!”
“那好吧!”肖健慢慢腾腾地翻旅行箱,假装很难找,嘴上嘀咕着,
“哥,你确定要看?找着有点麻烦。”
“你说呢,没事,你慢慢找,我有的是时间!”
“哦。”肖健见妥不过去,确定韩冰雨的坚持后,一下子就找出来了,
“把它想法择出来,发到我手机上。”
“好的。”
一会功夫,照片传了过来,韩冰雨没有太动怒,表情让人猜不出到底在想什么。
“哥,你悠着点上火……”肖健陪着小心。
韩冰雨抬了一下眼皮,
“这种照片,只能我手机允许有,明白不?”
“嗯,明白。”
“明白还不把原片删了?让我发现你参展去,你知道后果的!”
“哥,看你说的,我怎么可能做那种对不起你的事!”
“……”
047请你别再骚扰我
韩冰雨回到自己房间,心情很是低落,他爱沈婷,直到现在都爱,但他无法接受她总是心事重重,一副“爱”不上他的样子。原来她还真的有事!亏他还总怕冤了她,竟然心里藏着这么大的秘密,他既羞辱又抓狂地抓着自己的头,痛心了一阵子。多年的磨砺他已经学会了控制情绪,要是放到以前,他可能会让胡一峰血流成河。
韩冰雨倏地起了身,关掉了手机,另类的精神焕发,带着倔强和立志,翻出浴衣走向了浴室。
————
沈婷自打回国状态就不好,去公司料理了一下,便和老板请了个假,她想休两天假。
晚上她感觉头晕,双脚无力,貌似中暑。但她知道不可能是中暑,在家呆一天了,卧室空调打得温度适宜。吃了两个茶叶蛋,沏了一杯西麦,便想上床休息。轻轻靠在床头,忽然一种想睡过去的感觉。她激灵一下子,望了望卧室四周,空荡荡的有点荒凉,头又晕了一下,闷疼闷疼的,找不出准确痛点,好像整个头都很混沌,不行,我还是找个冰袋冰一冰吧!晃悠着身子挪到冰箱又好不容易挪了回来,出了一身虚汗,她有点怕了,恐惧地沾了沾额头冒出的密密匝匝的汗珠,犹豫着给韩冰雨致了一电。
电话处于无人接听状态……
怎么会这样!韩冰雨,他不是那种人!在她心里,即便分手了,他也绝不是那种联系不上的人,他会为她开机,他不会删她的手机号……她惶恐地再次拨了过去,而韩冰雨这会儿正在浴室里泡盆浴,微闭着眼想着与世隔绝……他想封闭自己一下,反正手机也关了,这里也没有人可以打扰到他。
失望,不断的失望又消耗了沈婷部分精力,她眼泪唰唰地往下流,同时也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后悔莫及。
正在绝望,手机响了,她倏地睁开眼,带着期盼拿起手机,更大的失望伴随而来,又是胡一峰,天哪!阴魂不散!她现在真不想他来添乱!
不接仿佛老天都不允许,他就是老天派来折磨她的,电话再次响起,吓得她不轻,他不是魔,但纠缠起来,她觉得比魔还可恶!身不由己地抽搐!
不得不滑开屏,
“为什么又是你?”
“沈婷听我说,我在机场看见韩冰雨出差了,我想这个时候他应该不在。”
“所以呢,所以你趁人之危?”
“沈婷,我只是觉得他不在,你可以放下心,我们再谈谈。”
“谈?谈什么?说你在国外被我撞见滚床单那点事?够了!胡一峰,你红了绿了的都与我没任何关系!请你别再骚扰我!”沈婷捂着嘴尽量不让哽咽声沿话筒传过去。
“沈婷,你别激动,我只想好好地和你谈谈……”胡一峰听出她情绪不对。
沈婷有点听不进他的话,此刻只想着韩冰雨,原来他出差了,怪不得不接我电话,有原因的,对吧,可能在飞机上……她努力安慰着自己。
“我其实想请你原谅,关于你看见的,我只能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逢场作戏而已,我不带任何感□□彩的……”
“你……你卑鄙,你无耻,做错了事还为自己狡辩!”韩冰雨根本不会做像你那样龌龊的事!
此刻她是真的觉得韩冰雨比他好一万倍,如果不和胡一峰亲密接触,她或许根本体会不到!
“我们俩的事,你别再挂上韩冰雨,如果不是他抢走了本该属于我的初恋,甚至你的初夜都不属于我,我会这么狼狈吗?我空虚,我委屈,我一败涂地!沈婷,相信我,我感情到现在一直都是空白的,我和她,只不过是一场寂寞的邂逅……”还没说完,电话那端就嚷了起来,
“你别再说了,我不想关心你的风流韵事,也请你不要再骚扰我,如果你硬来,我割腕自杀!”沈婷觉得自己心情坏到了极点,她不是威胁,只是想用这种方法让他远离自己,这个时候,她想静静。不想要别人打扰,尤其是他!她不想听没有意义的解释啊!嚷完,心情痛快后也耗尽了最后一丝精力,只感觉天旋地转,扑通一下磕到了床头柜的犄角上,随即清脆的玻璃杯落地的声音,手机也摔到了地上,整个人失去了知觉。
刺破耳膜的玻璃落地声沿话筒传了过去,胡一峰慌了,割腕自杀?天哪,难道她真的想不开了?
“沈婷,沈婷……”胡一峰焦急地朝电话里喊,电话明明通着却不出声,他预感到事大了!腾地跑出房间,风驰电掣般上了车,电话还没挂,他还期盼着听到点风吹草动,但那边一如既往地沉寂,这让人焦虑不安的等待!大脑突然呈现出种种的坏,沈婷倒在了血泊中,他快疯了,把电话扔到副驾,双手紧握着方向盘朝沈婷小区开去,心里不住地祈祷,沈婷啊沈婷,你可千万别有事,万一有什么事,可丑大了!他也不想活了!
上了楼啪啪敲门,门铃也用过了,里面都没回应。他感觉整个人要疯了,这不确定的下一秒,他怕她真的出事,他从没认真想过自己给她造成了多大压力,这是?如果不是承受到极限,不会有今天这样□□的场面!他心虚,更害怕,害怕她真的死掉!重重地喘着气,他才想起了撬锁,但工具都没有,只好按墙上的小广告,拨通了有公安备案的开锁公司的号码。
“喂?王氏开锁吗?赶紧过来,我有急事!”
“你是?”对方有点谨慎。
“拜托善良点行吗?我女朋友在屋里昏倒了,钥匙锁在了里面!人命关天啊!”
他只好把话说的真一点,情况更紧急些,要不然人家要较个真,去物业查个六够再给开门可要他命!他也不知道开锁需不需要验证身份。
“好,哪个小区?”对方还真被他咋呼得启动了良知。
果真速度不慢,不到十分钟的空,开锁的上了门。
胡一峰见门开了,疯子似的冲进去,准确无误地找到了沈婷,见沈婷倒在玻璃渣子里,死了似的吓人,
“沈婷……”
他赶紧扶起她,抹了一把头部干了的血迹,不多,明显是磕的,但他更怕她颅内伤……想到她在电话里说割腕,又抬起她的胳膊腕检查个够,没有割腕迹象,才松了口气,但也不敢大意,焦急地拍打着她的脸,红着眼圈大声地喊着,
“沈婷沈婷……”他在想如果她在去奈何桥的路上,他必须大声地把她喊回来,沈婷气若游丝地瘫在他怀里,本来她就是柔弱的,这样看上去更可怜。
她还是不语,无论他怎么喊……
胡一峰瞄了一眼现场,床头柜上有鸡蛋壳,再看了看地上,那一滩碎玻璃渣子,中间流淌着液体,这是固体与液体交融的场面,哦,看出来了,液体是沏好的麦片,还有麦片包装在上面……
“先生,需要帮忙吗?”开锁的沉了一下跟了进来。
“哦,你帮我把茶几上的包拿过来,必须马上去医院……
048公报私仇
第二天上班,医院开始输液时间。
弦子端着托盘,盘子上注射器、消毒棉、镊子一一俱全。还有两袋透明液。她走向沈婷嘴里喊道,
“5床,输液。”
说着麻利地把输液架从天花板滑道上拉过来,把两袋液体挂在架子上,
“沈婷,对吧!”
她按部就班地对号入座,例行核实完身份,拿过止血带。
“嗯,沈婷无力地瞄了她一眼。
弦子刚把止血带绑在她胳膊腕上,似曾熟悉的画面在她脑海闪了闪,嘶……
她吸了口气,这人她认识啊!忍不住多瞅了她两眼,这样看上去还真漂亮,黛玉似的病态美,虽额头补着一块创可贴,奇怪,陪床的男人竟然不是韩